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问了三个极简单的问题,有这么难以回答吗?

    “……头很痛,脑中一片空白。”黑衣男子平复了一下气血,淡淡应道。

    那声音嘶哑,带着痛苦,眼神更是茫然的看着云沫。

    “啥?”云沫呆愣了一秒。

    “……我只要一想事情,头就很痛。”黑衣男子沉吟了一下,缓缓解释。

    “失忆了?”云沫一手扶额,有些难以置信。

    她救了个失忆的男人回来?不会这么狗血吧,通常情况下,这种狗血的情节,只会出现在剧本里。

    “可能是。”黑衣男子多番尝试回想以前的事情,可是脑中依旧一片空白,最后,只得无奈的点头,“可能掉下猎坑的时候,摔到头了。”

    “一点点,一丢丢都想不起来了?”云沫不死心,再次问。

    “嗯。”回答她的依旧是一个单音。

    “你再好好想想。”

    “我已经尽力了。”

    云晓童看了看黑衣人,再看看云沫,道:“娘亲,叔叔好像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见黑衣人眼神茫然,不像作假,云沫无奈的叹了口气。

    半响后,她无奈叹息:“喂,要不要我给你取个名字。”

    这货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她又对外称他是昌平候府派来的家丁,既然是昌平候府派来的家丁,那她总不能喂喂的叫,这多叫人生疑。

    给他取名字,黑衣男子看着云沫,感到有些意外。

    云沫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赶紧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你现在在我这里养伤,我总不能喂喂的一直叫你。”

    谁让她拿了人家的古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云沫虽然有些商人市侩,但是却懂得信守承诺。

    “好。”黑衣男子点头,竟没有拒绝。

    “答应了?”见黑衣男子爽快点头,云沫倒有些意外了。

    黑衣男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孤高,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这样的人,竟然答应自己给他取名字……

    云沫不解的看了看黑衣男子,想了想,道:“云夜,你觉得这名字如何?”

    她发现他时,他一身大黑袍,她又对外称,他是昌平候府派来的家丁,昌平侯府是有家生奴姓云的,叫云夜很恰当。

    “好。”黑衣男子再次点头,只是目光已经从云沫身上移开,神色有些疲惫,显然身上有伤,不愿意再多说话。

    云沫见他神色疲惫,淡淡道:“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

    “嗯。”云夜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那张木板床走去。

    “你,等等。”云沫见他朝着木板床走去,赶紧唤住他,“这里是我和童童睡觉的地方,你的床在外面。”

    原本便是看他重伤在身,她才借了木板床给他小躺一会儿的。

    云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了看云沫,再将目光移向门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床在外面?

    这座茅草屋残破不堪,除了这一间屋子外,好像没地儿可住了,他的床在外面,那他睡何处?

    云沫大步走到床前,抱起一条被褥,“跟我来吧。”

    云夜压下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跟着云沫出门。

    “啰,这就是你的床了。”两人站在驴棚外,云沫往里指了指,将手中的被褥塞到云夜的手中,“家里只有一间卧房,男女有别,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云夜抱着棉被,看着眼前杂乱不堪的茅草棚,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干麦草,三面堆了些乱七八糟的干木柴,这哪里是……床,这分明是柴火房,或者可以说是猪窝。

    足足愣了半响之后,云夜才回过神来,对云沫道:“这么乱,是人睡的地方吗?”

    他潜意识排斥睡在这种杂乱不堪的地方。

    云沫翻了个白眼。

    这货都沦落至此了,还如此穷讲究,有地方睡就不错了。

    “大爷,您说对了,这里确实不是人睡的地方,这里曾是驴棚。”

    云夜:“……”

    让他睡驴棚,此刻,他除了内心是崩溃的,还有些无言以对。

    该死的女人,这是将他当牲口了吗?

    云沫瞧他一脸不高兴,又道:“放心,虽说这里是驴棚,但是已经好几年不关驴子了,地上没有屎尿,又铺了干草的,睡上去舒服得很。”

    舒服得很?

    云夜忍不住磨牙,看着云沫云淡风轻的脸,他有种想要暴走的冲动。

    这破棚子,上不避雨,四处漏风,晚上蚊子还嗡嗡,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说躺在里面舒服。

    云沫见他抱着棉被站在棚子外,迟迟没有要进去睡的意思,摆手,没好气道:“我家就这条件,伺候不起你大爷,你爱睡便睡,不想睡,也没人逼你睡,晚安,好梦。”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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