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忽悠人的事情,交给了徐昭星。

    后来,谢知想,那一天,自己还真是头脑发热了,败给了那一对儿骗子夫妻。

    徐昭星只是提议,同不同意,还看底下的男人是什么想法。

    不知是逼上了梁山,还是受了激,谢知想也没想,就答应:“行,你只帮我这一件就行。”

    实在是说的兴起,等到谢知走了,徐昭星才想起她最原始的疑惑,他为什么那么想见她?

    他给的原因,她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九章

    这大概是世上最荒诞的事了。

    所有人都在和谢理说着恭喜,只因圣上下了命令,命谢知以白身立朝堂。

    第一个来恭喜他的人说:“宰相大人,大喜啊,白身立朝堂,这可是天大的殊荣,谢家的门楣放光了。”

    谢理还能回一句:“这哪里算殊荣,再者说了,谢知又不是没上过朝堂。”

    可立时就围上来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其他的话。

    “哎呀,宰相大人,这并不一样,先前谢知确实是上过几次朝,可现在不一样了圣上可是下了旨,准了他日日上朝。”

    “是啊是啊,宰相大人,那不是还赐了一块令牌,说是他随时都能觐见。”

    “就是咱们,也并不能随时觐见啊。”

    ……

    围着的人太多了,一人一句吵的谢理头晕,到底该回谁的话?

    索性,谁的也不会,一抱拳,道:“诸位,我先行一步。”

    其他的人只好躬身:“恭送宰相大人。”

    出了皇宫,谢理便让车夫老二快行。

    他要赶回去和谢知说话,问一问他,是不是当真要拖垮了谢家。

    什么白身立朝堂?

    那分明是圣上的离间计啊!

    谢知,那就是个十足的大蠢货。

    谢理心里是如此想的,见了谢知,却不能这么说。

    谢家的祖训是不许不肖子孙分家,是以谢家的宅子不小,可因着谢理的身份,以及妻妾子女的数量,几乎霸占了整个谢家的宅院,而谢知就住在谢家最偏的西边。

    哪里有几棵竹子,是谢知幼时亲手摘下。

    谢理知道,若他让人去叫谢知来见,谢知肯定不会来,只有亲自上门,这一条路了。

    谢理一进了谢家的大门,就径直朝西,因为西边院子的朝向不怎么好,多用做了库房、储藏,等等,住人的院子没有几个,最不能住人的那个就住着谢知。

    穿过一处不算茂密的竹林,谢知的院子就映入眼前了。

    此时已近九月,又正值午后,一路走来,谢理出了一身的热汗,竹林里有凉风徐徐,好不惬意,可一到了谢知的门口,谢理忍不住打了两个冷战。

    他后退瞧了一眼,谢知这院子确实地处阴,夏日还行,要是到了冬日,还不得冻死。

    他在心里转了几个主意,定下了一个,抬腿进去。

    谢知正在院子里洗脸,显然也是刚回来不久而已。

    他双手捧了井水,敷在脸上,那清凉的水流顺着脸流向了脖子里,似乎只有这样,在朝堂上的那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心情,才稍稍舒展开来。

    两边的鬓角沾满了水滴,小厮递上了擦脸的布巾,他将脸和脖子擦拭干净,不过湿了的衣裳就是湿了,是个小小的布巾无能为力的。

    谢知听到了脚步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谢理。

    他稍稍偏了下头,便看见谢理那张被脂肪胀的已经扭曲的脸。

    谢知不愿意承认,他和谢理的长相有三分相像的地方。

    幼时,他们的嫡母经常那样说。

    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兄弟,哪怕并不是一个母亲,但两人自幼养在嫡母的名下,好歹也算是同一个养母,可他就是看不上谢理。比看不上其他人,更看不上的那种。

    就算谢理擦屁股用的是纸。

    他看着那小子从一个小圆滚滚,长成了如今这个五大三粗一走三慌的老圆滚滚。

    样子是变了,可有一样没有变,就是谢理那小子,不脱裤子,他都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shi。

    是以,谢知根本就不等谢理开口,便道:“你若是想说朝堂上的事,我劝你免开尊口,下令的是圣上,我可没那本事让圣上收回成命。”

    谢理想说“屁”,前几日他才被召进宫,今日就有了白身立朝堂的说法,这中间要没什么事情…骗鬼呢!

    可他不能因为这区区的一件事情,就跳了脚。

    他咧了嘴,笑了一下道:“你这院子,整日不进阳光,回头我让夫人给你挪个朝阳的。”

    他是想,就这么点事,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谁知,谢知并不领情,笑了一声,道:“不用,圣上说了,改日给我赐个宅子。”

    这话自然是编的,改日,改的是哪日,给谢理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问圣上。

    谢知只是不想领情。

    谢家的祖训是不让分家,子弟二十岁以前,每年都可得一千两银子做零用。二十岁以后,就是所有的进项一分为几。像谢理和谢知只有两兄弟,谢家的进项便一分为三,谢理如今算是嫡得二,谢知得一,一年少说也能分得七八千两的银子。

    他无妻无妾的,光是旅游能花几个钱。

    所以,他不穷,他要是想置私产,那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谢理又被气了个绝倒,有时候想想,他这个庶弟,还不如像别家的庶子一样,是个不学无术,又没有大志的呢!

    到了,他也就只能说上一句:“谢知,谨记你自己的姓,干什么都行,就是别看对不起姓氏的事情。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

    谢知还等着他往下说呢,可谢理已经转了身离去。

    最烦这儿的土著,说话留一半了。他同乡虽不地道,可人家从不会说半截子话语。

    闲了没事儿逛园子。

    要不,她还能干点儿什么呢?

    徐昭星正俯身去闻一朵开的比她脸还大的秋菊。

    秋菊的花香不浓,可盛在素雅。

    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她在心里想,这是谁骂她了?

    又想,八成是谢知了。

    最近她干的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就是替章得之搞定了一个不要钱的劳动力。

    其余时间,她无聊的要命。

    有时候甚至无聊地想,要不要让章得之收几个女人进宫,陪她斗一斗(逗一逗)。

    想来想去,不敢说。怕章得之一怒,逼她练字,一起批奏折。

    因为她有一手的烂字,那些个奏折,她也就是看看而已。

    练字不是一件速成的事情,得真真正正的静下心。

    她一日顶多能练上半个时辰,再长就受不了了。

    一日有十二个时辰,半个时辰练字,六个时辰睡觉吃饭,再有一个半时辰梳洗打扮干杂事,半个时辰上朝,晚上再给章得之留半个时辰,如此,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需要打发。

    现下,徐昭星就是领着蒋瑶笙在打发时间。

    这人生啊,也不能总是玩玩乐乐。

    这是她经常跟蒋瑶笙说的话。

    蒋瑶笙就紧跟在她的身后,听见她的喷嚏声音,赶紧递上了帕子。

    她道:“娘,咱们到池边的渐台坐坐可好?”

    “好。”

    行了片刻,两人带着宫女到了地方。

    渐台一直延伸到池中央,快临水的地方还有一个六角的小亭子。

    两人便行到了亭上。

    慧润拿帕子垫在了石凳上,又命人呈上了点心和瓜果。

    方才坐好,蒋瑶笙便提起了尹诗琴,就是那个长的和她颇像的宫女。

    人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徐鹰因此挨了十军棍,养了小半月才重新上朝。

    什么信息都不知晓,她在明,人在暗,那件事情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东宫再不见爬床的。

    提起这个,徐昭星不准备说,不过,她倒是准备说点其他的。

    “你想好了吗?”

    蒋瑶笙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

    “没想过。”回答的倒是干脆。

    “为何不想?”

    蒋瑶笙道:“不知道,就是觉得没什么好想的。我是个女子,我为什么要想。该想的,难道不该是他吗?”

    这话倒是不错。

    男女之间的事儿,该矜持的时候,还确实得矜持一下。

    蒋瑶笙又不是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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