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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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打在床上,秦景文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钟轻斐的睡颜,侧脸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唇瓣红润润的,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
    秦景文伸手拨弄,轻轻喊了声“姐姐”,又将人重新揽入怀中,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原来,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钟轻斐真的回来了。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钟轻斐的脖颈间,一个又一个吻印在上面,柔柔的,像天上的云。
    钟轻斐困极了,把眼睛打开一道缝,瞧着小狗在身上乱拱,没好气地甩了一巴掌,打在了秦景文的后脑勺。
    像挠痒痒似的,轻飘飘的。
    “睡觉!”
    钟轻斐的声音哑哑的,手掌胡乱地盖住秦景文的眼睛,强迫他重新入睡。
    虽然她被吵醒的那一刹那,真的很想发脾气,但看到秦景文的这张脸时,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秦景文顺从地闭上眼,像八爪鱼似的缠着钟轻斐的身体,钟轻斐毫不在意,大半张脸窝在他胸前,再次沉沉睡去。
    等钟轻斐终于睡饱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揉了揉眼睛,摁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拉开,屋外已是艳阳高照。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钟轻斐打了个哈欠,手指按下接听键。
    “囡囡。”钟母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钟轻斐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溢出,她用食指指节轻轻拭去,又挠了挠脑袋,弱弱地喊了声:“妈。”
    “囡囡,你不会刚醒吧?”
    钟轻斐立刻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说:“没呢,妈妈,给您亲爱的女儿打电话干嘛呢?”
    钟母也懒得管她到底是睡没睡,还是醒没醒,亦或是睡了又醒,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记得晚上回家啊。”
    “哦哦哦,知道了。”
    “记得啊,千万别忘了,”钟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欸,对了,你联系一下钟轻然,我给他打了几百个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又日夜颠倒,在睡觉,你俩兄妹还真是一模一样。”
    听到钟母的最后一句话,钟轻斐可不承认,即刻反驳道:“朱女士,此言差矣,我和他可不一样,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就接了。”
    钟轻斐掀开被子,光脚踩在波斯地毯上,之前涂的黑色指甲油有点斑驳,她微微皱了皱眉,耳边钟母的声音犹在,眼前出现一双深灰色拖鞋。
    钟轻斐抬头,对上秦景文含笑的眼眸,见他手中还拿着一杯水,伸手想要接过,却被他躲开。
    钟轻斐疑惑地瞪大双眼,似是不解,哪知,秦景文直接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干涸的嗓子得到滋润。
    “你还在不在听啊?”
    钟母提高音量,钟轻斐忙不迭地回答:“妈,我在听我在听,今晚我会回去的,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忘记,还有,联系钟轻然。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拜拜,爱你,妈妈,mua!”
    钟轻斐一口气睡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没等钟母回应,火速挂断电话。
    秦景文将水杯又递了过去,钟轻斐摇了摇头,说:“不喝了。”
    秦景文仰头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殷红的唇上留下盈盈水光,钟轻斐凑上前,伸出湿濡的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
    “姐姐,你饿了吗?我给你做了点吃的。”
    “嗯,饿了。”
    洗漱过后,钟轻斐坐在餐桌前,上面摆着份英式早餐,煎蛋、培根、香肠、蘑菇以及两片面包,边上还有一杯黑咖啡。
    “姐姐,还有海鲜粥。”
    秦景文将热气腾腾的粥放在钟轻斐面前,香气扑鼻,钟轻斐挑了挑眉,惊诧地望着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不可置信地问:“都是你做的?”
    “嗯,很久没做了,尝尝好不好吃。”
    秦景文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钟轻斐。
    钟轻斐舀起一口带着虾仁的粥,软糯鲜甜,暖身又暖胃,还真不懒。
    “好吃!”说完,钟轻斐笑得眼睛弯弯,像天上明亮的月牙。
    “姐姐喜欢就好。”
    听到夸奖的秦景文松了口气,这才坐下,慢悠悠地吃着他那份早餐。
    “你之前经常自己做饭吗?”
    一起床就能吃到好吃的食物,钟轻斐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
    “有时候会做。”
    之前没有通告时,为了省钱,秦景文会窝在四行给艺人准备的小公寓里,自己做点吃的,久而久之也熟能生巧,厨艺倒也还算可以。
    他此次下厨前,还担心了好一阵,害怕自己做的东西不符合钟轻斐的口味。
    “真的还不错欸,你要是不做演员,可以考虑去当厨师,然后网上营销,最帅厨师,开放预约制,不累但绝对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钟轻斐的思维天马行空,跳跃性极强,说起和娱乐相关的,又头头是道,似乎在脑中已经把方案都写好了。
    秦景文被钟轻斐严肃认真的语气逗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说:“只做给姐姐吃。”
    钟轻斐没想到,秦景文除了在床上,还能说出点情话,着实不易。
    “那倒也不必。”
    秦景文瞬间敛起笑容,变得有些委屈,下一秒钟轻斐说出了后半句话。
    “你好好拍戏,好好学习就好了啦,偶尔做做饭也可以。”
    “知道了。”
    钟轻斐并未察觉到秦景文的情绪起伏,低着头切着香肠。
    在秦景文的眼中,此刻的她,眼睫低垂,白皙修长的脖颈弯成好看的弧度,宛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秦景文痴痴地凝视着钟轻斐,视线扫过她的每一根发丝,再一次开口:“姐姐。”
    “嗯?”钟轻斐单手撑着下巴,和秦景文对视,问,“怎么了?”
    “你今晚要回家吗?”
    钟轻斐端起右手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一些事,委婉地询问秦景文:“留在京市过年?”
    秦景文为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很轻,说了个“嗯”。
    钟轻斐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你跟我回去呗。”
    秦景文呆愣愣地坐着,眼睛慌乱地眨了眨,嘴巴微张,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不想跟我回去吗?”钟轻斐久久没听见秦景文的回答,以为他不愿意,善解人意道:“不过,要是你不想的话,就算了。”
    秦景文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磕磕绊绊地说:“可......可以吗?”
    “可以啊,不就是去过个年嘛,有什么不可以的,”钟轻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继续补充道,“可能要在那儿住几天,说起这个,我要给我哥打个电话,你待会儿先收拾一下东西。”
    钟轻斐火急火燎,发现手机还在卧室,急匆匆地往房间走去,留下秦景文一个人消化刚才听到的话。
    还没等他整理完毕,只见钟轻斐换了套衣服,像是要出门的架势。
    “秦景文,我去趟我哥那儿,离你这儿不远,在同个小区,我估计他还睡着,我先过去把他薅起来,等会儿就回来。”
    钟轻斐边走边说,真的要被钟轻然气死了,猪都没他能睡。
    “姐姐,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等我收拾好。”
    钟轻斐站在玄关处停了停,也不是不行,来回折腾也挺烦人的,待会儿直接从钟轻然那边出发,于是,她又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
    “行。”
    其实,秦景文说完这句话后,有点紧张,觉得自己嘴太快,没经过脑子,万一有什么不方便,钟轻斐不想他一起过去呢。
    好在,钟轻斐同意了。
    秦景文站在衣帽间内,焦虑无措,一会儿抠着手指,一会儿来回踱步,他有点捏不准钟轻斐的想法,为什么会说带他回家过年,以前的她也带过别的男人回去吗?见家长要带礼物吧,不然多不礼貌,但现在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准备什么?还有,待会儿要见她的哥哥,万一她哥哥不喜欢自己,又该怎么办?
    秦景文坐在扶手椅上,双手捂着额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坐这儿干嘛?”
    钟轻斐依靠在门边,手中的碗里放着的马斯卡丁葡萄。
    “姐姐,”秦景文声音不似平常,带着不安的情绪,又问了一遍,“我,真的能和你去你家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
    “可我没准备见面礼。”
    “没关系的,不用准备,”钟轻斐缓步上前,蹲在秦景文身边,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他们又不在意。”
    秦景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钟轻斐打断,拍了拍他的脑袋,接着安慰道:“真不用准备什么,我回家也不给他们买东西的,我哥他们也不买。”
    “你要是真不好意思,我教你。”
    秦景文疑惑地看向钟轻斐,似是在等她下面的话。
    “首先,先站起来。”
    秦景文懵懵地起身。
    “然后,把衣柜里那件红色大衣拿出来,穿在你身上。”
    “嗯?”
    “把自己当成红包,给他们看一看,就够了,”钟轻斐见秦景文还是不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真的。”
    秦景文穿好后,对着钟轻斐转了一圈。
    钟轻斐眼前一亮,还真不错,竖起大拇指,夸赞:“很棒,我爸妈最喜欢看别人在春节穿红色了,喜庆,但我和哥哥们自从有了自主意识后,就从来不穿。所以,你这一身,绝对能在我家大杀四方。”
    秦景文看着钟轻斐生动活泼的动作和表情,紧张的情绪慢慢平静,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真的可以吗?”
    “嗯嗯,真的,很可以,非常可以,”钟轻斐上前拉过秦景文的手臂,语速超快地说了一串,叽叽喳喳的,宛若百灵鸟,“走吧走吧,我们快出发,我哥还是不接我电话,等下把他摇醒就往车上拖,不然他磨磨唧唧的,我们铁定要迟到,迟到要被我妈唠叨的。”
    秦景文差点被钟轻斐扯得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在眼前兴奋的钟轻斐身上,唇边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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