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像第七师团这种日军老牌师团,不管怎么说训练水平的确过硬。即便是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平端着机枪,这机枪打的精确度也是极高的。而投掷出的两枚九七式手榴弹,也准确的落在了王德耀一行人中。

    直线距离不过十五米的间距,突然打响的机枪几乎没有给王德耀任何的反应时间。这位临时起意想要小解,却又比较注重隐私和卫生的政治处主任,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一泡尿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牵连到了他的上级。

    当这挺九九式轻机枪弹匣内的三十发子弹全部打光之后,淬不及防的王德耀和他的身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其速度快的,甚至连留给王德耀身边警卫员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在快速的消灭眼前的这股敌军后,这位少尉也顾不得自己究竟打死了抗联的什么高级干部。知道再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自己就很难逃脱的他,立即带着他身边仅剩的三个人,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脱离这里。

    只是两枚手榴弹与三十发机枪子弹,想要将王德耀身边的人全部都消灭却是痴心妄想。就在这几个人爬出水坑,想要逃离战场。王德耀身边一个警卫班仅剩下侥幸逃过一劫,看到自己首长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面,眼睛都急红的两个警卫员手中冲锋枪立即横扫过来。

    这几个占到便宜,用了三十发子弹和两枚手榴弹,将抗联在阿鲁科尔沁旗战线最高指挥员打到的家伙,自己也同样被六十发子弹打成了蜂窝煤。占了便宜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在首长身边,首长居然遇到袭击,自己作为警卫员难持其咎。

    在将这几个玩命逃,却最终没有逃出去的家伙撂倒后,幸存的这两名警卫员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在只受了轻伤的作战参谋和通讯员的协助之下,用身上带的急救包简单的包扎一下,用两条步枪加上自己的裹腿制成一个简易的担架,抬起王德耀拼命的就像前沿跑去。

    前边作战部队那里有卫生员,还有一名军医。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只要能及时的赶过去,也许首长还有救活的希望。如果在这里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坐着等死。王德耀身上的伤太重了,整个腹部都被打烂了。

    两个人携带的四个急救包都用上了,却依旧无法做到止血。只能尽快的向前面赶去,以便找到前沿作战部队的卫生员或是军医进行抢救。至于其余幸存的两个重伤员,他们就暂时顾不上了。

    而这边的枪声和爆炸声,也惊动了在前边的苏英奇和陈志平。五百米的距离,虽说在枪炮声密集的战场上,但是作为老兵来说,也能清晰的判断出枪声的方位。身后的枪声和爆炸声,苏英奇和陈志平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枪声,其中还有日军新式机枪的枪声和九七式手榴弹的爆炸声,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由陈志平带着一个加强班快速的赶过来接应。只是当陈志平赶到的时候,王德耀已经满身是血,气息极其微弱了。

    当跟着陈志平赶过来的,试图抢救的卫生员,手忙脚乱的一阵子之后,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身上中了六七发九九式轻机枪的七七口径子弹,将王德耀的腹部几乎都打烂了,胸口也中了两弹。如果不是顽强的意志坚持着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恐怕当时人就不行了。

    看到陈志平过来,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王德耀示意身边的参谋将地图掏出来,用仅存的力气,满是鲜血的手沿着在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道,头一歪手便垂了下来。没有想到会在阴沟里面翻船的王德耀,尽管人已经断了气,但是双眼很是不甘心的睁着。

    见到王德耀阵亡,赶来接应他却最终还没有能保住他性命的陈志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一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不该让部队知道,整个阿鲁科尔沁旗战线的最高军事首长现在已经牺牲。更不知道,王德耀的牺牲会给整个阿鲁科尔沁旗战线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看着望着王德耀遗体有些发呆的陈志平,一直跟在王德耀身边的那个作战参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地图,沿着王德耀用鲜血画出的那条线仔细琢磨了一下后,递到陈志平的手中才开口道:“陈政委,现在不是我们应该悲伤和难过的时候。”

    “刚刚接到消息,第七师团主力已经调头以二十七联队为主,不顾我军远程炮火和空袭的杀伤,向巴拉奇如德一线发起猛攻。日军在那边的攻势很猛,参谋长那里因为兵力的不足,而眼下的情况异常的危险,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司令员这次要赶到前沿阵地,就是要观察一下你们的战况。看看你们能否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然后视情况而定,决定撤退的时间和撤退的路线。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怕影响到部队的军心。”

    “这张地图上司令员用最后一丝力气画出的这道线,应该是给我们制定的撤退路线。现在司令员已经牺牲,您是目前在扎嘎斯台诺尔一线的最高政工首长,更是这个团的政委。这个时候您应该把握大局,配合苏团长做好稳定部队工作,保证我们的部队不出乱子。您自己一定要稳定住情绪,千万不能自己首先慌了。”

    到底是王德耀从二师带回来的作战参谋,王德耀虽然没有能说出来,但是他还是针对王德耀临终前的最后动作,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判断出已经说不出来话的王德耀真实的意图和想法。

    看到陈志平因为王德耀的突然阵亡,而有些显得茫然的表情。早在事发地点处置司令员伤势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司令员身上的伤势过重。即便是找来医生,在周边即没有输血器材,条件也无法允许立即手术的情况之下,很难挽救司令员的生命。

    第1291章 这条路线不能走

    正是因为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这个年轻的作战参谋,眼下倒是成为了在王德耀牺牲后最先冷静下来的人。见到陈志平因为王德耀的牺牲有些失态,他才立即出言劝阻。因为他知道,如果作为政委的陈志平不能控制好情绪,会轻易的影响到下面的部队。

    虽说在抗联之中,军事问题政委一般是插不上手的,都是军事主官说了算。但是作为其他事情一把手的政委,可是部队的最高政工首长,他的情绪好坏,尤其是神色是否能沉住气,无疑要影响到下边部队的情绪。

    听到这个作战参谋劝说的话,清醒了过来的陈志平摇了摇头,在身后警卫员的协助之下站起身来,勉强稳定住情绪后先交待身后的自己警卫员,马上将团长找过来。同时严密的封锁住司令员阵亡的消息,除了团长之外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慎重的交待完自己身后的警卫员,以最快的速度将苏英奇这个找过来后。陈志平转过头对跟随王德耀一起过来的报务员道:“你马上将这件事情,向参谋长做一个汇报,并请求参谋长对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只是对于王德耀的命令,这个本身就是二团团直属电台,脑袋上被手榴弹片擦伤,此刻只用急救包简单的包扎一下的报务员却是摇了摇头道:“政委,恐怕我们没有办法跟参谋长直接取得联络了。”

    “如果不是这部电台,你们也看不到我了。我带的这部电台,在刚刚的遇袭时候,虽说救了我一名,但是被一发原本要打到我背部的机枪子弹给打坏了。现在整个电台内部都被打烂了,根本就无法使用。我现在是只有密码本,却没有办法与参谋长那边联络。”

    “咱们团这次出来作战,为了轻装就带了这么一部十五瓦报务、通话两用电台,剩下的都是步谈机。功率都过小,只能保证十几公里各营连之间与团部的通讯,达不到那么远的通讯距离。靠我们现在手头剩下的步谈机,根本就无法与参谋长那边取得联络。”

    “除非我们先撤到炮兵那里,将我们的情况用他们的电台转发。或是直接用您那里的步谈机,与炮兵沟通,让他们将我们目前的情况上报。炮兵那里有大功率电台,可以与通过炮兵司令部转发。”

    “否则我们除非达到适合的通讯距离之内,否则单靠我们自己,无法与杨参谋长那里取得联系。现在是不是通过后面重炮部队与参谋长那边取得联系,汇报我们这里的情况,还需要你和团长下决心。”

    说到这里,报务员犹豫了一下后,看着陈志平道:“政委,要不我自己跑一趟?去重炮阵地那边,使用他们的电台与参谋长联系一下。至少我们得将这里的情况,向参谋长做一个汇报。尤其是司令员牺牲的事情,我们必须得在第一时间让参谋长知道。”

    报务员的话,让陈志平有些傻眼。到抗联工作之后,他只感觉到抗联的通讯设备,要比关内十八集团军便利的多。电台都装备到连一级,这在关内部队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之前的战斗,虽说陷入混乱,但正因为有步话机在,他从未感觉到通讯联络的不便。不用再像关内部队那样,派出通讯员去寻找部队。

    但眼下却被突然告知,手中有无线电却因为通讯距离的原因,无法与参谋长那里取得联系,多少让他感觉到意外。手中拿着染有王德耀鲜血的地图,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陈志平,看着地图上那道血淋淋的路线,一时之间陷入了犹豫。

    对于报务员的询问,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撤退不撤退到重炮部队那边,还需要团长这个军事指挥员下决心。他这个政委,现在还无法决定。但眼下让报务员自己穿越八公里,去重炮阵地也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

    一旦报务员中间再出什么事情,失去了与参谋长直线联络的密码,那么自己的二团就彻底成为一只断线的风筝。虽说从这里到重炮兵的阵地,已经无大股敌军。但是谁又能保证绝对安全?司令员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遇到袭击而牺牲,更何况一个报务员?

    对于报务员自己要求去八公里之外的重炮阵地,去沟通与上级联络的事情。这事情,不用等苏英奇来,陈志平就直接的拒绝了。风险太大了,他不能让报务员一个人去行动。即便是派两个人去护送,经过王德耀遇袭这一事之后,陈志平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谁知道从这里到重炮阵地,还有没有零散的日军。大部队,这些零散的日军是绝对不敢惹的。但是如果三两个人,他们可是绝对敢下手的。在眼下分不出太多的人手护送的情况之下,已经有了前车之鉴,陈志平可不敢再冒失去报务员的风险。因为只要报务员在,密码本在,电台没有了还可以再想办法。

    好在接到通知的苏英奇及时的赶到,化解了这段沉默。看着王德耀的遗体,苏英奇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作为一线指挥员,他知道一场混战过后,战场上遗留的日军大部队肯定是没有。但是散兵游勇,还是会有一些的。

    只是对于可能会出现的零散日军,他并未太过于在乎。日军战斗力再强,但司令员身边的那一个全部装备了清一色冲锋枪的警卫班,手中的冲锋枪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个日军,即便是想要占点便宜,也很难冲过密集的自动火器组成的火网。

    尽管后方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但是司令员和电台的安全问题应该有保证。这也是他为何在王德耀坚持要将所有部队都投入到一线的时候,坚持给王德耀留下一个警卫班的原因。因为他认为留下一个连或是一个排,眼下有些不太可能。

    苏英奇认为在一线与王德耀所在地区只有一千米的情况之下,留下一个警卫班即能保护王德耀和电台的安全,又不会给前面的兵力使用带来太大的压力。所以苏英奇不顾王德耀的反对,坚决给他留下了警卫连的一个班。而没有按照王德耀说的那样,只留下他的两个警卫员。

    但是他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出事了。一个警卫班的人,没有保护好司令员不说,还连电台都被打烂了。听完陈志平的讲述,苏英奇接过他递过来的地图,看着王德耀用鲜血标出来的那条沿着海哈尔河南岸西撤至海日图一线折向坤都的撤退路线,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地图,他将陈志平和一直跟在王德耀身边的那个参谋招到身边后,指着地图上那条血淋淋的路线道:“这条路线眼下看起来是很安全,但是我认为不能走。司令员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沿着海哈尔河撤退,可以背靠海哈尔河,减少受到四面伏击的危险。”

    “选择这条路线,日军即便想偷袭我们也只能从一面来,无法设置成合围圈。这样,我们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是还不至于陷入全面的被动。应该说,如果坚持回撤到坤都一线,这个方案几乎已经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了。”

    “其余无论选择哪条路线,对于我们来说,都很难保证绝对安全。在绝对安全与相对安全之间,王司令也只能选择相对安全一些。因为这无疑是对我军目前最有利的一个选择,当然也是别无选择。”

    “但是我们能考虑到的,小鬼子一样能考虑到。二十六联队的主力虽说在白城子一线,但是小鬼子眼下将一个联队拆成大队建制行动。这样一来,我们的空袭效果要打一个折扣。最关键的是,对他们的兵力行进速度和方位侦察,也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你们看,从白城子一线到天山镇,再到扎嘎斯台诺尔一线,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战场,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而以小鬼子的夜间行军速度,即便是由空袭带来的影响,但是他们要是轻装急行军的话,最多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就可以赶到。”

    “而以日军第七师团加上配属部队的兵力来说,即便是一个联队被我们缠住,其余的两个联队在轰炸和炮击之中伤亡惨重,但绝对没有彻底的丧失战斗力。就算他们现在以主力调头,向巴拉奇如德一线攻击前进,但是他们也有足够的兵力,在我们身后设置伏击圈。”

    “我们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小鬼子对于扎嘎斯台诺尔以北的战场上却是按兵不动。而从参谋长的电报上来看,在他们那里也并非是全军出击。小鬼子的夜间行军速度和能力,都是相当强的。”

    “我们在这里耽搁的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至少抽调一个大队的兵力,从天山镇到赶到海日图一线了,甚至直接赶到扎嘎斯台诺尔一线。但这么长的时间之内,日军却是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那就是他们的打算就是想趁着我军刚刚结束一场血战,在我军后路上设伏,一举歼灭这个方向的我军,减轻他们后续作战时候的压力。”

    “因为他国崎登认为,我军就算能击溃或是打败二十八联队,自身伤亡也绝对不会太轻的。寻找机会设伏,在我军久战之下极其疲劳,弹药消耗过大,而且伤亡不轻的情况之下,再给我们一家伙,绝对是可以要了我们的命。王司令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选择这么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

    “他国崎登很清楚,他在巴拉奇如德那边一打响,我们这边势必对他们兵力部署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们对于他们只投入部分兵力,向巴拉奇如德一线攻击,也会很清楚。有了这个认识,我们绝对在撤退的时候会提防他们在我们后路,在撤退的路线上细心的选择的。”

    “而从地形上来看,可供我们选择的路线并不多。在我们撤退路线上,只有海哈尔河南岸地形相对平坦。我们沿着海哈尔河南岸,经海日图一线撤到坤都一线,就成了我们的最佳选择。”

    第1292章 凭着的是直觉

    说到这里,苏英奇点了点地图道:“这一点我们能看出来,国崎登也一样能够看出来。因为这条路线,简直是也太明显了。而日军只要不是傻子,就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我们的大致撤退路线来。”

    “而且这条路线上,我们在来的时候,我曾经大致的看过。这条路线虽说看起来地势大部分平坦。但是只是大部分,还有几个部位不是高地就是洼地,可供设伏的地方虽说不多,但也绝对不能说没有。”

    “太多的兵力,虽说隐藏不了。但是隐蔽下一个大队,甚至是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我们现在的兵力,连同还能战斗的轻伤员也算在内,已经不足四个连。再还要护卫重炮部队撤退的情况之下,一旦遇到伏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我说,越是看起来安全的路线,我们越是不能选择。因为我们能想得到的,日军同样也能想到。而再安全的路线,在我们后面没有任何兵力保障的情况之下,也都一样是危险的。”

    “而如果当初我们在出动就被鬼子察觉了,那么留给他们搞点阴谋的时间就更加的充足了。以小鬼子的战场侦察能力来看,这个可能不是没有,甚至还是相当的大。他的大部队虽说因为空袭,而行动困难。”

    “但是小股斥候深入我们纵深对我们实施侦察,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因为我军兵力上的不足,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肃清日军的斥候。小股的日军斥候,虽说不见得能摸清楚我军的真实意图,但是摸清楚我们的调动,却没有任何的困难。”

    “甚至有可能让国崎登警觉的,不单单是他的斥候报告,很有可能还有参谋长那边的调动行动。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调动,调整部署。如果国崎登一点察觉也没有,那么他这个师团长,别说什么中将,就是当一个少佐都不合格。”

    “所以我说,我们的行动恐怕国崎登早就有了警觉。只不过在我们与二十八联队打响之前,恐怕他也不见得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但我们与二十八联队打响之后,我们的战术意图已经无密可保,他国崎登势必会有所行动。而少了一半兵力的正面,就成了他最好的一个选择。”

    “不过就算他国崎登想要利用我军抽调出一半的兵力,整个阿鲁科尔沁旗战场兵力空虚的态势,偷袭二十八联队的这个机会,突破我军防御直插林西主战场。但是他也要提防我们在打垮二十八联队之后,从背后给他一刀。”

    “只不过我有些搞不明白的是,他国崎登为何不在我军与二十八联队纠缠到一起的时候,出动援军直接加入到战场上来。那样正处于混乱时期的我军,很有可能会被日军分割包围。哪怕他们增调两个中队,都会成为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候,真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是我们。”

    “不过为什么国崎登没有趁我军混乱的时候下手,是国崎登对二十八联队的战斗力太有信心,认为二十八联队绝对有能力给我军重创。他则调集一部分兵力在我军后路设伏,切断我军退路,舒舒服服的打垮我们一半的部队。”

    “还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在意二十八联队这边的战斗,注意力都被参谋长那边可能带来的相当诱人战果吸引过去,这边压根就不是重点。他认为只要在我军身后设伏,击溃我军主力就可以了。”

    “虽说什么原因现在尚不得而知。但我有一点我却是相当的清楚,无论国崎登的出发点是什么,想法是什么,他在我军后路调集了兵力是绝对的。因为他要彻底的打垮我们永绝后患,以断绝任何腹背受敌的危险。”

    “他只要如果想要突破参谋长那里,但如果不吃掉我们,他们搞不好要反倒陷入腹背受敌的状况。他很清楚如果我们在知道他对巴拉奇如德发起攻击之后,我们势必要全力的救援。因为那里,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重要。”

    “即便是我们现在的兵力,还无法在他们的侧后方,对他们形成真正的威胁。但我们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终究还是一个危险。至少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将会很危险。我们也可以从坤都一线南下,给他们中路的二十六联队来一个迎头而击,牵制二十六联队无法增援巴拉奇如德战场。”

    “所以国崎登肯定要趁着这个机会,至少先歼灭我们,然后在后顾无忧的情况之下,集中全部的兵力,投入到巴拉奇如德一线。到时候后顾无忧的他们,可以集中全部的兵力,利用兵力上的优势与我军打近战,以最大限度的削弱我军地空火力对其的杀伤。”

    “现在他们还没有投入全力,所以参谋长那边还可以坚持六到八个小时。如果我们真的被第七师团歼灭,国崎登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到那个时候参谋长那里,才真正的危险了。他一个团的兵力,想要与两个日军联队抗衡,恐怕能坚持四个小时,就很了不得了。”

    “孤掌难鸣,像参谋长说的那样,无战术预备队、无机动兵力,无防御纵深、无后备兵力、无持续作战兵力。防御这么大一片地区,参谋长手中恐怕连打一个战术反击的兵力都没有。”

    “现在日军只是压上二十七联队,如果再加上二十六联队全部压上,参谋长那里无论他的能力再强,恐怕全线动摇也是早晚的事情。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更何况是战场上的排兵布阵。”

    “而现在,我们只要存在,他们就无法集中全部兵力对付参谋长,甚至还要留下相当的兵力来保证他们的后方。所以不管这个国崎登愿不愿意,都要想法子吃掉我们。所以在我们回撤的时候,利用我们急于救援巴拉奇如德的心态,设伏争取一鼓作气围歼我们,可以说是他们必然的选择。”

    “他们自然也会想到我们会担心他们在我们的后路设伏,所以在选择路线上会很慎重。必然会挑选一些地势平坦的路线,作为撤退的路线,以保证安全。从扎嘎斯台诺尔到坤都,王司令选择的路线至少看起来是最安全的。”

    “因为这里不仅距离中线日军距离最远,而且处于海哈尔河南岸,地形相对平坦一些。日军想要在这里设置伏击圈,伏击我们是最困难的。所以我们撤退的时候,走这条路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按照日军之间的通讯联络手段和规定,我们这边的战况他们那里一定会知道。虽然不能准确的判断出我们的伤亡数字,但是绝对会大致有一个判断的。他知道我们眼下的兵力,已经受到相当的削弱。所以他如果设伏的话,选择这里是一个最恰当的选择。”

    苏英奇的话音落下,那边陈志平和参谋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琢磨了好大一会,那个参谋才道:“苏团长,你认为王司令指定的路线不安全的依据是什么?你总不能凭着想象或是猜测,就下这个决心吧。”

    对于这个参谋的疑问,苏英奇干净利落的回答道:“没有什么依据,就是直觉。靠着老子在红四方面军的时候,当了整整一年的拎着脑袋为全军开路的先头连连长。靠的就是我在西路军时候,一路穿越重重的危险,从祁连山走回延安时候养成的嗅觉。”

    “靠的就是老子在关内和鬼子打游击的时候,养成的对他们的了解。小鬼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帮王八蛋不仅心狠,而且手黑的紧。我们会打伏击,人家也一样会打。而且伏击战,人家打的不比我们差。”

    苏英奇的这三个理由说的是理直气壮,让边上的已经习惯了从敌我态势、兵力、火力,来分析、判断敌情的这个参谋傻了眼。好大一会才将视线转向陈志平,希望他这个当政委的能够说一句话。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边的陈志平沉思了一下后道:“我支持老苏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们带着伤员和重装备,稳妥一些为好。老苏,你看我们该怎么办?你是军事主官,我这个政委支持你做出的决定。”

    陈志平的回答,让这个叫赵军的参谋看着这二位直接无语。这两个人怎么一回事?一个既没有经过战场侦察,也没有任何的理论依据,仅仅凭借着直觉,就直接否决了王司令的决定。一个却是近似乎无条件的支持。

    这不简直就是开玩笑吗?难道他们关内调过来的干部,在关内战场上就是这么执行上级的命令吗?“游击习气,真是不可理喻,这简直就是土匪作风吗?”赵军,被气的在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

    尽管不想与苏英奇硬顶,但赵军还是坚持认为既然司令员已经划定了指定路线,那么部队在脱离战场的时候,就应该按照司令员的要求走。不管你苏英奇的理由再充足,但是服从命令还是必须的。你不能人刚一牺牲,你这边就翻了盘子。

    对于赵军的话,苏英奇翻了翻眼睛道:“司令员临终的时候,明白的说了必须走这条路吗?你怎么知道,司令员在地图上画的这条线路,就是坚持让我们走?怎么就不可能是司令员要告诉我们,绝对不能选择这条看起来最安全的路线?”

    “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书也读的比我这个泥腿子多的多,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如果司令员明白说了,不管他在不在,我苏英奇都是要执行的。就算明知道是去送死,但是咱们当兵的,也得服从命令。”

    “但现在司令员并未明说,要求我们必须要走这条路线。那么对于司令员画的这条路线,我可以理解为司令员用生命的最后力气画出的这一条路线,就是让我们别往小鬼子的圈套里面钻。”

    “司令员既然不在了,老子就是现在扎嘎斯台诺尔战场上的最高军事指挥员,怎么走老子就说了算。你小子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学的?第一条服从上级的命令,难道就是给我们这些下面人制定的?别的不说你小子是上尉,我是少校。从军衔的高低,你就该服从老子的命令。”

    第1293章 苏英奇的三条路线

    提到军衔,苏英奇又是一肚子的气:“他奶奶的,老子也就是之前错误犯的太多。红军时候成了万年的连长,老子的同期战友,我当班长的时候带的战士都成了团长,我他妈的还是连长。”

    “改编东渡之前,还是连长。到了东渡之后,倒是借着部队扩编的光当了营长。可他的这个营级干部,又一当就当了好几年。到东北又一直在分区基干武装,没有捞到仗打。到现在好不容易混到了团长,才他奶奶的是个少校。”

    “老子三零年就参加红军,这拎着脑袋厮杀了快十年了,现在才给了一个少校军衔。你小子不过书比老子多,打过的仗还没有老子一年多,军龄更比老子短了整整八年。居然现在也是一个上尉,这他妈的去哪说理去。”

章节目录

抗日之我为战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PO文屋只为原作者风雪云中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风雪云中路并收藏抗日之我为战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