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听言,也不好赶人,“那你在这儿坐会儿吧!”

    “谢谢老伯!”

    老板摆手,“不谢,不谢!”说完,就去忙活了。其余一句不曾多问。

    京城挣钱的门路多,是非也多。凡事少打听准没错!

    至于容倾,她是湛王妃。可在老百姓这里,对她也只限耳闻。真正见过她的却只是少数。

    平日不出门,出门有马车,认识她的不多。

    “姑娘,喝杯茶吧!”忙活之后,老板忽而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容倾跟前,看着容倾道,“不收你钱!”

    容倾听言,伸手接过,绷在手里,“谢谢老伯!”手太冷,碰触到热腾腾的茶杯,点点刺痛。

    老板摇头,“不用谢。倒是你,我看你伤的不轻,还是赶紧去医馆看看吧!”可千万别倒在他摊上。那样,他可就说不清了。

    老板的潜意词,容倾听的出,点头道,“我喝完水就去!”

    老板听了,没再说什么,继续张罗忙活。

    容倾低头,抿一口茶水,热水下肚,感觉暖和了些许。

    “小……小姐!”

    听到声音,容倾不觉抬头,看到眼前人,微微一愣,“冬……冬菊!”

    冬菊——容倾大婚前,容老夫人送给她的陪嫁丫头。在成亲之前,容倾曾给她们四个丫头一次选择的机会。其他三人,是选择跟她入王府。而冬菊,是要了卖身契,未跟她入王府。

    “小姐,真的是您?”冬菊看着容倾那副模样,神色不定。

    看着冬菊那惊疑不定的样子,容倾扯了扯嘴角,“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奴婢挺好的!”冬菊说着,赶忙解开身上大氅给容倾披上,紧声道,“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呀?你怎么伤成这样呀?”

    “没什么事!”容倾没回答,看了一眼冬菊的针线篮,随意道,“去买针线吗?”

    “没有!是绣房的胡姑姑让我出来转转,看能不能画出点儿新花样。”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合就碰到容倾了,还是这么一副模样。

    容倾听了,点头,未再多言。

    见容倾明显无意跟她多说什么,冬菊也不敢再多问,只道,“小姐,您准备去哪里?奴婢送您!”

    去哪里呀?

    容倾垂眸,静默少顷,放下手里茶杯,看着冬菊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呃……有!”冬菊说着,就去翻弄荷包,“就是不太多!”

    “够找辆马车回容家就行!”

    不是回王府,不是回馨园,而是回容家!

    冬菊听言,不多问,不多言,不迟疑道,“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下,奴婢马上去找马车过来。”

    “好!”

    ***

    湛王带容倾离开之后。皇后即刻派人把各家小姐也都送了回去。

    回到府中的各家小姐,除了眼睛看到的之外,其余一句不敢多言。妄加猜测更是一点没有。

    那一场屠杀犹在眼前,那一股血腥之味仍在鼻息萦绕不散。湛王的暴虐,印刻在心,忆起心颤,畏惧入骨!

    一次出手,极致震慑,谁敢妄言!

    别说三皇子只是意外亲到了容倾,就算是有意亲到了,看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谁敢多言?

    这一次,各家官员,女眷,不需要任何人交代,均是沉默的厉害。对于这一起事,嘴巴都闭的紧紧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件事还没完。若是不想惹火烧身,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让祸从口出!

    ***

    坐上马车,容倾并未让冬菊跟着同去,而是自己乘车回了容家。

    冬菊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告知容逸柏一声。继而,抬脚去了馨园。

    容倾离开,老板松了口气。同时若有所思,刚才隐约听到她们提到容家?小姐,那女子是容家小姐吗?

    从湛王府马车上下来的容家小姐…

    车上下来的容家小姐……老板想着,脸色乍青乍白,变幻不定!咽口水。对她,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敬的事儿吧。

    湛王府

    容倾是被湛王驱逐了。可她的动向,凛五却没忽视,暗中派人盯着,时刻关注着!

    湛王暴怒!

    容倾不得好!

    可是,只要这休书没出。那容倾就还是湛王府的王妃。她的动向,必须掌控。不然,万一湛王要带人时,他们还要现找人。那就是他们失职了。

    再说了,湛王跟容倾两个人闹别扭,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情况比过去都严重了些。但是,这又如何?只要容倾还活着,就有再次和好的可能。

    容倾哄起人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而湛王偏也吃那一套。所以,看后续吧!

    容倾的动向关注着,这次的意外探查着。该做的一件不能落下。且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凛护卫,王妃回容家了!”

    听到暗卫的禀报,凛五松口气,还是该叹气!

    没直接去找容逸柏挺好,出嫁女遇事回娘家十分正常。不过,容倾这一回容家,也就意味着,她跟主子之间又僵持住了。

    但也能够理解,直面主子的怒火,那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还要有精力。就容倾现在的身体情况,精神状况,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她这么一躲,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继续守着,有事即刻来报。”

    “是!”

    湛王回来了,可容倾却不见踪影。显然,肯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意识到这一点,府内下人,包括后院姨娘瞬时更为沉寂,谨慎了。

    这个时候谁出幺蛾子,谁倒霉!枪打出头鸟,这句话最适用。

    容家

    宫内游乐,容家大房和二房也各去了一个小姐。虽他们老子的职位够不上,可容霖的职位够,再加上还有容倾这个王妃堂妹。所以,也被召去了!

    只是,虽同是容家人,可现在跟容倾身份相差太多。在宫中跟容倾接触却是不多。

    接触不多,可该经历的却都经历了!

    那一场厮杀,那血淋淋的场面。致使回到府中以后,容雨如和容雨珍—两人就躺到了,受惊过度!

    容雨如——容家大房嫡出五小姐年方十五。

    容雨珍——容家二房嫡出七小姐年逾十四。

    躺到了不是晕倒了,继而,该知道的容家上下也都知道了。心里那个翻涌自是不用说。

    而现在看到容倾回府,众人那个心情,不止是纠结!

    容琪看着容倾,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容霖什么都没说,派人请了女医先给容倾看伤。至于府里人,一句话,谁妄言,妄动,一律赶出去!

    这话,还真不用容霖交代。想想湛王,想想湛王府护卫的大刀,就算心里翻腾的再厉害,嘴上也不敢多言一句。话多,那是跟自己过不去呀!

    不过,容倾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容家。容家上下那是没一个欢迎的。

    风光的时候没想到容家,现在遇事儿了想到容家了。哼,没见过这么不孝顺的。

    父爱无私,父爱如山,这句话显然不适用在容琪的身上。当然了,对容琪,容倾也同样不是一个孝敬的女儿。

    容家并不是她的避风港,她现在的处境,没人喜欢她待在这里。

    风光时,她的情绪于他们都是不小的事。而现在,管你是苦,是悲!

    “王妃背后伤的不轻,还有些发热。好在内里无碍,我开几副药,让人好好伺候着,静养着,应该无大碍!”

    听完女医的话,容霖颔首,给了诊金,让管家把人送出府。在院中静站良久,抬脚走入屋内。

    容倾已换过衣服,在软榻上静静坐着,看到容霖,轻唤一声,“祖父!”

    容霖看着她,在一旁坐下,淡淡道,“我去让下人煎药了,一会儿把药吃了,休养一阵子就没事儿了。”

    容倾听了,点头,“谢祖父!”

    说话,两人一时静默。

    沉寂,良久,容霖开口,“王爷他……”开口,既顿住。

    容倾抬眸,静静道,“王爷心情不是太好。”

    容霖听言,皱眉。

    容倾淡淡一笑,“容逸柏在城外还有一处庄子,环境不错,王嬷嬷也很好。我去那里养病应该最合适。”

    容霖听言,直接问,“把你送到庄上,王爷知道会怎么想?”

    “他……”容倾扯了扯嘴角,“他什么都不会想。”

    “什么意思?”

    “他一段时间内,应该不想听到我的名字!”不过,会不会提到就不好说了。只是,在气头上被他提及,那注定不会是好事儿。

    一段时间内,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这句话,听在容霖的耳中,被迅速理解。从另外一方面理解!

    “三皇子他……现在怎么样?”

    湛王把容倾从宫中带出,又把她丢下的原因;必定是为三皇子救她,还有那意外的一个碰触有关系。男人,没有不在意这个的。就是一般人也忍不了,何况是湛王爷!

    那一意外,华美的讲:三皇子是因为十分敬慕湛王。看在湛王的情分上,三皇子才会舍身去救她的。而,那碰触,纯属意外。

    但,抛开那一层虚伪,端看皇家亲情的真实。那……三皇子会冒险救容倾,真的单纯是

    真的单纯是因为湛王的关系吗?怕是,不可能吧!

    如非因湛王。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一个答案,无需深思,已然呼之欲出!

    容倾听言,脸上那一抹浅淡的笑意,完全隐没。直直看着容霖,静默不言。

    清亮,透彻,平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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