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赶紧的吧,殿下正在书房等您呢!”小童扶着他起来,拿着外袍往他身上披。
    林跃边往书房走,边在心里想“真是稀奇,以前都是做老子来,今夜倒好,做儿子的来了”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然来的就是太子身边的人,而不是太子本人,不过这孟家人在扰人清梦上还真是一脉相传,老的小的都一个德行。
    林跃到书房的时候,孟北尧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经脉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林跃双手环臂凉凉的问。
    “林叔来了,来,坐”孟北尧从沉思中回过神,两人坐在了长桌前,小童子进来给两人上了茶和点心。
    孟北尧捏着茶盏,想到自己要问的事情面上有些纠结,耳尖红通通的,看的林跃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手刚伸出去还未碰到他的手腕就被挡了开,“我的殿下啊,你总得让我把把脉我才能知道给你开什么药吧”林跃无奈的说道。
    谁曾想一直不出声的孟北尧一下子就急了,双手护在胸前语带防备的说“不是我,本宫好着呢!”
    “哦?是吗?血气翻涌,浑身急躁,坐不住,睡不下,满身大汗的不是你?”林跃说着脸上带上了不怀好意。
    “呃,我,我没有!”孟北尧急切的否认。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吧,那您深更半夜跑到属下这儿究竟是为何?”
    “啊”孟北尧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要说不清了,他很想转身就走,但一想到魏灵央身上看到的,看不到的伤,还是忍着心里的别扭,顶着林跃狐疑的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半响后细若蚊声的声音响起。
    “我,嗯,我,我,就是,就是想来问问林叔,嗯”磕磕巴巴的半天说不出口,林跃等的都困了,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殿下,您究竟要问什么?不然明儿个您把不舒服的那人带来,您看行吗?”
    “不行,她,呃,她不方便见人”听他这么说,林跃心里的怀疑就更深了,这到底是谁啊。
    “童儿,去把我前几日泡的药酒取来,今儿个咱们好好陪陪我们殿下”
    一听林跃说酒,孟北尧一下子就慌了,他酒量还算可以,但生平第一次喝醉就被算计了,他现在听见酒这个字,心里就抗拒的不行,赶紧把人拦住“林叔,林叔,不用,我说”
    “就是,就是我想问问林叔,那个女子,呃”孟北尧瞟了一眼林跃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的说“呃,女子,女子事后受伤用的药,您这儿有没有?”
    说完之后眼睛紧紧的顶着林跃,满是汗水的手掌紧紧的握着。
    “事后受伤?哪个事后?”林跃揶揄的问。
    “哎呀,林叔”孟北尧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是里面的伤?还是外面的伤?”林跃看把人惹急了,赶紧顺毛哄。
    “呃,里面也会伤?”孟北尧重新坐了下来,恍惚的问。
    林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是啊,要是碰到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一昧只知道蛮干,那可不得裂了”
    愣头青有些慌的挠挠头,他不知道啊。
    对面的林跃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给你说啊,男人活儿烂是会被嫌弃的,从前有个人就因为活太烂被娘子一脚踢下了床”林跃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北尧,眼里的兴味越来越浓,看来这次的侍寝女官太子很满意啊。
    “啊,这样啊,我,我,她没有踢我”说起这个,孟北尧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更红了。
    “你是太子,她一个侍寝女官哪敢踢你,来,叔这里有本宝典,送你,日后娶了太子妃,不要像,呃,争取不要被踢下床”林跃在书架上寻摸了一番,找到几本薄薄的册子要往孟北尧手里塞。
    孟北尧不想接,两人就在书房纠缠了起来,最后还是孟北尧想起来了正事,把东西一把按在长桌上着急的说“药,林叔,药”
    “行了,行了,林叔知道了,明日就给你送去,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可不送他”林跃拿起册子往他怀里塞。
    孟北尧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不再推拒,随意翻开了一页,里面的纠缠在一起的插图让他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林叔,你,你?”一脸怀疑的看着林跃。
    “我,怎么了,我是个大夫,阴阳调和也是医道的一种,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了,行了,赶紧走吧,里面的东西要好好学啊,对你和你那心尖都好着呢”林跃推着人往外走,这深更半夜的他一个半大小子不困,他这上年纪的老头子可遭不住。
    孟北尧半推半就的往外走,他很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顶着林跃带着坏笑的目光落荒而逃。
    回了东宫的太子殿下偷偷摸摸的将东西藏到了壁龛后面的暗格里,重新躺上床的他再次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又起身把东西取了出来,鬼鬼祟祟的看了好几眼门口的方向,红着脸翻开了小册子。
    没见过世面的孟北尧很快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哦,原来这样就能坚持的久一些啊,哦,还能这样啊,腰真的不会断吗?哦?还能坐着?
    太子殿下看的入了迷,到了平日里起身的时辰,宫人来唤,他才从奇幻的世界里回过神,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要僵硬了,把人都赶出去,宝贝的把小册子藏回壁龛后面,他才重新叫了人进来伺候。
    晨起的大朝会上,景安帝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眼里闪过一丝不虞,下了朝就把人叫住了,刚好孟北尧也有事要找他,父子两个心思各异的结伴去了御书房。
    “父皇,皇后娘娘病了,您知道吗?”最终还是孟北尧没能沉得住气,率先开了口。
    按道理来说,帝王临幸后妃和他一个为臣为子的没有任何干系,但昨夜在未央宫看到的,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直接和景安帝说他传召后妃一事又有失体统,因此各种想法在心头饶了一圈后,孟北尧最终从魏灵央的病情开了口。
    “哦,你昨儿个去未央宫了?”景安帝看着手上的折子,随意的问道。
    “是,皇后生病,儿子身为晚辈合该去探望一番”孟北尧紧盯着景安帝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
    “唔”景安帝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拿起了旁的折子。
    眼看他不搭腔,孟北尧急了,一字一顿的说“进来宫里都在传言,皇后身子娇弱承不住陛下隆恩,以至于卧床不起,父皇,此事您知道吗?”
    “嗯,略有耳闻,魏家的女儿看来身子都不怎么样,日后皇家选妃,可得避开他们家”景安帝一本正经的说道。
    “父皇!”孟北尧起身冲到御案前“为何偏偏在我回王城的那日要把我灌醉?为何在那日要宣召皇后?那还有个秋荷根本就不是”
    “朕什么时候把你灌醉了?你自己不胜酒力,陪父皇喝两杯自己就醉了,难道要怪朕?还有魏氏是后宫的女人,朕在哪日传召她都合情合理,难不成,朕召后妃前,还得通报太子殿下一声不成?”
    随手将折子扔在御案上,景安帝冷着脸抬头看孟北尧“还是那秋荷伺候的你不满意?”
    “父皇!那晚的人根本就不是秋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呵,太子殿下的侍寝宫女不是秋荷还能是谁?“景安帝拍拍他的脸,起身给他倒了一盏茶“不过是个女人,你何至于和我闹成这样,好了,坐下吧,别气坏了身子”
    孟北尧眼睛通红的盯着景安帝,魏灵央的名字就在嘴边,可看着景安帝的眼睛他如何也说不出来,他父皇摆明了不会认这件事儿,他若是真的把魏灵央牵扯进来,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想明白的孟北尧吸吸鼻子,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景安帝说“父皇,儿臣的事,儿臣自己自会安排,父皇不要再随意往东宫送人了”
    “儿臣告退”虽说早知道在他父皇这什么都问不到,但他此刻心里还是有些挫败。
    “站住,让你走了吗?”景安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北尧低着头转身问“父皇还有何吩咐?”
    景安帝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是记上仇了。
    “前些日子宫外送来了各家贵女的画像,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你也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
    “父皇!儿子不要纳妃!”
    “荒唐,你身为储君,子嗣关乎国祉,怎能不纳妃?”景平帝看他气的双眼通红的样子,放软了语气“来,你先看看,若是有喜欢的就先接进东宫相处着,太子妃的人选你自己来定,好不好?”
    “父皇当年就是这样娶的母后吗?”孟北尧看着景安帝幽幽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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