可能是他多心了吧?雕刻的东西四不像,又四像,才是这个女人的风格。

    将木雕拢入袖中,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临告辞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除了恢复武功,你就没想起一点别的?”

    “别的是什么?”郁墨夜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就是以前的记忆。”

    “哦,”郁墨夜笑,“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呢,还没,”她摇头,又接着道:“不过,我有种感觉,应该不会太久了,武功都恢复了不是吗?总归一点一点来,我不急。”

    唇角笑靥如花,郁墨夜看着郁临旋,眸底转深。

    郁临旋垂目点点头,转身离去。

    ******

    晚膳之前,郁墨夜跟青莲说,她去街上买点雕刻木雕用的檀木。

    青莲瞅瞅天色,已经擦黑了,“今日已经很晚了,王爷若不等着用,要不明日再买吧?或者让下人去?”

    郁墨夜笑,“姑姑觉得我现在的身手还怕别人欺负我不成?而且,我等着用,夜里等皇上的时候,没事情做,想雕木雕来着。”

    “那,奴婢陪王爷一起去吧?”

    郁墨夜再度笑了:“可以是可以,我只是担心,姑姑能不能跟得上我?”

    说完,便拉了青莲的手,“哎呀,姑姑,我又不是小孩子,实话跟姑姑说了吧,我就是想趁天黑,出去溜达一圈,用用自己的轻功,有功夫太神奇了,今日在宫里,打那一架,还没过到瘾,所以……嘿嘿,姑姑懂的。放心,我绝对不惹事。”

    被郁墨夜一磨,青莲无奈

    tang,只得任由了她去。

    其实今日她还在想呢,依这个女人的性格,恢复了武功,且还是那般强大无比的武功,应该乐坏了才对,怎么一天就没见什么反应?这可不像她。

    好了,终于反应来了,原来是等天黑呢。如此,她也放心了。

    ******

    郁墨夜先去木雕店买了些香檀木,返程的时候,路过一家医馆,走了进去。因为天已经黑了,医馆里,坐堂的大夫已经打烊不在了,只柜台可以买药。

    “不知这位公子要买什么药?”见她进来,柜台后的伙计连忙笑脸起身。

    “潮来草。”

    伙计怔了怔,略显疑惑地看着她,又问:“请问公子有大夫开的药方吗?”

    “没有。”

    “没有就有些难办了…….”伙计蹙眉,“不知公子知不知道,这潮来草的作用?”

    “自是知道。”

    “公子既然知道潮来草的作用,就应该也知道,买这潮来草必须要大夫开的处方才可以。”

    潮来草,用药后,会强行让女子的月事提前,而且,药性极强,要特别注意药量,否则,极易引起大出血。一般情况下,这种药都只用于治疗女子月事不调时,放入少数剂量做为配药。

    因曾经出现过药量用得不当,而导致女子大出血死亡的事故,且不止一例,所以皇室太医院有下过指示,不可单独卖此药,买此药者必须附上大夫药方。

    “没有大夫开的处方,你可以少卖一点给我。”郁墨夜讨价还价。

    “那也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出了什么事,医馆要关门不说,我可是要蹲大牢的。”伙计态度坚决。

    “放心,我知道把握药量,若真出了事,也不会扯你头上。”

    “不行,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郁墨夜皱眉,抬手抚上两人面前柜台上的算盘,纤长的手指摸着算珠只轻轻一捻,两枚算珠顿时就在她的指尖下化为粉末。

    伙计傻了眼,脸白如纸。

    “卖还是不卖?”郁墨夜冷着脸,收回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指尖上沾染的灰沫儿,抬眼瞥向伙计。

    伙计吓得腿都软了,“卖……卖……”

    赶紧慌手慌脚地给她包了一包来潮草。

    “另外,来一包镇头痛的药。”郁墨夜又道。

    伙计依言照办。

    郁墨夜将那包来潮草拢进袖中,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提起那包镇头痛的药转身往外走。

    “公子,还没找零给你。”伙计在后面喊。

    “不用了,剩下的,当赔你算盘,另外,若有人来问,我只是来买了一包头痛药。”郁墨夜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馆。

    难保没有隐卫跟着她。

    ******

    夜里,郁临渊来的时候,郁墨夜已经睡下了。

    郁临渊有些意外,平时都是会等他的,今夜他还来得比较早,她怎么就睡了?后又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想起她说头痛,在宫里的客歇殿也睡了很久,便想着她可能依旧不舒服,所以先睡了。

    也未叫醒她,自行宽衣脱鞋,掀了被子进去躺在了她的边上,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头发上带着沐浴花的清香,身子软软的,也散发着属于她独有的淡淡的体香,很是惑人,他抱了一会儿,就起了反应。

    他本不是重.欲之人,但是这个女人却是一个例外,无需撩.拨,无需逢迎,经常只一个拥抱,一个吻,就让他不能自持地想要更多。

    见对方睡得香沉,他强自调息忍了忍,可偏生这女人睡得不安稳,也不知道是被梦魇所缠,还是想找温暖,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地往他怀里钻。

    他如何受得了?

    又忍了忍,实在抑制不住,他干脆捧了她的脸吻她。

    对方想睡,被他的举措搞得不满,闭着眼睛、蹙眉眉,像小猫一样呜咽,他更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

    直接加深了那个吻,他

    翻身覆上,这时,女人才醒了过来,睁着惺惺松松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连忙伸手推他。

    他怎会愿意就此作罢?无视她的推搡,后来干脆捉了她的双手,握住,压在她的头顶。

    然,今夕不同往日了,他只手想要捉住她双腕钳制住她又岂能那般容易?

    被她挣脱开来,再推他,不让他吻,他又去攥她的腕,强行亲她,她偏不让他如愿,最后两人竟然过起了招。

    郁临渊汗,有些头疼,“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煞风景?”

    可郁墨夜却似乎彻底睡通了,精神抖擞,还让他快,快出手,正好练练她的手。

    郁临渊就真的有些无语了,练武也要分分场合吧?不过想想,这才符合这个女人的性格。

    耐着性子陪她过了几招,假意让她占了上风,他迫不及待道:“好了好了,今夜就练到这里,明夜再来,我们先办正事。”

    又是正事?郁墨夜笑,调皮道:“可是今夜本姑娘身子欠安,不能侍奉皇上,皇上要不自行解决,要不回宫召她人侍寝,皇上请便。”

    郁临渊被她逗得低低笑了,又岂会轻易放过她?与她额头相抵,薄唇贴着她的鼻尖,哑声低语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阴阳一调和,百病尽消,不信,等我们办完,你看看你的头还疼不疼,绝对好了。”

    嘴上说着,一双手早已在被褥下放肆起来,却是再一次被郁墨夜按住。他以为她又要拒绝,却又发现她在引着他的手往下。

    郁临渊心神一旖,自是乐享其成,就任由她带着往下,再往下,带到她的腰带里面,然后再往下稍微一点点,停住,她忽然问他:“感觉到什么了吗?”

    郁临渊怔了怔,被她握着的手指动了动,厚厚的、绵软的触感,似是棉布的布头,只一瞬,他就明白了过来。月事布。

    原来引着他的手,是让他知道这个,郁临渊惊讶:“你又来月事了吗?不是刚过没多长时间?”

    郁墨夜点头,撇撇嘴:“是啊,可是就是来了。”

    郁临渊蹙眉:“让青莲看过吗?”

    “没,”郁墨夜摇头,“夜里刚刚来,就沐浴的时候,而且,我看那些孕产的书上说,刚生过孩子,特别是六个月之内,哺乳期间,月事不调,是很正常的,过了六个月就好了,上面还说,有些人甚至前几月都不来月事呢,所以,我尊敬的皇上大人,无需大惊小怪好不好?”

    边说,她边伸手点上他的鼻尖。

    睨着她调皮的样子,郁临渊叹出一口气,那今夜又不能碰了。正欲翻身下来,忽又想起什么,以这个女人的古灵精怪,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捉弄于他,故意搞个月事布垫在那里也不是没可能。

    “你不会骗我吧?我要看看。”说完,郁临渊就掀了被褥,长指挑开她腰间罗带。

    郁墨夜鼻子里哼哼,“还不信我,这种事情我骗你作甚?”却也没有动,任由着他检查。

    当看到月事布上面真有殷红,郁临渊只得泄气地下来,躺在边上,“好吧,只能受憋了。”

    躺了一会儿,他又道:“安全起见,明日还是让青莲看看。”

    “嗯。”郁墨夜拉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颈下枕着,微微低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在他看不到的方向,一点一点敛起眸光。

    ******

    青莲一早起来就没看到郁墨夜。

    因为百日宴发生的事情,且这个女人说头痛,所以,帝王特准在家休息三日,可不上朝。

    青莲刚开始以为她还在睡着,便没去打扰,后来看到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动静,便敲门唤她。

    无人回应,她推门进去,才看到厢房里根本没有人,床榻上被褥叠得好好的,厢房里的灯还亮着,那就说明,已出门多时。

    青莲蹙眉,现在这个女人会武功了,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以前吧,至少要从前门走,再不济,也会走后门,无论前门后门,都有家丁看着。

    现在好了,飞檐走壁,神出鬼没,根本就看不住。

    想着她可能又出门去办什么事去了,反正她武功高强,就算出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暂时没有理会。

    可到午膳的时候,依旧不见人回来,想了想,她也应该没什么地儿可去的,青莲再等了等,未见人回,她觉得还是安全第一,进宫找找看,如果在,最好,如果不在,她可顺便告诉一下那个男人。

    否则的话,若真出了什么事,她可是绝对承担不起的。

    ******

    南山

    郁墨夜靠坐在梁子坟前,一动不动,任由冬日的山风吹乱了她的发和袍角。

    面前的纸钱早已烧尽烧透,成了一堆灰烬被风吹走,撒泼在坟前的酒水也已被日头晒干,不见了痕迹,她却依旧不想起来。

    不想起来,不想走,就想靠坐着,坐到天荒地老。

    “梁子,你知道吗?姐想起以前的事了,你是不是也替姐高兴?只是……”

    郁墨夜垂了眼,面容黯淡:“只是,只是姐……”

    “姐不知道怎么说?姐的心里很乱,也很难过,真的好难过……”郁墨夜伸手攥住自己胸口的衣襟,蹙眉忍住心中的痛意,弯唇苦笑,“你永远都不知道那种感觉,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突然之间,身边的所有人都变了,不再是姐认识的那些人,不再是姐以为的那个模样,就连姐自己,都不是姐以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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