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准备午饭了。”秦爷爷平静的说完,端起自己的那杯茶。

    今天的家庭摊牌就算结束了……还没完!

    一直沉默做陪衬的段七昼突然站起来,他起来得太猛,膝盖都撞到了茶几。

    不过茶几是厚重的原木,并没有出现翻到的尴尬情况,估摸着那力道,段七昼的膝盖肯定要紫了。

    段七昼却没感觉到疼痛一样,声音都发哑了,对司凰质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凰看向他,“真的。”

    “……那,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这句话一说出来,段七昼自己的表情都扭曲了。

    在场的项奶奶和秦爷爷两人连连色变。

    秦梵紧接着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抓起段七昼的衣领往外走。

    段七昼回神过来,双手紧抓着秦梵的手,“我要说,让我说完!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秦梵,让他说。”

    “秦梵,让他说。”司凰凝眉。

    有些事不说出来一直憋着就会质变,这个质变会好会坏,按照段七昼这种情况,真把他压抑狠了,往坏的发展可能要高很多,还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项奶奶也严肃的开口,“阿梵,你放手,别什么事都用揍的,听小七把话说完!”

    秦梵看看两人,大手一松就放开了段七昼,不过浑身笼罩着一股浓重煞气,那是铁血军人在真正生死里磨练出来的气势,压迫着段七昼这个长期呆在京城里小打小闹的公子哥。

    得到了自由的段七昼张了张嘴,声音比之前更沙哑,“我……喜欢你。”刚刚一句为什么不是我,说出了他心里最大的委屈愤慨,也瞬间击碎了段七昼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好感。

    第一句我喜欢你说出口后,段七昼就发现其实要说出这话并不困难。

    他眼睛发亮,身上更带出了一股冲劲,那是年轻人的放肆无忌惮,“司凰,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这次这声喜欢,说得清晰又笃定。

    段七昼往前两步,充满希望的大声说道:“既然你喜欢男人,那我也可以啊,我比哥更年轻更会让你高兴。”

    “不用了。”司凰不为所动的语气和他热烈的反应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的表情刺激到了段七昼,帅极了的年轻人快速的说道:“那我也可以追你吧?你总不能拒绝别人的追求,这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权利对吧?哈哈。”后面的笑声听起来沙哑,他的笑容也有点扭曲,不像是在笑,反而像是在哭,那双闪烁着炙热光芒的明亮双眼,没有秦梵那么深邃充满压力,却是实实在在让人感受到喷发而出的热情。

    “小七,别胡闹。”项奶奶劝道。

    “我没有胡闹,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段七昼还在笑,不过笑得更难看了,“司凰可以喜欢男人,哥也可以喜欢男人,为什么我不能喜欢男人?不是,我发现我应该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司凰,我喜欢他啊,要不然我干嘛被他打被他骂还想跟他做好朋友好兄弟,想买东西哄他开心,因为我喜欢他啊。”

    项奶奶一时说不出话,她连秦梵和司凰两人怎么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清楚,自然更不清楚司凰和段七昼之间的渊源。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小七感情来得这么突然又激烈?

    “想追我的人,你想过后果吗?”秦梵开口道。

    段七昼昂起头,无所畏惧的回应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从小到大我都在学你,今天你敢坦白感情,我也敢!我就恨为什么不再勇敢一点,管他什么狗屁传宗接代,最好抢在你前面就拿下司凰,本来是你的责任为什么要强加到我的身上!”

    “奶奶,你明白他的意思了吧。”秦梵看向项奶奶。

    项奶奶神情复杂,看向段七昼的眼神透着难过以及愧疚,迟疑了两秒对秦梵轻轻点头。

    秦梵又看向秦爷爷,后者什么都没说,神情看去更冷静无波,秦梵懂得这是全权交给自己处理的意思。

    他将视线放回段七昼的身上,深邃冰冷的双眼里浮现一抹残酷,冷声道:“嫌别人说你是个靠秦家庇护的废物,不去找说这话的人,就学会在家里横了?你的确是个废物东西!”

    这话狠狠刺痛了段七昼,他刚想回嘴,就被秦梵更残忍的话打压下来,“没秦家在后面给你撑腰,你的行事作风够你生死几回!呵。你知道什么叫逼,什么叫强加吗?真要逼你,直接把你绑了丢女人堆里,不服就揍,用药,打残了留下精(和谐)子就行,以为自己多精贵?”

    段七昼闻言双眼赤红,咬紧了牙关,一脸的屈辱难堪。

    “今天把话摊开说,你拿什么跟爷抢人?”秦梵冷酷的言语像刀子一样,那是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既狠又准,“现在爷有的都是自己白手起家,生死里打拼出来的,就算暗地里弄死你,段家那边都没胆子跟爷说一句狠话。”

    “那又怎么样!?”段七昼不屈的喊道:“老子比你年轻,等发展几年,说不定能比你还厉害!”

    “呵呵。”秦梵扯嘴冷嘲,“就凭你,去一趟军营训练就哭爹喊娘的要走。”

    段七昼哄着眼睛一拳头砸上去。

    被却秦梵轻易抓住,不留情一扭就把他手给扭脱臼,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段七昼的脸都白了。

    项奶奶看得一急,想劝两句又生生忍住。

    段七昼疼得狠了,还不服输,换另外一只手又揍上去,结果还是没有擦到秦梵的一点边,反而被他一脚踹出去。

    “咳咳。”单膝跪在地上的段七昼脸色又青又白,原地干呕着,眼睛都溺出了生理盐水。

    “看清楚你现在的孬样。”秦梵大步走过来,抓住他的头发将人的脑袋抬起来,“我早说过这狼崽子放养会坏。”后面这话也不知道是谁给谁听的,不过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了,“明天就滚去尖刀部队,我会写推荐信过去,要是敢跑就打断你的腿送过去。”

    “阿梵!”项奶奶皱眉道:“进尖刀,还不如进你的血旗。”

    秦梵:“血旗不收废物,他还不够格。”

    段七昼怒吼道:“我不是废物!”

    “那就证明给我看。”秦梵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残忍的说道:“尖刀部队的选拨和任务你应该多少听说

    该多少听说过,你要独立要爬到我头上,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是龙是虫看你自己的造化。”

    他当然听说过。

    尖刀部队,同为国家特种兵部队,和血旗一样,里面多少也有点特殊血脉的异能者。

    只是你以为异能者就是无敌的就太天真了。

    尖刀里人一个个都是在生死里打滚的杀神,论任务的危险程度,比血旗更有过而不及。

    因为血旗是秦梵一手培养出来的,里面的核心人数不多,却默契十足分工分明,做的任务大多都是国家机密,比起武力还需要智慧,队友之间默契合作的话,总能让任务的难度变得简单很多——当然了,这并非说任务不难,只能说一个团队里没有猪队友,都是精英又互相之间非常信任熟悉的话,发挥出来的力量绝对不是壹加壹那么简单。

    一般血旗能接的任务都是别的团队无法做到,就算能做也肯定损失惨重的任务,所以血旗一直都是特种兵部队里的一个神话。

    言归正传,为什么说尖刀部队比血旗更危险?因为尖刀部队的任务宗旨只有一个,就是杀人!上战场杀敌,解决特殊国家蛀虫的暗杀,对反恐分子的明杀!

    你不需要带多少脑子,反正接受命令就去杀敌,经受生死和战火的洗礼。

    有人说尖刀部队既是天堂又是地域,心理素质不够强悍的去了,很快就会和正常社会脱节,发现自己无法融入正常的人群,想退伍都得先接受心理学家的辅导。不过机遇总是和危险相伴,尖刀部队的规则残酷归残酷,却是赚军功升职最快的地方,只要能在尖刀部队里活下来,随便一个精英队员都有军官的职位,还是有实权的那种。

    以秦梵的权势,想中途插个人进去不是问题,不过尖刀部队的人可不会看你的背景地位,既然你是中途插进来的,他们也不会专门给你适应的时间,也是说如果段七昼进去的时候恰好碰到要出任务,那么身为新人也的他也不会受到优待,会被对待老队员一样的丢进生死的战场里。

    这也是项奶奶担忧的原因,相比起人生地不熟又规则残忍的尖刀部队,血旗接受的任务难度更高,可都是认识的人,相信段七昼在里面更过得更好更安全一点。

    段七昼懒散惯了,最恨的就是被关在军营里被人管教,然而今时今日被各种感情刺激,又被秦梵残用残忍的话语贬得一文不值,让他二十年来的人生都颠覆,有什么支离破碎,带来刺骨的疼痛和屈辱,又仿佛新的什么东西从碎渣里生长出幼苗。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我会的,你等着看吧!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你后悔今天的话,亲口向我道歉!”

    秦梵嗤笑道:“别让我等太久,我怕会忘记。”

    段七昼捏紧了拳头。

    秦梵双手插入口袋,“尖刀部队对入队队员有严格规定,没达到规定的军功分数,不得出队不对对外接触。”他低睨段七昼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无力挣扎的幼兽,没有半点的忌讳或者危险感,“所以小子,想追爷的人,爷动动嘴,就能让你连人都见不着。”

    段七昼整个人一僵,睁眼欲裂的瞪着秦梵,原来把他丢去尖刀不单纯是为了给他忌讳,还有这一层关系。

    “这就是爷的手段,你除了接受,什么都做不了。”秦梵又给了他冰冷带血的一刀子,“现在滚回去,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坐车去尖刀基地。”

    段七昼捏紧拳头爬起来,却不理会秦梵,昂起头朝司凰看去,厉声喊道:“如果,我说如果,我早点跟你告白,你会不会稍微考虑一下?”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张扬肆意的青年,问的不是‘会不会答应我’,而是‘会不会稍微考虑一下?’,那张故作坚强的脸也显得格外的可怜。

    然而司凰明白感情的事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尤其是对这样骄傲的小子,给予对方没有希望的妄想才是真的残忍。

    “不会。”司凰冷静的应道。

    段七昼“哈哈”笑起来,“司凰,我喜欢你。我再说一遍,我真喜欢你。在我还喜欢你的时间里,我给你随时投入我怀抱的机会,等哪天我不喜欢你了,你就等着后悔我这个极品帅哥吧。”

    这话一说完,段七昼就转身朝大门走去,他的腰板挺得很直,直到大门口突然停下,回头对项奶奶低声道:“对不起奶奶,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真的疼我!”

    项奶奶向前走一步,那头段七昼却已经快步走出门,不见了踪影。

    一出秦家大门,段七昼就忍不住了,飞快的跑起来,挑了个没人的路往山上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喘息的靠着一颗树干上,昂起头就压抑不住了发涨的眼睛。

    “呜……”

    “真丢脸,居然为这点事哭……哈哈……”

    一张纯帅逼人的脸,这时候已经布满了泪水,眼眶一片通红。

    “呜啊……啊啊啊!”没多久,哭声就不再压抑,在没有外人的林子里传开。

    二十岁的青年哭得像个孩子,那模样还真是和他平日张扬嚣张一样的肆无忌惮。

    “嗡嗡嗡——”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

    段七昼手一动就感到刺骨的疼,低头一看就狠心用另一只手把脱臼的那手腕给扶正位了,“喀嚓”一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段七昼

    麻,段七昼自己也疼得呲牙咧嘴,配上满是泪水的脸,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哆嗦着伸手把一直持续不断响着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来电备注,就按了接听。

    “喂!段七少,我的段七爷,你跑哪去了?快上线,你不会忘了吧,今天大团战了啊喂!”齐殇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段七昼顺着树干滑下去,坐在地上,慢慢的说:“我失恋了。”

    “……”那边先沉默了好几秒,似乎卡机了才反应过来段七昼说什么,“什么失恋了?你最近谈恋爱了吗?”

    “哈,”段七昼惨笑一声,“还没谈,就失恋了。”

    “那算什么失恋啊!”齐殇察觉到点不对劲,“你的声音怎么回事?听起来怎么好像……”哭了的沙哑!

    这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一般是个男人都不乐意被人知道自己会哭。

    段七昼也没有解释,他视线朦胧的看着前方,只有浓重的鼻音和呼吸。

    齐殇陪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喜欢谁了?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你可别耍哥们啊!就凭你那张脸,那身世,哪个女人不是手到擒来!”顿了顿,他继续劝道:“当然了,现在的女人都聪明了,特别会吊人味道,不一定就碰到欲拒还迎的那种,假装矜持什么的。你放心,以你的条件稍微用点心追两天,保证抱得美人归。”

    “如果是个男人呢。”段七昼喃喃道。

    齐殇:“……”

    段七昼:“如果他外形比我还出色,事业有成,又年轻多金,喜欢他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遍布全国呢。”

    齐殇:“……”

    段七昼问:“你觉得我追到他的几率有多大?”

    齐殇木然的半晌,品味出点什么,没回答段七昼的话,反问道:“你说的不会是司凰吧?”

    段七昼没说话,心里想着原来身边的人都有察觉吗?反而是他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蒙蔽自己。

    谁知道齐殇下一句就说:“又玩新招了是不是?这种玩笑和我开开就算了,千万拿司凰面前去说,要不然又得被揍,他那群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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