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才人后悔为何带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蠢货,“璟嫔和江贵嫔在她那儿吃得亏你都忘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日后你我少些来?往,免得叫你拖累了。”
    说完,沈才人一眼没?再看她,由宫人搀扶着出了西宫门。刘宝林被沈才人最后那句话气得发抖,狠狠啐了一口,气恼着跺脚,“你才是没?脑子的?蠢物?!”
    ……
    晚膳没?用?,婉芙又是常在品阶,不?可用?仪仗,踏入储秀宫门,她几?乎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
    甫一进金禧阁,就见一个眼熟的?太监迎了过来?,正是陈德海,“哎呦,泠主子您可算回来?了,皇上在这等您大半个时辰了。”
    婉芙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又扶又拖的?带进了殿门。
    李玄胤斜倚着软榻,手中一卷书册,却只翻到?前两页,显然心思?不?在。听见动静,才转开眼,视线淡淡地朝进来?的?女子看去,脸色并不?好。
    “去哪了?”
    婉芙有?些心虚,庄妃的?事只是她怀疑猜测,太医都看不?出,若无确凿证据,届时被沈刘二人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拿掉男人手里半个时辰只翻了一页的?书册,“嫔妾去了御花园逛逛。”
    李玄胤睇着她,伸手掐住她的?下颌,“朕不?知你这般喜欢看花?”
    婉芙厚着脸皮回道:“嫔妾自然喜欢,皇上不?知道嫔妾的?可多了。”
    李玄胤冷呵一声,按住她的?腰身,免得在怀里乱动。
    “伤好了?还有?力气乱跑。”
    婉芙眼眸眨了眨,在男人怀里拱了两下,亲住凸出的?喉骨,又娇又媚,“皇上既然来?这,不?就是知道嫔妾伤好了嘛。”
    李玄胤喉头一滚,扣住她腰身的?手掌也愈发用?力,眼眸沉下来?,掐住她的?脸,不?知是因她揭穿了自己的?心思?而恼怒,还是因她这般大胆而憋了口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等着这一日。
    初尝她的?滋味,还未贪够,便被迫压抑下来?,愈是压抑,愈是旺盛。
    婉芙有?些后悔,为何要说出那句话转移皇上的?注意。肚子饿过头竟也不?觉得饿了,在那张软榻上,腰肢被大掌掐住,她无力地软在男人怀中,却听他在耳边哑声:“不?是有?力气乱跑么,自己动都不?会?”
    婉芙羞得只想捂上他的?嘴。
    事毕,皇上衣冠楚楚地理了理微乱的?云纹外衫,而可怜的?婉芙,赤着身子几?近半死,趴在软榻上,乌发散乱,满是狼狈。
    李玄胤见她模样,眉梢一挑,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臀儿,“起来?。”
    婉芙哼唧了声,气得欲去拿衣裳盖住,却因提不?起半点力气,最终只能囫囵地蒙住脑袋,半点不?想去看后面的?人。
    男人餍足的?时候格外好说话,此时李玄胤亦是如此。拉开她蒙头的?衣裳,露出一张晕红娇媚的?脸蛋,李玄胤道:“朕还有?政务处理,你不?起来?,朕就走了。”
    说完,那女子蓦地抬起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委屈得厉害,“皇上好没?良心,用?完嫔妾就将嫔妾丢了。”
    “放肆!”
    李玄胤简直被她气笑了,脸色铁青着站起来?,将后面那句“朕打算接你去乾坤殿”憋了下去,他就知道,这女子近些日子是被他宠坏了,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陈德海!”李玄胤头也不?回地往出走。
    陈德海被这一声高喝喊得头皮发麻,方才听着动静,皇上显然是舒解了,不?知泠主子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他垂着脑袋进去,就听皇上道:“摆驾,回乾坤宫。”
    他诧异,“皇上,那泠主子……”被一道冷飕飕的?视线看过来?,他知道,皇上是被泠主子气得改了主意,咽了咽唾,没?将那些话说出来?。
    临出殿门前,他觑了眼皇上沉黑的?脸色,还是自作主张地叫了恭送的?奴才,他记得这人叫潘水,在泠主子面前很是得力。
    待说过话,跟上銮舆时,里面有?意无意传来?一声轻嗤,陈德海满是冷汗得等着皇上斥责,却没?了下文,他这才擦擦凉汗,看来?这声传话是对了。
    ……
    婉芙最近太得意了,才忘了形,见皇上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想去拦,又忍了下来?。这般哭求圣宠,与后宫那些嫔妃何异。江铨后院的?那些女子,得宠从不?是靠求来?的?。
    千黛服侍她穿衣,她卧在软榻里愁眉苦脸,这时潘水从外面进来?,“主子,方才陈公公离开时与奴才说,皇上原本是想带主子一起回乾坤宫。”
    婉芙惊愕,片刻,她拂了拂手让潘水出去。
    “主子,方才……”千黛瞧着主子的?脸色,没?敢说话,方才她在外间?伺候,听着里面说了会儿话,紧跟着就是主子抽咽声,她正收紧心神,又听见男子吞咽的?闷哼,她便知里面在做什么,即便伺候过还是忍不?住脸红,皇上待主子的?宠爱,确实与别的?嫔妃太不?相同。
    结果没?等她放下心,里面又是一阵哭闹,紧跟着皇上铁青着脸出来?,等她进去时,就见主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软榻上,极为可怜。
    婉芙柳眉颦颦,懊恼地坐下来?,有?些发虚,“为我梳妆,现在就过去。”
    肚子还饿着,就要去哄人,烦死了!
    ……
    朝中确有?政务处理,李玄胤记起今日是那女子伤好第十日,料想是差不?多好了,才去的?金禧阁。
    圣驾回了乾坤宫,案上堆砌的?奏折翻到?中途,李玄胤坐到?御案后的?龙椅上,指骨搭着御案敲了两下。这封奏折是大理寺近日的?一桩案子,因牵涉朝中重臣,才向他请示。
    他执起朱笔,在下面批红。这桩案子棘手,牵涉朝臣众多,不?可轻易裁决。
    陈德海进来?上茶,看了眼时辰,“皇上,可要传晚膳?”
    李玄胤收起笔,头也未抬,淡淡道:“人到?哪了?”
    陈德海知道皇上说的?是谁,最近这泠常在颇得圣心,可是好一阵风光,回道:“圣驾一走金禧阁就开始收拾了,料想此时差不?多该到?了。”
    话落,外面小太监进来?通禀,“皇上,泠常在求见。”
    陈德海眼睛一瞥,就瞄到?皇上冷淡且嫌弃的?脸色,“朕有?折子要批,进来?只会打扰朕处理政务,让她等着。”
    陈德海撇了撇嘴,皇上分?明巴巴地盼着人来?,听泠常在这么快来?了,心里指不?定多乐着呢,偏计较金禧阁的?事,还让泠常在等着,可真?是小气。
    自然,陈德海还是要在乾坤宫当差,一句多嘴的?话都不?敢说,面上恭敬无比,应过话,退出了正殿。
    婉芙紧赶慢赶到?了乾坤宫,结果被人拒之门外,还以要批阅奏折为由,婉芙哪听不?出皇上这是有?意折腾她。
    她心底鄙夷皇上竟如此小心眼儿,脸上却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刚把人得罪完,再闹下去只会惹得男人厌烦。
    她如是想,于?是这么一站,就站了小半个时辰,腿酸得终于?受不?住。
    殿里,陈德海计较着时辰,心里盘算着为泠常在求情,就听皇上问道:“多久了。”
    陈德海忙去回:“小半个时辰了。”
    李玄胤掀起眼皮子睨他,“你倒是记得清楚。”
    陈德海一惊,吓得低下头,“奴才不?敢。”
    ……
    婉芙揉着发酸的?腿进了殿,装模作样地福了身,也不?等皇上让她起来?,兀自上了御阶,“嫔妾站得累死了,皇上也不?知道心疼嫔妾。”
    她自然地坐到?男人怀里,李玄胤竟也顺手将人抱了过来?,待回神时,那女子已经?没?个脸皮贴到?他胸口,小声地嘟囔埋怨,哼哼唧唧的?,忒惹人烦。
    李玄胤眉宇皱起,脸色冷淡地推了推怀里的?人,“起来?,朕还有?政务。”
    “不?要,皇上这样也是能批的?。”像怕他会再推她似的?,两条手臂八爪鱼似的?抱住他的?腰身。
    能批是能批,但后宫不?得干政,这些折子怎么能给她看。
    李玄胤颇为后悔让她跟着进来?,寒着脸,没?惯着她,将两条手臂扯出来?,“朕最后说一次,下去。”
    婉芙仰起脸,见男人脸色甚是难看,大有?她不?下去就把她扔下去的?架势,婉芙咬住下唇,小兔子似得委屈,“下去就下去,皇上凶什么。”
    李玄胤忍到?了极限,这女子真?是被他宠坏了,他不?凶,她怕是要一直窝在她怀里,正要训斥,唇上忽贴了两瓣柔软,带着股甜香,他一怔,那女子弯起一双柳眉,眸中流转秋波,声音软软道:“嫔妾只是心疼皇上宵衣旰食,日日操劳国事,一直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时候不?早了,嫔妾去寝殿等着皇上,两个时辰后皇上若是还不?来?安置,嫔妾就……”
    她一双细眉蹙起,半天说不?出来?。
    李玄胤看住她的?眼,不?动声色地扣住了怀中女子的?腰身,眼眸低下来?,“就什么?”
    婉芙还未察觉到?危险,好半天才红着脸憋出一句,“嫔妾就不?许皇上三?日内进金禧阁。”
    她说得信誓旦旦,义正言辞。
    李玄胤挑了挑眉,牵起唇线,“这是对朕的?惩罚?”
    婉芙冷哼了声,骄傲道:“怕了吧。”
    李玄胤没?忍住,朗笑出声,“怕了。”
    说着掌心抚住女子的?腰身,将人抱起,婉芙惊惶一瞬,下意识夹住男人的?腰,手臂勾住脖颈,惊呼一声,“皇上!”
    李玄胤似笑非笑,朝女子的?臀拍了一掌,“不?用?等两个时辰,朕现在就随你去。”
    婉芙蓦地被打到?那处,脸颊一红,闷闷地趴在男人肩头没?了动静,只是眼眸微动了下,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外面的?晚膳送进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寝殿内,李玄胤换上中衣,抬手挑开帷幔,看向里面熟睡的?女子,眼目微沉。
    陈德海在后面请示,“皇上,可要传膳?”
    半晌他没?听到?皇上说话,只是见皇上一直沉着脸看里面睡着的?泠常在,不?知怎个意思?。
    “朕近日是否太荒唐了。”
    闻声,陈德海手一抖,吓得差点跪下来?,要说荒唐,皇上自然比不?过先帝,只是较于?先前确实荒唐了些。
    以前皇上从不?在乾坤宫临幸嫔妃,也不?会折子批阅中途,兴致起来?就去别的?宫所,更不?会批着批着折子,就与嫔妃做那事。但这些都是较于?一人身上,且皇上还是有?分?寸,泠常在也懂得计较,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陈德海斟酌奉承:“皇上是说太宠着泠常在了?”
    李玄胤轻飘飘地看他,吓得陈德海不?敢再打马虎眼儿,继续道:“奴才看有?了泠常在是好事。”
    他不?敢抬头,就怕说错了一句皇上把他拖出去砍了,“以前没?有?泠常在时,皇上甚少进后宫,夜中不?过歇两三?个时辰,白日也不?得闲,甚至有?时午膳都顾不?得用?。”
    “之前太医就劝过皇上注意龙体?,但皇上勤政,也不?把太医的?话当回事,幸而有?了泠常在,皇上才能得出闲,分?分?心神,歇一歇。”
    “而且泠常在性子和顺,也从未仗着圣宠恃宠而骄,奴才看,泠常在得圣心是最合适不?过了呢!”
    李玄胤冷嗤,“你倒是向着她,不?如朕把你调去金禧阁伺候。”
    “奴才不?敢。”陈德海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哪看不?出皇上的?心思?,自然是合着心思?说话。
    皇上舍不?得泠常在,不?管旁人怎么阻拦,皇上都会为此找借口,不?如顺着上位者的?心意。而且陈德海也没?说谎,泠常在的?性子,在后宫确实是极好的?了,又心眼儿多,不?怕被别人欺负。照皇上专宠的?架势,只要泠常在不?作死,待有?了龙裔,在后宫福气还在后头呢!
    “去传膳吧。”
    李玄胤转身去了外殿,待脚步声走远,床榻里的?女子才慢慢睁开眸子,眼尾因方才的?情//事晕红,想到?皇上的?话,她垂下眼睫,一时竟分?不?清这是不?是有?意在敲打她。
    她轻轻叹了口气,圣心难测,即便圣宠在身,也是不?容易。
    正准备起身,外面忽传来?动静,千黛急着步子走进来?,为她披上外衫,“主子,不?好了,冷宫走水了。”
    婉芙蓦地坐起,“冷宫怎回走水?”
    千黛微微侧头,见无人,才附到?婉芙耳边,意味不?明,“皇上得信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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