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从来没见过玄天冥这个样子,又好笑又心酸,她冲着对面的人挥手:“嗨,夫君!”眼睛俏皮地眨着,瞬间就将这些日子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玄天冥终于笑了,“臭丫头。”他展开双臂将爱妻迎接,笑着跳进他怀里的小妻子却很快又哭了起来。先是小声啜泣,再到放声大哭,眼泪很快就打湿了玄天冥的心口,惹得他阵阵心疼。“乖,不哭了。”他轻揉着妻子细软的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是……他忍住没问,七哥呢?

    她仰头看他,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她说:“夫君,七哥我救活了,可是却救不醒。怎么办,如果他一直不醒,我们以后就没有七哥了。”

    玄天冥心头一紧,妻子是回来了,可到底还是发生了最不愿接受的事实。玄天华不醒,那意思就是重伤昏迷吧?那得是受了多重的伤才能让人陷入如此沉睡,以至于神医凤羽珩都无法将他唤醒过来呢?

    “不怪你。”他拍着她的背,能感觉到妻子的内疚和自责,于是不停地劝,“不怪你。”

    “可是我不甘心。”凤羽珩说,“我一定要把七哥唤醒过来,哪怕用这一生时间,也一定要把他唤醒。”

    “好。”玄天冥狠狠点头,“我们一起,用尽一生,唤醒七哥。可是,珩珩,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93章 来自后世的日记

    凤羽珩归来,给玄天冥带来了七哥重伤昏迷的消息,而玄天冥也告诉了她封昭莲与云萧二人的死讯。

    凤羽珩想,这真是一场悲伤的战役,那么多人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生命,那么多鲜活的面孔从此以后再不得见。人类,究竟何时才能够彻底摆脱战争的威胁呢?

    玄天冥说:“我将封昭莲和云萧的尸体火化掉了,留存了骨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你们那里,人死之后都是火葬的,然后把骨灰埋到土里,也算入土为安。他们是千周人,可如今我们人在宗隋,无法很快地把尸体运送回去,便用了你说的火葬方式,把骨灰留下来,待我们打完这场战役之后,再着人送回千周,选一处风水宝地好好安葬吧!”

    凤羽珩点头,甩出了眼里的两片泪滴,“打完宗隋,我亲自去一趟千周,去安葬封昭莲。”她仰起头对玄天冥说:“虽然平日里总是挤兑那家伙,可在我心里是真心的把他当做朋友的。玄天冥,咱们的大军里还有他给的十万兵马,封昭莲不欠咱们的,反而对咱们有恩。现在他不在了,留下的骨灰我不能不管。”

    “我知道。”玄天冥赞同她的说法,“待大战结束,我跟你一起往千周走一趟,安葬封昭莲和云萧。千周还有皇家墓地完好地保存着,我们把他送回父母身边吧!他会乐意的。”

    封昭莲的死让凤羽珩的情绪再度低沉下来,她甚至有些不能接受,总是能回想到封昭莲那张美得连月亮都要为之失色的脸,总是能想到她初次见他时,他拿了把锄头在刨冰湖的模样。可是一转眼,人就死了,那么快,快到她都没来得及再看他一眼。她有些后悔,早知封昭莲要来找端木安国寻仇,她给了封昭莲一柄枪,还以为至少那笨蛋能保住命。若早知那人笨到有枪在手都无济于事,她应该给他一个军火库才是。

    端木安国!凤羽珩把牙咬了又咬,早晚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里,我不会马上杀死你,我会把封昭莲曾经受过的苦难让你再受一遍,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最人间炼狱。

    凤羽珩回来的这一个上午,先去看了封昭莲和云萧的骨灰,紧接着,钱里带人开始清城,她则跟着玄天冥一起往三方城门外去查看。端木安国竟然弄出地雷来,这让凤羽珩无比吃惊。当然,她绝对不相信端木安国也是跟她一样来自后世,更不相信端木安国也有一个带着后世之物的空间,所以,对于那些地雷的来历,她十分好奇。

    三方城门外,雷区没炸,有重兵把守着,任何人不得踏进一步,当然,也没人敢踏进一步,包括玄天冥,也不敢轻易触及那三片土地,生怕引发雷动,要了城里那么多将士的性命。

    但凤羽珩除外,她是用雷的行家,要说这世上还有人敢去碰那片雷区,也就非她莫属了。

    她跟着玄天冥从北城门出去,小心地在防线边沿站了一会儿。没有人打扰她,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着,看凤羽珩对那片雷区谨慎的审视。

    终于,凤羽珩有了行动,只见她蹲下来,缓缓地把手伸向前面的土地。动作仔细,却也十分利落,就好像她在拿着手术刀动手术一般,一旦看准就绝不犹豫,立即下刀。

    很快地,凤羽珩就从土地里扒出一颗地雷来。当然,雷并没有被取出,只是露了个头她便停了手,再看一会儿,绣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居然是日本货,很老式,应该出自抗战的那个年代。可那年代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大顺?地雷看起来很新,不像是经了太多年月,她估计着应该不出十年,所以雷用起来威力不减,虽然比不了她给神机营用的那些,但对于这个年代的人和建筑来说,杀伤力还是太大了。

    “这里还有一本东西。”玄天冥见她似乎有了定论,便从怀里拿了一个本子出来,“这是从端木安国最后住的地方搜出来的,上头好像写着什么,但没人能看得懂,就跟鬼画符一样。”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本子打开,同时小声道:“本子虽然奇怪,但我在你空间里也看到过类似之物。可这就更不对劲了,端木安国手里怎么会有跟你空间差不多的东西?还有这雷,你不是说,当今世上除了你之外,再不可能有别人能拿得出这东西吗?”

    这问题凤羽珩回答不了,她同样也在纳闷着。玄天冥递过来的本子也让她惊叹不已,因为那是一本老式的笔记本,塑料封皮,里头是白色的带着横条格子的纸张,同样是后世之物,同样出自于四十年代。

    她将本子打开,只一眼就看出那上头记载所用的文字是日文,怪不得玄天冥说是鬼画符,简体字尚且还可以稍微辨识,但日文在这年代的人看来,就真的跟鬼画符无异了。

    不过她看得懂,十几岁的时候曾有过两年在日本做临床实践的机会,那两年让她的日文突飞猛进,最终达到与日本人交流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她捧起本子阅读,很快便看明白上面所记载之事,原来,本子主人竟是一队侵华日军的军官,他带着自己手下在东北地区进行扫荡,被游击队逼入了一处山林。为了保命,他们一队人都躲到了一个山洞里。没想到,那山洞很深,他们就在里面走着,越走越远,渐渐地,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走到哪里。后来,经了一个转弯,好像忽然之间精神恍惚,再清醒过来时,回头望去,竟已不见来时之路。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又那么诡异,就好像他们从未曾在后面的路走过,一整面石壁拦在四南八方,断绝了一切生机。

    那一队日军几乎被这种状态给逼疯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路没了?明明前一秒还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后面就发生了变化,变得猝不及防。

    他们开始怀疑,怀疑所发生的一切,怀疑自己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们有随身带着粮食,坚持了一个星期。后来,有人痛哭,有人发疯,有人撞墙,也有人受不了这种折磨剖腹自尽。写日记的军官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他在日记中写道:或许这就是侵略他国所要付出的代价吧!大日本帝国终究要因此而亡,我们只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我不畏死亡,就是不知道我们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日记记载到这里全部结束,凤羽珩明白了,那队日军一定是误入了某一处时空结点,在行走的过程中出现了时空穿越的情况。他们一直被关在洞里,却不知,竟是走到了这个时代。而端木安国就在他们死后机缘巧合下来到了那个洞中,得到了他们留下的武器。

    只是,武器也太多了些,那么多地雷,那队日军应该是用箱子抬运的吧?她脑补着当时的情景,一队日军抬着大量的地雷进入东北,一定是怀着某种目的,要炸毁某处地方。可惜,还不等计划实施就遇了游击队。最终被逼入深山,逼进山洞,然后误打误撞地闯入了另外的时空。

    “还真是报应!”凤羽珩冷哼,这就是侵华的报应。但愿如那军官所说,大日本帝国终究要因此而亡。而她,不管在什么时空,都将为那一天的到来而喝彩。

    “你说什么报应?”玄天冥听到了她的话,却又听不懂,他问凤羽珩:“本子上说了什么?”

    凤羽珩告诉他:“是留下地雷之人的记载,那些人被困死在一个洞里,端木安国无意中发现了,才得到了这些武器。”她摆摆手,“这些人和武器的出现是个意外,今后不会再有了,你放心。这三片雷区必须引爆,绝不能留。另外,从端木安国亲兵手里缴获的枪械都收上来,集中销毁,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提供给神机营的武器远比那些东西好上无数倍。那些玩意于我来说不过是破铜烂铁,就端木安国还当个宝呢!”

    有了凤羽珩在身边,再面对这些雷啊枪啊之类的东西时,玄天冥就觉得有了底气。不再茫然,不再凭空猜测,引爆起来也更加放心。

    于是,在这一日下午,整座桐城被清了个空,就连大顺的将士也都全部撤离,远远地退到了二十里地之外。

    凤羽珩玄天冥带着神射组的将士留了下来,由何甘将人分成三部分,分别前往桐城的南北东三处,然后退到五里防线之外,找了他们手中枪械的最远射程之处停下来,在每队负责人的号令之下,子弹齐发,将那三片雷区统统引爆。

    雷声震天,大地轰鸣,整片大陆都为之颤抖起来。爆炸声连远在建城的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人们无不拍着胸口庆幸自己已经躲了出来,否则,就凭着这么大的爆炸威力,哪里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桐城炸了,整座城都被炸得残破不堪,大顺军在炸城次日重新进驻,开始了桐城的彻底重建工作。

    彼时,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正站在药房空间的手术室里,看着闭目沉睡的玄天华……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94章 高端的存在

    阔别多日,玄天冥再次见到玄天华竟是这样一番境况。不过也好,他说:“这样也好,至少还有希望,总比我料想到的最坏的情况要好得多。”

    凤羽珩轻轻叹息:“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都死掉吧?我也曾经这样想过,甚至刚醒来时都有点不太真实。不过还好,还好我们都活着,只是七哥在最后的时刻护住了我,地雷爆炸的冲击力被他挡住了大半,所以我只是昏迷了数日,转醒过来之后也没有大伤,不过筋骨酸痛而已,养养就好。但是七哥……玄天冥,你说……母妃知道了会不会怪我?”这是她一直以来心中的一个担忧,“七哥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跟母妃说呢?还有父皇,他们一定会很难过。”

    玄天冥揉揉她的头,走上前去又看了看玄天华,然后道:“难过也没有办法,身为玄家人,从出生之日起就注定了不可能一生平顺。这一点,父皇明白,母妃也明白。而且,珩珩,我觉得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该怎么跟父皇母妃说起七哥的伤情,而是应该考虑一下为七哥编造一个去处。”他说着,指了指这空间,“你说过,七哥不能出去,父皇母妃不能进来,所以他们彼此见不到面。而我们又无法解释七哥重伤之后还被我们藏着,所以,七哥的事不能说实话,至少在他醒过来之前,绝不能说。”

    凤羽珩恍悟,“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一点。是不能说实话,可是不说实话又能说什么呢?说七哥离开了?那去了哪里?”

    “仁仙岛。”玄天冥已经想好了说词,“过了宗隋再往东是无岸海,海中有群岛,名曰仁仙,那是七哥一直向往的地方,他也曾数次在母妃面前提起过。我们刚好在东界,不如就说七哥去了仁仙岛吧!”

    “那母妃能接受么?七哥可是说过要带着母妃一起去的。”

    玄天冥失笑,“那不过就是个理想而已。她是父皇的妃子,哪是那样轻易就能走得掉的。母亲是亲,父亲也是亲,七哥带走母妃,父皇怎么办?就依那老头子的性子,还不得趁夜逃跑也追了去?那大顺可就乱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母妃其实根本也走不了,七哥从前那样也,也不过就是逗母妃开心罢了,你们都清楚,母妃是走不了的,对吗?”

    玄天冥点头,“对。”

    她黯然,“所以说,做皇帝有什么好?做皇妃又有什么好?包括皇后,一旦进了宫,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已经被无数的无形礼数和规矩捆绑了一生。玄天冥,幸好你不愿意当皇帝,否则将我们这一生锁在一个四方天地里,我会疯掉的。”

    “是啊!”他拧了一条毛巾,亲手为玄天华擦拭起面颊来,“但如果有那种能随时出宫,想到哪里游玩的皇后,你愿不愿做?”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笑他说:“做什么美梦呢?这世上还能有那种皇后?”

    “万一有呢!”玄天冥挑起一个得意的笑,让凤羽珩觉得他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她。不过玄天冥不说,她便也不问,反正总有一天都会知晓的,不如就多一些猜测与期待,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玄天华沉睡在空间里,到让玄天冥放了心来。至少这样走到哪里就可以带到哪里,而且人在凤羽珩的空间,就处于全身生理机能都静止的状态,不但病情不会再恶化,就连容颜也不会变老。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所有的一切放进去都不会变化状态,除非凤羽珩去人为干预,否则,东西就是放进去什么样,出来时还是什么样。哪怕玄天华在里面躺十年八年,再出来,依然不过跨过那十年岁月,一切在空间之外都会重新来过。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公,别扭着道:“若是七哥睡上十年,那十年以后我三十多,他还是二十多,那到时谁是谁的哥哥?”

    凤羽珩白了他一眼,“就是你八十多他二十多,他依然是你的哥哥。”说完,突然就捂住了嘴巴,面上露出悔色。呸呸呸!乌鸦嘴,什么八十多啊!那玄天华岂不是要在里面躺六十多年?不行不行,她改口道:“最多十年,我必须得让七哥清醒过来!”

    桐城炸了,除去进行城池重建的将士以及无数自愿参与到重建工作中来的原桐城百姓之外,其余人都搬到建城去生活。知州田平来到建城之后,被分配到了建城的原知州府居住。

    建城的知州府原本是建城知州左大住的地方,那左大贪财也擅长敛财,把一座知州府修建得特别好,除去原本宗隋朝廷划分下来的地方之外,还外扩了许多,比起桐城田平住的那座府邸要气派数倍,这让田平住起来十分不习惯。

    田家人并不多,田平夫妇,外加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仅此而已。下人也用得不是很多,仅仅够用,并没有多余的人在府中充场面浪费粮食。这些人住进左大的府上就显得这座府邸太空了,于是田平做主,将这座府邸一分为二,划了一多半出来给玄天冥和凤羽珩先住着,至于以后怎么分,他不参与,全凭玄天冥做主。

    田平告诉玄天冥:“桐城再往东是甘城,那端木安国断臂而逃,估计不会到甘城去了,因为他的兵马全部都折在了建城与桐城,再没有资本去祸害甘城。而宗隋皇帝应该很快也会听说这边的事,对于端木安国,那皇帝如果不是特别傻,应该就不会再加以重用。若是皇帝精明一些,眼下不旦不会再重用端木安国,还应该大力搜捕才是,毕竟这两座城是废在了端木安国的手里,不严惩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没有了端木安国的参与,后面的交战也就会变得简单许多。宗隋纵是人多,纵是有铁精武器,可在大顺面前也依然显得十分薄弱,你们攻起城来应该会很容易吧!”

    田平其实想说,你们手里有天雷,在宗隋没有了端木安国之后,那应该是所向披靡了。可这话他到底没说出来,因为他看得出,自从出了桐城的事,这大顺的九皇子和御王妃对于天雷似乎十分的抗拒,所以不敢再提。

    的确,玄天冥和凤羽珩对雷已经产生抗拒了,凤羽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收走了神机营将士手里的全部雷弹,只留了少量枪械备用。经了桐城一事,她再也不想让后世杀伤力过大的武器出现在这个时代,害人害己,苦果已经尝到了。虽说玄天华的重伤是端木安国用地雷所至,但凤羽珩总是会想,如果没有她先带出雷弹让大顺军使用,或许端木安国就算发现了那处洞穴,他也不会明白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说到底,还是她造了孽。

    快过年了,二人决定在建城过年,待正月十五之后再举兵进攻甘城。但大军不动,却并不代表探子不动。一批又一批的探子和暗卫被派往甘城,以确保在休战期间,每天都能得到有关甘城那边的消息回报。

    大顺军赶走了端木安国,桐城人对此十分感激,纷纷加入到重建家园的工作中去。男人们在军中谋职,与大顺军一起,出体力建造房屋修缮城墙,而女人们则把后勤保障工作给挑了起来,洗衣、煮饭,不但服务于参建的百姓,也服务于大顺的军队。

    玄天冥凤羽珩对此十分感激,凤羽珩利用休战这段时日,集中了原桐城医馆中自愿与她学习医术的医者,尽可能地将一些可以在短期内掌握的最基本的先进医疗技术传授给他们,然后在建城成立了百草堂,又从空间拿出了许多中成药和西药来,再从自己的大军中选出一名懂医理的将士暂时管理着。不出十日工夫,一个像模像样的百草堂就这样成立起来。

    桐城百姓对此十分感激,特别是那些原本患有所谓的疑难杂症者,原本被大夫宣布无救只能在家等死的人,凤羽珩妙手回春竟然治好了他们的病,这让他们觉得十分神奇。

    当然,人们之所以相信她,还是因为她先治好了田平的女儿田惜。经诊断,田惜之所以肚子大了起来,竟是“腹壁肿瘤”在做怪。但这种肿瘤也并不是有她就一定能治得好,她事先与田平说明了其中原因,告诉田平这种肿瘤分良性与恶性,如果是良性,由她主刀切除,养好之后就没事了。但如果是恶性,就算现在切除了,日后复发的机率也相当大,而且一旦复发,就再没治好的可能。

    田平和田惜是报着打赌的心态让凤羽珩出手诊治的,老天保护,经凤羽珩的病理分析,田惜腹壁的肿瘤是良性的,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凤羽珩亦是有私心的,她希望能把田惜治好,这样她才能在宗隋地界打响百草堂的名号。占领一座城池,不仅仅是要重新建设好他们的家园,家园的意义也不仅止于房屋的修建,她要让大顺的文化也尽可能地渗透进来,让那些宗隋没有而大顺又先进的知识与技术传播进来,这样才能彻底的笼络住人心,彻底的让这些百姓不再因背离宗隋而留恋和遗憾。

    宗隋这个国家一向仿学大顺,可却并没有学到大顺的精华,特别是在这几年大顺出现了凤羽珩之后,大顺人所享受到的“与众不同”,宗隋人可是一点儿都没享受到。现在凤羽珩来了,他们终于明白,原来所谓“主国”,竟是如此高端的一个存在!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95章 吵架都没了对手

    大顺京都,天武帝设大年宴,于初一的傍晚邀请在京正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入宫饮宴。

    在京的官员对于宫宴这种事并不陌生,从前一向喜好热闹的天武帝每逢节日都会举办宫宴,或大或小,虽然每次都能吃出点儿幺蛾子来,每次都不消停,但人们还是乐此不疲。毕竟宫宴相当于最高端的人士见面会,官员之间可以把酒言欢,儿女们也可以借此多一些了解的机会,保不齐就能成就一段姻缘。

    今年的宫宴同样热闹,东界战事是直接打到宗隋去的,离着大顺京都十万八千里,再加上有九皇子和凤羽珩坐镇,人们都认为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谁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大家该饮宴饮宴,该赏歌舞赏歌舞,该互相挤兑也还互相挤兑,一切看起来都与往年没什么两样,却唯独少了许多皇子。

    多年前,大顺九位皇子,如今坐在这里的,却只剩下大皇子玄天麒、二皇子玄天凌、五皇子玄天琰和六皇子玄天风。有心细的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再回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心生感慨。只道世事无常,当初皇家龙生九子成就盛世,如今却连番凋零,就连外人看着都心生不忍了。

    今日,丞相府的小姐风天玉没有进宫来,有京里相熟的小姐跟任惜枫问起,任惜枫说:“天玉前儿扭伤了脚,走路不方便,我今早过去看了她,她还提起许久没见姐妹们,等伤好了还得多走动走动呢!”

    大家一听这话,赶紧就表示明日定到丞相府去探望。借着这个话题,数位平日里有往来的女孩子便凑至一处,东扯西扯地闲聊起来。任惜枫听了一会儿便觉无趣,她们说的无外乎就是哪家的老爷又纳了小妾,哪家的庶小姐又被嫡女欺负,哪家的铺子又上了新料,哪家的点心比较好吃。她一向不喜这些家长里短之事,坐在座位上干巴巴地听着,渐渐地便走了神。

    目光向对面看去,几经绕转,不知不觉就落在了六皇子玄天风那处。

    玄天风并没有坐在皇子那一堆儿里,做为监国皇子,实则与太子无异,有专门一处留给他的位置,那是曾经被那么多他的兄弟们惦记着的太子之位。

    可玄天风坐在那里却并不见多少喜色,依然是那一派儒慕尔雅温良俭让,监国之任并没有让他的气质有一丝改变,清清淡淡的,不像是身担重责的监国皇子,到像是个白面书生。

    他就一人端着酒盏,也不喝,只静静地端着,偶尔看看天武帝,偶尔再看看其它皇子,却哪一边也不能坐过去,哪一边也不能融进去,孤孤单单的,让人心疼。

    似乎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玄天风目光一转,十分精准地对上任惜枫那头,到是惊得任惜枫一个激灵,想要把目光别开去,却有些来不及了。玄天风冲她招手,无声地说:“过来。”

    任惜枫有些犹豫,两只手在身前拧了又拧,最终还是一咬牙站起身来,在许多有心之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到玄天风那头。行礼,落坐,然后异常的鄙视自己,怎的就这般扭捏?她是平南将军的女儿,算是京中五个手指都排得过来的贵族,又不是没跟皇子们说过话打过交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清了清嗓,坐直身子,面色坦然了许多。

    玄天风却笑了起来,“跟本王说个话而已,怎么弄得像是还要鼓足多大的勇气一样?任小姐,不至于吧?”

    任惜枫也觉得不至于,可再看看那些在她走之后就开始指着这头窃窃私语的夫人小姐们,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我真的是用了些勇气才敢走过来的呢!”说着,往对面指了指,“正所谓人言可畏,六殿下你瞧,那些人定是在讲究着我,就因为我坐到了你的身边。”

    玄天风看了对面一会儿,通过辨唇读懂了一些话语,也是叹息道:“到还真是。从前我不曾监国时,常年不在京中,就算是在京中,多半也把自己关在书库里编书,这样的场合甚少掺合,便也没想到人们的好奇心竟会这么重。如今这样,到是连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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