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已时,苏叶把苏世伟雕好的大茶盘和树凳搬到正堂,原本打算是搬到二楼露台,只是天渐冷,在上面吹着寒风泡茶并不美好,只好搬到正堂,摆放和楼梯相对的地方,靠近窗台。
    苏叶把茶具摆上,棕红色的茶盘,兰草花样白瓷茶具,相得益彰,别有一番意境,苏叶刚把小炉拿下来,烧上水,苏景旭和苏景昊踏进院子,两人见正堂大门敞开,窗台那边有人影,苏景旭叫道:“有人吗?”
    苏叶伸头一看,是这两人,说:“进来吧”
    苏景旭和苏景昊进了正堂,苏叶把指着两个树凳:“坐”,叶梅和苏卉两人在房间里听见苏景旭的叫声,都走出来打了招乎,苏卉说:“我去叫爹”,转身去后罩房叫苏世伟,叶梅去了厨房,昨天做的点心还有,去装一盘出来。
    苏景旭见了这漂亮的大茶盘,立马喜欢上了,用手细细抚摸过每个地方,仔细打量,树凳也仔细看过,越看越喜欢:“叶子,世伟叔做的吧,我要订做一套”。
    苏叶:“你自已和我爹说。”
    苏景昊背着一个用布包起来一米来长的东西,进了正堂后把背后东西卸下靠墙立着,才坐下来,看着精美的大茶盘,面露惊奇,心里也喜欢,只是没苏景旭表现出来那么明显。
    水壶里的水烧开,苏叶泡上茶,叶梅把梅花糕放茶盘上回房间了,苏世伟正好洗干净手进来:“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苏景旭笑道:“现在事不多,有时间”。
    苏叶把茶水倒进三个小茶杯,说道:“喝茶”
    苏景旭笑着说:“叶子泡的茶,闻着香,看起来也很漂亮。”
    苏景旭慢慢饮了一小杯,说:“这是山泉水泡的,不是井水。”
    苏叶看他一眼:“不错,北坡半坡东面有一小泉眼,水很清。”
    苏世伟笑道:“我就喝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苏景旭微笑着说:“山泉水泡出来的茶水较轻,井水泡出来的茶水较重”
    苏世伟摇头说:“我是不懂这些,你俩一起来是有重要的事?”
    苏叶起身正要回避,苏景旭道:“叶子,坐下,和你有关”
    苏叶重坐下来,苏景昊把刚放下的东西拿过来,从一头把裹布里的东西抽出来,递给苏叶,是一根铁棒,苏叶觉得这玩意长得和棒球杆一模一样,大的一头得有成人胳膊粗,谁这么有才打出这样的工具,约一米二长,苏叶接过,有一点点重量
    苏景旭笑道:“前阵子族里去府城找有名的铁匠订制一批打猎的工具,景昊看见那铁匠铺里摆放着这个,听店主说这个是有人订制,成品出来后觉得太重,又丑,反悔不要了,景昊拿在手上试了试,觉得很适合叶子用,就一起买回去来,叶子试试看合不合适。”
    苏世伟惊讶道:“还专门去订做猎具?”
    苏景旭脸变得严肃,说:“我们经过查探,这周围几县每年秋冬进山打猎送命的人不少,受伤的更多,个中原因不仅是人身手不好,人员合作不齐,工具不好也是一大因素。”
    苏世伟沉默了一会,说:“你们做得很好,多少银子一会结给你们”
    苏景旭笑道:“叶子,觉得怎么样?”
    苏叶手握着小的一头,刚好合适,掂掂重量:“挺好,再重一点更好”,这可比以前自已削的硬木棒好多了,估计用起来也很带劲。
    苏景昊:“我问过了,那店主说再重就不平衡,不好用”
    苏叶朝他真诚道:“谢谢”,她一直没有近身的武器,拳头有用,但用几次手也会疼的
    苏景昊:“我们也需要你帮忙,相互的,后天上山,你准备一下吧”
    苏叶:“好”
    苏叶不管他们之后怎么交谈,进房间戴上皮手套,拿着铁棒,到院子里朝石块试着挥动几下,越用越顺手,越用越是喜欢。
    叶德武也高高兴兴地拿着一根粗铁叉过来显摆,兴奋地挥舞。
    上山这一天,苏叶向后看这长长的队伍无语,足有六十多人,这一次苏叶三个表哥全来了,里面一部份人拿着木棍麻绳,看样子是去抬猎物,苏叶不知苏景昊怎么安排的,只管在前头赶路。
    苏叶看见走前面的苏世苓时更是惊讶了,苏世苓看苏叶惊讶的表情,笑道:“叶子,我进去是采药,跟他们进去好几次了,这深山里的药材真是好,你们中有人受伤了我也能及时医治。”
    苏叶:“哦”
    苏叶想了想,问道:“有采到人
    参吗?”
    说到这个,苏世苓叹气道:“只找到十几二十年的山参。”
    苏世苓眼神突然一亮,靠近苏叶小声说道:“叶子,听说你运气特别好,你跟着我去采药,说不定能采到好的山参”
    苏叶看他:“这种谣言你也信,关于我的谣言不少吧”
    苏世苓严肃脸:“谣言我是不信,运道这种东西我是信的。”
    旁边的叶德正怀疑道:“叶子要是运气好早采到人参了吧,还等到现在?”
    苏世苓道:“以前她没想着要采人参吧?”
    苏叶摇摇头,还真没想过,开始时倒是想采药去卖挣钱,后来打猎挣到了钱,认识的草药也没两样,就放下了。
    苏叶:“人参哪有这么好遇到的”
    苏世苓:“不管了,你今天跟着我吧,傍晚我们到地方集合就行。”
    苏叶:“好吧,我也想看人参长什么样”
    过了山药地,苏世苓和苏景昊说一声,带着苏叶和一定要跟着的叶德正离开沿着溪流朝里走的大部队,爬到半山朝里走去,到中午,叶德正累到不行,把背篓卸下放一边倚在一棵树上,直喘气。
    这一路太难走了,虽然这会儿是十一月初,山上大部植物枯萎,但一路上上下下的,没一点好走的地方,有些地方还得用爬的才能过去,把他给累坏了,苏叶和苏世苓两人倒还好,苏叶身体素质好,苏世苓是经常上山采药,习惯了。
    苏叶看他这样嫌弃道:“谁让你早上不参加训练的,我哥都比你强。”
    叶德正:“叶子,我后悔了,以后早上我也要参加锻练”
    三个人吃过东西,喝了水,苏世苓说:“我们就从这里下去吧,下面的路更不好走。”
    叶德正高兴了,苏叶站起来,说:“我去方便一下”。
    苏叶钻进旁边较密的树林,走了一小会,找个地方方便过后,往回走,苏叶一眼扫过侧面一个地方,看到有几株植物上有红色的果子,不知是什么果子,山上野果众多,也不缺这几个,还不知能不能吃,便不在意,向前走了几步,不对,苏叶转身小跑到红果子前,这看着很眼熟啊,苏世苓早上刚给他们描述人参的样子,苏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不想走开,大叫一声:“正哥”
    等着她的苏世苓和叶德正听到苏叶叫声,两人快速跑过去,叶德正看见了她,没危险啊:“叶子,怎么了”
    苏叶朝红果子植物看去,苏世苓顺着她眼睛看过去,“啊”叫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几根红绳每一棵都系上,一共五棵。
    苏叶这会确定这是人参了。
    苏世苓激动地摇着苏叶说道:“我就知道叫你跟着来是对了,这附近我走过几次就是没走到这”
    苏叶惊悚了:“别,凑巧”
    苏世苓激动坏了:“我不信这是凑巧,你们等着”,小跑回去把他的背篓拿来,里面有药锄,苏世苓让苏叶把外围的泥土挖开,自已和叶德正再用树枝把人参根系下的泥土一点一点刨开。
    等三人把五株人参都挖了出来,苏世苓兴奋拿起最大的一棵道:“这足有二百三十年了”
    苏叶看了看天色,说道:“行了,别激动了,收拾了赶紧走,要走夜路了。”
    苏世苓也知道耽误久了一些,小心地把人参收起来,三人下了半山,沿着小路加快走进去,苏叶发现这一路比上回来时好走了许多,好多地方修整过,有坑的地方填平了。
    路上叶德正对苏世苓说:“叔,别和人家说是叶子发现的人参,就说你自已看到的”
    苏世苓想了想,说道:“好”
    还没到地方就天黑了,三人隐约看见前面有火把移动过来,等走近了,发现是谢卫华带着五个人来接应他们。
    两相汇合后,苏世苓拍拍谢卫华肩膀说:“好小子,谢谢你了。”
    谢卫华笑了笑:“这一路过来我们都大致清理过,就怕有新来的野物,你们没事就好。”
    小半个时辰后,到了地方,先到的人都吃过饭,正在外面围着火堆聊天,洗过手,苏叶几个人把自已带来的干粮烤热,先来的人还给他们留了烤肉和肉汤。
    几个人实在是饿了,吃饱喝足后才有力气说话,苏叶见这回来了这么多人,问右边的谢卫华:“这么多人,晚上睡得下吗?”
    谢卫华笑着说:“洞里往里挖了十几米,能睡下,里面还暖和,也不用人守夜,你还是在原来地方睡。”
    第91章 野牛
    睡觉前,苏世苓找到苏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叶子,我爹身体现在有些不好,需要年份高的人参泡酒喝,人参我想要那棵年份最高的。”
    苏叶:“行,不过我爹身体也不太好,我那一份你帮我泡酒给我爹用如何?”
    苏世苓笑道:“好,当然没问题”
    次日太阳升刚起来时,一行人到了盆地的小山岗上,谢卫华和苏叶在前头带队,苏景昊居后,这一次苏叶没被安排去警戒,苏景昊昨天晚上对她说:“叶子,明天去端最近的一窝野猪,明天你主攻,那窝野猪约有五六十只,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苏叶看着铁棒,原来在这等着呢,不过苏叶也不想警戒,那要费精神,她最不喜欢做的就是费神的事了,直接杀上去多痛快,她也很想试试这铁棒的威力,说:“好。”
    从山岗上看下去,这一次没那么好运,山岗底下什么也没有,远处看到的是一大群的野牛,马鹿和狍子不见了踪影,谢卫华带着人下了山岗,沿着山脚边向南走,草木枯败,倒是不难走,约走有一多里地,谢卫华在前面停了下来。
    停的这一处是山脚下,前面是盆地,山脚下小灌木长得有些高,能掩下人的身形,从灌木缝隙中看过去,是一群野猪的地盘,谢卫华安排了主攻的人手位置。
    苏叶从她在的位置看下去,这野猪地盘上的草长得不高,应该是野猪常打滚所至,此时,野猪散落各处,三三两两觅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只是苏叶所看之处,看到的野猪大都是壮年,有一些是半大,半大的也有两百多斤。
    其它二十多人的主攻手也都脸色严肃,苏景昊之前警告过他们,这群野猪大都是壮年,不可轻心,这会靠近看了,压力倍增。
    苏叶放下背后的铁棒,摸着自已的这把弓有些可惜,这把弓已经不太适合她用了,尽管她每次都把力道控制完美,但有时还是超出了它能承受的力道,估计用了这一次就废了。
    这次的安排是二十来人用箭射杀,但近战武器也在旁边或背身上,十几人掩护,有野猪冲过防线冲过来,那十几人就上。
    靠近灌木丛或在灌木丛里有十几只野猪在觅食,苏叶找了最大的那一只,对准了头部,射出了第一箭,这是一个信号,苏叶的箭射出后,其它人的箭也纷纷射向对准的野猪。
    苏叶射出的箭穿进了猪头一半,野猪没反应过来倒下了,其它的就没她这么精准,就算射中猪头也不能让猪立即倒下,一时间,野猪凄厉的嚎叫声响起,散落各处的野猪立马冲过来。
    苏叶精神专注,一箭接一箭的射出,不记得射出了多少只箭,“呯”的一声,手上的弓断了,苏叶无奈把弓箭放下,抓起铁棒。
    此时已经有人和野猪已经短兵相接,还有人受伤退到后面,苏叶拿着铁棒迎上冲过来的野猪,苏叶只打猪头,挥出几棒后,苏叶发现打中猪头,只用五分力就足够让野猪摇晃倒下,苏叶也不管其它人怎么样,只要看见野猪就打头,根本不防守,她后面跟了两人在两侧,防从她两侧面冲过来的野猪。
    刚开始是野猪冲向她,之后是她冲向野猪,小半个时辰后,苏叶把最后一只野猪打倒后,战场落幕,跟着她的两人气喘吁吁,靠,他们两人的战力在他们这群人里算是排在前头,但在苏叶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为什么叶子就不是个男人呢,是个男人他们村里就能出一个将军了。
    苏叶也气喘吁吁,慢慢走了一小会,气息平稳下来,此时野猪已被搬走大半,还有十几人坐地上休息。
    谢卫华走过来,头发变凌乱了,对她说:“叶子,还行吗?得马上走了,先撒到山岗另一面,这边危险,你断的弓箭你大表哥帮你收回去了。”
    苏叶伸一胳膊:“很好,受伤的人多吗?”
    谢卫华:“还好,不多,一人被野猪撞到,腿断了,已经让人护着先背回窑洞,其它人都是轻伤”。
    刚好把野猪搬到山岗另一面的人又回来了,坐下休息的人也起来,苏叶和谢卫华两人空着手走在最后。
    快到山岗下,苏叶看到不远处脱离野牛群远一些的一只野牛两眼放光,野牛,牛肉啊,这么久了都没吃过,平时看不见没想着,这回看到野牛走不动了,盯着野牛的大腿,牛健子肉啊,卤了带透明筋、香喷喷的牛健子肉,真的好久好久没吃到了。
    这是一头半大的野牛,约六、七百斤,离成年还有段距离。
    谢卫华看她不走了,顺她热切
    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落单的野牛,回头看撒在最后面的人已经进了队伍的警戒范围,也没发现有狼群盯上他们,谢卫华碰了苏叶胳膊:“想吃牛肉”
    苏叶回神,看向他:“想”
    谢卫华想了一会,说:“我们靠过去,得速战速决,不能让牛群发现追过来,侧面正面都不好攻,我把你带到牛背上,你坐下直接从上面重击它头部,能做到吧?一击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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