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店之后,杜桦的心情糟透了!

    想到儿子对夏雪的维护,对自己的排斥,杜桦就有想放声大哭的冲动。这个儿子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只知道无原则地纵宠着夏雪。这么下去,岂不是把那个女人给宠上天去!

    想到自己嫁给厉国良之后丝毫没有受过这样的宠爱,不由分外嫉妒起夏雪。夏雪抢走了她儿子的爱,让她这个做婆婆的完全没有地位,怎能不羞恼?

    对厉振宇非常失望,杜桦就不由想起了吴天佑。也许,她该把心思多放一些在吴天佑的身上!

    拿出手机给吴天佑打了个电话,却被告之对方关机。杜桦驱车去了吴天佑工作的公司,从秦秘书那里得知吴总今天请假,她立刻就明白了,准是因为夏雪嫁给了厉振宇,所以吴天佑黯然伤心,连班都不上了。

    杜桦怕吴天佑干出些偏激的事情来,比如说跑去大闹婚堂之类的,连忙再驱车赶往吴天佑的居所。乘电梯到达吴天佑居所的楼层,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吵嚷声,抬头一看,只见吴天佑正将夏婉贞推搡出来。

    “……天佑,你不能这么无情啊!莎莎就靠你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去把她保释出来吧!”夏婉贞苦苦哀求着。

    “我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了!她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你别再来找我,我不会去保释她!”吴天佑用力地将夏婉贞推搡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房门。

    “天佑!开门啊!”夏婉贞不死心地拍打着房门,可惜房门紧闭,再无回应。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莎莎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你怎能不管她呢!她纵然有千般不好,但孩子是无辜的……”

    无论夏婉贞说什么,里面都毫无动静和回应,看来这次吴天佑是铁心要跟陆莎莎断绝关系了。

    杜桦走过来,惊怔不已。她好像听到陆莎莎怀孕的消息。

    久久得不到回应,夏婉贞只好擦掉眼泪,转过身,正巧跟杜桦撞了正面。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鬼胎。

    “哼!”杜桦最先发作,她柳眉倒竖,伸出一根指头戳着夏婉贞,恨恨地咒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自己有私生女这种事情也好意思当众揭出来!你不要脸,还连累我们厉家脸上无光!今天是我们厉家娶亲的大喜日子,你这个烂货怎么敢跑到婚宴上宣布夏雪是你的私生女!你说,你到底有多么贱!你有多贱啊!”

    夏婉贞倒是淡定,几乎面不改色。面对杜桦的发飙,她揩了把脸上的泪水,说:“我也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的啊!再说,我又没有撒谎,夏雪确实是我的女儿!他们认不认我无所谓,反正我得让大家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女儿!”

    “呸!不要脸!”杜桦嗤之以鼻,恶心到不行的样子。“你好歹也算是个名门贵妇,怎么就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你是婊子啊,专门偷生无名野种!听说,你的那俩宝贝也不是陆家的种!真行呐!给陆家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们厉家,告诉你,只要有我活着,你就休想得逞!”

    “我想怎么着了!”夏婉贞倒是没打算跟杜桦掐架,尽管对方的嚣张跋扈和肆意辱骂令她怒不可遏。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这远比女人间的撕逼掐架重要得多。她做出无奈的样子,哭道:“莎莎还怀着身孕呢!至今被拘留在警察局里!她怀的是吴天佑的骨肉,他却狠心不管!这可怎么办!男人呐,就是这么无情!哪怕素日里再恩爱,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竟然如此凉薄!呜呜……”

    杜桦对夏婉贞一家的悲惨遭遇是半分都不同情的,可是听说陆莎莎怀了吴天佑的骨肉,这让她暗暗动心。因为,陆莎莎肚子里可是她的亲孙儿!

    想到自己和心爱的男人有了亲孙儿,杜桦就一阵激动。不过,当着夏婉贞的面,她尽量做到不动声色。“是吗?不过听说女人怀孕可以免除刑罚,提前保释出狱的!有什么罪责,等生下孩子再审判!”

    “对对。”夏婉贞连声附合,道:“正是如此呢!所以我过来哀求吴天佑保释莎莎出来,他不肯呐!”

    “笨蛋,你不会自己去保释啊!”杜桦翻了个白眼。

    “我……我没有钱呐!再说,我自己麻烦事一大堆儿,警察局不允许我保释啊!”夏婉贞诉苦道。

    杜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叹口气,说:“唉,说到底,你们孤儿寡母的也挺可怜……”

    “杜太太,求求你帮帮我吧!”夏婉贞直接给杜桦跪下来,声泪俱下:“求求你发发慈悲,把莎莎保释出来吧!我们母女一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杜桦原本对夏婉贞极厌恶的,此时却是愿意借机下台阶,像征性地拉了她一把。“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对于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最见不得可怜人可怜事!既然被我撞上了……唉,就帮你们一次吧!”

    “谢谢!谢谢!”夏婉贞道谢不已,借着杜桦虚扶的那一把站起身来。“杜太太,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噢,”杜桦随口扯道:“我有点事儿,路过!”

    夏婉贞明知道她是来找吴天佑的,也不点破,只说:“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有劳杜太太了!我还要回医院照顾陆军,改天再道谢!”

    “不必了!你千万别说谢!我也不希罕!”杜桦撇撇嘴,冷冷地道。

    夏婉贞嘴里仍然千恩万谢着,转身走进了电梯。

    等到电梯门阖上,杜桦这才摁响了吴天佑家的门铃。

    *

    吴天佑浑身的酒气,看样子喝得不少,但头脑仍然算清醒。所以,他痛恨自己的清醒。为什么就不能放纵地彻底醉一回呢!尤其是耳边还有杜桦的喋喋不休,简直令他头疼欲裂。

    “……陆莎莎纵然不好,但她已经怀孕了!那可是你的骨肉啊,不能放任不管!”杜桦十分得意,看来她那些天坚持给吴天佑送各种大补汤是有效果的!“必须要把她保释出来,让她生下孩子!如果你不喜欢她,可以不要她!反正她还是要回去坐牢的!但孩子得留下来!如果你没有时间照顾,这事就交给妈妈了!妈妈会雇佣最好的月嫂和保姆照顾孩子,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趁着杜桦说累了,喝口水歇气的时候,吴天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要这个孩子!”

    既然没打算跟陆莎莎复合,他也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孩子出生没有母亲,这是最大的悲哀,太可怜了。

    “不行!”杜桦专横地决定道:“必须要!孩子是你的骨肉,怎能不要呢!再说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恋爱生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怎么说,我都要这个孙儿!”

    吴天佑对夏雪的迷恋,杜桦完全看在眼里。就因为今天夏雪嫁给了厉振宇,他就借酒浇愁连工作都丢到一边。想让他从这段感情走出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因此杜桦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管吴天佑以后娶谁,至少先有了孙儿!这样,杜桦的心里比较踏实些。

    “随便你!”吴天佑用手指抵着剧疼的太阳穴,申吟道:“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杜桦顿时伤心不已:“天佑,为什么每次妈妈来找你,你都说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难道妈妈就这样惹人厌吗?振宇为了夏雪嫌弃我!妈妈来找你,连你也嫌弃我……”

    吴天佑抬起头,很悲伤很无奈的样子:“今天他娶了夏雪,从此美人在怀!我只能窝在家里喝闷酒!难道你就不能体谅我的心情?”

    “真不明白,夏雪有什么好!把你们兄弟俩迷得神魂颠倒!”杜桦忿然不已。“振宇只知道护着她,你只知道念着她,早晚她把你们兄弟俩的魂魄都勾走!”

    “给我一点儿时间!”吴天佑喃喃地道:“我可以忘记她!真得,我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天佑,别再折磨自己了!”杜桦看着吴天佑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振作起来,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夏雪一个女人!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开些!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股权,将来可以抛出去换成巨额现金。难道你不想开公司,不想出人头地吗?那时,自然有数不清的美女投进你的怀里,还愁没有女人吗?”

    听到这里,吴天佑勉强振作起来精神,自言自语地道:“等我功成名就的那天,可以跟厉振宇并肩齐驱的那天,你还会不会再回来!”

    *

    婚礼一直持续狂欢到了子夜十二点,其中包括了自助婚宴酒会,即兴节目表演,还有晚上的婚礼狂欢舞会,以及大规模的烟花燃放,直到凌晨子夜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夏雪早就睡了!她怀孕之后容易犯困,九点钟准时上床睡觉。

    子夜时分,厉振宇回来惊醒了她。

    “回来了!”夏雪有点儿愧疚,两个人的婚礼,却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应酬,而她这个新娘子却回家呼呼大睡。

    “别动,接着睡吧!”厉振宇吻了吻她挺俏的鼻尖,充满了宠溺和疼惜。“明天还要早起,给长辈献茶!”

    夏雪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皮无比沉重,就伸臂搂了男子,继续梦周公去了。

    厉振宇躺下来,手里却拿着夏雪的手机。刚刚他回来的时候,听到她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随手拿过来了。

    这么晚了,谁给她发短信?或者是哪个朋友给她送上的婚礼祝福!

    他并不是个多疑的男人,但自从跟夏雪在一起之后,竟然也能做出偷看别人手机短信的事情。好在他脸皮比较厚,并不认为这是件羞耻的事情,相反,做得理直气壮——他是夏雪的新婚丈夫!

    所以,他以名正言顺的身份来查看新婚妻子的手机短信,理所当然!

    这是个陌生号码并没有被保存过,应该跟夏雪不熟。厉振宇点开短信,只见上面寥寥一行数语——夏雪,我恨你!

    没有署名,但厉振宇知道这个发短信的人是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当即回复过去:滚!

    然后,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就直接将短信删除,再将号码拉黑!

    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做完这一切,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夏雪的睡眠。她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

    厉振宇爱怜地吻吻她脸颊,她却嘟起嘴儿,似乎不满睡眠被打扰。他再亲她的时候,她就伸出一只玉掌作驱赶蚊蝇状,“啪!”打到了他的脸上。

    男子俊脸一黑,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吻居然还挨巴掌。说出来太丢人,因此他只好不予声张。将她的两条玉臂牢牢地箍起来,不让她挥舞着小爪子打他,然后他这才重新吻上他渴望的红唇。

    熟悉的芬芳伴他入梦,今夜是他们俩真正的洞房花烛之夜!

    *

    按照传统习俗,新婚第二天,新娘子要给长辈逐个敬茶。

    一大早,方若兰就坐在花园的藤椅里发呆。厉国良在婚礼的前一天离开,至今毫无音信。她数次拨打他的电话,都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拨楚奕辰的电话,对方含糊其词,只说厉国良去找寻温心的下落了,除此之外,并没有提供更具体些的情况。

    一颗心悬着,无法放松下来。方若兰不由想到了自己渺茫的未来,神色有些呆滞。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嫂找过来了。

    “二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呀!到处找你不到!”李嫂走近前,说:“少夫人正准备敬茶呢!你快过去吧!”

    方若兰回过神,若无其事地问:“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无足轻重,今天这样的场合,难得会有人想到让她过去按受新娘子的敬茶,实在不容易。

    “是少夫人!”李嫂如实答道。

    “唉,果然是这个孩子!难得她懂事,处处想着我!”方若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回去了。

    *

    依照年龄辈份的次序,夏雪先敬给厉老太太,然后是杜桦和方若兰,再是厉元芬。

    “这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厉老太太乐呵呵地,越看夏雪越满意。“礼数周到,真是懂事!”

    杜桦在旁边撇嘴,哼道:“你都不知道昨天婚礼上,她惹下的……”还没说完,身旁的厉元芬就掐她的手背,她只好悻悻地住口。

    因为厉老太太身体不好,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因此,昨天婚礼上认亲的闹剧可是没敢让厉老太太知道的。此时杜桦提起,厉元芬顿时急了,连忙掐她的手背制止。

    “什么?”厉老太太看着欲言又止,一脸忿懑不平的杜桦,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已经是做婆婆的人了,对儿媳要多些宽容。夏雪是个好孩子,纵然偶尔有错,你该教导的教导,让她改过就是,别整天对着媳妇摆出副别扭的样子,我老婆子在旁边看着也别扭。”

    这话已经明显对杜桦表示不满,杜桦更加生气了,就哼了声,不再说话。

    夏雪再给杜桦献茶,说:“妈,请喝茶!”

    “谢了!”杜桦接过茶碗,也不喝,赌气随手撂在旁边。“受用不起!”

    夏雪也不介意,再奉茶给方若兰。“方姨,请喝茶!”

    “好,谢谢!”方若兰很高兴,夏雪肯当着厉家长辈们的面捧茶给她,无疑是承认了自己在家里长辈子的身份和地位。她连忙欠了欠身,双手捧过茶碗,认真浅啜一口,赞道:“好茶!”

    “马屁精!”杜桦忍不住骂道:“连我的儿媳妇你也这么极力巴结,有意思吗?”

    方若兰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只好低下头,不作声。

    厉元芬看不下去了,劝道:“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兰也是哥哥的女人,算起来也是夏雪的长辈,她们关系融洽不是更好吗?你何苦较真呢!再说,妈妈的身体不好,在她面前能别计较就别计较,好吧!”

    提起厉老太太,杜桦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厉老太太正向她投去不满的一瞥。

    想到自己素来不受厉老太太的待见,如果不是因为振宇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夏雪献茶的时候未见肯让她过来。想到这里,更加郁忿不平,却也不敢再闹腾,怕再把厉老太太气进医院,自己又要被赶出厉家了。

    “姑妈,请喝茶!”夏雪再捧茶给厉元芬,清眸流露感激。

    “好!”厉元芬接过茶碗,掀起碗盖,浅呷一口,嘴角露笑,刚想夸赞几句,却见厉振宇急匆匆地走进来。

    男子俊美的脸庞笼罩着阴云,黑眸含着悲伤和焦躁,素日稳重的步履甚至变得有点儿踉跄,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沉稳和冷静,看起来像个走丢了的孩子般惶惑而无助。

    所有人都抬起头,齐刷刷地看着厉振宇。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他这样的神色无疑不详之极。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详的大事,所以……

    夏雪站起身,走到厉振宇的身边,她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胳膊。她感到这个强大的男人似乎摇摇欲坠,他需要她的支撑和扶持。“振宇,怎么了!”

    厉国良又病危了吗?也许今天他们就要立刻飞往崇城,探视厉国良!

    厉老太太混浊的老眼里已经涌动起泪花,半晌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国良……去了吗?”儿子多年缠绵病榻,这一天早在预料之内,可是真得到了这一天,仍然痛彻心肺。旁边的厉元芬连忙扶住老母亲,也忍不住含泪无声哽咽。

    方若兰僵坐在那里片刻,突然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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