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心中不快忽略心中的私人恩怨给周舫和何亦欢示警,为的是统一战线,可不是为了养出两个轻易叛变的软骨头的!
    所幸,何亦欢与曲邵敏在某些方面让人一言难尽,但是骨头还是够硬的,始终坚持不松口。
    田中恼羞成怒,马上让人把两人绑起来,然后拿着鞭子对两人便抽,一边抽一边劝说:
    “周舫和钱行至为了所谓的大义放弃了你们,你们甘心么?你们如此痛苦,需要忍受鞭子的毒打,值得么?只要你们写信,我就会让你们休息,给你们水喝,给你们好吃的,不会打你们。”
    曲邵敏破口大骂:“呸,做你们的千秋大梦吧?就算死,我也不会向你们这些倭国人低头的!垃圾,垃圾!”
    田中听了,怒火中烧,再次举起鞭子。
    不过刚把鞭子举起来,他便想起,萧遥此行的目的,当下转身把鞭子递给萧遥:“牡丹,你来打!她们还有些价值,你力气轻些,不至于打死了她们。”
    萧遥接过鞭子,拿起来,对着何亦欢就抽,抽了几鞭之后,又去抽曲邵敏。
    田中在萧遥抽鞭子时,一直威胁与诱哄何亦欢与曲邵敏两个。
    何亦欢和曲邵敏被打得浑身都在发抖,可是一直咬牙不说,偶尔大喊,叫的是:“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萧遥见她们着实受不住了,便把鞭子放在桌上,拉了田中走到一旁,低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她们去新大牢的?如果就这两天,我是不是就不能继续打她们了?”
    田中这才想起,后天就要送两人去新大牢,如今天气炎热,坐着囚车奔走在日光下更热,两人若是受了重伤,很可能一命呜呼,当下只得遗憾地道:“的确要送她们去新大牢,你暂且消消气,等去了新大牢,你想个法子,再来打她们罢。”
    萧遥只得点头同意,又有些不情愿地道:“算了,看在你的份上,我饶她们一命。你是男人比较粗心,怕注意不到,我提醒你一句,你定要小心看护,最好拿些药给她们搽,免得路上死了,你要被连累。”
    第219章
    萧遥站的距离很巧妙,离何亦欢、曲少敏有一定距离,但是又恰好能让她们能听到她的话。
    所以,此时的何亦欢与曲少敏听到萧遥的话时,认定萧遥这人特别险恶。
    何亦欢听到萧遥的声音,认出正是上次离间她与钱行至关系那个可恶的东瀛女人,顿时怒叫道:“贱人,谁要你假好心!你们东瀛的女人就是恶心,就是恶毒,难怪天生罗圈腿!”
    萧遥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她在东瀛接受训练时,见的许多东瀛女人的确都是罗圈腿,而她是没有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更确定自己不是东瀛人,而是华国人。
    曲邵敏也跟着骂起来:“龅牙妹,丑八怪!下贱又胆小的女人,你根本不敢杀我们,你怕我们华国人找你们报仇。”
    田中笑了起来:“你们怕了,是不是?你们想激怒我们,让我们杀了你们是不是?哈哈哈,我们不会杀你们的,我们会让你们活着,好牵制周舫和钱行至两个人。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能让你们活命,但是不保持你们身体的完整!”
    何亦欢与曲邵敏听到这里,身体齐齐一震,目光闪过惊惧。
    萧遥看见,心中暗叫不妙,看这俩如今的样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要是忍受不住严刑逼供,叛变了,不管对哪一方势力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这时何亦欢忽然闭上了眼睛:“你尽管动手,我不怕你,我绝不怕你们这些该死的倭国人!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汗毛,他日我们华国胜利之后,必将报这血海深仇!”
    曲邵敏也闭上了眼睛:“我不怕,怕才是孬种,才是遗臭万年的废物!我绝不是遗臭万年的东西!”
    萧遥听到这里,便知道两人来自后世,知道这个时代华国终将胜利,叛变的人都将遗臭万年,所以会下定决心绝对不叛变。
    想到这里,她放心了些,很快和田中离开了。
    走出老远时,还能听到何亦欢与曲邵敏的喝骂声。
    两人还是原先那老一套,期望激怒东瀛人,让东瀛人杀了她们,免去她们遭受酷刑。
    说实在话,东瀛的酷刑的确很厉害,何亦欢与曲邵敏害怕也是能理解的。
    周舫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听到儿子和女儿追问妈妈在哪里,是不是被坏人抓了时,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只是他不能让这些糟糕的情绪流露出来,因为目前全国各势力已经连成统一战线,大家知道何亦欢被东瀛人抓住之后,都将目光看向他。
    他如果露出软弱之色或者犹豫之色,都会影响统一战线,让一些不是那么坚定的势力退出。
    周舫不管是从自己的理想抱负还是从集体利益来说,都不愿意看到统一战线瓦解,所以他只能压下内心的担忧与痛苦,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处理事务。
    东瀛多次以何亦欢的性命要挟他,他每次都大张旗鼓地拒绝。
    拒绝那一刻,他的心里有种被凌迟的痛快感,既因为自己能够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而自豪,也因为自己放弃深爱的妻子而痛苦。
    可是无论怎么痛苦,他都只能这样走下去。
    他即使做不到把东瀛人赶出华夏大地,也不能做民族的罪人。
    周舫正在出神,钱行至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你在想什么?”
    周舫回神,看向钱行至:“没什么。”
    钱行至听了没有说话,伸手把玩着桌上的笔。
    周舫见钱行至没有出声,便问:“你……”他只说了一个字,便下意识看向门外,然后闭上了嘴。
    钱行至放下手上的笔,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说着便要出去。
    这时周舫的左副官敲了敲门,见钱行至出来,向他敬了个礼,听到周舫叫,马上抬脚进去。
    走到周舫跟前,左副官道:“我刚从另一边过来,碰上西派的人,他们让我带话给你,说他们的季先生稍后会过来找你。”
    周舫来了点儿精神,马上站起来:“季先生么?很好。论理,是我该去见他的,你马上带我过去罢。”
    左副官点点头,临出门前,忍不住低声问:“周先生,我们在东瀛那里的情报人员传来消息了吗”
    周舫摇头:“暂时没有。”
    左副官有些失望,但是没说什么,当先一步在前面给周舫带路。
    周舫去到季先生那里,见季先生正在写着什么,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季先生忙完,让除周舫之外的所有人出去,又示意周舫靠近些,等周舫过来了,才低声道:
    “西派有人在东瀛,已经知道周太太与曲小姐的下落,但之后会有转移,地点是藤城的大牢,那里有当地的汉奸当眼线,不了解情况的进去,很容易暴露,”
    周舫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看向季先生:“当真?季先生,请你不要骗我这个可怜人。”
    季先生笑道:“我何必要骗你?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原是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这样难熬,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来,我们商量一下,到时该如何行事。”
    两人商量一番,做了初步的计划,打算其后根据进一步的消息继续做计划。
    临分别前,周舫看向季先生:
    “季先生,曲小姐是钱行至的女友,他想必是很担心曲小姐的,此事,我能与他说么?你放心,前性质虽然有些不羁,在某些方面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知道什么话能说出去什么话不能说出去的。”
    他以为一向温文尔雅的季先生一定会毫不迟疑地答应的,不料出乎意料之外,季先生居然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倒是看不出来。”
    周舫有点惊讶,又有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眨眼忙问:“什么?”
    季先生恢复一贯以来的温和:“没什么,既然钱行至信得过,让他知道也无妨。这事,你去和他说一声罢。”说完见周舫点头,便又叮嘱道,
    “我们这里肯定有东瀛的情报员,所以你不要露出形迹,仍像从前那样担心焦虑但是又苦苦压抑住。”
    周舫连忙点头,很快出去了。
    季先生在周舫离开之后,没有马上工作,而是看着桌上的一支毛笔出神。
    他刚才那样刺一句,是下意识为萧遥抱不平,可是想到萧遥虚怀若谷,不但不记恨曲邵敏,反而愿意传来消息救他们,他便知道,自己不该加点什么,破坏萧遥的光风霁月!
    钱行至从周舫那里知道这个好消息,脸上的阴霾少了些,但是心中更多的是诧异:“西派居然有这么高级别的情报员?”
    周舫点点头,没有多说。
    钱行至也知道这事是不能到处嚷嚷的,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还是压下想继续追问的想法,因为一来周舫不会知道,二来这名高级情报员安全,华国胜利的机会便高一些。
    两天后,田中秘密运送一批人质出发,前去藤城。
    刚出发没多久,花形的心腹特意赶来一起运送。
    田中勃然大怒,认为这不合规矩,甚至声称,花形的心腹这是猫抓耗子多管闲事。
    花形的心腹面无表情地强调:“虽然没有正式的命令,但是我正要走藤城的方向,顺便协助你,这是附和规定的。”说完不管田中在说什么,他都假装没听到,领着队伍跟着田中。
    田中气冲冲的:“本来是秘密的押运,你却大张旗鼓前来,我怀疑,你是奸细!”
    花形的心腹听了这话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也不回答。
    田中见了,一肚子怒气地出发。
    两天后,到达藤城,田中将何亦欢等人质转入大牢,出来才发现,花形的心腹早已不知去向。
    他觉得此事蹊跷,连忙让人送信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提出自己的疑惑。
    在藤城住了平安的两天,第三天一早,田中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不耐烦地翻身坐起,就听到外头传来急切的声音:“田中先生,我们的大牢被劫了,里面所有的犯人都被带走了!”
    田中又惊又怒:“什么?”也顾不得衣衫不整,马上从床上起来揪住来人的衣领:“怎么会被救走的?我们转移来藤城才两天而已!是谁走漏了风声?是谁干的?那些狱卒呢?饭桶!”
    之后他到大牢走了一趟,发现里空空如也,气得身体直抖,要不是副官扶着他,他便要站立不稳了。
    这里头的人质,除了何亦欢与曲邵敏这样身份敏感的,还有一些小势力的人质,如今都不见了,东瀛所有与之相关的计划,将要成为泡沫!
    田中觉得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因此无法控制地大吼大叫:“人呢?那些人质呢?饭桶,都是饭桶,没用的饭桶!”
    副官见田中这个样子,便安慰道:“田中先生请放心,花形先生的心腹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我们已经上报上去了,即使花形先生要算账,还有他的心腹陪着你呢。”
    田中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惊惶的心终于落回了远处:“你说得没错,你说得没错。幸好,前两天我已经打过报告,汇报过我对花形先生心腹的怀疑了。”
    副官点头,赞了一句“田中先生”英明之后,连忙又道:“田中先生与渡边小姐是好朋友,这次的事,完全可以拜托渡边小姐帮个忙。她掌管情报部,能查到很多我们所有人都查不到的东西。”
    田中彻底放心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没错,你说得没错。我还有渡边呢。”
    虽然渡边不喜欢他,但是渡边和花形是分属对立的两股势力,他相信,有机会抓花形的鞭子,渡边一定很乐意的!
    萧遥接到田中传过来的密信,马上将花形心腹疑似泄密的一些证据整理好,偷偷送给田中。
    在内部会议上,她发挥自己一贯自负自恋和炮仗一样的性子,将矛头指向了花形。
    正在对田中进行责问的花形差点气歪了脖子,再一次后悔没能保住珍子,反让萧遥这个肤浅的女人成为了情报部门的最高负责人,现在反过来对付他。
    萧遥的利益,就是保守派的利益,所以很快,会议上,保守派便对花形进行了围攻。
    自从那次失利之后,三井虽然还是扩张派,但是态度开始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有时,他会突然抽风支持保守派!
    此时此刻,三井支持的,就是保守派了。
    花形被这么多人围攻,又看到田中弄出来的一份证据,心中对萧遥又恨了几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弃车保帅,问责自己的心腹,为何特地绕道跟田中一起行动,是否泄密。
    心腹矢口否认自己泄密,却不愿意说出自己为何要跟着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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