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派出去搜索的那些可恶的,不时给自己捣乱,但按照射程与弹道判断,距离自己应该不远的迫击炮的整整两个在伪满军两个连配合下的步兵小队,在远处的山中经历过一阵子密集的枪声之后,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回来。

    损失了整整两个步兵小队之后的河田毅大佐不敢在派出部队搜索那些可恶的家伙。除了加强警戒兵力之外,只能命令炮兵做好准备,无论哪个方向一有风吹草动,只管开火压制。

    河田毅大佐不知道他实际上应该感觉到庆幸。当初在分兵的时候,对手将所有的威力大的多的山野炮都集中在了南线的十一师团由村田孝生大佐的两个大队身上。否则这次炮击的结果,就不是只伤亡几十人那么简单了。

    郁闷的河田毅大佐并不知道,这顿迫击炮弹只是这一夜噩梦的开始。还没有等好不容易消了气,正准备继续督促通信兵与佐佐木到一联系的河田毅大佐返回帐篷,才消失不到一个小时的迫击炮弹又一次落入了日军营地。

    这次的结果却是让河田毅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次对手的炮火不再像前两次是以杀伤自己有生力量,甚至骚扰为目的,而是直奔自己炮兵去的。

    此次炮击不似之前的弹着点极为散布,看似有些杂乱无章的射击。而是极为精确。其射击精度之高,几乎不比日军差。

    在数量具有优势,将手头的迫击炮部署成了两个分散,但目标一致炮群的对手面前,配属作战的这个日军独立迫击炮中队很快败下阵来。短短几分钟,六门迫击炮被击毁了五门。而弹药则全部损失不说,炮兵也伤亡惨重。

    不仅如此,殉爆的弹药还点燃了部分携带的物资、帐篷。别的物资损失再大,河田毅大佐倒是无所谓。可关键是粮食损失巨大,却是让他心疼之极。

    日军这次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甚至可以说违背军事常识的错误。其选定的炮兵阵地就在其物资储存处附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米。所以很不幸,在炮弹被对手打过来的火炮引爆的同时,捎带着携带的物资也损毁大部。

    炮兵加上物资的损失,让一向以稳重而著称的河田毅大佐气暴跳如雷。炮兵的损失他可以接受,物资、帐篷的损失他也可以接受。但是粮食的损失,却是让他几乎痛心疾首到了极点。

    携带的备用弹药损失一些倒是没有什么。按照日军自身携行的弹药量,至少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没有了粮食,还谈什么进山清剿?总不能让部队饿着肚子在山里面打转吧。

    粮食损失余烬,佐佐木到一中将的始终联系不上,就算河田毅大佐在稳健,此刻心中也充满了浓浓的不安感觉。现在的他,心中甚至隐隐产生立即撤回鹤立,与第一大队汇合的想法。

    就在河田毅大佐为粮食损失余烬,以及与上级失去联系而头疼的时候,前方的警戒阵地又响起的密集枪声,让他彻底的失控了。

    待查明至少有一个连的反满武装在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掩护之下,对前沿警戒阵地发起攻击之后,河田毅大佐也顾不上他一向讲究的稳健了。咬牙切齿的命令部下,一定要将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匪消灭干净。

    可让河田毅大佐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他调整兵力,将这股子胆敢面对面对大日本皇军主动发起攻击的土匪消灭时,只是与警戒部队对射了一阵子之后,对手又一次神秘的消失了。

    面对着周围黑黝黝的群山,想起了被自己派出去寻找打自己冷炮的那两个搜索小队的结果,摸不清楚对手究竟有什么战术意图的河田毅大佐却是顿时失去了报复的心情。在下达了加强警戒的命令之,垂头丧气的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还没有等河田毅大佐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满身是血辎重中队长的跑过来报告的又一个坏消息,让他立即陷入了石化状态。

    他此次参与清剿特地携带的联队辎重中队就在刚刚受到了突然袭击。部分反满分子利用主力被正面发起进攻的匪徒吸引过去的机会,一枪未发的除掉了警戒士兵。

    此次十七联队进山清剿携带的二百多匹驮马,以及部分大车被从背后摸上来的土匪全部劫走。担任警戒的一个小队卫兵,被敌人全部杀死。

    也就是说,除了已经不再需要驮马的迫击炮兵之外,河田毅大佐指挥的这部分日伪军失去了全部用来驮运重机枪与弹药的马匹不说,就连河田毅大佐自己的坐骑也一并丢失。

    也就是说无论下一步河田毅的决定是什么,眼下他都要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在今后的行军之中,他这个堂堂联队长,只能与部下一样徒步行军了。而且是去了几乎所有驮马之后,所有的重机枪以及残存的物资,只能靠人力来运输。

    第142章 辉煌的开端(十三)

    整整一夜的折磨简直让河田毅大佐简直痛不欲生到了极点,几次下决心集中两个中队加上伪满军进山清剿那些无耻的家伙,但眼前黑黝黝的群山又总是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但之前两个在伪满军两个连配合之下的整编小队的全军覆灭,让他实在有些放不开手脚。鬼才知道,那些只敢躲在山中放冷枪,丝毫没有武士道精神,不敢与自己面对面打上一仗的家伙又有什么花样在等着自己?

    实际上河田毅大佐并不知道,如果他此时真的集中兵力对其外围的郭炳勋所部进行清剿,现在已经分兵完毕的郭炳勋现在还真的没有与他硬碰硬的实力。郭炳勋头脑很清醒,他不会拿一个营的兵力去与有至少还有四个步兵连的伪满军配合作战的日军两个中队去硬碰硬。如果河田毅大佐真的派兵,郭炳勋现在只有退避三舍。

    虽然成功的让河田毅大佐一夜无眠,但此时的郭炳勋也很头疼。上半夜的那阵子炮战,尽管摧毁了大部分的日军炮兵,使其丧失了战斗力,并摧毁了其携带的大部分粮食。但郭炳勋所部炮兵也损失不小。

    在事先已经标定射击标尺,数量也占优的情况之下。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的炮战,却让郭炳勋损失了四门迫击炮,炮兵也伤亡了十余人。到底是日军老牌师团的部队,不仅其步兵反应能力极为出色,就连炮兵的反应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其射击速度之快,弹着点之准,绝对是超一流水准的。尤其是夜间射击对弹道判断之准确,是自己部队现在还远远不如的。一场炮战下来,郭炳勋明白自己看似赢了,实则是输了。以众欺寡,还被人家击毁四门迫击炮,这不是输了是什么?

    若不是事先采取了针对性的战术,这阵子炮战,恐怕自己输的会更彻底?而几次组织的夜间规模连排进攻,在日军出色的反应能力之下,战果取得多少不知道,但撤退的时候,却伤亡还不小不说,还有一个排居然跑散了。等到天亮的时候,才收拢起来。

    而更夸张的是这个排居然有一个班慌不折路,居然绕过日军,一直向北撤到了法司河北岸。直到在渡过法司河,遇到自己派出去的迂回部队之后,才被收拢。要不是接到迂回部队的电报,郭炳勋还以为这个班全部牺牲了。这还是骚扰作战,要是正规作战,郭炳勋甚至怀疑自己手中的这个营会不会连日军半个中队的冲击都抵挡不住?

    一夜下来,最大的战果居然还是侦察营一连趁着日军注意力被牵扯到正面的机会,渗透到日军侧后方,将日军辎重中队的马匹全部缴获。

    看着狼狈不堪的部队,郭炳勋的脸色比此时的天色还黑。这帮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天不是打的像模像样的吗?在日军眼皮子底下,还歼灭了有伪满军配合作战的日军两个小队。怎么一到夜间便打的如此糟糕。用四川话形容简直是拉稀摆带。

    看到参谋长阴沉的脸色,带队发起攻击的一个副连长与该排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部队之前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笑料来形容。只是在炮火掩护之下的骚扰性攻击,还是在撤退的时候,在对方未进行追击的情况之下,自己部队居然还能跑散,这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看着自己的副手与手下一脸难堪的站在参谋长面前,这个连的连长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该为自己部下开脱一下,毕竟部队新兵过多的现实在那里摆着那。他看了看郭炳勋的脸色,小声的道:“参谋长,这事也不能怪他们,责任在我。”

    “部队之中新兵太多,老兵的数量太少。现在老兵大多数已经担任班排长,补充进来的战士大多数都是新入伍的新兵。而大部分新兵只完成了初步的武器以基本战术训练,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夜战训练,对号音还不熟悉,对这一带的地形也很陌生。仗打成这个样子,作为连长,我应该负主要的责任。要处分您就处分我吧。”

    听到该连长自请处分的话,郭炳勋紧绷的脸色略微缓和一些。他还知道自己错在那里,而没有推卸责任。单从这一点之上,还算不错。犹豫了一下,郭炳勋还是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脸色缓和了一些之后,郭炳勋摇摇头道:“既然你将责任揽了过去,不处分你不能服众。现在撤销你连长职务,改任副连长代理连长。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部队的战斗力还提不上去,你就给我去炊事班背大锅。还有,回去写份战斗总结交到我那里去。记住,你们几个人每人都给我一份。”

    说到这里,郭炳勋顿了一顿道:“你们连排长我可以不处罚了,让你们戴罪立功。但是那个居然带队一直撤到法司河北岸的班长就地枪毙。新兵不懂,但他是老黑顶子秘营出来的老兵,说听不懂号音,怎么解释的过去?”

    “新兵看不懂地形,一直向北撤,这还能说的过去。他是老兵,居然带着自己班的战士一直向北撤到法司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可能吗?只有一点,他是有意思的畏战。战场纪律人人平等,对于这种人必须执行战场纪律,杀无赦。”

    最后的一句话郭炳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如果说新兵不懂这些情有可原,但那个班长是老黑顶子秘营三个月整训出来的。他如此做,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那就是他有意的避战。

    出现了这种状况,郭炳勋只得改变战术,停止了夜间连排级的攻势。改为以火力骚扰与侦察兵小规模渗透作战为主。发动的几次连排级攻击,效果不大,只拿下了一处日军警戒阵地,伤亡却不小。牺牲十二人,负伤三十几人。这个代价让郭炳勋很难接受。

    虽然迫击炮在炮战之中被击毁四门,但自己手头之上毕竟还有为数不少的迫击炮。炮弹也算得上充足。又不是要一口吃掉这股日伪军,只是骚扰让其一夜不得休整而已。何必去拿自己部下的生命做赌注?郭炳勋改变了战术,将侧重点放在了第二天白天的战斗之上。

    夜间的攻势让郭炳勋多少有些沮丧。但清晨之后刘长顺的到来,却是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昨夜部队的表现,他不敢保证以一个营的兵力,能不能在日军一个大队的攻击之下,将眼前这股日军阻击在法司河与格金河之间。

    只是琢磨了一下杨震之前的战术意图,以及在杨震打响后,面前之敌可能的动作,郭炳勋又改变了主意。并未将刘长顺带来的那个营就地展开,而是命其绕过敌军阵地,向日军侧后方向直插过去。与之前已经派至日军身后的那个营,对十七联队的侧后方向形成了合围之势。

    一旦杨震那里打响,如果河田毅返回救援他的第一大队,这两个营可以对其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至少可以拖延日军的增援速度。庙岭子山距离法司河沿线实在太近了,那里一旦响起枪炮声,这边可以听的清清楚楚。郭炳勋可以断定,只要庙岭子山打响,眼前之敌绝对会北上增援。

    毕业于西方三大军事学院之一的法国圣西尔军校的郭炳勋对占战局的预测至少还是在中上的。虽然战斗一开始便失去了与第一大队的无线电联系,还不清楚庙岭子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发现自己身后突然想起密集的枪炮声后,已经渡过法司河的其第一大队与伪满军主力立即停止了继续南下,迅速调头向北增援。

    清晨接到过第一大队汇报自己行军路线的河田毅大佐,在听到庙岭子一线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后,甚至想都没有想的便可以轻易的判断出,那是后续的第一大队与敌军遭遇了。

    而且,从枪炮声的密集程度,河田毅大佐知道,自己上当了。眼前前段时间一直使得自己认为遭遇到对手主力的对手,不过是人家派出的部分兵力虚张声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对于河田毅大佐来说,下这个决定很不寻常。还不知道佐佐木到一已经上了西天的河田毅大佐,在联系不上佐佐木到一中将,自己屁股又起火的情况之下,河田毅大佐只能先将佐佐木到一必须与第二十四联队汇合的命令丢在一边,先与自己的第一大队取得联系。

    他武田寿大佐参与此次进剿的是一个联队的兵力,外加满洲国军的一个团,兵力可比自己雄厚多了。自己手中只有两个步兵大队。若是丢了一个,只剩下一个步兵大队,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剩下一个步兵大队还能完成所谓的进剿任务吗?到时候,非但无法完成请教任务,甚至都有自身难保的可能。

    一向以稳重著称的河田毅大佐远没有其他日军军官那么张狂。他从庙岭子山一线响起的密集的炮声断定,围攻自己联队下属第一大队的反满武装绝对不在少数,而且火力也极为强悍。

    因为他听出那些炮声,是由为数不少的山野炮发出来的。而自己的第一大队除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之外,没有一门山野炮。而就算是这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也留在了原驻地没有携带来。除了掷弹筒与重机枪之外,第一大队没有任何的重武器。

    尽管对自己部队的战斗力有信心,但那里响起的炮声,却是让河田毅知道,尽管自己部队战斗力强悍,但血肉之躯,终归还是不能与钢铁相抗衡的。作为一名大佐联队长,相来稳重的河田毅可不像那些年轻血气方刚的基层军官那样浅薄,认为武士道精神真的能与钢铁相抗衡。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第一大队很有可能遭遇到险境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下属以第一大队的战斗力,就算反满武装来上上万人都没有问题,自己应该按照佐佐木到一中将的命令,全力打破反满分子的阻击,去尖山子一线与第二十四联队汇合的建议。而是选择在留下部分兵力阻击眼前之敌极有可能的追击后,带领主力调头向北增援第二大队。

    就在河田毅大佐带队调头急忙向法司河一线疾进之时,刘长顺已经指挥两个营在法司河以北全线展开,并已经完成对工事的构筑。得知刘长顺已经接过法司河北岸两个营的指挥权,正在庙岭子山一线指挥战斗的杨震只给他发来八个字:“机动设伏,半渡而击。”

    接到杨震电报的刘长顺并未直接在法司河沿线设防,而是将部队埋伏在法司河北岸的密林之中。待河田毅大佐先渡过一个中队的日军以及大部伪满军之后,以两个营的兵力全线出击,将日军以法司河为界,分割成两个互不相连的部分。同时击中手头所有的迫击炮以密集的炮火将法司河北岸牢牢的封锁住。

    本来见到先头部队渡河顺利,还没有等河田毅大佐松上一口气,眼前的情景却又让他大吃一惊。暴露在空旷的河中的后续部队被对手打来的密集迫击炮弹成片的打倒。而河北岸传来的密集枪声,告诉他,他的先头部队的结果恐怕会很不妙。

    还没有来得及经过夜战训练的部队在夜战之中表现的很差劲,但不代表着他们在白天的作战也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实际上,经过整整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部队在白天的作战行动之中,表现的还是相当抢眼的。

    河田毅大佐现在手下说是一个大队,但经过头一天加上一夜的消耗,现在手头上只有两个多步兵中队加上一个为了保证补给而他特地带出来的,现在已经丢光了所有驮马的辎重兵中队。这次一下子一个中队的兵力被隔断在河北岸,对于河田毅来说,打击可谓是致命的。

    不过河田毅大佐的反应速度还是奇快的。在发现自己一个主力步兵中队被隔断并合围在北岸之后,也丝毫没有含糊。立即带领剩余兵力,向北岸突然冒出来的他眼中的土匪武装拼命发起攻击。

    法司河水流虽然很急,但是却不深,平均深度在半米左右。不过河面在山区的河流之中却算不上狭窄的。虽然在山区,但河面的宽度依旧在六米左右。而且河道两边形成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开阔地。

    在这种地形之下,河田毅想强渡,打破对方的火力阻击,解救被合围的第一大队,在火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之下,却是极难。

    刘长顺丝毫没有心疼弹药的意思。他虽然将大部兵力用于合围已经河北岸的日伪军,部署与河岸边上的阻击部队只有两个连。但他将两个营的近半数重机枪和掷弹筒调过来。两个营属迫击炮也被他全部集中,用于封锁河岸。

    试图强渡的日军被打的死伤惨重,几挺用来担任火力支援的重机枪,刚刚架好,还没有打上几发子弹,便在迫击炮的轰击之下,全部被炸毁。连续几次攻击未能见效不说,投入发起攻击的辎重中队伤亡过半,失去了战斗力。

    见到又一次强渡被击退,河田毅大佐咬了咬牙,将手头的最后一个完整的步兵中队,除了留下一个小队之外,全部投入攻击。在玩命发起攻击的同时,河田毅还拼命的呼叫空中支援,试图依靠航空兵的火力支援,突破对手的阻击。

    就在河田毅大佐将手头上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进攻不久,他突然发现之前还响着密集的枪炮声的庙岭子山方向炮声突然逐渐沉寂了下来,而枪声也越来越微弱。那边的枪炮声减弱这意味着什么,河田毅大佐心知肚明。

    他知道,庙岭子山一线枪炮声逐渐沉寂下来,不是自己的第一大队已经突围成功,而是第一大队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至于第一大队全军覆灭之后,对手的目标会转向那里,河田毅大佐心中更是清楚的很。他知道除了自己这个目前孤悬在法司河沿线的步兵大队之外,别无他想。如果不能尽快突破法司河沿线的阻击,与被困在河北的部队汇合,只依赖自己手头现在仅剩的这一个半中队,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更清楚。

    可以说,在河田毅亲自督战之下,河南岸的日军的攻击力度不能说不大。但空旷的法司河就像是一道生死屏障一样,无论日军在努力,却是始终没有进展。河对岸打出来的密集火力,将发起攻击的日军成片的击毙在河道之中。六米宽的河道中到处都是被击毙的日军尸体和无法撤下去的伤员。

    由于已经过河的由第二大队长河野阳平指挥的日伪军没有配备电台,中间又有山地阻隔,对于河南岸战事究竟进展如何,只能依靠河南岸传来的密集枪声来判断情况的河田毅始终弄不清楚的。他只能从枪声判断,自己的部队还在抵抗。

    就在河田毅大佐将手头最后一个小队投入进攻,准备发起第六次冲锋的时候,一顿从南岸打过来的炮弹让河田毅最后的努力成了泡影。看着自己周围落下的大量山炮弹,河田毅第一个想法就是对方的主力已经完成了转向,已经抵达了法司河南岸。

    河田毅大佐没有猜错,这阵子落在他头上的炮弹正是已经将庙岭子山一线最后收官战交给了杜开山,自己带着主力迅速南下,向着法司河日军侧翼直插过来的杨震带领的主力打过来的山炮弹。

    而河田毅大佐更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郭炳勋指挥的一个营已经突破了他留下的在伪满军一个连配合下的一个步兵小队的阻击,已经抵达距离他身后不足一公里的地方。仗打到这个份上,实际上杨震已经完成对河田毅以及他的部下的分割合围。

    第143章 辉煌的开端(十四)

    除了留下一个营由杜开山指挥,对庙岭子山一线日军第十七联队第一大队进行彻底解决,率领主力直插法司河北岸的杨震在抵达法司河北岸之后,却并未接过刘长顺的指挥权,而是又留下一个营凑足一个团的兵力交给刘长顺指挥,自己带领其余部队从北岸之敌侧翼强渡法司河,与南岸已经攻击至南岸之敌背后的郭炳勋汇合,完成了对南岸之敌的最后合围。

    之所以杨震并未接过刘长顺的指挥权,是因为杨震有意识的锻炼几个团长的实际指挥能力。团长一职,在各级指挥员之中虽然只能算的中级军官,但位置却很重要。在军官的成长过程之中,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只有当好了一名团长,才能胜任更高级的职务。

    三个团长除了在抗联担任过师长、师政委直至副军长的王光宇之外,其余的两个团长用后世的话来说,可谓是坐着火箭提拔的。虽然级别上去了,但经验还欠缺的很。杨震之所以将庙岭子山收尾以及法司河北岸的战斗交给刘长顺、杜开山指挥,便是有意的磨练让他们。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

    能者上、庸者下,这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不是和平时期,能力不足,后天还可以慢慢的培养。现在是战争时期,在战场上,你的能力不足,损失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一个中高级军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之上,哪怕是一个不大的疏忽,也可能造成一场战斗,甚至一场战役的失败。所以,杨震的态度很明显。你有这个能力,你就上。我不管你是国军战俘出身,还是抗联出身,在提拔上都是一视同仁。

    你没有那个能力,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痛快的给我让位,让有能力的人去做,这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这两场规模并不算大的战斗,只是对二人的第一个考验。就看二人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不过考虑到二人都是刚刚提拔上来任团长的。几乎没有的独立指挥作战经验。所以这第一场考验,杨震并未安排的太难。庙岭子山的日军在经过猛烈打击之后,残余兵力已经不足一个中队。

    杨震认为自己给杜开山留下一个满编的步兵营加上一个山炮连,对付被困在狭小地域内,兵力已经直线下降为不足一个中队的日军。在火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就算不能十拿九稳,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而被分割在法司河北岸的十七联队第二大队的日军也不过一个不算满员的步兵中队,就算在加上四个伪满军的步兵连,以一个满编步兵团加上一个山炮营,要是再解决不了。那么刘长顺就真的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杨震为了磨练两个团长,不惜将法司河北岸的战事全盘交给两个团长分别指挥,而自己则与郭炳勋两个人带着其余兵力大材小用的去对付法司河南岸此刻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却强渡不成,兵力已经直线下降到了一个多中队的河田毅亲自指挥的部队身上。

    不过在强渡法司河之前,刘长顺出了一件事情,却是让本来对他先前的指挥很满意的杨震很是有些生气。

    看着眼前有话想,却又不敢直说的刘长顺,正准备带队迂回南岸之敌侧翼的杨震皱了皱眉头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刘长顺看了看杨震,犹豫了一下,将郭炳勋之前发给他的命令将在昨夜夜袭时,一路撤至北岸的那个班的班长枪毙的电报,交给了杨震,犹豫了一下道:“参谋长这个处罚是不是有些过于严厉了?那个班长是有错,可这说枪毙就枪毙,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这个班长是老黑顶子秘营培养出来的骨干,之前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您看是不是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戴罪立功?这人头不是割草,割了就再也长不回来了。”

    杨震接过电报仔细的看了看,马上便明白郭炳勋之所以要枪毙这个班长的原因,以及要用这个班长整肃战场纪律的想法。

    明白郭炳勋想法的杨震抬起头,看着刘长顺严肃的道:“参谋长的命令你是不是还没有执行?是不是他跑到你这里哭诉,撞木钟,你便心软连参谋长的命令都敢不执行了?”

    听到杨震严厉的语气,刘长顺吓了一跳,连忙道:“司令员,我不是心软了,只是在接到参谋长电报之后,又问了一下他的原因后,和我们团政委商议了一下,觉得还是慎重一些为好。毕竟除了这种事情,板子也不能都打在他身上。他不过只是一个班长而已。”

    说到这里,刘长顺又看了看杨震的脸色,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道:“况且,这个人是我的老部下,自出击苇河参军后便一直在我的手下,又和我一起护送过王副参谋长迎接过副总指挥。直到群策山扩编时,才调到一团任班长。对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司令员,您看是不是再商议一下?”

    对于刘长顺求情的话,杨震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严厉的道:“商议什么?我看参谋长的处置决定没有什么错误,违反战场纪律必须要严惩。就按照参谋长的命令办,立即执行枪决。战场纪律就是战场纪律,这没有什么可商议的。”

    说罢,杨震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便缓和了一下语气道:“部队中还没有受过夜战训练的新兵过多,在一定程度之上影响了战斗力这不假。但这不能作为他推卸责任的理由。新兵没有受过夜战训练,但他是受过全训的老兵。”

    “在昨夜的夜袭之中,他们一个排虽然在撤退途中跑散,但别的班怎么没有一口气撤回法司河北岸,怎么就他的班单单撤回了法司河北岸?别和我说什么地形不熟悉的话。参谋长指挥他们从庙岭子山一直撤至法司河南岸,对这一带的地形还会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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