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像是要夺去她的灵魂,重重的吸允,甚至撕咬,宛若风暴,令顾卿晚有些吃痛的同时,又有股说不出的情愫触动,秦御侵略了她的唇齿,搅动着像是不满足她的失神,他压在她手上的大掌狠狠的揉捏她的手指。

    他的动作,察觉不出一丝怜惜,满满的都是狂热的渴盼,疯狂的索求,他似乎是想借此宣泄某种溢的满满的情绪,又似乎是想证实什么,粗重的浓浓的,独属于他的气息令顾卿晚瞬间被熏的心跳失速,头晕脑胀,浑身绵软。

    她想回应他的,但他太强势霸道了,她气息孱弱,只能被动的承受,连回应的力气都被这样疯狂的他一并夺去了般,丢盔卸甲的顾卿晚只能闭着眼眸,感受狂风暴雨的袭击。

    直到,一下重重的踢打,隔着肚皮狠狠踹在了秦御的身上,秦御才如梦初醒,身子一僵,接着猛然抬起身来,脸色潮红的重重喘了两口气,紧张道:“我压着糖包了?”

    顾卿晚见他神情狼狈,不由娇声喘着,嗔他道:“你才知道啊!没轻没重!发的什么疯!”

    秦御却被她吓了一跳,忙跳下了床,单膝跪在地上便俯身靠上顾卿晚的肚子去听动静,道:“怎么样?疼不疼?”

    顾卿晚瞧着他那紧张的样子,却禁不住抿了抿唇角,还没说完,肚子里的糖包,竟然似有所觉,抗议一样又重重的踹了一脚,小家伙这一脚不偏不倚的,正好隔着肚皮就踹在了秦御贴上去的俊面上。

    秦御的表情那叫一个懵逼,顾卿晚一时间没能忍住,抱着肚子在床上打着滚笑的花枝乱颤。

    ☆、292 钓鱼

    在庄子的生活很平静安宁,一晃半月,这日午后,顾卿晚午休起来,有些无所事事,一时间倒想起庄子外头有处靠山的小湖,有次秦御陪着她过去散步,看到湖水中成群的小鱼在湖边嬉戏。

    顾卿晚心血来潮,就想过去钓鱼,回来再大摆鱼宴。

    如今秦御简直对顾卿晚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她一提,秦御便让人去准备鱼竿。

    顾卿晚让文晴去问了庄悦娴,庄悦娴却懒懒的,不怎么想动,最后顾卿晚便只和秦御一起出了庄。两人牵手走在前头,文晴和宋宁拿着东西随在后头。

    天气已日渐温暖,转眼功夫,湖边的树木都冒了嫩芽,不仔细看瞧不见那蕴藏的生机,只在回眸间却被那一抹新绿惊艳,夺去了呼吸。

    文晴将厚厚的毯子铺展在湖边的草地上,秦御便扶着顾卿晚坐了下来,湖风吹拂过来,清爽宜人,顾卿晚所向往的便是这样悠然无扰的生活。

    她大着肚子,自然是不能甩杆垂钓的,秦御放了鱼竿,顾卿晚便自行往软毯上一躺,并将脑袋枕在了秦御的腿上,一面捏了块莲子糕咬着,一面逗弄着兔兔,等秦御钓上鱼来。

    秦御见她一脸悠然自得,不觉好笑,一手撑着鱼竿,腾出一手来,挽起一缕顾卿晚散落在身侧的头发,用发梢在她眼睑下扫了扫,顾卿晚痒的躲闪了下,抬眸瞪向秦御。

    秦御却笑道:“不是你要嚷嚷着来钓鱼的?怎么倒成了我钓你看。”

    顾卿晚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眸沐浴着阳光,抚摸着肚子,道:“我这样子,钓鱼甩鱼竿的,你能放心?闪了腰,可如何是好。钓鱼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你一个人坐在这里,难免缺乏着急,你看,有我和兔兔在旁边陪着你,这就不怕无聊没耐心了。肯定能钓不少鱼儿上来,这么看,钓鱼最大的功劳,还是我和兔兔啊。”

    顾卿晚言罢,点了点兔兔的小脑袋,道:“你说是不是啊?”

    兔兔顿时跳起来便不断的点起头来,一副顾卿晚说什么都是对的模样,秦御不由摇头一笑,道:“孩子她娘说的对!”

    他声音刚落,眸光便是一动,猛然提起鱼竿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便被甩了上来,兔兔两腿一蹬跳起来就去抓鱼,顾卿晚也有些兴奋,一咕噜的爬起来,便道:“好肥一条鱼,让我弄,让我弄。”

    谁知她起的太猛,竟然真抻到了腰,没站起身来,便哎呦一声又躺了回去,神情有些痛苦。

    这一下倒将秦御吓的不轻,也顾不上鱼了,随手就丢了鱼竿,抓住了顾卿晚的双臂,神情紧张,又有些气急败坏,道:“真扭着了?不就是一条鱼嘛,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他说着伸手揽住了顾卿晚的腰肢,顾卿晚是真扭到了筋,被他手一托便又轻呼了一声,秦御脸色发黑,道:“你忍着点,我给你揉一下,很快就好。”

    他将她抱起来,用双腿撑着,令她靠在腿上,这才按了下顾卿晚的腰,寻到了位置,大掌揉搓按捏起来。

    顾卿晚一开始还惊叫连连,渐渐被他揉按的筋骨顺了,便极舒服享受的哼唧起来。秦御瞧她那闭着眼眸,一脸享受的模样,听着她舒服的吟叹声,却有些心思浮动,心猿意马起来。

    这些天,任他怎么用美男计,苦肉计,软硬兼施,但顾卿晚就是心肠硬,尤其是到了夜里,在床榻之上,对他的防备心简直不要太重。关键时刻就拿孩子做挡箭牌,总之秦御守着媳妇大半个月,是一点实质性的便宜都没占着。

    憋的一身火,就是发泄不出去。

    此刻见顾卿晚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声音勾人的紧,秦御便知道她八分是真舒服,只怕还有两分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文晴和宋宁在不远处,知道这会子在这里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就使劲的撩他,这女人这坏心眼,简直……

    秦御想着一个没忍住抬手便在顾卿晚的臀上拍了一下,顾卿晚一声叫,撑着秦御的腿坐起身来,见他绷着一张脸,她却不禁挑了挑眉,挑衅一笑。

    只笑过顾卿晚才忽而道:“咦,兔兔呢?”

    这半天秦御给她揉腰,好像就没再见兔兔了。

    顾卿晚四下里一望,便被湖面上一个小点吸引了目光,定睛一看,不由一惊。就见那湖面上,正扑腾挣扎的小点可不就是兔兔嘛,小东西正奋力的游着水,只无奈湖面上有风,水波一起一伏,带着兔兔也一起一伏的,离湖边儿越来越远了!

    顾卿晚这才想起来,她抻着腰时,兔兔正扑过去抓那大鱼,后来秦御发现她扭着了,毫无预兆就丢掉了鱼竿,只怕是大鱼又往水中逃,兔兔没反应过来,也被带进水里去了!

    顾卿晚大惊,忙推了把秦御,道:“快,快去救它啊!”

    秦御也是一阵无语,出来钓个鱼,一条鱼还没掉上来,倒弄的这般狼狈。他被顾卿晚推着走到了湖边,一边儿脱身上的衣裳,一边叮嘱顾卿晚,道:“行了,它会游泳,你别着急,我这不是正要下去救它了嘛。哪日我掉进水里去,只怕也瞧不到你急成这样!哎,这么凉的水,你也忍心赶我下去。”

    秦御话没说完,顾卿晚便推了他一下,将他推下了水,挥手道:“那么啰嗦呢,赶紧!赶紧游!”

    秦御,“……”

    秦御朝着兔兔那边奋力的游过去,那边宋宁和文晴显然也发现这边情况不对,赶了过来,文晴扶着顾卿晚坐了回去,顾卿晚却吩咐宋宁道:“你去捡些干柴来,引燃一堆火吧。”

    宋宁正想着顾卿晚面上不显,其实还是挺关心自家主子的,接着就听顾卿晚又道:“兔兔毛儿都湿了,没火一时半会擦不干,别再吹了风,生了病。”

    宋宁,“……”

    幸而主子没听见这话,不然这得气的吃不下饭,只吃得下烤墨猴啊!

    这女人果然最是不能惯,宋宁觉得自家主子的地位正在一日千里的往下掉。

    可他心里再腹诽,面上却知道不能表露半分,不然主子就得先活刮了他啊,忙冲顾卿晚恭敬的行礼应了一声,转身去捡干柴了。

    文晴惦着脚,看着水面,禁不住唠叨道:“应该带点热茶过来了,郡王妃心疼奴婢,没让捎上,这会子回庄子取倒来不及了。”

    顾卿晚却笑笑未言,非是她不心疼担忧秦御,秦御有内力护体,身上的伤在她的照顾下,已经长好了,下个水对他根本就不算什么。

    湖面上,秦御很快就游到了兔兔的近前,可怜兔兔虽然会游泳,可却也从来没在这么大的水面上游过啊,被越冲越远,不停呼叫,奈何两个无良的主子竟然只顾着亲亲我我,根本就没留意到它被大鱼带飞了。

    此刻秦御终于来救,兔兔恼怒的不想搭理他,可又实在害怕,最后还是没出息的跳上秦御的肩膀,使劲扒拉着主子,由着主子带着往岸边游。

    那厢顾卿晚见两人游了回来,这才长松一口气,吩咐文晴将斗篷准备好,一会子好迎接他们。

    背后的山顶上,三个做樵夫打扮的壮年男人却鬼鬼祟祟的攀爬在坡崖边儿,其中一个往下张望了下,催促道:“就是这个方位,行了,推吧!”

    “肯定是这儿吧,别弄错了,打草惊蛇,回去咱们都得没命!”另一个人沉声说道。

    “是这里,错不了,赶紧的!推下去!”最先说话的男人肯定的说道。

    崖下的湖边儿,见秦御游的近了,顾卿晚刚站起身来,就听几声轰隆隆的响声突然响了起来,顾卿晚愣了一下,本能的转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就见三块巨石带起不少碎石和尘土,从山崖上一路迅速的滚落了下来,三块巨石所砸落的位置,恰恰便是这一处浅滩!

    顾卿晚眯了下眼,还没来得及反应,水中秦御已破水而出,长臂捞过顾卿晚便将她抱了起来,一手提起旁边愣着的文晴,随手一丢,文晴便尖叫一声朝着正抱着干柴往这边的来宋宁飞了过去。

    宋宁丢掉干柴,飞身去接文晴的当口,秦御也抱着顾卿晚飞快的往旁边躲闪,顺利的躲开两块巨石的碾压,又飞身在最后一块巨石上点了一下,顾卿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秦御已然带着她在空中转了两个圈,轻而稳的落在了安全之处。

    顾卿晚望去,那边三块巨石碾压过铺展了厚毯的地方,砸落进了湖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来。

    方才还好好的食盒和鱼竿等物,已是被巨石碾过,被砸的稀巴烂。

    坡壁上碎石还在不断的往下掉落,尘土飞扬,顾卿晚有些惊异的抬头看了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御却也仰头看了两眼,微微眯了下眼,掩去眸中锐利的杀意,安抚的拍了下顾卿晚的肩头,道:“大抵是前些时日山上积雪多,这两日天暖,冰雪融化,山石被冲,山体不大稳固吧。”

    秦御言罢,顾卿晚又抬眸看了眼山崖上,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虽然人生少不了各种意外,但若然是自然形成的,怎么会那么凑巧,还滚落下来的都是能造成人身伤亡的巨石。

    不过秦御明显不想她多操心,顾卿晚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看向文晴那边。见文晴也已经被宋宁带到了安全之处,顾卿晚回过头来,这才发现秦御上身还光着,下头只穿着一条绸裤,还在滴着水。

    顾卿晚忙推了下他,道:“快放我下来,我给你拿衣裳去,别再生病了。”

    秦御却是走了两步,将顾卿晚放坐在一块湖边大石上,道:“你老实坐着。”

    那厢宋宁已是快步取了衣裳过来,顾卿晚站起身,搭了把手,待秦御弄干爽身上,穿戴好,几人便往庄子里折返。

    回到庄子,庄悦娴笑着迎了出来,道:“怎这么快便回来了,让我瞧瞧钓了几条鱼啊。”

    她声音落,就见四人双手空空,后头也没跟着旁的伺候之人,显然也不是东西被下人取走了,再细看,几人明显有些狼狈,尤其是秦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的衣裳也明显皱皱巴巴的,庄悦娴脸色微变,道:“这是怎么了?”

    顾卿晚忙上前拉住了庄悦娴的手,道:“没什么,就是后山上滑落几块山石,吓了一跳,鱼竿被砸了,我们便只好回来了,改日再去,一定给嫂嫂钓了大鱼熬汤喝。”

    见她神情轻松,确实没大事儿的样子,庄悦娴也便没再多问,秦御道:“大嫂和卿卿说话,容我先告退,回去收拾一下。”

    庄悦娴忙摆手,道:“快些去吧,莫再着了凉。”

    秦御离开青柳院,便直接进了红樱院,宋宁已经吩咐人准备了沐浴水,秦御进净房清理了一下,换了件月白色的绸缎亵衣,一面擦拭头发一面走了出来。

    宋宁等候在书房外,听到了动静,忙推门进入,待秦御在书案后落座,他回禀道:“二爷,周白跪在外头请罪来了。”

    秦御随手将擦拭头发水珠的帕子丢在了案上,沉声道:“让他给爷滚进来!”

    宋宁见秦御脸色不好,禁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才转身出去,片刻他带着周白走了进来。

    周白也是秦御带出来的侍卫之一,这些时日秦御逼着周海龙动手,给周海龙设好了套,也让周白负责盯着周海龙的动作,保护顾卿晚的安全,就只等着周海龙往套里钻。

    周白进来,头也不敢抬便跪下磕头,请罪道:“属下们早便发现了那三个可疑之人,本不该让郡王妃受惊的,谁知道那三人进了山,凭借着比属下们更熟悉地形,没等属下们控制他们,便行了事儿,惊扰到了郡王妃,这都是属下太过轻敌自大造成的,二爷责罚,属下绝无怨言。”

    秦御闻言双眸便眯了起来,直盯视的周白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宋宁也跪下来磕头替他求情,秦御这才缓缓收敛了戾气,开口道:“仅此一次,滚下去领五十板子,再出差错,就提头来见。”

    周白悄然出了一口气,磕头领罚后退了出去。

    宋宁站起身来,道:“动手的是三个人,死了一个,抓住了两个,已经认罪画押。他们迟迟不回去,周海龙那边定然知道是已经失了手,为了防止二爷反击,他怕是马上就要采取什么大行动了,二爷可要带着郡王妃先避上一避,免得郡王妃再受了惊吓。”

    秦御闻言却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道:“左不过今夜了,一个小小的知府也敢对本王下手,他既活腻了,爷便成全他。至于郡王妃,她没那么容易受惊,下去准备吧。”

    是日夜,夜半时分,顾卿晚正睡得沉,突然便听一阵喧嚣声传来,她睁开眼眸,那声音便更加分明了,依稀有刀兵的撞击声和惨叫声传来,顾卿晚还没来得及心惊,秦御便抱着她,将她整个卷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道:“别怕,我在呢。”

    顾卿晚白日差点被山石攻击便有所猜测,此刻听到外头的动静,倒也没太过意外,她抬手环抱住秦御,道:“我大嫂……”

    秦御一下下顺着顾卿晚的背脊,安抚道:“我让宋宁守在青柳院呢,不会出事儿。”

    顾卿晚放下心神来,听着外头的一阵阵打杀声,到底有些心惊,便主动往秦御的怀里又缩了缩,环在他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

    她依赖的反应太过明显,这还是两人相逢后,顾卿晚头一次主动投怀送抱,秦御心情大好,禁不住薄唇勾起,露出一个笑意来,倘若顾卿晚抬眸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坏坏的,简直像拐带小白兔的大灰狼。

    ☆、293 小夫妻打架

    顾卿晚被秦御紧紧揽在怀里,听着外头风声中夹杂的惨叫声,顾卿晚心神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初见时在洛京城小院的情景。

    彼时刺客也曾攻击过小院,那时候她和大嫂狼狈的从屋里逃出来,看着满院子的血腥残肢,顾卿晚觉得秦御就是个冷血的魔鬼。

    他残忍冷酷,毫无同情心。

    那时候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会这样躺在秦御的怀里,在差不多的情景下,她只会感觉安心温暖。

    她心里笃定,不管外头怎样腥风血雨,秦御会守护她们母子。

    这种安全感,顾卿晚很确定,在王府时,哪怕两人日日同床共枕都是不曾有的。

    那时候她确实已经受他蛊惑,对他动心,甚至算喜欢上了他,然而喜欢和相信却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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