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二期末,江褚的成绩窜的像是绑了火箭,老师们啧啧称奇。
    江褚从未发现过成绩好居然有这么多优势,老师们的态度不说,他甚至可以靠给楚虞辅导而光明正大地留在她的身边。
    课间,班主任急匆匆地走进来:“楚虞,你来一下。”
    楚虞跟着出去了,江褚躲在门口偷看。
    “你哥哥出事了,你现在快去中心医院!”
    女孩脸上先是错愕,而后是莫大的恐慌。江褚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他一时竟有些吃味:如果出事的人是自己,楚虞也会有这么焦急吗?
    楚虞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她的泪珠像不要钱似的簌簌掉落。出租车司机见这么漂亮的一小姑娘哭得凄惨,吓得把车开的飞快。
    楚虞一口气从医院门口跑到六楼,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符翕倚在床上,手臂和额头已经包扎过,在楚虞看来严重极了。她扑在男人身上哭得梨花带雨:“符翕,符翕你不要出事啊,呜呜呜……”
    “他不过是手骨折了。”旁边传来冷冰冰的女声,“我撞他的时候可是很小心的。”
    裴晩又扭头冲着符翕:“你的新女友?许久不见你的口味都变得违法了,这大陆的检察官都这么好当吗?”
    “你故意撞他?”楚虞瞪她,“这是犯法的!”
    符翕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搂住楚虞:“楚楚,乖,你先出去,离这个疯子远一点,我和她还有话要说。”
    楚虞转而开始疑惑符翕对自己的态度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啊,小姑娘,我和你的男朋友还有架要吵呢。”
    站在旁边调停的交警把楚虞带出去了。
    “裴晩,我让你滚远点。”
    “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亲爱的。”裴晩伏在男人身上,“她那么小,满足得了你吗?”
    “她不会绿我。”
    “别这样。”女人真的伤心了,她看着符翕的眼睛,“你甚至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想跟你说句话还要把你撞进医院才行,你有几条命够跟我聊天的?”
    “你他妈别发疯了。”符翕虽然靠在病床上,眼神却依然尖锐。
    裴晩失望地垂下头,她真的在男人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的眷恋。她的手臂蛇一样钻进毯子,往符翕的身上摸去。
    “我们再做一次吧。”
    “裴晩,你多少钱一次?”
    这个高傲的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绝情?那个小女孩能给你什么?”
    “因为,她是我妹妹。”符翕一字一句地说,“裴晩,我就喜欢玩禁忌刺激的。”
    楚虞恨恨地瞪着从病房走出来的女人,却发现对方脸上满是同情。
    裴晩递给她一张名片:“小妹妹,等他也抛弃你的时候,你来找我。姐姐帮你撞死他。”
    等裴晩终于走了,楚虞紧张兮兮地跑到符翕床边问:“哥哥,你的脑子没有撞坏吧?”
    符翕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离我远点。”
    楚虞松了口气,看来符翕很正常。
    此后符翕住院观察这几天,楚虞就在学校和医院之间两点一线地跑。
    “哥哥,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楚虞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里面飘着两颗红枣。
    “还要住几天。”符翕用左手操作电脑。
    楚虞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有吃饭的打算,只好把碗放下了。
    “喂我。”
    楚虞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快点。”
    “好。”女孩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符翕有些别扭地咽了。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会用左手吃饭?”楚虞恍然大悟,小小的肩头笑得都在颤。
    “闭嘴。”
    “来,啊——”
    “太烫了!”
    在楚虞三餐不落的悉心照料下,符翕终于被允许出院了。他的车还在修,幸亏医院离家不远,楚虞坚持要他出来多走走,于是符翕一手拉着她往家走。
    楚虞被他牵着,紧张地出了一手的汗。察觉到女孩跟不上自己的步伐,符翕放慢了脚步。
    “楚虞。”
    “怎么啦?”女孩依然是一副天真的模样。
    符翕摸到了她手上小小的伤口和不那么细嫩的皮肤,长期做饭和操持家务让她不再是一个精致无暇的女孩子。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柔软的发丝被风吹得散下来,让他心底也柔软起来。
    “谢谢你。”符翕低低的声音传来。
    楚虞摇了摇头,不甚在意:“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你愿意收养我。”
    她不掺杂质的目光让符翕心中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明明是最不负责任的兄长,总是想着等成年了就可以摆脱掉她。女孩对他全身心投入的好,他是知道的,也许是少年时对景家小公主的偏见,也许是年少有为的那点自负,让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骄傲的身段去回应她。
    可是当他努力想一想,除了降生在景家,楚虞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从小就傻乎乎的,总爱黏着兄长们,连别人不理睬的符翕她都愿意友善地示好,景家最善良可爱的孩子,就是楚虞了。
    符翕有史以来第一次摸了摸她的头顶:“楚虞,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这是符翕笨拙的回应方式,楚虞笑起来,她又像小狗一样往他身上蹭:“好啊好啊,我会努力考好的!”
    真是个傻孩子。符翕无奈地笑。
    有了温杭一和江褚的双向加持,楚虞在暑假前的期末考试一举拿下了一个堪称奇迹的分数,符翕兑现承诺,要带她去新西兰滑雪,楚虞当时对他的工作没有概念,也不知道符翕花掉自己的年假陪她出去玩。
    她很小的时候常跟着母亲四处旅行,只不过景曦大多时间都不愿带着这个小拖油瓶,把她丢在宾馆就出去和新朋友快活。因此,楚虞一直以为旅游就是要呆在宾馆里的。
    符翕彻底扭转了她这种思想,每天带她玩的花样不带重复的。今天在雪场,明天跑去骑马,后天晚上还能泡个温泉。楚虞每天晚上都累死累活,却依然期待着下一天。
    她还是滑雪的初学者,像只小企鹅手和脚怎么也协调不起来,符翕为了保护她,跟着她栽了好几个跟头。等符翕气哼哼地从雪堆里站起来,就看见楚虞冲着他笑。
    这就是妹妹的感觉吗?符翕问自己。是一种对任何人都绝对没有过的耐心,是对一个不能随意丢掉的女孩无限包容。他无法描述这种感情,当楚虞露出笑脸的时候,那种全心全意的依赖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度假的最后一天两人去看焰火表演,符翕右手拿着一罐啤酒,左手领着楚虞。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喷泉边上,当盛大的花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爆炸、闪烁,最终寂静,人们相拥、亲吻,难分你我。
    “哥哥,你有爱人吗?”楚虞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情侣问。
    符翕喝着啤酒,衣领下的锁骨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隔着薄薄的布料能看出男人平时锻炼的痕迹。
    “没有。”
    “之前也没有吗?”女孩继续追问,脸蛋因为看到肌肉而微微发烫。
    男人眼尾有一丝迟疑:“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你骗人。”楚虞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符翕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爱人和女朋友是不一样的。”
    “那,那我呢?”楚虞突然大胆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今天的符翕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冷冰冰,“你喜欢我吗?”
    符翕笑得更大声了:“我当然喜欢你,不然为什么养你?”
    他身上同时兼具检察官的严酷无情和情场老手的玩世不恭,这份神秘与反差感最能激起女人的征服欲。她们前仆后继,无法挣脱,甘心沦陷其中。
    楚虞很久以后才明白,他身上那份特殊的魅力对年少无知女性的诱惑是致命的,它们混合着收养之恩,一道交织成她懵懂无知的青涩爱恋。
    “二位,打扰一下。”一个外国人凑上来,“请问我可以为两位拍一张照片吗?我是来这里拍摄的自由记者。”
    符翕瞟了眼他胸前的证件,回答:“无所谓,请随意。”
    “太感谢了,两位可以凑近一些吗?这个景色很美。”
    符翕干脆把楚虞揽到怀里,一手揽着女孩细细的腰,一手继续漫不经心地灌酒。
    “太漂亮了,二位可以亲吻了!”记者激动极了。
    符翕愣了一秒才明白被误会了,刚想开口反驳,女孩却突然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在男人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大提琴的声音悠扬而绵长,喷泉剔透的水珠溅在两人身上,红色的焰火把夜空点亮,而这一刻,将被镜头永恒地定格。
    两人都没有想到,后来这张照片登上了某社交媒体周榜,成功出圈,被一些人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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