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晖得了这些话,心里那个感动感激,哽咽道:“不。此事与您无关,是罪臣疏乎,没有管理好工匠。”

    君臣交心之后,再次下定决心把天碗制造成功。

    又过了一会儿,太监禀报之后,英俊无双的云义黎穿着从三品的紫色官服进来,御书房内立刻蓬筚生辉。

    李南白了云义黎一眼,心里骂道:骗子。

    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传来李严的大笑声,接着云义黎退下。

    李南蹙眉跟了出去,讥讽道:“你这个骗子,骗得我姑的信任,如今又骗了我父皇的信任?”

    “县主与我相识时,只是小梨村的村民,有什么值得我可骗的?”云义黎不等李南话话,接着道:“陛下与我早有渊源,可以这么说,没有陛下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岂会骗他?”

    李南冷哼一声,“我姑有残诗,你喜欢诗就骗她!”

    云义黎目光坦荡,“我想得到残诗只是慰籍孤独寂寞的心灵,能够乐观的活下去,对县主没有半点的坏心。”

    当年他与徐淼淼在梨花观每回相见,都是彼此欢喜,沉浸于友情的美好之中。

    直到他假死之前,才意识到对徐淼淼的友情已经变成了爱情。

    “别用这些理由来掩饰你的卑鄙无耻。”

    “我跟你无话可说。”云义黎拂袖就要离开。

    “你对完这幅对联才能走。”李南快步上前拦住路,把放在袖子里写在宣纸上的一个上联交给云义黎,“我喜欢对联。以后遇到你一次,就给我对一次。”

    云义黎凤眸圆瞪,不伸手去接。

    李南坏笑了笑,低声道:“你若不对。我就让我姑在你我之间选一个,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要看看我姑是选我这个亲如儿子的侄子,还是选你这个骗子?”

    “我若对出来了呢?”

    “那我就相信你只是太喜欢诗,不是骗子。”

    “我不想让县主为难,更不想你与她因为我的事产生任何矛盾。如果你真心想要县主幸福快乐,就不该这么不讲道理一直为难我,让县主因我的事难过。”云义黎凤眸盯着李南,伸手把宣纸扯了过来,力气有点大,纸被扯裂。

    李南转身就走,语气带着戏谑,“你慢慢对吧,一日对不出对两日,一个月对不出对一年,我等得。”

    “这对联我瞧着眼熟,不久前有人求我对过,你不用等,我现在告诉你下联。”

    李南身子一僵,差点没摔一跤,扭头冷声道:“不但要对得出,还得对得工整对得好。”

    云义黎开口说出了下联,见李南满脸惊讶,又道:“这是我上次对出来已送给别人的下联。我这里还有一个下联,也能对上这幅上联。你可想要?”

    此对联的上联十分难对,他足足想了一日才对出下联,之后又想了半日对出第二个下联。

    李南大喜,激动的急道:“快说!”

    “你还说我是骗子?”

    “先不说了。”

    “以后你还说?”

    “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故计重施骗我姑?”

    “我云义黎绝对不会再骗徐淼淼,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死后不能见列祖列宗。”

    李南见云义黎立誓时竟是凤眸隐有泪水,想到打听到云族人的现状,也是觉得很惨,再想想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终究不想让徐淼淼伤心,便道:“好了。你别随便在皇宫发誓,很灵验的,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姑得罚我跪成石人。”

    云义黎故意问道:“罚跪?”

    李南躁得面红耳赤,低头嘱咐道:“你可别跟我姑说,我向你要下联。对了,谁也不能说。我有要事要做。”

    云义黎又说了一个下联,李南细细的问了都是哪些字,而后竟是喜得大笑出声。

    “告辞。”

    “切记。不要外传,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云义黎转身挥挥手,示意李南放心就出宫去了。

    李南得了下联,喜得跟什么似的,可是又想到当事人之一刚刚被禁了足,这要想事成,还得等天碗制作成功,当事人之一的禁足令解了之后才行。

    李严挥手令张晖退下,见李南春风满面的进来,问道:“你可是又为难义黎得逞了?”

    “儿臣哪敢为难父皇与姑姑放在心上的人?”李南对刚刚李严对云义黎左一个爱卿右一个爱卿叫得那个酸有些不满。

    “你竟是吃起义黎的醋了?”李严微笑,目光探究。

    “我刚才找他办了件小事,他透露与您的关系匪浅。”

    “不错。”

    “他说没有您,就没有他的今天。”

    “看来义黎终于从董飞燕那里得知了真相。”李严伸手抚了抚肌肤一直紧绷的额头。前世就是死于疲劳过度,今生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董老王妃?”

    李严伸手拍了拍爱子的肩膀,目光带着几分宠溺,嘱咐道:“南儿,义黎与你姑情投意合,又都在北地偏僻的永靖县居住过多年,算是共过苦。如今二人来到长安,实是天赐机缘。你可不能违背天意拆散他们。”

    李南故作傻笑呵呵几声。

    “南儿,今个已很晚,明个早朝就推迟一个时辰。我们快去歇息。”

    父子二人都去歇息。李南就不回东宫再打扰海丽荣歇息,夜宿于宣政殿。

    长安的初夏下过一场暴雨之后就开始炎热了,天地像被捂在一个罐子里,四面八方没有一丝风。

    日上三杆,徐淼淼不是从睡梦里醒来,而是被热醒的。薄被已经盖不住了,还得换成更薄的丝绸被才行。

    春困秋乏夏打盹。夏季特别是在长安这个地方,天气热的让所有的人都打不起精神,总想打一个盹。

    这时就显出小梨村的好来,那里是北地,夏天本来就凉快,又挨着黄河,三伏天一点都不热。

    徐淼淼懒洋洋的由秋菊扶持着洗漱打扮,心里琢磨得在长安置一处避暑的庄子,一到夏天就都过去住。

    眼下手里的白银银票有几万两,那是要用来做大买卖的本钱,没有多余的银钱置庄子。

    想要随心所欲的生少,随了很大的权势还得有很多的银钱。

    权势现在已经有了,银钱还缺很多。

    她想到这里,又有了动力。

    “天气会一天比一天热,我不能再睡懒觉,还是得晨练。”

    春兰推门进来,双眉微蹙,“县主,奴婢有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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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 麻花铺被帝国官员告

    “说。”

    “昨个赵小姐从东市回来找了您几次,奴婢想着您去了皇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问她有何事,她说是大唐麻花铺出了些事。”

    “何事?”徐淼淼心里纳闷,大唐麻花铺的房契主人是海青滇,背后是势力庞大的海族,怎么会出事。“

    ”大唐麻花铺被人告了。“

    徐淼淼疑惑道:”何人以什么罪名告的状?“

    ”罗马帝国的一个贵族派管家去大理寺告的状,说是麻花铺蔑视外国人,不把麻花卖给他们。“

    大唐麻花铺地属长安东市,犯了事就得由长安府衙门处置,若是大唐人告麻花铺,就得到长安府衙门门前击鼓鸣冤。

    但是告状的是罗马帝国的人,且是个贵族,那就得由比长安衙门高一级的大理寺的处置。

    这个告状的罗马帝国贵族身边肯定有精通《大唐国律法》的大唐国人,直接就去大理寺告状了。

    徐淼淼一听生意火爆的麻花铺竟然被外国人还是外国的贵族告了,难道影响到此贵族名下的点心铺子生意,惹得对方要把麻花铺除掉?

    可是麻花铺只卖麻花,别说大唐国,就是全天下也只此一家,不会跟任何点心铺子有直接的竞争。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大理寺受理此案了?“

    春兰低声道:”开始大理寺不受理,这不是……海大元帅被陛下降了爵位。“

    徐淼淼目光微变。以为大理寺要对海家落井下石。

    春兰连忙摇摇头,继续道:”大理寺怕罗马帝国的贵族趁机把此事写成奏折告到陛下那里去,到时大唐麻花铺背后的海族又成了众矢之的,就跟海家通了气之后,把案子给接了。“

    ”大理寺接下案子是想拖是吗?“

    春兰心里再次对徐淼淼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大理寺跟海家是这么说的。原来罗马帝国的那个贵族在长安任期将至,要回国去了。大理寺想着把案子一直拖到那个贵族的任期。“

    ”这些事都是兰兰告诉你的?“

    ”是。赵小姐还说此事是从海丰那里听来的。“

    徐淼淼问道:”海家怎么处置此事?“

    ”海家如今对内的当家主母是您的大表嫂贺氏,大理寺的人去海家时,见的人就是她,她说此事就按大理寺的想法办。“

    ”大唐麻花铺明着的主人是表弟,其实暗着是他与我。我们合伙做买卖,都有权力义务守护铺子。表弟不在长安,远在千里之外,那就由我全权处理此事。“

    春兰问道:”县主,您是要插手此事?“

    ”我想知道此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罗马帝国的贵族的目的只是麻花,还是另有用意?“

    徐淼淼想到了前世,一些外国人在她所在的国家居住,遇到点屁大的事就报警。

    不是因为事多,而是语言交流不了。外国人怕吃亏说不清楚,只能报警。

    今世的罗马帝国贵族也是为了买不着麻花就告到大理寺去,被告大唐麻花铺的背后是海族,大理寺畏惧海族势力,就往下拖也不判案。

    难道错在大唐麻花铺?

    可是她并没有下令不让铺子不把麻花卖给外国人。

    无论如何,她要亲自去一趟大唐麻花铺,调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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