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闷哼一声,“已经是你第一了,你还想怎么着?”说完,很是不乐意地从皇后手中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柄玉如意拿了过来,然后再递给章远:“这是今儿射猎头名的奖赏,去,给他吧!”

    天武帝虽说自从月夕宫宴那次起,也能偶尔让四皇子出来放放风,但毕竟对于当初玄天奕跟着玄天夜逼宫一事还心里有疙瘩,所以态度并不是很好,一柄代表胜利者的玉如意也是给得不甘不愿。

    不过玄天奕却并不以为然,全当没看到天武帝的冷漠,将那玉如意接到手之后很是认真地跪下,磕头谢恩,然后再起来,却是一转身就冲着小姐堆儿里走了去。

    他这举动让众人不解,玄天歌却是扯着凤羽珩的袖子说:“快看快看,他一定是去找想容的。”

    凤羽珩自然也看出对方的目的了,玄天奕走去的方向正好是想容坐的地方,很快地,两人就已经面对面地站着,就见玄天奕将手中玉如意往前一捧,说了句:“想容师父,收着吧,说好的,今日若是赢了,奖赏就送给你当谢师礼。”

    这一句话把个想容给说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之余气得直朝那玄天奕翻白眼,还咬着牙小声道:“你有病吧?谁让你挑这时候送了?你就不能回去偷偷的给我?”

    偏偏玄天奕很是不拘小节,当时就朗声道:“哎!你是我的绣品师父,我给你个礼物来谢师,还挑什么现在和回去的时候?拿了自然就是要给的,快收着,父皇给的东西,可好着呢。”一边说一边自己还仔细往那玉柄上仔细瞅了瞅,又补了句:“是玉中极品,你可赚了呢,快拿着。”

    想容气得真想踹他一脚,到底还是忍住了,一把将如意给抢过来,小声道:“赶紧给我滚远点儿。”

    “这就滚,这就滚。”玄天奕到是好脾气,乐呵呵地又走回皇子堆儿里,也不与人解释,没错自己这一番举动再正常不过。

    而天武帝到也没说什么,到是皇后娘娘开了口:“如玉意已经赏给四殿下,那就是他的东西,他送给自己的师父,这很好。”

    玄天奕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却不知是什么人突然冒出来一句:“如意可是交给心上人之物,四殿下是不是跟凤家小姐……”

    “哎?”玄天奕大声问了句:“谁这么有眼光?”

    想容觉得自己已经坐不下去了,又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席,干脆抬了袖子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玄天奕你给我等着,玄天奕你一定给我等着!”可等着干什么她还真没想好,踹几脚都觉得不解恨,但总不能拿刀砍吧?虽说她此时此刻真的觉得拿刀砍人比较过瘾的。

    说到底,玄天奕是个被废的皇子,连王位都没了,人们也不过寻个开心,图个乐呵,到还真没有人愿意就他这个事再继续讨论下去。就算他是真的对凤家三小姐有心,那也无所谓,一个被废的皇子,娶个落破家族的庶女,再平常不过。

    可大多数人这么想,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比如说那一直都带着气儿坐在一边的元贵人,此时就没好气地问了句:“本宫……我,我记得四殿下当初是被终身囚禁的,可这才几年光景,就又被放了出来,那终身拘谨令算是就此解除了吗?”

    这话一出,人们又是一愣,心说这元贵人是不是疯了?拘禁是皇上说的,放也是皇上说的,她这是当众拆皇上的台吗?到底那是人家亲儿子,难不成真的关一辈子?

    谁知,天武帝没等开口呢,玄天奕到是主动把话接了过来,道:“解除?为什么要解除?我一共就被放出来两次,怎么就算解除了呢?还有啊,我并不想出来,就在平王府里关着也挺好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我的花。元母妃,您要是有关心我放不放出来这个好心,不如多送我些上等的绣线,也省得我那小师父总说她店里的绣线都被我给浪费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洒脱,主位之上,皇后笑着说:“奕儿,元氏已经被降为贵人,淑字封号也夺去了,你再不可叫她母妃。”

    “哟!这么快?”玄天奕一愣,随即冲着元贵人笑了笑,“这还真是局势多变啊,不过打个猎的工夫,您就从妃位降到了贵人位。啧啧,真是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哎对了,那这么一算,你如今应该是宫中位份最低的皇子生母了吧?哎呀,老八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该如何没脸呢。”

    元贵人气得直哆嗦,指着玄天奕道:“你莫要嚣张!别忘了,你的生母还在冷宫里,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于我?”

    四皇子的生母是瑞嫔,当初装疯卖傻到是躲过死劫,却被皇后打入了冷宫。玄天奕对自己的生母一直是有所亏欠的,如今元贵人提起,难免又惹了他心里不痛快。可男人的不痛快到底是比女人发作得更隐忍些,他只是告诉元贵人:“那怎么能一样,至少我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指望,可是八弟却不同。贵人,您说对吗?”

    元贵人愣住了,是啊,老四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她这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纵是把老四放出来,大顺朝也不可能让一个曾经逼宫的皇子上位上,自己这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可真的就要影响到她的墨儿了呀!

    元贵人再不开口,默默地低下头,不再理会任何人。

    玄天奕挑着一边的唇角笑着,目露寒光,却也终是没再开口。

    很快地,章元代表天武帝宣布首日射猎结束,让宫人们把猎物送下去,晚上设宴烤着吃。

    人们这才起身,行跪拜礼,目送主子们离开,就连玄天歌都跟着文宣王妃一并走了。凤羽珩没跟着凑热闹,带着丫鬟也起身准备回帐子,却在行走间遇了那有些失魂的元贵人,就听那侍女月秀正在劝着她:“主子,回去吧,外头太冷,您冷得都打哆嗦了。”

    可元贵人却依然没有动,只咬牙切齿地问那月秀:“你说,今日之仇,该找谁去报?”

    这话音刚落,一偏头,却发现凤羽珩已经擦肩而来,自己刚刚的话正好落入对方耳朵里,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凤羽珩到也没为难她,只是冲着她笑了笑,说:“贵人小主不知道该找谁寻仇吗?本郡主适才忘了提醒你,九殿下送回来的消息说,是小主您给八殿下写了亲笔手书,向八殿下举荐了吕家的三小姐吕燕。说起来,八殿下还真是位孝子,您做娘亲的一句话,他立刻就执行起来,那上心的程度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呢。为何今日小主您却自己翻了盘?要知道,从京城到南界,消息一传就是两月有余,您现在翻盘,八殿下那边可不能立即知晓,这两边一耽误就会生出许多误会来,指不定又要生什么事端,小主可要三思啊!”

    元贵人都听糊涂了,这样的话之前皇上也曾说过,可她怎么不知道让八皇子与吕家结亲,这事儿是她挑的头呢?眼下凤羽珩又直指她给八皇子写了手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惊诧间,就见不过多处款款走来一人,定睛一看,正是那吕家的三小姐,吕燕。凤羽珩笑笑说,“未来的媳妇儿来拜见婆婆了呢。”

    说完,就见吕燕走上前,果然冲着元贵人深深地行了个礼,嘴巴很甜地道:“燕儿谢过贵人恩典,谢贵人放心,燕儿今后定当全心辅佐八殿下,也会好好侍奉贵人您,定不会让您在宫中受了委屈去。”

    元贵人正待发作,就听凤羽珩却开了口对吕燕说:“吕家小姐,贵人之子娶相府小姐,你可没什么好屈尊的。说起来,是贵人高攀了。”

    吕燕也有些发蒙,她越来越觉得凤羽珩是在帮她,可她还是想不明白凤羽珩为何突然就改了主意。要知道,今日清晨时对方的态度还是非常坚决的。可她再疑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当凤羽珩真的是改了主意想要跟吕家联手了,于是赶紧向凤羽珩道了谢,十分诚意。

    两人又说了会儿客气话,吕燕跟元贵人告辞离开,凤羽珩也抬脚就走了,元贵人站在原地发蒙,就听身边的月秀小声同她说:“娘娘,看来吕家是拉到了济安郡主这么一位帮手,咱们暂时不好再有进一步动作,还是要静观其变啊!”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44章 小皇孙出事了

    元贵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吕家能拉上凤羽珩这位帮手,原本她以为吕家已经油尽灯枯,再加上她也听说些前朝之事,皇上对吕家一直不冷不热的,虽是左相,但吕松在朝政上并没有太大建树,再加上他上任还不到一年,所以在朝中地位和势力也远远不如当初霸居左相之位多年的凤瑾元。她本是想要放弃吕家这枚棋子的,却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

    元贵人问月秀:“我上次边南那边送的书信和画像,你可是按着我的吩咐原样送去的?”

    月秀一听这话可有些急了,当时就跪到了地上:“娘娘明鉴啊!奴婢可半点都不敢欺瞒娘娘,一切都是原样送出,送信的人也是咱们绝对信得着的,是八殿下从前信下来的,在这件事情上绝无差错。”

    元贵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斥道:“起来说话,这里往来人多,咱们边走边说。你也别再叫我娘娘,我现在已经不是娘娘了。”

    月秀心里也不好受,无奈地说了句:“这么多年叫娘娘都习惯了,这会儿却要突然又改回小主,您进宫这么多年,这不是白熬了吗?”

    元贵人冷哼,“不白熬,我还有墨儿,现在的委屈我都能忍,只要有一天墨儿登上皇位,这些还算得了什么?”

    月秀点点头,“是啊,主子您这么想就对了,只要八殿下不倒,咱们就还有指望。”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回了帐子,却对传到八皇子里那的书信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也只得暂时作罢。

    而凤羽珩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帐子,她走至一半又绕了个弯,带着两个丫头往天武帝的营帐去了。两人刚刚在猎场上合演了一出戏,如今谢幕,她总该露个面,再与其合计一番的。

    果然,凤羽珩到时,正听到天武在跟那章远说:“你看看,朕就说阿珩一准儿得来,这不,说着说着就来了。”

    章远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凤羽珩陪笑道:“郡主您可到了,皇上这都念叨您半天了。”

    “阿珩也念着父皇呢,这不,刚刚取了些好茶,这就忙着给父皇送过来了。”凤羽珩笑意盈盈地给天武行了礼,然后被赐了座,又由宫人给端了茶,这才见章远将帐子里多余的人都遣了出去,她于是伸手入袖,从空间里拿了一罐子碧螺春来:“上次给父皇送进宫里去的茶想来也喝得差不多了,阿珩又带了一罐,父皇回头尝尝。”

    章远上前将茶叶罐子接过,看着上头奇怪的字,自顾地道:“这字跟上次送进宫来的又有不同,奴才到也识得几个,这正中间的三个字是念碧螺春吧?”碧螺春三个字繁简体是一样的,章远自然认得,对这种从右向左横向排序之法他跟着天武从凤羽珩这里多少了解过一些,眼下读起来还不算太生涩。可有一些已经被简化的字他就认不太出来,不过到也能猜个十之七八。“看来这波斯文字跟咱们大顺到也没差太多。”他自顾地念叨着,一边说一边又把茶叶罐子给天武看。

    凤羽珩赶紧给章远以及天武解释:“这种文字是我的斯师父自创的,他在大顺这边住了多年,便结合着大顺文字创了一套简单一些的字样出来,并不是真正的波斯文。真正的波斯文跟我们的文字还是有极大差别的,就是他们说话我们也听不懂。”她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叹,果然啊,一个谎要用十个谎来圆,她当年一句波斯师父,如今遇事都要往上扯,也是个脑力活儿。

    说起来,大顺也有茶,但多半是炒茶,太先进的制晾茶的方法这个时代并没有掌握,以至于炒出来的茶还要烹,而烹出来的茶又偏浓郁,以至于茶原始的香味已经被严重破坏,入口之后口闻极差,多半已经称不上是享受了。

    当然,这也是对凤羽珩这种喝惯了后世好茶的人来说,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皇家贵人能喝到的茶,已经是极上品的了,他们并不觉得是一种折磨。不过自从凤羽珩忍受不了大顺的茶味儿,开始从空间里往出拿好茶来为天武帝以及她所亲近的人改善口味之后,天武帝也开始接受不了原本的那种炒茶了。

    “是跟上次的不一样。”天武一边研究着一边说,“阿珩啊,还是你贴心啊!上次那罐子茶就剩下一个底儿,小远子说最多还能泡两次,就没舍得带过来。不过那个茶朕受着十分受用,再没有了吗?这个碧螺春好不好喝?跟上次那种叫什么……龙井,对,龙井的,哪个更好一点?”

    凤羽珩笑着告诉他:“两种都是极品的好茶,制法与大顺这边很不一样,同样不需要烹煮,只需用不太烫的水冲泡便可。至于口感香味,上次父皇喝的龙井呢,它的香气是类似于兰花豆香,而碧螺春的香气则更偏近于茶果香。当然,还有一种碧螺春的茶会接近于板栗香,不过那种阿珩手头还真没有。至于哪一种更好喝些,那要看父皇您的口味,或者您两种都喜欢,那平日里换换喝也是不错的。”

    她说话的工夫,章远已经吩咐人去冲泡了,天武乐得一点都不含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夸凤羽珩:“老九总说跟你是在大山里认识的,依朕看,你简直就是他从山里捡回来的仙女嘛!自从喝了你送来的茶,宫里原先最好的那些茶朕都不想再碰了,简直没法入口。”

    凤羽珩点点头,也是不含糊地说:“的确是没法入口,在西北喝惯了师父给的茶,回京来再喝那种烹出来的,第一口就差点没吐了啊!”

    两人就茶叶讨论了一番,天武又尝了宫人新泡好端上来的碧螺春,果然如凤羽珩所说,香味不同,但一定要跟龙井较个高下,他又比较犹豫,只觉两种都好,好得不能再好。于是赞同了凤羽珩的第二种说法:“还是换着喝吧,两种朕都喜欢。”

    凤羽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于是笑着道:“那待回就之后,阿珩再给父皇送些龙井进宫。”她亦端起茶碗小饮一口,放下之后,终于说到了今日主题——“父皇,对于八殿下与吕家小姐的婚事,父皇可是真的想好了?”

    天武没理她,又抱着茶碗连喝几大口,之后再吩咐章远续上,这才腾出空闲与凤羽珩讨论说:“也没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朕的儿子太多,一个个的都不消停,连带着他们的母妃也不消停。既然这门亲事是他母妃亲自给选的,朕就成全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

    凤羽珩提醒他:“可是父皇明明知道,那吕家的女儿并不是元贵人选中的,那只是九殿下偷梁换柱的结果,而元贵人真正选中的,是姚家别院里那个傅雅。”

    “那不是更好吗?”天武耸耸肩道:“朕相信冥儿做事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他半路劫下了元贵人的书信和画像,立即就让身边人仿了笔迹将里头的名字改成了吕家的女儿,他为什么不改成别人?就说明冥儿觉得改成吕家人更有趣,有能对他们造成有力的打击。所以,朕得成全他。”

    凤羽珩不得不叹,不管是天家还是普通百姓家,孩子生多了就难免有偏有向,可做为一个皇帝,他能把自己其中一个儿子偏向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奇葩了。不过她并不认为天武帝这样做有错,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也了解了这些皇子们的性情,就算接触最少的老六和老八,平日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耳闻。就说那老八,能平乱边南,说明能力是有,但他在那边结党营私,又在边南设立个小朝廷,再加上宫里有元贵人这么个生母,这样的人难承大局,于江山社稷来说,份量是不够的。

    相反的,玄天冥虽说平日里任性妄为,但是在国家大事上从来都不含糊,不为己私,不图己利,更别说背后还有一个她。天武帝不是傻子,她纵是平日里再小心掩饰,天武帝总有自己的办法对他选中的下一代国君的皇后也会仔细考察。凤羽珩相信,天武对她的了解虽算不上太多,但也足以明白玄天冥身边有了她,将是对大顺最大的助力。所以,在皇位一事上,这位皇帝早就不再做他想,同样的,所有那些觊觎皇位的儿子们,都是他要尽一切可能帮着玄天冥摆平的烂摊子。

    “父皇爱国爱子之心,阿珩钦佩。”她由衷地开口说道:“九殿下能够有您这样的父亲,大顺朝能够有您这样的国君,胜过千军万马。”

    “哎!”天武大手一摆,“老九能有你这样的媳妇儿,那才是胜过千军万马。”果然,他知道的凤羽珩的小秘密,要更多一些。“就是朕遇到老九他娘亲太晚了,要不然,前头那八个,朕才不娶。媳妇儿多了闹腾啊!”

    边上,章远听了这话不由得也感叹起来,“可惜啊!皇家总是要开枝散叶,这是祖辈的规矩。”

    帐子里,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外头突然有阵慌乱的脚步声急切地传来,很快地,帐帘就被人一把掀开,冲进来的人是大皇子玄天麒。

    天武一愣,大皇子从来不这样没规没矩,眼下冲进来可别是出了什么大事!

    连凤羽珩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就见大皇子跪到地上急声道:“父皇,飞宇侄儿去林子里玩,被小兽咬伤了。那咬人的小兽竟是……”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45章 小白闯祸

    玄天麒说话间,为难地看了凤羽珩一眼。就这一眼,便让凤羽珩心里突然“咯噔”一声,随即就听玄天麒说:“那咬人的小兽,竟是九弟妹养的一只小白老虎。”

    凤羽珩的眉心紧拧了起来,就连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忘川黄泉都大吃一惊,黄泉甚至直接冲口就道:“怎么可能?”

    凤羽珩拦了她的话,赶紧道:“飞宇呢?伤得如何?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玄天麒说:“咬伤了胳膊,已经送到医帐了。”

    玄飞宇是玄家第一个出世的孙子,那是天武帝的心头肉,一听说被咬伤了,天武急得火上房,匆匆就起了身,拉着章远就往帐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快,跟朕到医帐去看看!”说着,还疑惑地看了凤羽珩一眼,不解地说了句:“你怎么还养起老虎来了?”

    凤羽珩听出这话语间已经带了几分埋怨,心知玄飞宇没事便罢,一旦有事,搞不好这老皇帝就要跟她翻脸了。毕竟再怎样,那是他的亲孙子,隔辈亲是最亲的,更何况玄飞宇平日里那么招人喜欢,别说天武急了,就连凤羽珩都急得不行。可同样的,她心里也在打着问号,怎么可能是小白虎给咬伤的?且不说小白虎好好的待在帐子里,还有人守着不可能跑出来。就是真的跑出来,那家伙也不至于咬人啊?它哪有咬人的本事?说是虎,可是这都几个月了,小东西根本没长过啊,还是那么大点儿,跟个大猫差不多,还喝奶粉呢,怎么可能会咬人?

    一行人,带着万般疑惑匆匆行至医帐,还没等到进前,忘川远远地就指着那帐门口小声同凤羽珩说:“小姐你看,那几个侍卫关在子里的是不是小白?”

    她这一说,凤羽珩和黄泉赶紧就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黄泉立即惊呼了一声:“小白怎么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

    凤羽珩气得赶紧拧了她一把,同时赶紧开口道:“它咬伤小皇孙,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别乱说话,先看小皇孙的伤势要紧。”

    前头,天武帝没什么反应,脚步也没停,到是大皇子玄天麒往后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似有话要跟凤羽珩说,却碍于皇上在身边,不好开口,而凤羽珩此时的注意力,则已经往那小白虎处集中了去。

    小白虎的确是受了伤,身上血呼呼的,也看不出来到底伤在何处。猎场别的没有,到是关野兽的笼子多,于是它已经第一时间被关到了笼子里,并提到这医帐门口,想来是要等她到了之后再做进一步处理。那些人就把铁笼子放在地上,地上还全是雪呢,小白虎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冷,蜷缩着直打哆嗦。看到凤羽珩过来,立即就要起身往她身上扑,可却一下子撞到那铁笼子上,撞得直接弹了回去,一脸的委屈。

    凤羽珩养这小老虎日子久了,看着心疼不已,可他相信大皇子不会说谎,说是小白虎咬伤了玄飞宇那就一定是事实,这事儿在查明之前,她至少不能在天武帝面前表现出对这小白虎太过怜悯,以免天武帝动了气,小白的下场更加凄惨。

    她无奈地又往笼子里看了一眼,脚步顿了顿,最终却还是跟着天武帝进了医帐,却留了忘川黄泉在外面看着小白,以免再有人恶意伤它。

    他们进去时,医帐里除了官医之外,二皇子玄天凌,和五皇子玄天琰也在,除此之外,十分意外的,粉黛也站在五皇子身边。见皇上来了也顾不得问安,只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凤粉黛开了口,冲着凤羽珩质问道:“济安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养凶兽伤及皇孙,你知不知罪?”

    五皇子拽了她一把,奈何还是晚了,粉黛的话已经出了口,再加上皇上只顾着去看玄飞宇的伤,也没替凤羽珩说话,这就让粉黛更是觉得通过这一件事,凤羽珩定是把皇上给得罪了,于是便更大声地说:“你是郡主,人身份尊贵,可你再尊贵你能尊贵得过皇孙么?大顺朝皇孙本就不多,飞宇小殿下是皇上最疼爱的,如今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毒,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大顺交待!”

    “住口!”五皇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斥着粉黛道:“什么三长两短?飞宇的命金贵着,他不会有事!”

    粉黛也知自己说错话咒了小皇孙,当下也不便再逆玄天琰的意思,于是把嘴闭了上,一双眼却还死死瞪着凤羽珩,目光中隐约带着得意,那样子就像凤羽珩今日绝无法逃脱一般,就等着她被砍头了。

    这时,就听天武帝开了口,问身边的医官:“伤势都看过了吗?到底伤得重不重?伤口有没有毒?”很显然,粉黛的话他也听了进去。

    那医官赶紧摇头,“皇上莫要担心,伤口没有毒,这一点微臣已经确认过。只是这伤口极深,想来小兽咬上去时,小殿下是挣扎得激烈了,所以……有一片血肉被撕了开,到是外伤,可若是由臣来治,怕是难免日后会留下很大一道疤。”

    二皇子听到这里到是松了口气,然后道:“留疤不怕,男孩子,身上有几道疤算什么,只要伤口没有毒,就谢天谢地了。”不过听说血肉被撕下来一块儿,二皇子还是十分心疼,毕竟这是他的儿子,看着玄飞宇疼得都昏了过去,不由得哀叹一声,道:“也多亏了她娘亲没跟着来,不然非得也跟着哭晕过去不可。”

    天武帝却是听到一句关键的,他问那太医:“你方才说,要是由你治,难免会留疤,这意思是换个人治就不会留?”这一语算是点醒了帐内的人,于是在天武帝的带头下,众人都围着那太医问了起来。

    而凤羽珩却是轻叹了一声,幽幽地说:“让我来吧。”

    众人疑惑地回头,天武随口问了句:“你有去疤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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