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唔……”颜墨梵还未问完,博婉玳已经轻启珠唇,伸出巧舌在他耳边柔柔的轻舔两下,他便脑中混沌一片,全身发颤,双手双脚攀上她,仰头伸长脖子,除喘息与轻吟声外,一个字也别想说出口,全忘了……

    两人痴缠许久,才极满足的轻抚着,离开对方的身体,颜墨梵倦着身子枕在博婉玳的手臂上,含笑似睡非睡。

    博婉玳抚着他单薄的身子,想起那张虎皮,心里又些愧意:“那只白虎不是朕射的,等明年朕肯定可以……”

    “臣侍有那般小气吗?怎会去在意一张虎皮,宫里多的是。”她不提白虎还好,一提颜墨梵就来气。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意的很。白虎皮极珍贵,宫里是有几张,都是绣着帝王徽纹。白虎又不是每年秋猎都能得,因此不管谁猎的,都是陛下的,先帝在位二十多年,也就得了三张白虎皮,三张还都不是先帝猎的。那些骑将不放水,皇帝能亲自猎着白虎才有鬼,她不过是去当个象征罢了。得了白虎,一般不是送太凤后,就是赏给凤后,当然,赏宠君、皇女、大臣的也有,但那一般也是太凤后或凤后都得了之后。

    哪有象他这般憋屈的,陛下没诚意送他,就让他处置,算是给他颜面。颜墨梵心想,他今日还只是开口给了两个孩子,要是给萧煦生,她应该更高兴。想到这,什么温情柔情都消失了,转过身,面向床内屏画,睡觉。

    博婉玳知道他生气了,只得伸手箍住他的身子,转移话题:“卢婷昨日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个人不要命的往前冲,看卢婷平日也不似好功之人,就算好功,也那需有方法,她昨日那般,纯粹寻死。”

    颜墨梵本不想理她,但听‘卢婷’寻死,还是转过了身来:“卢婷?内务府总管卢大人吗?”

    “就是她,平日里不声不吭,温文安静的……”

    “她不是文官吗?人又呆,又没了左臂,你让她去猎什么虎?”颜墨梵想到成日陪父亲侃天说地的卢太爷,不悦得插口道:“卢太爷就这一个女儿。”

    “卢婷本就是先皇御林军,后来当了朕的护卫,随朕去了翼西,杀山贼一刀一个,要不是因为乐王谋反那日,没了左臂,怎么会只是个文官?但昨天朕看她精神不好,本就没让她去,不想她非去不可,朕也不好当驳她的意,想来这白虎本就少,众人抢都抢不过来呢,哪有那么巧会就被她撞上,再说,谁去猎白虎不是结队一起?有她这么一个人去给白虎当肉食的吗?”博婉玳平静的解释,而后神秘的道:“朕猜,是因为那男子。”

    “男子?”

    “嗯,还是个与她无缘的男子。”博婉玳很欣赏卢婷的有情有义,而后将那夜与卢婷的谈话说给颜墨梵听……

    “朕很好奇,什么样的男子,会让卢婷这般上心?朕也想知道,他是不是朕要找的那个弹奏之人?”博婉玳陷入多年前,重阳那日的琴音中。

    颜墨梵听着博婉玳充满欣赏的话语,却不以为然:“她不是已经娶夫了吗?马上就要添孩子了,不好好守着夫郎过日子,满脑子里尽想着别人的夫郎?被白虎吃了活该。”狠狠瞪了博婉玳一眼:“你也想找那男子?想风流也要找个没嫁的,正正经经的让人进宫来,臣侍可不想哪天听人说,陛下跟哪个有妇之夫好上了。”又转身面向床屏,闭眼装睡不再理她,心里委屈的很,书上都这么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好奇,费心机寻找,一旦见了面,就很容易上心……

    次日休沐,博婉玳一早便回御书房处理半月来,各地承上的奏折。同时令户做好秋收冬藏,及各地税收;并拨三百万白银到兵部,安排近期各地的征兵。

    颜墨梵两夜都没好好睡过,君侍请安过后,回寝殿一觉睡到撑灯时分,宫侍来报,今夜陛下哪都没去,留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

    颜墨梵则认为,她是躲在御书房内,想那个弹琴的男子……

    内务府总管卢婷受伤,多少对后宫的日常事务有些影响 ,颜墨梵便派了几名御医到卢府,又送些珍贵药材过去,让人带去慰问的话,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卢婷醒来后得知,激动的三天便能下地,不到十日,伤势便基本痊愈。卢家上下一片欢喜,卢太爷请旨,于十月十二日入宫,面谢凤后为卢婷请医送药,卢婷则亲自为父亲准备,带入宫献于凤后的礼物。

    第124章

    博婉玳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卢婷这个平日闷不吭声的女子,这般的不要命。又想知道卢婷所说的那个弹琴的男子是谁?那夜的口哨声,激起她的回忆,很想再听一遍那首曲子,这几日有让乐官去谱,却因她也只是凭记忆,乐官怎么都无法谱全那首曲子。

    得知卢太爷入宫谢恩,她当日早早的退了朝,摆驾昭阳宫,坐在正殿内,品着八宝红茶,准备等卢太爷进殿。

    颜墨梵因博婉玳那夜说的话,耿耿于怀,也想问问卢太爷,卢婷倒底怎么回事?自然不喜欢被博婉玳听着,勾出她的色虫来,就在宫侍来报,卢太爷在殿外等候时,要博婉玳回避:“一会儿卢太爷要进宫,臣侍有些私房之事要请教他,都是些男子私话,陛下在此,多有不便,您还是先到寝殿歇着。”

    博婉玳进了寝殿,又折到屏风后,就在那坐着听……

    “次番小女受伤,多亏凤后让御医上门医治,又送了许多药材,小女才能好的迅速,臣夫今日特地前来,谢凤后恩典。”卢太爷向颜墨梵行礼后,说明了今日来意,而后指着宫侍手上,经查验过的物件道:“臣夫也知宫里什么都不缺,这些是臣夫与小女的一点心意,献于凤后把玩,另有一本失传的琴谱,是当年妻主在外为将时,无意得来的,家里又没个精通音律的,留着也是可惜,知道凤后您擅长音律,就献给凤后闲来翻阅。”

    博婉玳对他俩的对话,有点莫名,她从没听过颜墨梵弹琴吹乐,卢正夫怎么说他擅长音律?突然想起影卫以前承上的资料,颜静茹曾下大本钱,延请名师教导颜墨梵,他的棋、书、画、诗、后宅管理等,博婉玳都知道是谁所授。只是,却没有记载有人教他音律,但想想,似乎男子多少也都知道些音律,颜墨梵懂些,也不奇怪。

    宫侍承上礼物,颜墨梵拿起琴谱,翻了几页后合上:“好曲,应是前朝名乐师敏君的宫乐琴谱,相传前朝灭亡时,已被烧毁,不想,还有手抄本留世,这倒是个稀罕物。卢太爷与家父多年之交,卢大人有事,本宫自当尽些薄力,何况卢大人这一伤,内务府没了个主,后宫诸事也多有不便。于公于私,这些都是本宫应当做的,这么贵重的琴谱,本宫实在不能收。”

    “臣夫肯求凤后务必收下,臣夫一家子粗人,谁能看得懂这个,留着只是本废纸,指不定哪天又毁了,那岂不可惜了。”卢太爷解释道。

    博婉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颜墨梵仅翻了几页,就知道曲谱出自谁之手,可见他对音律岂止只是擅长。可是为什么?从没听他弹唱过。而且,他居然与卢家人这般熟络,却也从未听他提过,博婉玳的面色越来越沉。

    “这,那本宫可就却之不恭了。”颜墨梵浅笑而大方的客套几句,随后蹙眉试探的问:“本宫听陛下所言,卢大人竟是撇下所有人,独自往山谷深处去,不知,卢大人近来是否有什么心事?”

    “这事臣夫也问过她,她只说是因,因……”卢太爷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就……自已站得立行得正就行了,别人家七猜八想哪能做得了数,陛下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颜墨梵听的蒙了,完全没懂卢太爷说的是什么:“卢太爷,到底发生什么事?”

    “唉,不瞒凤后,真不是什么大事,前段日子,颜正夫捎了些血燕进京,给凤后您补身子,也特地送了点给臣夫……”

    “此事父亲在信中提过。”

    “卢婷的正夫有了身孕,臣夫就拔了十两血燕给他,他便向臣夫回了声,说想拿五两回母家送他祖父。当初卢婷她母亲去世时,王太爷对卢家,那是真没得说,王琏提出送五两血燕,臣夫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答应的理,找个锦盒装了,让他带了去。”卢太爷摇头叹气道:“不想,就这盒子血燕,怎么七弯八绕的,王家上下竟传起卢婷占着内务府总管这职,贪起宫中的好处来了。唉!”

    这与博婉玳跟他说得,完全是两码事,颜墨梵不解:“卢大人就因这点小事,心情不佳,而独自一人深入虎穴?”颜墨梵心想,卢婷此人是有些呆,不至于呆到这份上吧。

    “怎么不是,王正夫还送信给王平,让王平好好劝劝卢婷,免得今后被陛下查着。他们不就是怕受连累吗?王琏嫁了卢婷一年多,卢婷什么人,他们王家也是看在眼里的,要不是因她耿直,陛下会把内务府总管的职给了她吗?这孩子也是心直,我先前明明已经修书,告诉了她颜正夫送血燕的事,她竟还因王平几句话,一直放心上。”卢太爷为女儿报不平。

    博婉玳蹙眉,虽她知道卢婷不可能因这点事,就独自一人跑去找死。但她现在对卢婷与当年弹琴之人的事,不感兴趣了,现在她只想知道,颜墨梵还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颜家与卢家,又是什么交情?或者说,颜墨梵与卢婷,有没有什么关情?想到这,博婉玳心底沉了又沉。

    颜墨梵疑惑:“卢大人会因这点小事,连命都不要?如此说来,倒是本宫要代父亲向卢太爷赔罪了,若不因那点血燕,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事来。”并向卢太爷轻点了点头,以示赔罪。

    卢太爷连忙拱手道:“凤后您折杀臣夫了,颜正夫身在大老远得,还记得臣夫,这已是臣夫的福气,这事要怪就怪王家那些个吃饱没事做,成日疑神疑鬼的小辈们,难不成我家卢婷当了这内务府总管,就要家徒四壁才算忠心,家里有点好东西,就必是贪了好处不成?”

    颜墨梵倪尔一笑,卢太爷这性子,与父亲还真是有五分相似,难怪两人聊得来。

    “好在卢婷无事,否则让臣夫与王琏孤儿寡夫的,今后可怎么活呀。”卢太爷抹着泪道。

    “事情都过去了,卢太爷也要放宽心,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卢大人今后也是程途无量。”颜墨梵含笑劝道,随后又试探得问他:“臣侍听陛下所言,卢大人对一位精通音律的公子,很是上心,可有此事?”

    “这……”卢太爷想了想,摇头说:“没听卢婷提过,她喜欢哪家公子呀,若得知,当初早就帮她定了亲,娶进门了。我卢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遂她的愿吗?”

    颜墨梵点点头,觉得卢太爷说得也有道理,应是卢婷没将自己心事告诉家人,又或是陛下自己色虫作怪,就当别人也思春,回来胡说八道。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卢太爷便起身告辞,博婉玳进入寝殿,沉着脸坐在软榻上,命人把颜墨梵叫进来,顺便把卢太爷带的贡品,都带进来。

    “都送了些什么过来?给朕瞧瞧。”颜墨梵刚入寝殿,博婉玳迫不及待的起身,一一翻看卢太爷的贡品,颜墨梵不以为意,只将手中的曲谱搁在书案的屉子里:“陛下什么时候,好奇起诰命的贡品来了,喜欢什么,只管挑了去便是。”

    他没看见,博婉玳的脸都黑了,她在一个小锦盒内,看见一条祖母绿玉珠链,珠链中间的那朵祖母绿玉梅花,与那半截玉籫上的梅花一模一样,应是那半截玉籫修整而成,博婉玳手提着那条珠链,越看眉头蹙得越紧:“凤后以前与卢大人相识?”

    颜墨梵坐在软榻,接过宫侍承上的八宝桂园茶:“嗯,臣侍父亲与卢太爷是挚友。”

    “凤后擅音律?为何朕从未听凤后弹过?”博婉玳在另一边坐下,凝目望着他的眼睛。

    颜墨梵提着茶盖的手一顿,象是想到什么,而后镇定的笑道:“哪个男子在母家时没学音律的,只是嫁人后,那般多的杂事,谁有那个闲心情。”

    “哦,是这样?”博婉玳看到他眼底瞬间的恍惚,不相信的疑问。

    颜墨梵只点了下头,转移了话题:“陛下可要在此有膳?”

    博婉玳疑惑更深,一眨不眨的凝视他,象是想看穿他。

    “陛下……”颜墨梵见博婉玳失神,又唤了她一声:“您怎么了?”

    “来人,拿张琴进来。”博婉玳没有回答,只大声吩咐殿外的宫侍,不多时,一张古琴安在了琴桌上,博婉玳在古琴前坐下,手按琴弦,凭着记忆,断断续续的弹起那首,她所认为的仙曲来。

    颜墨梵听了许久才认出这曲,回想起他那位,曾经是岭南第一名伶的老师傅,悲剧的一生。眼底千变万化,既厌恶,又同情。

    博婉玳弹了几小段,实在接不下了,才收了手,抬头,看到颜墨梵一脸恍惚,心底一沉。

    手中攥着祖母绿玉珠链,很想问他认不认识,沉吟片晌后,终于问了句:“朕觉得这条珠链很漂亮,凤后可否转赠给朕呢?”

    颜墨梵回神,浅笑着道:“陛下喜欢,只管拿去。”

    ……

    第125章

    博婉玳收起珠链,起身走到颜墨梵面前:“凤后可有学过音律?”

    “在家时学过一段时日。”颜墨梵看了那琴一眼,继续喝茶。

    “这首曲子凤后可听过?”博婉玳又问。

    颜墨梵放下茶,走到琴桌边,也不坐,只站着右手触弦,琴音便如高山流水般涌出,而后左手同时触弦,才坐下,琴音便如千军万马驰骋而来,而后又幻作春日暖阳,伴着一道清风迎面,霎时一阵狂风扫过,叶落花残……双手平按琴弦,琴音瞬间停止。

    “陛下,您刚才弹的是这支曲子吗?”颜墨梵抬头问她,博婉玳双唇微启,完全没了思考,呆愣在原地,颜墨梵伸手在她眼前一晃:“陛下……”

    “凤后……”博婉玳回神,双眼闪耀着欣喜的光芒:“是你?原来是你。”

    但仅瞬间,面色又沉了下来:“这支曲子你曾弹给卢婷听过,是吗?“颜墨梵见她神情,觉得她今日有些异常,似乎有点魂不守舍,想了许久,才不确定的想出答案:“她应是听过,只是……”

    “卢婷当日对朕所说的那个男子是你吗?”眼中闪着点滴的晶滢,声音微带哽咽,抓着他的双臂:“所以,你刚见到朕时,那般厌恶?你从没在朕面前弹过琴,成亲这么久,朕甚至不知道原来凤后还精通音律。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

    “陛下究竟在说些什么?臣侍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颜墨梵被她问的一脸莫名。

    “你与卢婷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弹曲给她听?”博婉玳眉头紧蹙,凝目注视他的眼睛,挣扎许久后,终于问了句她很想问又一直不敢问的话:“你,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她?”

    “陛下满口胡说什么?这样的话也问的出口?你把臣侍当什么人?”颜墨梵终于明白她今日为何这么怪异,挣开她的手,怒目横眉的辩驳:“你以为臣侍是那种不顾礼仪廉耻,见个女人就与她花前月下的男子吗?虽然我颜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也是家规森严,臣侍在家之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嫡公子,既便偶尔出门,必戴帷帽遮掩,臣侍与卢大人更是连话都未曾说过半句。陛下若对臣侍不满,可随时赐死臣侍,何必如此玷污臣侍的清誉,陛下这般,自已脸上很光彩吗?”

    “那卢婷如何听过你弹的曲?”博婉玳沉声问。

    “臣侍在外弹琴,一共就一次,当时,臣侍猜想山顶无人,带了侍儿前去,不想卢大人也往山顶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难道臣侍能说不让她走吗?那时山顶除了臣侍主仆与她,并无他人,山顶下又是雾里看花,风景神异,而那时臣侍与她都还是孩子,臣侍又头戴帷帽,一个孩童一时兴起,想弹首曲子,没什么可避讳的吧?难不成孩童弹琴,也不得有人旁听吗?”颜墨梵面上怒色更浓。

    博婉玳见他发怒,听他的解释似乎也有些道理,心情好了些,可又有一个问题不解:“是朕错怪凤后,只是,凤后琴技了得,为何朕却从未听过凤后弹曲?就是德贵君、晋君几人,偶尔还为朕弹上一曲。”

    颜墨梵见她这阴晴不定的样子,加上她之前伤人的话,正堵气,不想博婉玳竟拿几个君侍来说,更是生气:“臣侍入宫以来,发生了多少事?哪里那个心情取悦陛下?陛下若嫌臣侍不懂风情,只管找几位君侍风流快活去。臣侍累了,要午休,陛下自便。”说着,越过博婉玳,和衣面朝内,躺上凤床。

    博婉玳看了他许久,见他对自已这般不耐烦,心底一阵憋屈:“朕还有些事未处理,先回御书房去。”转身准备出殿,余光瞄到琴桌,又转头向凤床深深看了一眼,才迈步走出。

    回到御书房,一边令影卫详细调查,颜墨梵在大婚前与谁人往来,另一边差人宣卢婷进见,而后将祖母绿玉珠链,戴在自已的皇袍前,打开奏折,逐一批阅。

    卢婷随宫侍踏入御书房,正要跪下,博婉玳便起身迎了上去,扶起她:“卢爱卿,你伤势还未痊愈,这里也没外人,这些个虚礼就免了。““谢……“卢婷正要谢恩,目光却被她胸前的玉梅吸引了去。

    博婉玳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哦,朕还正要让你回去时,代朕谢谢卢太爷,这是今日卢太爷献于凤后的贡品,凤后见这条玉珠链子与朕很搭,便送了朕,现在看着,还真是好看,特别是这朵梅花。卢爱卿,你觉得如何?”见卢婷没有回应,博婉玳又浅笑着摆弄着玉梅:“朕当初还不满先帝,为朕定立这个凤后,只当他与颜静茹一般,不过是会耍耍嘴皮,没几分真心。不想,凤后对后宫诸事,对朕还是真的尽了心,事事都挑不出半点错来,却又从不居功自傲,先前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却无一句埋怨,只一心一意的盼着朕,朕自然也不能负了他的情。”

    不动声色的瞄了卢婷,见她一脸茫然与苦楚,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夫郎似的,博婉玳不满的转过身,回到御座上,声音明显威仪了几分:“朕那夜与爱卿闲聊,深知爱卿对那弹曲之人有情,然他终已是有妇之夫,注定与你无缘,朕劝爱卿一句,姻缘天定,逆天而为,那可是要遭天谴的,还是放下为宜。听闻卢正夫也温顺之人,如今又已有身孕,这倒是可喜可贺,可见上天也未薄待爱卿,爱卿可要惜福才是。如今你也算上有老下有小,凡事都要三思,多想想那些需要你护着的人,莫动不该动的念头,莫想不该想的事与人,免得害已害人。”博婉玳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许多。

    卢婷听完,猜到博婉玳应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心底一颤,沉吟许久后,缓缓出声道:“微臣明白。”

    博婉玳只点点头,不管她明不明白,转了个话题:“今日,凤后告诉朕,卢家因颜正夫送了些血燕给卢太爷,而被人误会是贪了宫中采买的好处,他让朕代他向卢家致歉。”

    说到这,博婉玳停下,看着卢婷眼底的挣扎,她就是要卢婷认清,谁才是颜墨梵的妻主,谁才能理直气壮代表颜墨梵做任何事,护他一生。

    许久后,博婉玳又给了她一个恩典:“虽说这次只是个误会,但三人成虎,将来若误会爱卿的人多了,对爱卿前程终是不利。况且爱卿一名武将,一人都能让猛虎毙命于剑下,如今却任此文官职务,也实在大材小用。朕想在越古马场建一铁骑营,正缺个统将,爱卿曾随朕去过翼西,对那风俗民情有些了解,最是合适,将来建功立业,也不负你母亲的期望。”

    卢婷猛得抬头,难以相信的看向博婉玳:“陛下……”内务管总管之职,让她与颜墨梵仅一墙之隔,却见不到他,天天望着宫墙,受着折磨。现在陛下得知她对凤后有非份之想,本以为定是不会放过她,再轻也是将她贬得远远得。不想,陛下不但没有贬罚她,还让她担任越古骁骑统领,而且是统领铁骑兵,这是多少武将的梦想。下半生离他远远的,纵马驰骋。

    “切莫再负朕。”博婉玳一字一顿的沉声威仪道。

    “臣遵旨。”卢婷跪下,眼中无数情绪闪过,有无奈,有挣扎,有解脱,还有感恩……

    三日后,影卫向博婉玳禀报:颜静茹一心想让儿子入皇家为君,对颜墨梵相当严格,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接触。颜墨梵外出次数较少,外出身边必有两名随侍跟着,颜静茹从小给他灌输的思想就是,婚前与女子交谈祸事多。因此,颜墨梵接触的女子只是颜静茹与几位庶女,除与颜静茹还算融洽外,与庶女基本话不投机。博婉玳这才彻底安心。

    可是,颜墨梵这几日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博婉玳懊恼不已,。躺在御床上,想想颜墨梵入宫以来,几乎不象其它君侍那样,主动向她这个九五之尊示好,竟然入宫后从未在她面前弹过半首曲子,做什么事都是最后才想到她,越想越睡不着。当夜,博婉玳宣晋君侍寝……

    昭阳宫离政清宫最近,帝寝殿的琴声响了一夜,别的君侍兴许听不见,但却扎扎实实的全部传入颜墨梵耳中。面无表情的依在床头,象在听着每一声琴音,脑中却又是一片空白,半个音调都没听进去。

    次日,博婉玳正常早朝,虽精神不济,却对朝政依旧一丝不苟,并在朝堂上颁旨,年后在翼府增设骑营,卢婷调任为翼府骁骑都统,暂由祥王兼任内务府总管一职……

    颜墨梵一夜未睡,懒得动,以身体违和之名,免了君侍们的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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