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香兰说:“我也问过羊城的二姐,没问出什么,不过二姐倒是在一年前的报纸上找到过关于陶歌的报道,好像是什么银泰资本的副总。”
    “银泰资本?”
    希行抬头:“是不是张宣的公司?”
    贺香兰琢磨着说:“我和二姐不敢确定,但都猜测是。
    毕竟天河区银泰地产、京城的银泰地产、以及现在很红火的沪市银泰手机前面都冠有“银泰”头衔,所以我们分析着银泰资本应该也是张宣名下的公司。”
    希行点头:“你们分析的在理,不过这银泰资本可不得了啊,听说在这次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中挣了几百亿。
    要这公司真是张宣的,那他的财富比我们想得还要恐怖,财富就代表地位,我想这陶歌十有八九是张宣的手下,或者……”
    贺香兰紧着问:“或者什么?”
    希行作为邵市电视台的二把手,自然对体制里的那一套了解更深,“我怀疑这陶歌和张宣不仅仅是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可能更亲密……”
    经丈夫一点醒,贺香兰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陶歌有可能是张宣的女人?”
    希行反问:“你会放心几百亿的资产让一个外人掌管吗?”
    贺香兰说:“银泰资本的老总不是叫、叫什么邓达清?”
    希行没否认:“是邓达清没错。可过去两年媒体把这位邓达清的老底都揭明白了,是清华高材生,曾在美国名校留过学,工作经历无可挑剔,和张宣曾有过很深的交际。
    其履历光鲜,但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家底浅薄,往上数几代最显赫的就是他父母,都是中大教授。你觉得这样一个人能守住几百亿的财富不让外来者觊觎么?”
    贺香兰辩驳:“你不说这财富是张宣的……”
    话到一半,贺香兰就说不下去了,她也是报社的主编,不是什么职场小白,有些事情一点就透,在人均几百块一个月的年头,几百亿现金是何其耀阳?
    是何其让人妒忌?
    就算张宣是闻名全世界的一代文豪,也不一定能阻止某些野心之辈。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张宣也好,那邓达清也罢,都不能百分百为这庞大财富兜底。
    贺香兰疑惑问,“那、那这陶歌身份不简单……?”
    希行抖了下手里的照片,“按照这思路,这陶歌确实不简单。”
    说着,希行拿过床头的烟点了一根,吞云吐雾一口就道:“女儿在央视的上司是不是也姓陶?”
    贺香兰对女儿的大小事格外关心,脱口而出:“是姓陶,叫陶莹,据说是这陶歌的堂姐。”
    闻言,希行陷入了思考中,过了好会才指出:“二姐在羊城虽然过得滋润,但说到底也就是一普通百姓,没能力打探到陶歌的真实背景。
    但我想陶歌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既然小钰有说过陶歌是京城人,其父母在羊城工作,那就让二姐找找羊城领导班子是不是有姓陶……”
    说到这,希行摇摇头:“如果来自京城,又要庇护这么大一笔财富,羊城体量似乎小了点,你让二姐从粤省boss团入手,看看有没有姓陶……”
    没说完,希行再次摇摇头:“算了,还是我来吧,要真是到了粤省这级别,我就能拖关系找到。”
    说做就做,希行把烟嘴搁烟灰缸上,开始拿过床头柜上的座机打电话给在湘南电视台工作的同学朋友。
    10来分钟后,湘南电视台的朋友回电话了:“老希啊,我刚帮你问了粤省的同行,你说的人很好找,粤省的银角大王就姓陶。”
    希行想了想问:“他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陶歌”
    电话那边秒懂,笑呵呵地说:“这我得打个电话再问问,不过下次你可不准再赖酒。”
    两人曾是传媒大学的室友,关系铁的很:“你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就没赖过皮。”
    “行,我再问问,你等下。”那边挂了电话。
    7分钟后,电话又过来了。
    希行问:“怎么样?”
    那边说:“陶显来自京城,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陶歌,小女儿在部队,叫陶芩。另外据说……”
    那边观察了下四周,小声说了一个八卦:“老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探陶歌?但咱哥俩有消息不能隐瞒你,接下来你听到的就当一乐,不要往外传……据说这陶歌啊,毕业于剑桥大学,曾在人民文学当编辑,后来跟那大作家张宣搅合到了一起,就专门给他当起了管家。”
    希行同妻子贺香兰默默对视一眼,出声问:“管家?”
    电话那边说:“管家,粤省同行就是这么形容的。听说两人关系一直不清不楚好多年了,虽然没人敢公开说,但这在粤省小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挂断电话,希行和贺香兰都说不出话了,夫妻俩之前猜测的都对上了。
    同时很多事情也能解释得通了。
    比如张宣的财富,比如女儿为何在央视坐的那么稳,比如这叫陶歌的为什么会那么关心女儿工作起居?
    这都是有根的,有说叨的。
    沉默一阵,贺香兰率先打破僵局,“陶歌和张宣的关系可能比我们想得还深,看来我们去敦煌的事情,估计张宣早已经知道了。”
    希行点点头,伸手捏捏眉心,道:“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这趟过去可能白去。”
    说着这话,夫妻俩不由对视一眼,都产生了一种念头:连陶歌这种家庭出身的优秀长女都心甘情愿地退居幕后给张宣当管家,这足以证明张宣的男性魅力。从这个角度出发看待问题,女儿说不好也早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或者不是说不好,而是既定的事实,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把身子交出去?还那么早?
    见妻子板个脸很烦闷,希行只能收起情绪安慰道:“连陶家这样的大家庭都能接受,女儿这点事,日后就算被亲戚朋友知道了,也勉强有借口。”
    贺香兰眉毛紧紧蹙起,“老希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同意了?”
    希行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烟灰缸上的芙蓉王狠狠抽了口:“不是我同意不同意,而是我们必须面对面问清楚女儿的具体想法。”
    贺香兰问:“要是女儿固执呢?”
    希行扭头:“从小到大,女儿什么时候不固执了?”
    不等妻子搭话,希行又道:“固执不固执的,等见了面再说吧。”
    贺香兰望了望丈夫,嘴巴张了张,最后叹口气说:“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不该把她送市一中,直接送到长沙长郡中学多好?大姐还能照顾到她。”
    希行哭笑不得:“这和送哪里有什么关系?不照样以全省第二名考上北大了么,捷宝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她读小学时我就坚信这一点。”
    贺香兰说:“至少不会碰到张宣。”
    希行语噎,良久默默说了一句:“缘分这东西不好说,就算两人高中碰不到一起,搞不好大学又碰到一起了。”
    贺香兰怨念:“两人大学一南一北,怎么会碰到一起。”
    希行说:“命运这根线非常奇妙,说不准就因米见又偶遇了呢。”
    听到“米见”这名字,贺香兰低声叹口气:“碰到张宣这样的混蛋,米沛两口子估计也跟我们一样烦心。”
    希行把一根烟吸完,随后躺下去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你还要主持一个会议。”
    贺香兰伸手把电灯拉熄,人却坐着没动,而是用商量的口气说:“老希,我有个新想法。”
    希行问:“什么想法?”
    贺香兰说:“既然张宣知道了,那我们就早点过去。”
    希行想了想,问:“你决定哪天过去?”
    贺香兰说:“明天就去,明天我开完会就去坐飞机。”
    希行思索了十来秒,最后竟然同意了,“好,那我明天上午把工作调整下。”
    次日。
    贺香兰起得很早,天还没完全亮就起来收拾行李了。
    她打定主意了,要是这次能顺利劝回女儿固然是好。要是劝不住,就在那边待一段时间,打长久战。
    贺香兰整理衣服时说:“老希,那边地势高些,我给你带两件冬衣。”
    刮着胡子的希行撇过头:“不会那么冷吧?”
    贺香兰说:“还是带着好,免得到时候又要买。”
    希行道:“行,你要是不嫌折腾就带上。”
    上午开会临时安排工作,两口子中午汇合出发去长市黄花机场,一直到傍晚6点才到达敦煌。
    亲爸亲妈突然来袭,希捷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提前从剧组赶了回来。
    陶歌同样意外,她第一反应就是给张宣发短信:希捷父母到了。
    第二条短信就是:你要不要提前过来?
    此时张宣刚吃完饭,正陪同米见在外面散步,问:知道提前的原因吗?
    陶歌:几乎不用猜,用脑子想想也知道。
    张宣:防着我?
    陶歌:你什么时候动身?
    张宣:按原计划,4月1号过来,有特殊情况你告诉我。
    陶歌把手机揣兜里,没回复,走过去陪同希行两口子聊天去了。
    晚餐是陶歌请的客,热情招待希行和贺香兰夫妻俩在外面大酒店吃了一顿。
    回到家时,希捷找到陶歌,“陶姐,晚餐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陶歌捏了捏她脸蛋,揶揄道:“用你男人的钱招待你父母,还给什么?”
    希捷浅个小酒窝:“大叔的钱啊?”
    陶歌伸个懒腰:“反正自从我来了敦煌后,咱两大的花销都是挪用他的钱,不然就凭我们俩那点工资,怎么够折腾的。”
    闻言,希捷当即钱收回了钱包,把手伸到陶歌跟前,甜甜一笑:“那就再给我笔钱呗,当做今晚挨双红花棍的赔偿金。”
    陶歌侧过身子问:“你父母今晚就会发难?”
    希捷抿笑抿笑,“找茬这种事,当然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陶歌认真思考一阵,觉得这话非常有见地:“你男人4月1号会过来,你到时候向他要吧。”
    听到他要过来,希捷没感到惊讶,只是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荒唐念头:把家里所有门板拆了。
    第1034章 希捷一击必杀
    看到希捷转身要回隔壁,陶歌问:“要不要今晚我找借口过去跟你睡?”
    希捷抿笑着拒绝了,意思是这一关迟早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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