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光景一晃眼便过去了,明日姬墨舒就得考试了,接下来便是为期九日的会试。
    这日晚上她们去京城有名的酒楼吃了一顿饯行宴,之后又回客栈仔细沐浴了一番,换上崭新的衣服,苏娘甚至还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香囊递给姬墨舒,说是驱虫醒神的,让她累了的时候便嗅闻一下。虽然是好意,但这个香囊着实有点丑,只在上面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姬墨舒还未曾戴过这么丑的香囊。
    “苏娘,你昨儿出门一趟就是买了这样一个香囊呀,这也太丑了。”姬墨舒拿着那个香囊来回打量,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嫌弃就不给你了,我倒觉得还好看。”苏娘少见的急了,她就要把香囊抢回来,然而那香囊却先一步被绑到了腰带上,姬墨舒抓着香囊一副送出来的哪有拿回的道理的模样,“没有没有,我喜欢的紧,谢谢苏娘。”
    “哼,油嘴滑舌。”苏娘被哄的不自在抱了抱手,想到什么,又端起桌上的汤盅,“再喝一盅。”
    “我已然喝了两盅了。”姬墨舒为难的摸着肚子,因着等会儿就得去考场了,苏娘自昨日起就不停的让她喝参汤,这唤起了她曾经辗转病榻的记忆,昔日身体不好她娘不停的给她吃滋补的药材,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住,病好以后她几乎不吃汤药,现在看到参汤都怕了。
    苏娘瞥了姬墨舒一眼,并未正面回答姬墨舒的话,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我熬的。”
    “马上就喝。”
    果不其然,姬墨舒立刻端起汤盅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喝完了。
    “就是说,喝个汤哪那么多废话,乖乖喝了不就好了,我还能害你不成,九日考试,你不多喝点参汤会撑不住的。”苏娘嗔怪的接过喝完的汤盅,放在桌上又埋怨起姬墨舒的不是来。
    听着贵气十足的她在那说着宛如市井坤儿般埋怨的话,姬墨舒的模样就好像在听着什么甜言蜜语,她忍不住从身后环住苏娘,把头搭在苏娘肩上,“好了娘子,不要骂了,是我不识好歹,我得去考试了,在此期间你若是闷了便在京城玩玩,有什么需要的便使唤春花,但这里毕竟天子脚下,我们又是苏家的,得低调些。”
    “我明白的,倒是你,考试九日毕竟辛苦,要注意休息,不要因着考试就紧张的睡不着,香囊里有安神草,闻一闻会好些。”苏娘转了个身与姬墨舒抱在一起。
    “嗯。”
    两人相拥,久久才放开,念念不舍。
    见时辰不早了,姬墨舒拿上几件保暖的衣物便匆匆出发了。
    外界一片漆黑,如今也就刚刚过了子时,但客栈并不安静,这里居住了不少过来赶考的学子,都在陆陆续续的出发。会试需要凌晨进考场,明儿上午正式考试,她特意走向顾婉约居住的下房打算一同去,却意外的发现顾婉约已经不在房里了,显然先行一步也不打招呼,她顿时皱了眉,这家伙。
    走出客栈,春花已经牵着马车过来了,她坐上马车奔向贡院。
    此时贡院是三年一次的热闹,外面已经来了许多学子,在这日全国各地的举人只要成功报名了的都会过来参加考试,不过此时还未到进去的时候,所以贡院被官兵围了起来,学子们只能分散开就地浅眠,姬墨舒坐在马车上等。
    等了不知多久,外头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顾婉约。”
    那人正是顾婉约,只身一人出来却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又一个人站在许多辆马车中间仿佛像个透明过客。
    姬墨舒跳下了车,对春花道,“春花你先回去罢,代我向苏娘道声平安。”
    “好嘞。”春花点点头,驾着马车离开了。
    这时候姬墨舒才走向形单影只看起来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顾婉约,她把多拿的准备晚上保暖的衣服分了一件给顾婉约。
    “若是冷,你先穿罢。”
    顾婉约依旧表现的很别扭,根本不接姬墨舒递过来的衣服,“不必了,一会儿到了考舍就暖了。”
    “你就非得这么死心眼吗?若是冻坏了寒窗苦读数十年不就功亏一篑了?”姬墨舒生硬的把衣服塞到顾婉约怀里,见顾婉约冷的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她又问,“用过膳没?”
    顾婉约支支吾吾,不说话。
    “跟我过来。”姬墨舒忽然有点怒,她直接拉着顾婉月来到一旁因为会试而通宵做生意的面馆,“老板娘,来一份瘦肉面。”
    “好嘞。”
    面馆老板娘很开心,每当会试这些学子往往不会太吝啬吃一顿践行饭,争取旗开得胜,所以她也可以趁机赚一点辛苦钱。
    顾婉约柳眉瞬间就竖了起来,忙道,“不必了,阳春面就可以了。”
    “这。”
    “就瘦肉面,大份的,对了再加一份馄饨吧。”
    姬墨舒见顾婉约是个成年天元,便多要了些,还直接掏出银子付了钱。这回面馆老板娘笑的眼睛都弯了,而顾婉约则站在面馆内,面红耳赤,几欲要逃出去。
    姬墨舒早已有所准备,在人准备逃跑时直接把人按在凳子上,“你就吃罢,不吃怎么考试,我到外边等你。”她识趣的走了出去,免得顾婉约不自在。
    大概过了一刻钟,顾婉约从面馆走出来,微微拘着身子,明明是个骄傲的天元,却含着胸如同一个怯生生的坤泽。这模样与曾经的自己又是如何的相似呢,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姬墨舒叹了口气。
    许是吃了一碗面和馄饨,顾婉约觉得身体暖暖的,美食与饱腹往往最能驱散负面情绪,更别说是难得的热食,虽此时她不吭声,但是心里头却是放松了下来。
    见此,她们似是有了默契,默默走到不远处的长凳下坐下。
    “姬墨舒,你为何要帮我,明明我们也算竞争对手,让我没法考试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不是吗?”顾婉约垂着头,若是路上姬墨舒不捎她一程她应该会错过这次考试,会试今年听闻录取三百名,可是考试的人数哪怕缩减了名额依旧有三千余人,她和姬墨舒都是魏太傅所教,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也不算帮你,或者说我把你当成一个朋友吧,算是吧。”姬墨舒自己都有点将信将疑,其实她和顾婉约相识也就三个月,虽是同窗,但她对所有同窗都没什么感觉,对顾婉约的关注更多的是路上的那一番交谈,至于捎顾婉约一程存粹是她那时心情好。
    “朋友?”顾婉约重复了一句。
    “嗯,或许你可以先听我说一个故事。”
    “你说。”
    姬墨舒仰头灌了一口清水,这才看着天上的繁星缓缓说道。
    “昔日有个人生来便万众瞩目,爹疼娘爱,叔伯姑嫂更是把她视作掌上明珠,被宠爱环绕的她活的没心没肺,后来一次贪玩落了水,自此便辗转病榻数十年,拖累了爹一把年纪还要东奔西走,也拖累了娘年纪轻轻便有了银丝。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是家族的劫难,若是没有她,爹娘许是又会有一个健康并且把家族发扬光大的孩子,她不止一次想自寻短见,可每次都会想到娘哭花的双眼,自此她连死都不敢。颇受打击的她摧毁了以往的骄傲,不再觉得自己是个明珠,而是一团人人唯恐不及的晦气,因此她收起了一切感情与想法,拼尽全力活成让人安心的样子,也不敢再给别人添麻烦。真就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不人鬼不鬼活着只因着死也会麻烦别人。”
    说到此处,姬墨舒不禁自嘲一下,曾经的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好笑呀,怎么会有这么可怜又可笑的人。
    “……”顾婉约久久没有回神,待注意到姬墨舒眼中的伤感与释怀,却又懂了,“那个人是你?”
    姬墨舒点点头,“嗯,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或者说曾经的我很像现在的你,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我一直也很怕拖累别人,麻烦别人,可你猜怎么着?后来我被一个比我还小几岁还未及笄的坤儿骂了一顿,她说和我这样的人相处只会让人觉得手足之情可笑至极。自那时起我发现我可以看到别的东西,不再只看得见拖油瓶般的自己,而是那些默默帮助我的人,我知道,他们之所以帮我是因着我值得帮。”
    听及此处,顾婉约无话可说,她垂下了头。
    “所以呀,既然这么多人帮助,承了帮助的我们又如何能自暴自弃?按你所想你确实拖累了你的家,可有没有想过,换个角度你让你的家在乱世中有了一争之力,族里若是被欺负了谁不是找你想法子?又或者以后你有幸金榜题名,或许你的双亲已然年迈,至少临终前能过上一回儿不一样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宛如困兽,这不就足够了。”
    “这,这。”顾婉约双目中隐隐藏着光,似乎一直郁结在她心头的困扰瞬间便打通了,她茅塞顿开,宛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许多东西。
    这时候,远处贡院的门打开了,官差走出来,学子们也开始骚动起来。
    “该考试了。”姬墨舒又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贡院。
    顾婉约连忙跟上,她走到姬墨舒身前,拱了拱手,“姬墨舒,谢谢你。”
    “不必了,若是觉得欠我人情,以后有机会还我就是。”
    “好。”
    姬墨舒摆摆手,“考后见。”
    “考后见。”顾婉约回以一个众志成城的眼神。
    官差在贡院前给每一位学子搜身,除了保暖的衣物以外,别的一律不允许带进考场,每一个人都会被从头摸到脚,确保什么都没有带,姬墨舒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这是考试必备流程。
    “走走走,下一个。”明明过来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算得上半个官了,但这些官差的态度却不怎么好,礼貌都没有,搜完姬墨舒便大手一推,赶人进去,仿佛方才是在给一个囚犯搜身。
    进入贡院后,学子们在院子里集合等着分派考场。这次主持会试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都是太和帝钦点的,两人在院子里先是给学子们讲一遍考试规则与注意事项,之后便安排学子们进入隔间,隔间便是他们的答题地方,有一张桌子与文房四宝,还有一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床榻,当真和监狱没什么区别。
    之后便是开始为期九日的会试,在此期间姬墨舒不允许离开这个寝室,吃喝拉撒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
    这听起来亦是带着浓浓的非人哉意味,但科举考试便是如此,会试分为三场,每次考完都要过三日才能考下一场,期间学子们只能在自己考试的房间活动,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沐浴自然是不允许的,与其说是考试,不如说是一场变相囚禁。也不知道这种考试模式是考什么,若说是考学问,连着来就好,可偏偏要隔开,许是考验的便是学子的身体素质。因此历年都有考完试被抬着出去的学子,甚至死在考舍里直到考完才被发现的都有,姬墨舒可不想成为这其中之一。
    九日一晃眼便过去了,姬墨舒感觉头发有点粘腻,身上亦是感觉被什么闷住,整整九日没法沐浴当真难熬。待官差把她的考卷收走,受了九日囚禁之苦的她终于头一回踏出了‘牢房’,沐浴了真正的阳光。
    意料之内,隔壁房间的顾婉约亦是走了出来,虽看起来比她要憔悴很多,但至少精神头还好,不至于被抬出去。两人相视一笑,似是都心中有底了。
    走出贡院,外头一辆马车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顾不上身边的顾婉约,她已然快步走了过去,走着走着就成了跑。
    三两步蹦上马车,撩开帘子,里面坐着的赫然是自己思慕了九日的妙人。
    “你怎的过来了?”对于苏娘会亲自来接的举动她简直是又惊又喜,顿时抱着苏娘不撒手,想到自己九日没沐浴,又匆匆放开了苏娘,羞耻的窝在马车的角落不敢上前。
    苏娘又如何不知道姬墨舒的小心思,她把兀自难堪缩在一旁的人拉过来,手脚并用环住腰了。
    “苏娘,别抱了,九日没沐浴,臭着呢。”姬墨舒红着脸,身体都僵硬了。
    “哪有臭,带着我给的香囊又怎会臭?”苏娘仿佛在证明她的话一般在姬墨舒身上嗅闻,还故意闻一些私密的地方,把人弄的东躲西藏。
    禁欲了九日的天元显然很容易有反应,相思与情爱在这一刻交汇引起了异样的火花,姬墨舒反客为主,拥住苏娘便抚上胸脯轻轻抓揉,眼底的欲火一下子就勾了出来。
    “你个不正经,刚刚考了圣贤书就开始白日宣淫。”苏娘虽嘴上是这么说,她的手却已经摸向姬墨舒身下。
    姬墨舒双眼瞬间便深邃了,“圣贤书归圣贤书,只是苏娘,我很想你。”
    “看来真的很想呢。”摸到熟悉的热硬,苏娘笑的坏坏的,问,“觉得这回考的怎么样?”
    “很顺利,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榜上有名。”姬墨舒咧开嘴露出两排皓齿,她的夫子是魏太傅,如果太傅的学生都很难考上那几乎没人考上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看,科举似是也是内定的,就看当权者挑中什么学生,科举不过是走个过场。
    “瞧你美的,这回便随意让你讨个赏。至于现在,先回客栈沐浴歇息一番,三日后也就放榜了。”
    “好。”
    一行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当然,这回顾婉约没有像以往那般推辞他人的好意,而是率直的搭上了顺风车。她明白了,有人帮助她不是因着她的出身而同情又或是诋毁,而是她值得他人相助。
    三日后,虽然榜还未出来,但放榜的墙头已然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许多学子了,官差在两侧把守,姬墨舒和顾婉约一同挤在人堆里,气都喘不过来。
    上午时分,榜单终于出来了,学子们疯狂的往前挤,这时候个子高的人就有好处了,姬墨舒哪怕不必挤到最前面,她也可以仗着高个看。意料之外,她一眼就看到了顾婉约的名字。
    第一名,顾婉约。
    “婉约,你是金科会元。”她惊讶的大叫,又是会元这样响当当的头衔,顿时所有学子的视线都落在后方瘦弱干瘪的清贫书生身上,有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顾婉约也是怔神了一会儿,虽然考试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榜上有名,却不想居然还是会元,欣喜只余她连忙叫姬墨舒,“那你呢?”
    “我再看看。”姬墨舒急忙找自己的名字,一路往下,终于,在十四名见到了自己的名字,“我十四名,看来我们都是进士了。”科举制最后的殿试只是排名与安排职位,是不淘汰人的,也就是说她们会试中了贡生其实已经算进士了。
    “墨舒,恭喜你。”顾婉约拱了拱手,姬墨舒这么久没有读书还能考十四名,是很有天赋了。
    “你也是。”姬墨舒有点不好意思的别了下耳鬓的发丝。苏娘让她考进士,她已然算考上了,苏娘应该能对她坦白了吧,哪怕不愿意,至少心里头对她的信任也会更多一些,她也会努力做到苏娘的一切要求,直到苏娘完全信任她的那一天。
    科举放榜向来都是少数人的欢喜与多数人的惆怅,许多人看后摇着头离开,甚至有几个年纪看着较大的看完之后更是颤颤巍巍的被人搀扶着离去,而中了贡生的姬墨舒与顾婉约年纪轻轻,也不是什么士族门阀,站在这自然惹人艳羡,特别是顾婉约,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清贫书生。
    很快人群就传来了直指顾婉约的非议。
    “切,不就是会元吗?真以为考中了会元就是什么贵人了?也不看看以后能做什么官。”
    “可不是嘛,区区一个寒门会元就把自己当回事。”
    士族子弟们诋毁又酸味的话传到耳中,两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却并未说什么,姬墨舒还好点,至少与苏家是亲家,顾婉约那是一个从头到尾的笑话。
    经此一次,两人不免有点失落,不过姬墨舒很快打起了精神,家室总能振奋人心,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下考中了贡生是个事实,是一件大好事,庆祝无可厚非。
    她们快速回到租住的客栈,苏娘听闻姬墨舒考中了,并未如寻常人那般激动的上蹿下跳,而是略显窘迫的递上来一个荷包,依旧是丑兮兮的,不过比起之前的香囊要好看了许多,姬墨舒接过来,戏谑的问,“又是从哪个小摊贩买的?”
    苏娘无奈的轻捶姬墨舒一下,“明明知道是我做的,就非得打趣我。”
    “这不是某人不愿承认吗?那就配合你咯,真好看。”姬墨舒来回抚摸着那个荷包,只有正室可以给郎君送荷包,这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个荷包,几乎视若珍宝了。
    “这哄人的功夫倒是越发好了,收好了,若是弄丢或弄脏了,我可饶不了你。”苏娘故作严肃的警告。
    “我自是不会弄脏。”姬墨舒连忙把荷包收到怀里,宝贝的不得了。
    这时候苏娘注意到跟着姬墨舒一同回来碍于是外人不便上前的顾婉约,“这位姑娘也考中了?”
    “小生不才,中了会元。”顾婉约有礼的作了一拜。
    “会元可就不能称之为不才了,你倒是谦虚。”没想到这性格孤丧的寒门书生似是一下子蜕变了,学问也挺让人意外的,苏娘仿佛已经可以想象到日后朝堂上演寒门士子舌战群儒的画面。
    顾婉约又作了一拜。
    “罢了,若是你没事便先回去罢,我和墨舒还有事。”
    苏娘拉着姬墨舒叫上春花苏影就准备去酒楼吃庆功宴,自家女君考上了,自是要庆祝的。
    顾婉约艳羡的瞧着仿佛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去下馆子的四人,若是她也成家了,此刻定然也可以如同姬墨舒一般携着家眷去吃一顿,到底是自己还没能成大器,需得耐得住这份苦楚。
    虽姬墨舒和顾婉约都已经算内定进士了,但是最后的殿试还是要用功的,这关系到分配的官职,也关乎以后的前程。所以简单吃了个饭,便又投入温习中。
    按理说殿试会排在会试之后的一个半月左右由皇帝亲自举行,就在皇宫内。可是当两人卯足了劲期待不久后的殿试,眼看着过了一个半月,两个月都将近了,不少一同考中贡生的学子们都开始着急的想方设法打听消息。
    然而,两个月过去了,本该顺利举行关乎学子前程的殿试却仿佛被皇帝所遗忘,迟迟没有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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