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远瞪眼,“你才老了。”

    却没想到,天武竟痛快承认,“朕是老了。若不是老了,那些个心怀不诡之人,一个一个的朕都亲手收拾了!哪能留到他们今日!别以为朕不知道老八在南边儿搞什么鬼,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天武的情绪再度低沉下来,“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朕老了,不能出怔,不能离开京城,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那些猴崽子们。从前年轻的时候,就想着让他们自己历练,多长些本事,最好每个人都能闯出一片天地来,到时候朕就能在这么些个儿子里头选一个最好的来继承皇位。”

    章远翻了个白眼,“现在是不是后悔了?都发展起来了,都闯出天地了,就一个比一个野心大,拼了命的想要这个皇位,而您,却又不想让他们公平竞争了吧?”

    天武眼一瞪:“怎么不想?朕一直是抱着让他们公平竞争的打算。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争得过老九么?哎,不是朕偏心啊!朕对老九好,可不全是因为翩翩,当然,这里面也有翩翩的因素在里面,可最主要的还是老九自个儿争气。”

    对于这一点,章远是很认同的,“不只自己争气,人家媳妇儿也争气。”

    “可不!”一提起凤羽珩,天武更有精神了,“要不怎么说老九是天生的帝王之相,你看看人家选的媳妇儿,大顺多少次危机都是阿珩那孩子帮着渡过的?今日那千香水一事,大顺没丢脸吧!这还是小的,就说那年的新钢,那可不只是给大顺提气,而是将咱们的兵马提高了一个档次啊!”

    章远点头,再想想,又道:“皇上可还记得那钦天监的观星预言?”

    “当然。”说到这个,天武的神色深沉起来,“西北,那一年,阿珩那孩子正是在西北流放吧?”

    “没错。”章远说:“凤瑾元怕姚家的事牵连到凤家,将姚氏母女三人赶到西北的山村里去,那一年正是最后一年。而九皇子事后也与皇上说起过,他与郡主的初次相遇,就是在钦天监监正观到星相的那个惊雷之夜。郡主妙手,医了殿下的腿,皇上您说,这是不是就是命?”

    天武笑了起来,肯定地道:“当然是命,这就是凤命!凤命啊!”

    这边,天武帝几番感慨,而另一头,钦天监监正也在说着同一样事,而诉说的对象,则是自从回宫之后就独自霸占了昭合殿正殿的云妃娘娘。

    那监正说:“谈起两年以前凤星临世,如今却是奇怪的出现了双星伴月之势。娘娘有所不知,臣近日来夜夜纵观星象,竟发现有一道阴影暗藏在凤星之后,就像是凤星的影子,凤星到哪,它就到哪,隐有取其而代之势啊!”

    云妃原本正在吃瓜子,一听这话立即把手里瓜子给扔了,坐直了身子道:“取其代之?一道影竟想造反背主了?说故事的,你这信儿准不准?”

    钦天监监正抹了一把汗,想他堂堂占星大官儿,怎的在这云主子面前从来就没抬起过头呢?说故事的,也就这位敢这样叫他吧!可主子问了话还是得答,于是恭敬地道:“臣不敢打诳语。”

    “那就是真的了?”云妃冷笑,“自古以来,就是有太多的人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总想着去坐上自己不该坐的位置,总想着却做不该自己做的事。却不知,那不该得的东西,可是烫手得紧。”

    可怜的监正只能频频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说法。

    云妃再道:“那你且说说,有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总不能让个破影子影响了凤星的命运。”

    监正道:“目前看来,到是没什么太有效之法,那阴影的存在是凤星有意而为之,这一切,只看凤星自己如何取舍,是去是留,全在凤星一念之中。”

    “这有什么不好取舍的?”云妃很是气愤,“留主去仆,多简单的事。那影子既然自己找死,那就随了它的意便好。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之辈,依本宫看,杀之,干脆利落。”

    云妃话中带着戾气,纵是那钦天监监正也感受得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可再想想,影响凤星走势,那阴影,的确该杀。

    “谁在外面?”突然,大殿内,一名女卫猛地一声大喝,随即,目光直奔窗外一个角落——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14章 终于走上这条路

    昭和殿外,傅雅落荒而逃。

    她本是想来看看云妃的,本想着就远远的看一眼,对那个在宫中说一不二的女人,也是凤羽珩叫着母妃的女人好歹多多少少的有个印象。来时,她故作了大方模样,遇到人辨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凤羽珩时,竟大方承认,以凤羽珩的身份全然无阻地走入了昭合殿的范围。

    当然,她并不敢顶着这样一张脸去见云妃,下人们恍惚,云妃却清楚得很。傅雅在听说有钦天监的监正在里头之后便选择留在外面听上一听,却没想到,竟是听到了那样的一段对话。

    她吓得仓皇出逃,撞到的下人也纷纷不解,济安郡主今日这是怎么了?却没有人知道,那逃跑的人根本就不是凤羽珩,只不过是个顶着一张与凤羽珩一样面孔的赝品而已。

    “杀之,干脆利落。”云妃的话不停地在傅雅耳边回荡着,她这一路小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的惊骇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她从未这样子接触过权力中心,从未像今日这般见到这么些大人物,且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这宫里的人想要一个人的性命,简直是比当初在北界的端木安国做得还要狠辣。

    傅雅的出逃因为她的这张脸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虽说有很多宫人明知凤羽珩早已经离了宫,可这时再看到她,也只认为济安郡主又去了别处并没有出宫门而已。而昭和殿那边,云妃身边的女卫也不过追到院子口,便没有再往前追去,因为院子里的宫人告诉她:“是济安郡主,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没有进去,之后又匆匆的跑了。”

    虽然女卫也想不明白凤羽珩为何来了不进,又匆匆的跑掉,但既然下人都说了是凤羽珩,那便不需要再去追了,左右不是外人,也不是坏人,郡主怕是突然有急事这才过门不入,她且回去跟娘娘禀报一声就好。

    于是,女卫回了昭和殿内,将宫人的话同云妃说了一遍,云妃却皱起眉心来:“不对呀!阿珩就算不进来那也不该在外头听墙角?你之前不是说发现有异动的时候,确定是有人在听墙角?”

    那女卫点头,却也有些茫然,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神儿来。

    而这时,那钦天监监正也开了口,同云妃说:“臣来昭和殿时,乾坤殿那头的宫宴已经散了,因为姚家和吕家都出了事,郡主应该是急着出宫去处理,并没有见她在宫中逗留。”

    这监正是在宫宴散了之后才被叫到昭和殿来的,他将吕瑶与许氏落水一事又跟云妃说了一遍,云妃的两道眉便拧得更深了。

    “不对,不是阿珩。”她十分肯定自己的怀疑,然后吩咐女卫:“你亲自出宫一趟,去跟阿珩问问今日可有来过昭和殿,如果阿珩说没有,那宫人们看到的郡主,应该就是个赝品。”

    女卫点头应下,迅速离去,云妃这才又松了神经,同那监唠家常一般地道:“本宫那个儿媳妇可是孝顺。今日月夕,她不可能进宫之后不来看本宫,更不可能到了殿外还不进来。可你若说姚家出了这样的事,那她匆匆离宫到是说得过去的。哎,不说这个,你继续说那个什么双星伴月,本宫合计着,这个主星后头的阴影,八成也有了眉目了……”

    昭和殿内,云妃继续听她的故事,而那逃跑的傅雅则已经出了宫门,连别院派来等着她的马车都没顾得去找,就一直跑啊跑,辨着别院的方向,哪怕已经累得快要吐血,还是咬着牙不肯停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有没有追赶的人,她不敢回头去看,危机感一直萦绕在四周,云妃的那句话还是不停的在脑中回旋着。傅雅知道,如果她不是顶着这样一张脸,今天绝无可能从宫中全身而退。姚氏一口咬定自己才是她的女儿,让她进宫,宫里又有那么多人跟她说了鼓动的话,她也动了心,可是这心思一动才知道,有多艰难,有多危险。傅雅在想,值不值?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她究竟能不能一走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脑子里胡思乱想,已经顾不上街上有多少差异的目光,傅雅就拼命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努力地去分辨回别院的方向,可惜,辨来辨去,却还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猛然间扎进一个胸膛,她吓得一声惊呼,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后弹了去,眼见就要飞起来摔到地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又给扯了回来。

    傅雅抬头,瞬间大惊——“是,是你?”

    班走盯着面前这女子,跟他家主子一样的容貌,却绝不会让他认错。毕竟那个正主是自己日夜保护的人,这傅雅他也在北界早就见过,一眼就分真假。只是不解这傍晚时分傅雅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在街上跑什么呢?班走问她:“你怎么了?”

    傅雅一怔,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个念头,可也立即就明白,自己今日所做所为所想,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这班走今日应该没有进宫,也就不会知道自己去了昭和殿偷听云妃他们说话,于是放下心来,伸手去扯班走的袖子,苦求道:“姚夫人让我去参加宫宴,可是我回来之后就找不到路了,班走,你能不能送我回别院?或者……给我指个方向也是好的。”

    她不敢要求太多,对于班走,傅雅总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在心里堵着,她曾经跟凤羽珩要过这个人去保护自己跟姚氏,可据说是班走自己拒绝的,她还能再说什么呢?今时今日,能在街头偶遇,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极为奢侈之事了。

    班走虽心生疑惑,却也不便跟这傅雅多问,于是点了头,很果断地把自己的袖子从傅雅手里扯了回来,然后转了身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雅偌偌地跟在班走身后,望着前面那个走得很快的背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北界的时候,她被人从城墙上推下来,班走就像个从天而降的侠士一般将她稳稳接住。从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在她的心里,从来没离开过。

    如果我是凤羽珩,你会不会也一样日夜守护?突然的,这样一句话从傅雅脑子里升腾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她很想把这话问出来,可却堵在喉间,无论如何也没敢。再等等吧,傅雅劝自己,再等等,等这条路她走出光明来,总有那么一天,班走会站在她的身边的。原本不确定的念头在她心中再一次坚定起来,傅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企盼自己就是凤羽珩,直到班走带着她了别院的门前,她的心都是异常激动的。

    可转是再抬头去看那人,班走却已经不见了,无声无息的,就没了影子。傅雅在门外愣了半晌,直到门房的人叫了她一声:“傅雅姑娘?”

    她这才回过神来,可是随即,却是厉下神色,反问那门房:“你叫我什么?”

    门房不解,“自然是叫傅雅姑娘。”

    “傅雅……”她重复着这个名字,第一次觉得陌生,甚至厌恶。“夫人叫我女儿,你们却叫我傅雅姑娘,这,合适么?”她盯着门房的两个叫厮,冷声道:“从今往后,叫我小姐,记住了吗?”

    门房的人不解,正准备再问几句,这时,却听院子里,姚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小姐说的话你们听着就好,做下人的,就该听主子的吩咐行事。她是我的女儿,自然就是这别院的小姐,你们可记得了?”

    门房二人一怔,虽然心中有不甘,但对于姚氏的话也不敢反驳,只点了头,违心地跟傅雅叫了声:“小姐。”然后心中暗自思量着,下次再见到凤羽珩或是姚显,可得把这事儿给说一说。

    傅雅见姚氏果然是站在自己这边,唇角这才泛起笑意。可这笑意刚起,寒意却也随之而来,那在昭和殿外听到的话还是让她感到害怕,于是紧着两步拉了姚氏,匆匆往后院儿屋里走了去。

    二人进了屋,傅雅先开了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姚氏:“夫人可是想好了,要我做您的女儿?”

    姚氏点头,“不是要你做,你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啊!”

    “可是您知道我并不是凤羽珩,不是吗?”

    姚氏笑笑,“那有什么关系,凤羽珩也并不是凤羽珩啊!”

    这样的话傅雅不是第一次听到,虽然还是听不懂其中究竟,却也只当姚氏神智有问题,对那个女儿也是心灰意冷,于是她提醒姚氏说:“要我去做凤羽珩,有风险,如果失败了,后果很可怕。”

    姚氏却坚定地告诉她:“不会失败,天底下只有母亲才知道谁是自己的女儿。我说你是,你就是。你做得也做,不做,也得做。”

    “不怕失败?”

    “不会失败!”

    姚氏的坚定让傅雅更有了几分信心,再加上吕燕的怂恿,元淑妃对她说的话,傅雅想,事到如今,只怕这条路已经不是她想不走就可以不走的了。从她进入这京城,就已经卷入了这个漩涡,或者说,从她用自己的身份换了凤羽珩进幻馆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再也逃不开。

    取代凤羽珩吗?好,就让她用这一张脸,这一个身份,还有日后的荣耀,来为父母双亲报那血海深仇吧!

    她拉着姚氏,目光中第一次充满了利用——“母亲,你放心,我是您的女儿,永远都是!”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15章 姚家的报复,且看你们受不受得起

    傅雅的一声母亲,让姚氏终于感受到了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母女亲情,在她的眼里,这才是自己的女儿,这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现在,她的身边只有这个女儿了,连那样疼爱的儿子都认了那个女子当姐姐,自己还有什么指呢?现在,她就指望这个女儿能够如她所愿,跟伴在她身边,永远都不要与她离了心。

    而此时,凤羽珩正捧着那件被动过手脚的衣裳坐在姚府的堂厅里。姚家为吕瑶设的灵堂在偏殿,此时有下人在守着,而姚家所有的主子,眼下都集中在这堂厅,盯盯地看着凤羽珩手里的这件衣裳。

    许氏落水之后受了些风寒,但好在有凤羽珩给的西药压制着,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她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给外甥女绣制的衣裳,怎么会出问题?

    “阿珩,你拿给我看看。”许氏向凤羽珩伸手把衣裳要来,仔细翻看,终于,视线还是停留在了衣裳的后领处,很快就看出不对劲来。“这领子不是我最初缝的那样,似乎被人拆过。”

    凤羽珩道:“我拆开查看过,可是在我拆之前,已经被人动了手脚。”说罢,又将之前查看的情况告诉给大家。

    这话原本会引起姚家人的震惊,可这次凤羽珩说出衣裳之事,姚家人却已经有了许多心理准备。吕瑶嫁入姚府当时之事本就让人有所疑心,再加上今日宫中发生之事,姚家人早对那吕瑶失尽了所有信心,就包括姚书,他亦不能原谅一个竟然为了姐妹相残而拖他母亲下水的人。纵然那个人是他的妻子,他也绝不姑息。

    “珩妹妹。”姚书开口,“今日在宫中你与我说那番话时,应该是已经察觉到吕瑶有问题了吧?”

    凤羽珩点头,“我觉出大舅母送给我的衣裳有异样,但绝不相信是大舅母所为,后来问过,得知那衣裳吕瑶也经过手,便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说罢,她看向姚书,再道:“不瞒大哥,吕瑶是怎么一回事,宫里的嬷嬷已然与我说过。但这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这口气你咽得下,我一个当表妹的就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想要害我不成,又转而去害大舅母,这样的人,绝不能留。”

    姚显盛怒,厉声数落姚书不懂事,不识大体,居然迎娶了那样的女子进门。

    姚书到也是个丈夫,当即便跪在姚显面前,承认自己的过错,承认自己连累了姚家,连累了母亲,同时也检讨了自己不该不听凤羽珩的话,险些酿成大祸。

    姚显长叹一声,他也知道,事到如今,再责备姚书也是无济于事,吕瑶的灵堂设在偏殿,且姚家不大操大办,这已经说明了一个态度,如今就等着吕家找上门来,他到是想问问那吕松,这么一个残花败柳,他们吕家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往姚家来送?真当姚家一个个都是病猫么?

    姚显生气了,凤羽珩太了解自己的爷爷,不由得暗笑起来。很好,吕家,且让你们看看我爷爷发怒的后果,看看你们吕家到底承不承受得起。

    姚家虽大丧,可以人们看来,却一点都没有大丧的样子,除去一间灵堂之外,这合府上下不见一丝丧气,就连姚书都是精气神足着,连带着姚府的下人也完全不把那个死去的少夫人当回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更何况,今日月夕,别说姚家本就没打算开放府门迎客进府吊唁,就算是有人要来,那也得明日才对,哪有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往灵堂跑的?就连吕家都一直也没有人上门呢!

    说到吕家,此时,吕燕正站在书房里,跟吕松与葛氏说着今日之事。毕竟葛氏没有进宫,吕家只送进去了两个女儿,吕松又忙着跟一众官员打交道,哪里有精神头注意到女眷这边的事。而如今,听吕燕添油加醋再有意曲解的一番说词,他更是认定了那吕瑶是妒忌吕萍进宫,害怕吕家从今往后的注意力不放在她那边,这才动手这样子害吕萍。

    葛氏气得直哆嗦,不由得大骂吕瑶:“太不懂事了!这是要陷我们吕家于何种地步啊?老爷,吕瑶从小就嫉妒心极强,少时,她妒忌燕儿也成为了嫡女,没少挤兑,我都看在前任夫人命苦的份儿上把事情给压了下来,不只一次地告诉我们燕儿要忍让,不能去招惹她姐姐。可是却没想到,她的妒忌心不只是在燕儿身上,竟然连一个庶女都不放过。”

    吕燕也跟着帮腔——“就是!爹爹,亏得您还那样栽培她,可是您想想,从小到大,她都做了些什么啊?不说别的,就是跟大哥的那一档子事,当日嫁入姚家时还不够让咱们胆颤心惊吗?宫里的嬷嬷不知道收了她什么好处竟然给瞒了下来,可这事儿当初若是没瞒住,姚家追究起来……父亲,您不只一次的说过姚家不能得罪,可是如今呢?得罪了一次不说,吕瑶她为了害大姐姐,居然把人家姚家的大夫人也给拖下了水,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母女二人眼色一对,一唱一和,说得吕松也是连连叹气。只道自己的夫人和女儿说得没错,吕瑶就是个祸害精,从小到大没给府上做过一件长脸之事,这嫁到姚家才几日光景,居然就……他狠狠地跺脚:“当初这步棋,走的就是错的!也怪我糊涂,怎的就能把那个小畜生给送到姚府去?送谁也比送她强!”

    吕燕一哆嗦,生怕折了一个吕瑶父亲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于是赶紧给葛氏使眼色,就听葛氏道:“姚家现在已经不能再惦记了,以那姚显的脾气,这次不跟吕家闹个鱼死网破已经算是仁慈,怎么可能再让一个吕家的女儿进门。到是……可惜了萍儿。”

    吕松也叹,“的确是可惜了,我原本看好了任家的嫡子,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葛氏趁热打铁,一把抓住吕燕的手说:“燕儿,你可听母亲的话,最近几日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以后也尽量少些抛头露面。如今吕家可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你要是再有个闪失,你让父亲母亲还能有什么指望啊!”

    吕松也跟着点头,认了葛氏的说法。

    吕燕眼睛一亮,她等的就是这个结局。吕瑶吕萍两败俱伤,现在的吕家,可就全靠她了!

    这一晚,吕家注定无法安生,姚家虽说看似无忧,却也不可能完全不往吕瑶这事上想。可凤羽珩到真是没什么事了,从姚府出来之后就准备回郡主府里吃月饼,可才一出门,一眼就看到玄天冥的宫车正等在外头。白泽坐在车厢前,手里扬着马鞭冲着她高喊着:“王妃!你可出来了,主子等了你老半天。”

    说话间,身后车厢帘子一挑,里头,玄天冥一身紫袍冲着她招手:“快上来,本王带你去看月夕的花灯!”

    凤羽珩也是开心,提着裙摆跑上前,却没上车,只道:“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啊!”

    玄天冥却是急得不行,“换什么换啊?本王的媳妇穿什么都好看。白泽,把你们王妃请上来!”

    白泽贼兮兮地一笑,跳下宫车冲着凤羽珩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妃,快上车吧!”

    凤羽珩摇摇头,却也没再坚持,扶着白泽的胳膊跳上宫车,然后乐呵呵地坐到玄天冥身边,就听外头一声:“驾!”宫车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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