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红妆挑眉,“你不同意,有用么?”
    姜野夹在这两人的中间,没说话。
    而屋内恰好传来池鸢的声音,“这是哪儿?”
    站在门口的靳舟墨浑身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低头离开,却听到池鸢又开口了。
    “学长?”
    她的眼里都是疑惑,眉心皱得紧紧的。
    靳舟墨浑身一僵,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脚底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第1222章 她不该用爱来治病
    他抬头去看池鸢,池鸢的眼神没有厌恶,只是疑惑,疑惑他怎么会在这儿。
    靳舟墨想要张嘴,却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扶着门,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痛了,才微微笑了一下。
    “你醒了。”
    池鸢点头,目光在周围转了转。
    “这是哪儿?”
    她的眼底有些无助,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变动。
    但靳舟墨不敢问,因为他清楚,这个人大概忘记一些东西了,不然不会叫他学长。
    是谁做的?
    是花宴么?
    花宴到底对池鸢的记忆做了什么。
    但靳舟墨此刻是欣喜的。
    就像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在一切混乱到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伸出手拨到了所有事情还没发生之前。
    池鸢皱眉,想要下床,却因为腿上没力气,差点儿一下子跪在地上。
    靳舟墨想要去扶,但他走得慢,因为姜野喂的那种药,他浑身也没什么力气,站着都得扶着一个什么东西才行。
    “学长,这是哪儿?”
    池鸢对靳舟墨有些陌生,此刻看到他要来扶,只是冷静避开。
    她跟这个人,也才远远的见过一面而已。
    她撑着床起来,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然后她走到窗前,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岛,还有远在地平线那边的海。
    她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只是阴沉沉的看着这一切。
    靳舟墨不确定她现在的记忆是什么样的,不敢贸然开口,只问她。
    “感觉好些了么?”
    池鸢点头,再抬眸的时候,脸颊上都是眼泪,眼眶红红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我知道了,是king让人把我送走的,他腻了我了,杀了我们的孩子。”
    她的语气淡淡的,指尖紧紧的抓着窗沿,如果不是她身上还没力气,估计这会儿指甲都被自己掰断了。
    “学长,但你怎么会在这儿?去年你刚成为京大的客座教授,我们似乎不熟吧?”
    就算king要将她送走,怎么会送来靳舟墨的身边呢?
    去年?
    靳舟墨的脑海迅速的将以往的记忆挖出来,这才勉强合上。
    池鸢并没有彻底失忆,她还记得king,记得她跟king在一起过,也记得靳舟墨的存在。
    而靳舟墨去京大的那一年,是池鸢刚刚升为大三的时候。
    那一年她出国做交换,现在她的记忆停在交换结束,被king送走的时候。
    这就是花宴的报复么?
    断掉了她之后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城堡内的那段记忆。
    所以对于现在的池鸢来说,就是她被强行绑在king的身边一年,在怀上他的孩子之后,孩子被活活溺死了,她也被他玩腻了,被送走了。
    这是池鸢最恨king的时候,也是她对霍寒辞这个人彻底幻灭的时候。
    这就是花宴对king的报复,也是对池鸢的报复。
    他没有直接杀了池鸢,而是让池鸢的记忆停留在这里,想要让他们互相残杀。
    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花宴在临死前,聪明了一回。
    而那个时候的池鸢,还只是被靳舟墨远远的望着,只有当她大四开始做毕业设计,在图书馆遇到靳舟墨时,靳舟墨帮了她,两人才算认识。
    对于现在的池鸢来说,他们就是陌生人。
    陌生人......
    靳舟墨从未觉得这个形容有如此动听过,他的眼眶顿时红,鼻尖也有些酸。
    这是上天的恩赐吧?
    “学长?”
    池鸢的情绪恢复的很快,这会儿已经没流泪了,只是看着他,眼底干净澄澈。
    “学长认识king么?”
    那个总是用浓烈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被狠狠爱着的男人。
    他用爱的枷锁,将她缠得越来越紧,紧到她担心这个枷锁消失之后,她会不会已经不再正常,她会不会已经无法再遮掩内心的秘密。
    她渴望被人那么看着,可给过她这么热烈的人,也给了她最冰冷的一箭。
    当花宴说king希望那个孩子死掉时,她是那么的不可置信,当花宴又说king要将她送走,给她自由时,她终于明白,她不该用爱来治病。
    第1355章 到我无量的孤独里来
    当king给出十分,而她连一分都不愿意给出的时候,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自私。
    可是现在,她庆幸自己到最后也才给出一分。
    但就是这一分,已经足够将她杀千百次。
    她不该奢望那抹浓烈会为她停留,她本来就是一直被忽略的人,怎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妄念。
    她应该将心底那隐秘的隐疾深深埋藏起来。
    看着我吧,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到我无量的孤独里来。
    她无数次在心里这么对他说,总在被他做哭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看到那种浓烈的情绪依旧存在,才会安心。
    这么渴求被关注的人,是不正常的。
    所以她得恨他。
    她不该被他关着关着,就希望他一直这么关着。
    他玩腻了她,想要抛弃她,她都能很快治愈,反正她早就习惯了这样。
    但为什么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呢?
    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她生出来的幻觉。
    池鸢的脑子里疼,心口也仿佛火在烧。
    花宴故意让池鸢的记忆停留在这里,是希望池鸢亲自去解决了king,他以为池鸢对king,只有恨意,只有铺天盖地的恨意,但他不了解池鸢。
    不止他不了解池鸢,就连那个时候的king,也不了解池鸢。
    在他的记忆里,池鸢一直都是被他强迫的,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每一次在床上的折腾,折腾狠了,她只会说出冰冷的话来伤害他。
    他以为,池鸢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就是他了。
    可恨也是一种情绪。
    这会儿池鸢死死的抓着窗沿,只觉得胸口跟火烧一样。
    终于,她没忍住吐出了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靳舟墨连忙叫来了姜野,姜野将人扶到床上后,找来了岛上唯一的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遍池鸢的身体。
    “只是气急攻心,应该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了,没什么的,多休息就能挺过来。”
    姜野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盯着池鸢的脸。
    而司红妆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特别是在听靳舟墨说了池鸢跟king的纠葛之后,忍不住轻笑起来。
    “义兄,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每次问这种话,其实就是在姜野的心脏上扎钉子。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有意思,001和司红妆才会阴阳相隔,这是司红妆进了坟墓,都会记得的事情。
    哪怕她喝了孟婆汤,她都会记得姜野的罪孽。
    姜野也习惯了,只是问她,“你想怎么做?”
    司红妆在一旁坐下,看向靳舟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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