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跪趴在堂上,脸朝着地面,眼神闪烁,他在赌,赌县衙的人不敢上牛头山取证,没有证据,就算云沫怀疑是他做的,也无济于事。

    “云姑娘,就算你无法按时交货,也不必诬告于我吧,你的心肠咋如此歹毒呐。”片刻后,他将头抬起来,一脸委屈的看向云沫,反咬云沫一口。

    云沫瞧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到位,笑了笑,道:“没想到,吴掌柜还是位演戏高手。”

    “青天大老爷,这是牛头山土匪头,高见虎的供词。”云沫轻瞥了吴贵一眼,将视线移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

    马上有衙役从她手里接过那张纸,呈递到王权安的面前。

    王权安看过之后,拿起面前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吴贵,高见虎的供状在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吴贵脸色稍微变了变,灵机一动,指向云沫,“青天大老爷,一定是这个女人伪造的供状,一定是。”

    牛头山的土匪个个彪悍,这些年连官府都不敢插手,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拿到高见虎的供状,再说了,那日,他上牛头山时,蒙了面,变了声,根本没人能认出他,高见虎又怎会指认他呢。

    虽然吴贵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供状出,他还是有些急,云沫仔细瞧着他脸色的变化,道:“吴掌柜,你与我有生意往来,若非你心生贪念,与牛头山的土匪勾结,劫木槿花在先,我怎会将你告上公堂,你说我伪造高见虎的凭证,你有何凭证?若是没有凭证,就不要信口雌黄。”

    吴贵道:“高见虎根本就不可能给你供状?”

    云沫眼神随意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高见虎不可能给我供状?你又不是高见虎。”

    吴贵被她逼得咬牙,“因为,牛头山土匪个个强悍,根本没人敢去招惹。”

    云沫一脸风轻云淡,“吴掌柜,你不敢招惹,并不代表,我不敢招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你可听说过?”

    吴贵被她逼得面红耳赤,“因为高见虎根本就不识字。”情急之下,他说漏了嘴。

    “哦,原来是这样啊。”云沫一脸了然样。

    呈递给王权安的供状确实是她伪造的,这点,吴贵倒是猜对了,高氏三兄弟不识字,这,她也是知道的。

    她眨了眨眼,一脸疑惑的将吴贵盯着,“可是,吴掌柜,你是如何得知高见虎不识字的呢?你不是说牛头山的土匪个个强悍,没人敢招惹。”

    “我……”吴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大冷的天,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

    云沫脸色一沉,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因为你上过牛头山,见过高见虎,对不对?”

    沉冷的声音,像一记重锤,重重的敲打在吴贵的心上,吴贵不自觉抬起一只袖子去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云姑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单单与我过不去,要诬告于我?”他稍微镇定之后,做出一脸委屈样,再次反咬云沫一口。

    云沫冷盯着他,“因为,你们王家祖上是演皮影戏的,会口技,所以,我才会怀疑你。”

    若非高见虎告诉她,找他办事的人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她还无法确定是吴贵。

    “吴掌柜,你还没告诉青天大老爷,你是如何得知高见虎不识字的?”

    “我……我猜的。”吴贵吞吞吐吐,显然已经心虚,说话都没了一丝底气。

    “猜的?吴掌柜,你这是在藐视本官吗”王权安脸色有些发黑,“来人,将这个藐视公堂的刁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

    他急于向云沫邀功,直接一挥手吩咐几名衙役上前,将吴贵拉下去打板子。

    云沫站在公堂之上,没有做声。

    正是知道王权安会向着自己,所以,她才敢这般准备欠妥的情况下上公堂与吴贵对质。

    很快,县衙大堂外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板子声,紧接着,便是吴贵呼天抢地的喊声。

    吴贵本不年轻,再加上常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县衙厚重的刑板,几板子下去,他就妥协了。

    “我……招,我招。”

    挨完这五十大板,可能会要了他的老命,招供与土匪勾结,顶多坐几年牢,他们吴家有的是钱,若再用钱疏通一下,或许,根本不用蹲这么久的大牢。

    王权安挥手喊停,吩咐衙役将吴贵带上来。

    吴贵挨了板子,屁股痛得麻木,像滩烂泥似的趴在地上,“是……我,是我与牛头山的土匪勾结,是我想独吞云姑娘的木槿花,是我贪图赔偿金,所以,这才动了邪念。”

    “吴掌柜,你这是何必呢。”云沫瞧他烂泥似的趴在地上,丝毫不同情,“你们同仁堂已经有当今皇上御笔题名的金子招牌,不愁赚不到钱,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竟然赔掉整个同仁堂,划算吗?”

    今日之事传开,秭归县的百姓知道吴贵与牛头山土匪勾结,定然不会再光顾同仁堂,这便意味着,同仁堂完了。

    吴贵也懊悔不已,都怪他心生贪念,觉得木槿花能解砒霜之毒,一定能大赚一笔,都怪他不了解云沫的底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事情解决,按三日之约,万和堂,保安堂,保和堂,同济堂要的木槿花如期送至。

    ……

    一晃眼,燕璃在阳雀村已待了有些时日。

    临近年关,朝廷各部都要清点,事情很多,燕璃担心燕恪一人应付不过来,准备启程回京。

    暖炕上,云沫躺在燕璃的怀里,一只手拿着他的一缕发丝把玩着,她发觉,这个男人的头发比女人的还要柔滑几分。

    “你此番回京,什么时候再回来?”

    “夫人,你若是舍不得我,可以跟我一起进京,秭归县的事,让无心,无念留下打点就好。”摄政王千岁邪魅一笑,临走前,不望拐带自己的夫人。

    云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支起脑袋,近距离盯做摄政王千岁俊美无俦的脸,“你少臭美,谁舍不得你。”

    “云儿,你的手还疼吗?”摄政王千岁没再纠结前一个话题,话题一改,一双放光的黑眸将云沫盯着。

    “嗯?”云沫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还好吧。”在摄政王千岁的注视之下,她傻傻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不怎么疼了,估计,再有两三日就能拆掉纱布了。”

    她这话落下,摄政王千岁邪魅的挑了挑眉,“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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