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把挣的银钱一半交给我了。”赵兰声音极低。

    徐淼淼咯咯娇笑,“二宝胆子真不小,还没有跟你定亲,就把家产交给你。”

    “他是怕我身上银钱少心里不踏实。”

    “我给你说说大宝、刘喜儿、高大姑在小镇的情况。”徐淼淼心道:既然兰兰想嫁给二宝,就得多了解王家的情况。

    赵兰得知高大姑与刘喜儿终于决定也要做吃食买卖,很为她们高兴。

    原来在金城时,母女俩就在私底下问过赵兰,卖麻花的收入如何。赵兰就说了实话。当时母女俩非常震惊。

    母女俩跟小梨村的人一样都以为赵兰每天赚的也就是十几个铜钱而已,哪里想到有那么那么多,比村里的几个汉子去县城打杂工干重活赚的合起来都多。

    高大姑是寡妇,又是跟夫家断绝关系。她在小梨村时深入简出,连家门都极少出去,更何况县城跟镇里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在知道做吃食买卖能赚这么多的银钱,为了减轻女婿养家的负担,也为了给以后的外孙子银钱用,决定勇敢的往前迈出一步做吃食买卖。

    不过她做这个决定也是先后思考了好几个月,前些天赵兰问她时,她还犹豫。

    赵兰觉得高大姑最终能够下定决心,跟小镇的繁华及集市里有不少妇人卖吃食有关。

    总之,高大姑、刘喜儿愿意做了吃食买卖就是好事。赵兰从心里祝愿她们买卖兴隆。

    徐淼淼又说了花氏等人做吃食买卖的事。

    赵兰惊喜道:“这太好了,她们一起做买卖有伴了。”

    徐淼淼坦言道:“我们家刚来长安,封田需要有靠得住的人守着,官奴也是需要有专人来管。等过几年,能用的人多了,赵德大哥他们要是想来长安就过来。”

    徐家现在也是家大业大,光封田就一千多亩,还有三百多名官奴。

    幸亏她在金城时未雨绸缪,同意乡亲们跟过来帮忙。这样到了长安,干什么事能有人手用。

    老乌忠诚可靠,可如今是东宫的官员,徐淼淼不想耽误他的前程,也想让李南身边有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使唤。

    她就让老乌为李南做事。

    来到长安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还见了亲戚,进了皇宫。

    直到今天她才有功夫去云府见云义黎,悠闲的跟赵兰说说话。

    二女在亭子里正在说说笑笑,一个中年奴婢急匆匆从花园那边直奔而至。

    “县主,卢将军的两个儿子来找您,郡公爷请您去大厅见他们。”

    “卢亮的两个儿子来找我干什么?”徐淼淼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上次卢亮的生父带着两个小孩子过来道歉,她就从两个小孩子的眼神里面看到对她的厌恶。

    自古继母与原配的儿子因为家产及家里的权力成为对头。

    可是她压根就没想过嫁给卢亮。

    她好好的一个小女子,明明能嫁一个头婚的少年,为啥要嫁给卢亮这样的有过两婚还有两个儿子的青年?

    赵兰也觉得很意外,就跟着徐淼淼一起过去。

    郡公府大厅。

    九岁的卢飞雄与七岁的卢平安正在呜呜哭着跟徐清林说祖父的病情。

    这些天,他们的祖父因为亲家咸阳吴家及卢亮府里的破事气得晕厥好几次。

    前几次祖父都能在半个时辰之内醒过来,这次从昨晚晕厥过去至今都没有醒过来。

    卢亮先后派人去请了三位太医,都说让卢家准备后事。

    祖父要是没了,卢亮不但要担上不孝的恶名,还得丁忧三年不得入朝为官。

    卢亮一夜之间愁得都生出十几根白头发,如今还在闭门思过期间,不能出府,就派卢飞雄与卢平安来求徐淼淼去卢府救生父的病。

    卢飞雄与卢平安担忧祖父与生父,哭得十分悲痛。

    徐清林听着心酸,见爱女进来,忙道:“淼淼,人命关天,小卢的爹命在旦夕,小卢叫两个儿子来请你过府一趟。你看?”

    卢飞雄与卢平安一直是站着的,见正主来了,连忙走至跪下就磕头哭求。

    徐淼淼秀眉微蹙,问道:“你们爷爷的症状是什么?”

    卢飞雄连忙抬头说了。卢平安跪在旁边也抬起头来,仔细听哥哥说的,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

    赵兰见两个孩子年龄跟赵五风、赵六风年龄大些,口齿非常清晰,不愧是出身名门。

    她的五风、六风再过两年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不枉她这个长姐的付出。

    “你们爷爷现在在哪里?”

    卢飞雄模样长得并不像卢亮,但是也生得十分好看,现在就能看出来是个英俊的小少年,长大了肯定比卢亮还要俊,可见卢亮原配吴氏的容貌相当的美丽。

    他答道:“我们家族在城外的族宅。不远,就是十几里路。”表情紧张的望着徐淼淼,特别怕她不愿意过去。

    卢平安容貌随了卢亮,星目薄唇,还有几分清秀,补充道:“爷爷原本是住在我家,今个三个太医来过之后,大伯怕爷爷不行了,就把爷爷接回族宅了。”

    大唐国的风俗,人死要死在家里,不能死在外面,这样魂魄不会走丢。

    “你们大伯不该挪动你们爷爷。”徐淼淼见两个小孩子惊恐的同时睁圆眼睛,容貌不一样,动作神态还是一样的,不愧是亲兄弟,轻叹一声,“我这就跟你们去,希望能来得及。”

    徐清林忙派人叫去徐磊,让儿子陪着爱女过去。

    赵兰扯了扯徐淼淼的衣袖,也想陪着她去。

    徐淼淼体贴的道:“兰兰,你好好休息。明个的买卖还指着你。”

    赵兰今年十五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这放在徐淼淼前世就是未成年人。

    徐淼淼不想赵兰太辛苦了。

    徐磊急匆匆的赶过来,陪着徐淼淼一起跟着卢家兄弟出了长安城去了卢族。

    徐清林在家里坐立不安。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儿女一起去呢。可是他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他要是去了卢族,会让长安的各大家族以为他要与卢族联盟。

    要不说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富人也同样如此。

    月上梢头,徐磊兄妹终于从城外回到徐府。

    “妹把卢伯的爹救活了。”

    “好在卢亮没那么迂腐,知道派两个儿子来请我出城去卢族给卢伯瞧病。我再晚去一会,卢伯就没救了。”

    两兄妹去卢族时,卢族的人都已经把棺木抬到了大厅,把孝衣都取出来放在了卢伯的寝室外面,十几个奴仆拿着报丧信,都在等着卢伯咽了气就办丧事。

    徐淼淼给卢伯把脉。

    卢伯十几秒钟前心脏刚刚停止跳动,患的病是脑血栓、心梗,晕倒是因为脑血栓,心脏不跳动是因为心梗。

    徐淼淼赶紧清场,而后把卢伯带进空间,先用电击击他的心脏恢复心跳,再进行一系列的抢救,最后还给他输了液。

    徐清林问道:“现在小卢的爹病情如何?”

    徐淼淼面色有些疲惫,答道:“清醒过来,病情控制住了,我给他留了些药,他发病时,只要及时服药,生命不会有危险。”

    徐磊急道:“爹,妹还没吃饭。妹要去吃饭。”

    徐清林忙让爱女去用饭,又板着脸跟儿子抱怨道:“卢族怎么不给淼淼饭吃?”

    徐磊摸摸脑袋,“给饭吃了,我吃了,妹怕你着急就没吃,赶紧回来。”他的饭是在徐淼淼救治卢伯时吃的。

    “卢族人多,当时场面很乱。我不想在那里多呆。”徐淼淼说完这些话,就出了大厅。

    徐清林问道:“磊儿,你们去卢族可发生什么事?”

    “没有。妹一去就给卢伯瞧病,让我在卢伯的寝室隔壁等候。我就一直等候到妹从卢伯寝室里出来。”

    徐清林问道:“卢族的人可有说什么让淼淼生气的话?”

    徐磊摇摇头。

    徐清林便道:“淼淼定是累了。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让她用过饭去歇息。”

    徐磊赶紧回了自已的院子。

    邓红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得知了经过,也是吁了一口气。

    徐磊道:“爹说妹救了卢将军的生父一命,卢族也欠了咱们家的人情。”

    徐佳已经睡下了。

    徐文还没睡,特意在等徐磊兄妹回来。他还去了徐淼淼居住院子的饭厅。

    徐淼淼正在用饭,笑问:“小文文,今天你在学堂读书可有高兴的事?”

    徐文自豪的道:“有。我、五风、洋芋蛋在学堂小考包揽了前三名。先生夸赞了我们。”

    四个小男孩在长安学堂读书。赵六风年龄最小,功课最差。赵五风天赋好,比洋芋蛋晚识字,功课仅次于徐文。

    徐淼淼嗔怪道:“不是说好了不叫三宝的小名,怎么又叫了?”

    徐文就吐吐舌头,而后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问道:“姑,卢叔的两个儿子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是来求我去救他们爷爷的命,自是不会为难我。”

    “我们下了学堂,听兰兰姐说你与爹跟着卢叔的两个儿子走了,总觉得不对头,怕这是个圈套。”

    徐淼淼一怔,当时看到卢家兄弟十分伤心悲痛,压根没有往圈套上面想,连护卫都没带,就与徐磊一起跟着卢家兄弟出了长安城,想想有些后怕。

    徐文两只眼睛睁大,更加的圆溜溜,特意拉了拉徐淼淼的衣袖,等着她看过来,“姑,我听学堂的同学说,长安城里城外都很乱,这两年好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或是死了。您是个女子,现在又有了咸阳吴家这个大仇家,出府一定要小心。”

    徐淼淼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好。小文文,谢谢你。”侄子这才上了几天学堂,见识就跟以前不同了。这可真是好事。

    姑侄二人又去看了邓红。

    “嫂子,我来给你把把脉。”徐淼淼再忙,也是坚持每天早晚给邓红把脉。

    她对只见过一面的卢伯,看在卢亮的面子上都能用空间去抢救,何况家里的亲人。

    邓红红光满面,微笑道:“我好的很。”自从怀了身孕,压在心头的大心事终于解决了,笑容都比以前多许多,每次笑得时候都是发自心灵。真是太舒畅太欢喜了。

    徐淼淼嘱咐道:“哥,过几天你就要离开长安,从明个起你就不用陪我出府,好好的陪嫂子。我出府会带着春兰她们和护卫。”

    “那可不行。你哥得陪着你。”邓红比徐磊还要急,“我在府里呆着,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心都不用操,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我不用你哥天天陪着我。”

    以前她在刘家,怀着孕跟没怀孕时干的活一样,天寒地冻也得去很远很远的水坑里挑水,秋收也得一直弯着腰收割麦子。

    吃得也跟没怀孕一样,玉米糊都是稀得能照出人影,一个月见不着一个蛋,逢年过节也分不到一片肉吃。

    就那样她也没有事,第一次流产是因为从背着百斤的柴下山滚下来,第二次是被婆婆用棍子打背打的,第三次是被妯娌推了一把摔跤。

    现在她在徐府,不但不干活不受气不被长辈打没有妯娌陷害,还好吃好喝有奴婢侍候,绝对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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