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了不少。”

    “可怜我还没娶媳妇儿,白头发就先出来了。”

    “这点儿,我倒是跟你相反。”她还未成年,就已经有男人了。

    容逸柏听言,看着容倾严肃而认真道,“倾儿,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从申一下。”

    “什么?”

    “我是你的哥哥,真的不是你的姐姐。”

    容倾听了,眨巴眨巴眼,“这个我知道呀!男人,女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有些话,你不要说的太直白,我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会不自在,知道吗?”

    “我也没说什么呀!”交流挺纯洁的呀!她一点儿粗话都没爆,一切用词均是严谨而矜持。就怕吓红了容逸柏的脸。

    容逸柏摇头,长叹,“压箱底的话你差不多都说了。”

    “是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容逸柏侧目,认真道,“倾儿,你要知道。很多女儿家,连压箱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容倾听言,恍然,“原来是这样呀!这么说,我刚才不应该那么问,我应该说;哥哥,压箱底是什么呀?这么问,对不对。”

    闻言,容逸柏静默,少卿,移开视线,叹息,“我还是尽快娶个媳妇儿吧!以后,这样的话,你可以跟你嫂子说。”

    容倾听言,笑开。

    没办法!让一个腐到猥琐的人去装纯太不容易,一不小心那句就秃噜嘴了。

    唉,若是早知有一日会魂穿异世,她当初不应该看小黄书,应该从小读三从四德。

    “公子!”

    闻声,转眸,“何事?”

    “顾大人和表公子来了。在您院中等您。”

    容逸柏听了,起身,神色浅淡,眼中那一抹么柔和消失隐没,“秋风夜凉,回屋休息吧!”

    “好!”

    顾振和顾廷灿此时为何而来,容逸柏清楚,容倾也想到的。

    “舅舅,表哥!”

    还是那清俊温和的面容,还是那轻和,温润的表情,浅浅笑意,公子如玉,灼灼其华!

    容逸柏好似还是那个容逸柏,与从前无异。但此时,顾廷灿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探究。

    顾振看着容逸柏,心头满是复杂。第一次怀疑,对这个外甥,他真的了解吗?

    “一路紧赶,累了吧!来,进屋坐。”容逸柏率先进屋。顾振,顾廷灿跟在后。

    坐下,容逸柏抬头看着正在倒水的小厮道,“你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来伺候了。”

    “是,公子!”

    小厮离开,容逸柏起身,拿过茶壶,亲自给顾振,顾廷灿斟茶倒水。

    看着那一丝不外溅的茶水,看着容逸柏那稳稳的手。顾振眉头轻皱。

    顾廷灿直直看着容逸柏,突然出声,乍然开口,“王家的是事儿,可是出自你手。”

    闻声,容逸柏温和一笑,一杯茶水不疾不徐倒满,稳稳放在顾廷灿的面前,平和而清淡道,“是我做的。”

    承认的干脆,承认的彻底,承认的这样风轻云淡,不咸不淡。却让听的人心里直冒寒气,阵阵发颤。

    “柏儿,你……”

    一直以为他,温润,良善,体弱,可怜。可没曾想……那些只是表象吗?

    顾廷灿手攥成拳,手心一片冷津,面皮紧绷,“表弟承认的倒是干脆。”

    容逸柏浅浅一笑,轻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所以,我没隐瞒的必要。”

    “这么说,我外公他说的都是真的?”顾廷灿脸色那个难看。

    “嗯!”

    “容逸柏,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不是疯了。”怒声质问开来。

    容逸柏听言,放下手中茶杯,抬头,嘴角笑意隐瞒,悠悠淡淡道,“为何这么做,我以为表哥很清楚。”

    顾廷灿一噎,抿嘴,“就因为我母亲污蔑容倾,谋算你吗?”

    “这还不够吗?”

    容逸柏这态度,让顾廷灿深吸一口,极力保持冷静,“容逸柏,我知道我母亲做的不对,可你这样报复王家是不是太过了?”

    看着顾廷灿那激动的样子,容逸柏不温不火道,“关键时刻,人的胳膊弯果然都是像里弯的。你们是这样。而我,也不过是想跟你们一样。去学着守护一个护着我的人。”

    “就为了容倾,你想毁了王家?”

    “或许这处罚太轻了。”说着,垂眸,拿起茶杯,再斟一杯茶给自己,依然稳稳,未有起伏,声音亦然平淡,无波,“对于你们来说,舅母是重要的,王家是紧要的。可对于我来说,他们比不过倾儿手背上那一道伤疤。”

    容倾手背上残留的那一道伤疤,让容逸柏感到温暖,心软。可王王和顾大奶奶让他不喜,由衷的!

    “容逸柏,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有一点儿表哥说的太过包容,含蓄了。舅母她不是不对,而是,难以饶恕!”

    “她只是……”

    “以己度人。当你已是四面楚歌,头上悬剑,朝夕难保时。我若是再踩一脚,妄图用你之命换取好处。这样的行径,是否可轻易饶恕?是否可以风轻云淡的抹去?”

    一句话,平平淡淡,不见怒火,不染戾气,却透着极端的沉冷和不容。

    顾振一时无言以对。

    顾廷灿哑然,良久开口,“你说的对!是谁都无法轻易饶恕。可是,你可以等父亲和我回来。我们会告诫母亲,阻止这一切。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顾廷煜的话,再次让容逸柏笑了,“很早以前,我曾说过。顾家那些丫头太过没规矩,诋毁倾儿的话有些逆耳。那时,你们告诉我会制止。你们确是提了。可是结果,那些话直到现在还在绕耳。只是,那个时候,倾儿对我不重要,结果如何我并不十分在意。可是以后……”

    微微一顿,笑意无踪,眼中温和不见,阴冷,冰寒盈满,声音平缓,却是句句如针,字字见血,“以后,惩治伤害她的人,我会亲自做,不再需要任何人出手,也不会再告知任何人。守护她,从今日起!我,不遗余地,不留情面!”

    “对王氏,此次我只是釜底抽薪,未曾伤及她本身已是宽容。若是舅父,表哥仍感不满。那事情发展,最后结果,只会让你们更加不满。念在亡母份上,我不愿做到极致。但,不愿,却不代表不会。”

    不愿,却不代表不会!

    最后一句极致轻柔,却冷彻心骨,字字诛心。

    这么说来,他们若是不知道好歹。那么他动的就不止是王家了,还会有他顾家。

    若是不想去跟顾家做伴儿,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这是一个警告,直白而决绝的警告!震的顾振,顾廷灿心口发颤,发麻,从头到脚,从内而外的往外溢寒气。

    阴狠,冷绝,城府极深,心机无底。这,才是真正的容逸柏吗?接触近二十年,他们竟现在才发现。

    毛骨悚然,心惊胆颤,不寒而栗再多用词,都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顾家父子直直看着容逸柏。而容逸柏却是淡淡移开视线,神色恢复以往平和,静静品着手中茶。

    屋内气氛紧绷,沉寂。良久……

    顾振开口,声音透着一丝干哑,疲惫,“你这样,就不担心王源把你做的一切公众于世吗?那样,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被世人定位成一个六亲不认,冷狠无情的人。这对他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

    容逸柏淡淡道,“他不会!”

    “为什么?”顾廷灿表示疑惑,顾振也不明容逸柏凭什么这样自信。

    容逸柏笑了笑,却不再多说。

    “就算外公不说,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吗?”既然都要翻脸了,顾廷灿说话越不再遮遮掩掩。

    “你随意。只要王源不怪你!我无所谓。”

    这话,顾廷灿听不懂。他帮王家,外公为何要怪他。

    顾振却是心头猛然一跳,“难道你……”

    顾振话未说完,看到容逸柏嘴角闪现的弧度,陡然顿住。

    顾廷灿神色不定,“难道什么?”

    对于顾廷灿的询问,顾振没回答,只是看着容逸柏道,“这些年,你可是怪我对你们兄妹的冷待?”

    “不怪!人总是紧着自己最亲的人,这是人之常情。”就如现在的他一样。

    顾振听了,深深看了容逸柏一眼,忽感很是疲惫,什么都不再说,随着起身,往外走去。

    “父亲……”

    顾振却是充耳不闻,伸手打开门。

    门打开,容倾身影意外映入眼帘。

    月光之下,一身皎洁,本就纤瘦的人儿更显弱小,不堪一击。也因此,手中棍棒更显醒目。

    顾振脚步站定,顾廷灿面色沉下,眼中厌弃不再掩饰,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容逸柏起身,上前,看到容倾手中木棒,扯了扯嘴角,“不是让你歇着吗?怎么过来了?”

    “我……”开口才发现,有些发颤,竟在哽咽,“我想着,若是动手,我也好搭把手!”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瞬时掉下。

    偷听的太多,心里太多滋味,分不清的酸甜悲喜。才知晓,当你感到一个人不错时,你在他的心里也开始变得重要。

    容逸柏嘴角弧度变得柔和,抬手,擦去容倾脸上泪花,“想法很好,做的不错!”

    顾振听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伸手拉过顾廷灿抬脚离开。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哪怕是道歉。

    “容逸柏!”

    “嗯!”

    “以后别想顾家帮着你了。”

    “不要紧,我还有你。”

    “可我没他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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