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瑟也想过这个问题,她并没有觉得委屈,便道:“没关系,反正谈恋爱本来就是我们俩个人的事情。”
    宋乔彦握紧她的手,想到马上就要分别了,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由得低头深深看着她,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到唇时停住。
    她的唇粉嫩而有光泽,好像诱人的蜜桃。
    他没忍住,低头缓缓靠近她。
    林锦瑟的肩线一下子紧绷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捏紧,她脑海里又浮现出简意时那张冰冷俊美的脸和他吻住她时的疯狂与炙热,她刚下意识地想躲避,门外响起敲门声以及周晴的声音:“乔彦,该走了,别误机了。”
    宋乔彦顿时僵住,只得应了一声:“好,知道了。”
    林锦瑟也悄悄松了口气。
    宋乔彦走后,宋敏君拉着林锦瑟说了些贴己话。
    “小锦,乔彦也是真的不容易,你以后一定要多体谅他……”
    林锦瑟温顺地点点头,她自然知道他的不易。
    他们俩家是世交,宋乔彦的爷爷和她的爷爷都是南大的教授。他的父母都是医生,他从小家境优渥,受家人万般宠爱。
    可惜好景不长,宋叔叔因事故受伤无法再上手术台之后,便性情大变,开始酗酒赌博,欠下巨额赌债。
    祸不单行的是,宋乔彦的妈妈又被诊断出白血病,治疗费用高昂。
    他们家只得卖了房子,又花光了所有积蓄,才勉强把家支撑下去。
    所以宋乔彦从高中开始就做各种兼职,他最终选择踏入娱乐圈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为了给父母更好的生活。
    临近傍晚,林锦瑟开始坐立不安,她还是惦记着她的梨花,怕简意时真的发疯把梨花给扔了,最终她还是拖着行李箱又回到了简家。
    张茜华看到她回来,惊讶问:“小锦,怎么又回来了?”
    林锦瑟自然不会说因为简意时的威胁,只说:“敏君姐姐太忙了,我怕打扰到她,所以还是回来了。”
    “这样啊。”张茜华倒没多问,陪着她一起上楼。
    林锦瑟跟着张茜华回到房间,瞄了一眼简意时的房门,有点不自然地问:“小姨,阿时回队里了吗?”
    张茜华说:“不太清楚。我听陈婶说,阿时的教练打电话来,大骂了他一通,说他擅自离队,让他立刻回去,想必是回去了吧。”
    林锦瑟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梨花呢,该不会真的被简意时丢出去了吧。
    她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张茜华在后面喊:“小锦,你慌里慌张地干嘛去啊?”
    “没,没什么,我去下陈婶那里。”林锦瑟回她。
    林锦瑟跑下楼,出了别墅,往旁边的小楼跑去,路上还被庭院里的藤蔓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王叔看到林锦瑟急匆匆地跑来,忙迎了上来问:“林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锦瑟喘着气,摇摇头,“没事。”又问:“我的梨花呢?”
    王叔说:“下午看到阿时少爷抱出去了,就没再见到。”
    林锦瑟一惊,“什么?他真的抱出去了?”
    王叔点点头,肯定道,“是啊,我还劝他呢,他不是对猫过敏嘛。”
    林锦瑟顿时心凉了半截,在心里痛骂简意时有病。
    她失魂落魄般地跟王叔道了声谢,转身往后面的园子走去,越想越生气,想打个电话臭骂简意时一顿,却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当她走到南园角落,距离老梨树不远处时,她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她一眼认出那人是简意时。
    此时天色已黯,雪也化了,但天空又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一盏昏黄的路灯撑在老梨树旁,投下暖黄的光,打在少年身上,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背影莫名有些孤寂落寞。
    林锦瑟看着,心就微微一揪,对他的气也散去大半。
    她总是心软,尤其是面对简意时的时候,更容易心软。
    她悄悄走近一些,这才看到他身旁,放着一个猫盒子,梨花就在盒子里。
    第24章
    林锦瑟松了一大口气, 这臭小子!
    动物往往比人更敏锐,猫盒子里的梨花先发现了林锦瑟的靠近,举着两个小爪子使劲地挠着盒子, 却惹得简意时拍过来一掌,骂道:“闹什么闹, 你妈都不要你了,再闹立马给你丢出去!”
    林锦瑟:“……”
    小梨花呜咽一声,似是委屈极了,但它没有放弃, 仍不停地挠着盒子。
    简意时这时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 愣了愣,漆黑的眼眸微微亮起, 随即又冷了下去, 清霜一样冷。
    林锦瑟走过去, 抱起猫盒子,在他身边坐下,把猫盒子放在腿上,隔着透明罩摸了摸小梨花, 轻声道:“妈妈没有不要你,别听舅舅瞎说。”
    “舅舅?”简意时猛地转过头, 盯着林锦瑟, 要“吃人”一般的目光。
    林锦瑟的心跳了跳, 面上尽量保持平静,笑了笑, “就开个玩笑,你不喜欢, 我以后不乱开玩笑了。”
    简意时的神色依旧沉冷,并未好转,他忽然伸手拎过猫盒,动作幅度有点大,吓得梨花在里面呜呜呜地叫着,两只前爪乱抓。
    “这只猫是我买的,我是她爸!”简意时恨恨道。
    林锦瑟此前已经猜到,这根本不是流浪猫,但此时听他如此说,还是惊诧不已,心内千回百转,有感动有喜悦,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弄得心脏鼓鼓胀胀的,心跳得慌慌张张的。
    “阿时,你该不会……”林锦瑟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却说不出口。
    她从前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她一向不是自恋的人,但昨晚他的行为,让她不得不产生这样的念头。
    简意时把猫盒子往地上一放,拉着林锦瑟站起身来。
    他不知在此处坐了多久,手冷如冰雪,紧紧地包裹住她的手,冻得她一抖。
    林锦瑟下意识地就抽手,却根本抽不出来,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简意时也正低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少年的眼睫毛纤长浓密,上面还挂着几粒晶莹的雪花,越发沉的眼眸漆黑深邃,鼻梁挺拔陡峭,唇瓣粉艳偏薄,冷白的下颌也瘦窄。
    林锦瑟总是被这张精致好看到祸国殃民的脸所迷惑,呆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不该任由他这样牵着手,继续挣扎着,“阿时,你放手!”
    简意时抓得更紧,用命令地口吻道:“抬起头,看着我,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
    也好,把话挑明了说清楚。林锦瑟停止了挣扎,抬起头,静静看着他。
    “林锦瑟,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简意时的声音很淡很冷。
    林锦瑟听他这语气,心头大石反倒落下,暗笑自己自作多情。
    “大概是我误会了,你不要在意。”林锦瑟朝他轻轻笑了下,笑容里透着如释重负。
    简意时捏着她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捏得她生疼。
    “你没有误会!我是喜欢你!发疯了一般喜欢你!”简意时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又是爱,又是恨,语气恶狠狠地,却也无比诚挚热烈。
    林锦瑟呆愣住了,心跳有些快,脑子有点懵,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说实话,他是第一个当着她的面向她大声告白的男生。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孩子有不少,但或许她长得太美,又或者她身边一直都有宋乔彦在的缘故,并没有男孩子当面和她告白过,几乎都是给她写情书,偷偷塞在她的抽屉里。
    而宋乔彦也没有这样当面和她表白过。
    所以此时,林锦瑟被他这样赤诚坦荡、直截了当的告白弄得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
    简意时看着她,视线渐渐如夜一样沉,继续说道:“而且林锦瑟,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自己说你喜欢我,你还说会陪我过每一年的生日……”
    林锦瑟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嗡嗡作响,片刻后才抓住他话里的关键,乌黑明澈的眼瞪大,下意识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简意时冷笑起来,神色沉冷,“这就想翻脸不认账了?好,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那天‘凌青杯’结束后,你喝多了酒,在出租车上,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亲口回答,嗯,你说嗯!”
    林锦瑟压根就不记得这事,她茫然地看着简意时,解释道:“那,那可能是误会。我是喜欢你没错,但,但不是那种喜欢,是姐姐对弟弟的喜欢。”
    “阿时,你听我说。”林锦瑟极力解释,“我有个弟弟,亲弟弟,他叫林锦年,他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他在12岁的时候就不在了……”
    说到这儿,林锦瑟已经红了眼眶,她继续说:“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那年冬天,南溪很难得地下雪了,几十年难遇的大雪,我开心极了,兴奋极了,非要出去看雪,还非要跑到湖边去看。我让锦年陪我去,他说想明天再去,今天不去,我便不高兴了,自己跑去了。他不放心我,还是跟了过来。”
    林锦瑟说着,明眸里渐渐蓄满了泪水,“我跑到湖边还不够,看到湖水结了冰,还非要作死跑上去拍照。湖面的冰忽然就裂了,我掉了进去,锦年跳进湖里救我,他把我推上去了,自己却沉了下去,再也上不来了。那年他才12岁啊……那天他本就身体不舒服,他还发着烧,我却一点都没发觉,我不是个好姐姐,是我害死了他……”
    林锦瑟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无法承受住重量,纷纷落下,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捂住脸痛哭起来。
    简意时哪里还不明白,她对他的好,只是把对弟弟的爱和悔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简意时的心一直下坠,坠到暗无天日的深渊,无尽的失望和痛楚,朝着他铺天盖地涌来。
    她或许真的只是把他当做弟弟,可他不甘心啊,他不要做她的弟弟。
    简意时捧住她的脸,掰开她的手指,让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的脸,“林锦瑟,你看清楚,我是简意时,不是林锦年,我要让你看清楚,记清楚,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你弟弟。”
    泪水还在不停地淌下,世界一片模糊,林锦瑟泪眼迷蒙地看着他,看不清他的脸。
    简意时看着她被泪水浸润的眼眸,好像沁在水里的玉石,一张莹白的脸孔,宛如茉莉般秀美,他抑制不住地低头吻住她的唇,他才不要当她什么弟弟!
    他边吻着她,边冷冷地道:“林锦瑟,我告诉你,我是简意时,不是谁的替身!更不可能是你弟弟的替身!”
    林锦瑟大惊失色,对他又是推又是打,却激起他更强烈的占有欲,越吻越狠,似乎要将她生吞入腹。
    林锦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故技重施,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可他却仿佛不知道痛似的,不断地攻城略地,撬开她的贝齿,卷住她的小舍,纠缠探索。
    浓浓的血腥味与咸咸的眼泪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俩人口中弥漫。
    林锦瑟感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已没了力气反抗,身体软软地就瘫了下去。
    简意时心一慌,这才离开她的唇,搂住她的腰,没让她瘫倒下去。
    泪水不断滚落,林锦瑟的心又痛又急,她用尽力气推开他,转身跑了。
    林锦瑟慌不择路,差点就撞到在院子里散步的简岚义和张茜华,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只绕过他们继续逃跑。
    张茜华忙追了过去,简岚义则黑着脸走向简意时。
    他走到简意时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喝一声:“混账东西,锦瑟是你姐姐,你简直猪狗不如!”
    简意时没有躲,生生挨了简岚义这一巴掌,脸被打得偏过一旁,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可见他是用足了力道,毫不留情。
    简意时“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眸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有冰寒,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说过,她算哪门子的姐姐!”
    简岚义见简意时还不知悔改,气得青筋暴起,抡起手要继续打他,又嫌打的手疼,四下环顾了下也没有趁手可以打人的东西,拽住他的手腕,拉着走,骂道:“混账东西,做出这种混账事,马上跟我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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