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天,赶紧拼了仅剩的一点点力气,开口拒绝。

    可是她的反抗,他根本就当做没有听见。

    身下一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他的皮肤是热的。

    呼吸也是热的。

    元槿忽然发现了他想做什么,赶紧挣扎着拒绝。

    只是她平时的力气就不如他,如今脱力之下,更是跟猫挠似的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在水中,两人身躯紧贴,他再次冲进来的时候,元槿已经欲哭无泪了。

    这家伙怎么从来都说话不算话的!

    说好的一次呢?!

    两人回到榆安县的住处时,已经月上中天。

    元槿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瘫软无力地窝在蔺君泓的怀里。

    蔺君泓一手抱着她,一手持着缰绳,策马而行。

    刚开始的时候,元槿还强撑着努力睁眼往前看。到后来,实在支持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蔺君泓看她已经沉入梦乡,就将前行的速度放慢了点,免得颠得她睡不好,再半途醒来。

    马儿跑得慢了之后,马蹄踏地的嘚嘚声就也轻了许多。

    这时,女孩儿睡梦中的轻轻呢喃声就显现了出来。

    蔺君泓初时没有在意。而后发现了,便侧耳倾听。待到辩个分明后,不由无奈苦笑。

    “骗子。”

    “不是一次?”

    “大骗子。”

    听了她的梦话,蔺君泓终是忍不住,边拉着缰绳边抬指戳了戳她脸颊。

    这小丫头真是……

    每次做梦的时候梦到他,都没一句好话。

    虽然……

    嗯。确实是他半途反悔在先。

    不过,那种时候还能忍得住的话,都能超凡脱俗地去当圣人了。

    端王爷听着自家娘子梦里谴责他的声音,心里却是十分受用。他一脸餍足地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回了榆安。

    第二天一早元槿醒来的时候,蔺君泓已经出了门。

    这些日子来,他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事务极其繁忙。

    不过,临走前,他已经将元槿今早的早膳给安排好了。

    原先两人一起住在端王府的时候,都是一起吃早餐的。所以元槿的喜好,他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元槿也没法闲着。

    昨儿被他折腾得太久,起床的时候腰还酸着。

    她黑着脸把那家伙暗里再次臭骂了一通后,想想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又有些心软了。

    两人刚成亲不太久。他在这上面的需求又一直很强。平日里夜夜都要在一起的。哪像现在,隔了好几天连面几乎都没见着。

    旱了那么多天,嗯,他肯定也是忍不得了。

    不过……

    就算这样,也没必要非得在外头啊!万一真来个人看到了,怎么办?

    元槿转念思量了下,又气闷起来。

    只是没捞着怨念多久,就有新的事情需要她去做了。只能将这些心思暂且搁下。

    如今皇帝住进了许家的别院中,那处地方就自然而然地被皇上定为了皇家的别院。

    那个宅子本是许大人过世的父亲留给他的。

    许大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这个消息不知怎么地,传了出来。旁的地方不晓得。在平安镇和榆安县,倒是人尽皆知了。

    文武官员每日里都往皇家新的别院去一趟,向皇上禀报诸项事宜。

    权当是早朝了。

    这日,就迁都一事,皇上又再次重申了,非豫州不可。

    下朝的时候,许多人不免交换了个眼神。

    无奈而又无法理解。

    贺太师和同僚们道了别后,回了平安镇。

    因为贺重凌在地震中伤到了,所以贺家人住在镇子上。

    贺太师看过了贺重凌,就遇到了繁盛。

    因为贺重凌与端王爷的关系一向不错。看到繁盛每日来照顾探望贺重凌,贺太师也没多想。

    悄声问过了繁盛,蔺君泓现在的去处。贺太师脚下一转,趁着没什么人留意到,转去了蔺君泓所在的屋子。

    蔺君泓正吩咐着繁兴一些事务。看到贺太师来了,就让繁兴在屋外守着,而后请了贺太师坐下。

    贺太师知道蔺君泓事情多时间紧。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宜在蔺君泓这里待太久。免得被人留意到了。

    故而一落了座后,贺太师就单刀直入地说起了来意。

    “陛下这次要迁都豫州,可是与那个位置有关系?”

    蔺君泓显然早就料到了他会说这样一番话。

    听闻之后,蔺君泓神色并未有什么波动,平静地“嗯”了声,说道:“或许吧。”

    贺太师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沉吟了下,还是将心里的话问出了口,“莫不是,还真是这位?”

    望着蔺君泓,他竖起了三根手指。

    无怪乎他这么想。

    皇上执意要迁都豫州,不肯在冀州,已经隐隐地透出了一个意向。

    ——他不信任太子。

    冀州的知州童大人是陆大学士的门生。

    而陆大学士,则是太子妃的亲祖父。

    皇上不肯迁都冀州,许是和此有关。

    至于由豫州想到三皇子,是因为那里紧挨着三皇子的封地。

    蔺君泓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三皇子,笑道:“或许是他。”

    贺太师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其实,他教了皇上那么多年,怎会不知道皇上的性子?

    皇上属意三皇子的事情,他早已看了出来。

    只不过皇上一直没搬到明面儿上,所以他也不曾说出口罢了。

    而且,他的心里也存了一丝的侥幸。总想着,若皇上哪天想通了,换一个人选也好。只要不是三皇子。

    三皇子其人,十分多疑。

    比起今上来,更甚。

    若他成了上位者,那往后百官和百姓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太子虽喜好不妥当,但其他方面,特别是在政事的处理上,算是不功不过。

    总体来说,三皇子,还不如太子。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蔺君泓和贺太师的看法有些不一样。

    “他选人,自然选他信得过的。旁人觉得好坏,与他无关。”

    蔺君泓这话说得平淡至极,但是贺太师听了,却如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般。

    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问道:“莫不是,”他竖了一根手指,“这位坐不住了?”

    蔺君泓见他问起太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自己在路上坐了太子车子后的发现。

    “那里有把摇椅。粗看之下,许是太子不思进取,与人玩乐时所用。所以,等闲人不会再去看第二眼。”

    也正因为旁人都下意识地这样以为了,所以,很容易错过一些事情。

    比如他。

    他虽然当时觉得太子将那东西放在车上有些碍眼,却也没深想。

    若不是虹日特意提醒,怕是不会特意去留意。

    蔺君泓又道:“但是细看的话,摇椅扶手上有个极其不明显的机括。里面或许藏着东西。”

    贺太师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沉吟半晌后,将声音压低问道:“王爷觉得,像是什么?”

    “不好说。”蔺君泓轻叩着椅子扶手,道:“许是匕首。又或者是两三寸长的短刀、短剑。”

    端王爷自小师从各个领域的名人大师。学的又杂又多,关于机括和武器之类。

    这些贺太师并不懂得,但他知道,蔺君泓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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