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聂染出于怎样的理由选择部队,当她的理念和行为与部队截然相反的时候,国家也定然不会选择她。

    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冰珞,估计都不愿聂染会轻松逃脱罪行。

    “睡吗?”

    撇开这个话题,夜千筱朝冰珞挑了挑眉。

    “嗯。”将毛巾放到一边,冰珞虽然点头,可却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夜千筱准备上床。

    然,冰珞熄了灯之后,却径直走向她的床铺。

    “怎么?”

    刚将被子掀起来的夜千筱,疑惑地朝冰珞扫了一眼。

    “跟你睡。”

    站在床边,冰珞说的斩钉截铁。

    且,不给人丝毫拒绝的机会。

    夜千筱微微一顿。

    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觉往里面靠了靠,让出一定的位置,朝冰珞道,“进来吧。”

    下一刻,冰珞便上了床,在她旁边躺下。

    夜千筱给她分了一半的被子。

    宿舍里是装了空调的,其他宿舍都很能忍,基本不怎么开,但夜千筱和冰珞基本不会委屈了自己,一般情况下都会调到最合适的温度。

    但——

    今天,冰珞感冒了,夜千筱也不敢贸然开。

    她心里暗自琢磨,今晚应该不会有抢被子的血案发生。

    想着想着,便就此睡了过去。

    然——

    事实证明,夜千筱思维方式没有错,但却放心的太早了。

    睡着后的冰珞,不仅没跟她抢被子,还全然将被子丢给了她。

    正好,夜千筱白天睡了很久,晚上的警觉性更高,冰珞稍稍一动夜千筱便会清醒过来,不过也有几次是被热醒的。

    那晚,夜千筱不断起来给冰珞盖被子,不下十次,最后干脆任由冰珞抱着自己睡着了。

    *

    翌日。

    夜千筱醒来的时候,冰珞已经没了人影。

    揉了揉额心,夜千筱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

    干脆起床,穿好衣服,夜千筱去了训练场。

    三天的蹲守训练过后,陆松康放松了一点儿,让她跟易粒粒做一些常规的练习,虽然训练量比较重,但却比枯燥无味的等待要好了很多。

    直至下午训练结束,夜千筱才想起聂染的事儿。

    当下,连饭都没吃,就问了陆松康现在赫连长葑的地点,之后就直接去了赫连长葑的办公室。

    “怎么了?”

    一见到夜千筱进门,赫连长葑就有些奇怪地挑眉。

    难得有一次,是夜千筱主动来找的。

    “聂染的结果出来了吗?”径直走过去,夜千筱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刚出来。”

    赫连长葑神情颇为失望。

    “怎么样?”夜千筱问。

    “死刑,月底执行。”

    收敛了情绪,赫连长葑一字一顿道。

    “为什么?”挑眉,夜千筱稍有惊讶。

    “她在牢里杀了人。”说到这儿,赫连长葑的语调微微一沉。

    顿了顿,夜千筱将眸底那抹讶然隐藏下去。

    “怎么杀的?”

    夜千筱继续问。

    “跟人起了矛盾,加上她的身手,把人打死了狱警才赶到。”赫连长葑的声音愈发深沉。

    或许,同意聂染被送进来选拔,是他在这次选拔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因为聂染,毁了两个家庭。

    这样的罪责,虽然不会降临到赫连长葑身上,但那两个家庭的怨与恨,却是无法阻挡的。

    整件事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伤害那些没有被剥夺公民权利的人,是从他们部队里走出去的。

    听完赫连长葑的解释,夜千筱眉头微微一动,继而陷入沉默中。

    很多事情都是不平等的,夜千筱自己也杀过人,在一些情况下,相信所谓不平等反而会让手染鲜血的你更能平静。

    可——

    没人有残害他人的权利。

    这个国家,这样的社会,在诸多的约束下,生命还是平等的。

    所以,在很多的时候,夜千筱在面临挑衅时,会选择忽视,或是以正当的方式来解决。

    这世上最无聊的,就是莫名的针对,还有口头上的叫嚣。

    没有人给聂染杀害战友、杀害犯人的权利,所以,她有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

    尽管,她那一条命,都赔不起。

    半响,她抬了抬眼,“晚上有空吗?”

    赫连长葑抬眸看她,“有。”

    “我没吃饭。”

    夜千筱摸了摸鼻子。

    哑然看她,片刻后,赫连长葑低低轻笑。

    站起身,赫连长葑无奈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于是,夜千筱也站起身。

    “对了,”双手放到裤兜里,夜千筱站得笔直,平视着赫连长葑,“你是不是担心过,我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盯了她几秒,赫连长葑坦然承认,“是。”

    “那么,”微微一顿,夜千筱扬唇,“恭喜你。”

    “谢谢。”

    赫连长葑走过来,轻轻抱了她一下。

    一扫先前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庆幸。

    事实上,他从未真正掌控过夜千筱,最初认识之时,夜千筱的各种不守规矩与叛逆,他看在眼里,确实有些担心。

    可——

    仅仅在海陆,夜千筱就向他证明了,对于这个部队,她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或许,这些时日来,夜千筱选择了顺从,满身张扬被收敛,看起来是为部队做出了一些改变,可赫连长葑看的清楚,她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什么。

    就算是以前的她,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维护部队的事。

    当然,她的观念能改变,是赫连长葑最庆幸的事。

    晚上,赫连长葑借用了炊事班的厨房,给夜千筱做了几个小菜。

    偶尔有几个凑热闹,端着碗过来蹭吃蹭喝的,但都被赫连长葑的冷眼给扫开了。

    有些不怕死的,一边在夜千筱面前说好话,一边顺了几筷子菜离开,结果不用赫连长葑动手,一回去就被兄弟们揍得个皮青脸肿的。

    叫你脸皮这么厚!

    叫你抢独食!

    叫你抢到后还嘚瑟!

    打死算数。

    食堂一阵哀嚎,但却热闹无比。

    夜千筱吃饭时,才猛然惊觉,新老兵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合,而海陆的记忆正在渐渐淡去,转而被这个地方真正的记忆所取代。

    在这里,训练依旧刻苦,但,你会比以前更能坚持下去。

    可是——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夜千筱偶尔会质疑,这样和谐而平静的日子,说不定只是一场梦。

    *

    七月底,正值炎热的时节。

    聂染已经被处于死刑,消息传到煞剑基地的时候,没有人吭声。

    但,那天晚上的食堂,比想象中的更要沉重。

    不是为了聂染被处死刑而哀叹。

    而是,聂染的事,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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