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灼只能眼睁睁看楚音把铜钱付了?。
    从白云楼开始往东走,走到底,再坐马车回县衙时,已是天黑。
    陆景辰饿着?肚子?等这两个?人,但也不好有怨言。
    “大哥大嫂出门去怎也不带上我?”这样的怨言是可以说的,陆景辰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之前问大哥,大哥还保密,原来早有计划。”
    他哪儿来的计划?
    只不过正好楚音要出去。
    陆景灼淡淡道:“你下?回不用?等。”
    下?回……
    陆景辰瞧着?他嘴上的伤,心想,大哥大嫂出去一趟倒是玩得十分欢快,竟连嘴唇都亲破了?,难怪会和好,大哥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下?回再同游。
    此?时他真有点想念唐飞燕。
    她虽然不够完美,但活泼开朗啊,如果?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孤寂。
    陆景辰幽幽道:“真羡慕大哥有大嫂陪着?。”
    陆景灼:“……”
    楚音则道:“二弟若惦记二弟妹,也买些礼物送给她吧,她收到了?定然高兴。”
    不能同来,唐飞燕肯定怨念不小,希望礼物能平息一下?,也希望她往后别找自己?麻烦,这样对谁都好。
    “多?谢大嫂提醒,我记下?了?。”
    三人用?完饭,各回各屋。
    次日?陆景灼发现鲁县令没有出现。
    韩县丞代替他来安排早膳。
    “鲁县令病倒了?,还请殿下?见谅。”
    “什?么病?”他记得昨日?还好好的。
    肯定是被吓出来的病。
    其实别说鲁县令了?,隔壁安丰县的张县令都派人来打探数次了?,可见有多?惶恐,他因收了?银子?,便一五一十告诉张县令,让他提早做准备,招待好太子?等人。
    “应是染了?风寒,据说爬不起来了?,连说话都困难。”
    陆景灼:“……”
    他倒不怀疑鲁县令是装病,只怀疑是做贼心虚,回头得派人查查。
    农户们一早便已经在田里播种。
    陆景灼三人沿着?那一片田,到处看了?遍,很快便起行前往安丰县。
    易简自然也要同行的。
    这安丰县距离南阳县不算远,约是一个?时辰的路程。
    楚音看着?窗外,问陆景灼:“殿下?觉得这回可有官员来迎接?”
    “说不准。”得看那张县令的脾性?。
    不过陆景灼估摸十有七八会来,像易简这样的官员有几个??
    谁料他猜错了?。
    张县令并没有来接,只在县衙门口等候。
    收到消息,张县令听说鲁县令病倒,那叫一个?慌乱,连鲁县令这等长?袖善舞的官员都能病倒,他怕是要撑不过去,他马上召集手下?商量对策。
    得出结论?,可能是鲁县令过于讨好太子?,让太子?不喜了?,觉得他用?心不良,故而处处刁难鲁县令,所以张县令反其道而行,学那些清官直臣的作风。
    不止不去接,那卧房也弄得颇为简朴,跟平常招待普通来客没什?么两样。
    其实这是对陆景灼的胃口的。
    可惜张县令胆儿也小,装也装得不像,被陆景灼问几句就漏洞百出,楚音暗地看着?好笑,这张县令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还不如鲁县令呢。
    鲁县令准备的床至少舒服啊。
    陆景灼当然也看得出来,仍是不动声色。
    张县令见天色不早:“请殿下?恕罪,臣这里怕只能以粗茶淡饭招待三位。”
    此?人是在沽名钓誉不成?陆景辰差点笑出声。
    这些县令真有意思,一个?比一个?戏多?。
    楚音道:“再粗茶淡饭,鱼总有吧?安丰县不缺水源……来一条干煎胖头鱼,白鱼汤,别的随意。”都是最常见的鱼,可算不上奢侈。
    张县令点一点头退下?。
    陆景辰此?时才把笑声扬出:“大哥,这两位县令,你喜欢哪一个??”
    都是一言难尽。
    陆景灼道:“此?趟过后,我们分成两路,你去海县,岷县,我跟阿音去万盈县,泸县。”
    “我一个?人恐怕办不好。”陆景辰颇为震惊。
    长?兄就这样把机会送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立功吗?
    他不太相信。
    可陆景灼又?并非小人。
    “你已经学了?一路,处理此?事对你不成问题,”陆景灼表明自己?的目的,“一个?个?县城轮着?下?来,我怕耽误播种时间?,还是尽快解决,且我们来过两个?县城,消息早就传了?出去,那些农户们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疑惑,你督促他们播种就是。”
    那一番话十分在理,陆景辰道:“是,我定会办好。”
    他忍不住佩服兄长?的才干。
    这一招既彰显大度,表现兄友弟恭,又?不怕他抢去最大的功劳,且也更有效率,回京城后,父亲必定十分满意,可这样的诱饵,他难道不去咬住吗?
    他甚至是不得不咬。
    不然父亲定会觉得他胆小怕事,长?子?把机会送来,他这次子?都不敢接。
    陆景辰暗叹口气。
    这功劳还是得拿,总比什?么事都没做要来得好,总归没有坏处。
    而建兴帝此?时正听宝成公主大倒苦水。
    “我现在算看透了?,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就不能要,不光是男的,女的也是,”那江玉媛也是个?中楚翘啊,光靠一张嘴把人哄得团团转,宝成公主被这叔侄两个?伤透了?心,“那嘴上对你千般好的人,必定背后捅刀子?,哥哥,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跟他和离!”
    建兴帝摆摆手:“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朕这就传令。”
    他马上派贺中去了?宣宁侯府。
    江羡见妻子?完全不念旧情,竟然这么快就请动建兴帝,哪里还敢继续装可怜,立刻表示自己?对不住宝成公主,愿意马上和离。
    两个?儿子?想起母亲说的话,对这父亲的理解更为深刻了?些。
    果?然是不敢寻死啊……
    建兴帝知道妹妹厌恶透了?江羡,还立刻赏了?一座公主府给她,好让她不必继续住在宣宁侯府。
    身为当今天子?的同胞妹妹,和离的消息一旦传出必定是沸沸扬扬,故而宝成公主主动将?二人感情不和给宣扬了?一番,省得那些人往别处猜。
    为了?两个?儿子?,彼此?还得保住体面。
    此?时在安丰县的楚音自然不知,她刚清洗完,正让连翘梳通头发。
    忍冬一边铺床一边叹气:“这张县令恁胆大,床上没有纱帐就算了?,怎得还这么硬实?他就不怕殿下?怪责吗?您可是太子?妃啊,不不,就算不说太子?妃的事儿,那寻常好一点的客栈也不至于如此?。”
    “也不睡几晚,无妨,”楚音心想,陆景灼是断不会因床的事而去怪罪谁的,“实在不行,你多?铺一床被褥就是。”
    “也只能如此?。”
    连翘没说话,梳完头忙着?取桂花油。
    太子?妃的头发又?黑又?长?,像锦缎似的,肯定跟她用?心呵护有关。
    她把桂花油抹在掌心,再轻柔的擦在发上。
    透过对面的窗户,可见陆景灼站在月光下?正与?东凌说话。
    秋冬的夜雾笼罩在他肩头,有种朦胧的柔美。
    楚音心想,大晚上的他在吩咐什?么?
    东凌听完却是十分诧异。
    太子?殿下?居然要十串铜钱,真是怪了?!
    不过想到他要打虫子?的事,好似也是理所当然。
    东凌匆匆而去。
    陆景灼很快也回了?卧房。
    床是真硬,跟鲁县令准备的那床是云泥之别,但她也不至于忍受不了?,不过正待盖上被子?时,却见墙壁上突然爬过去一只看不清的东西。
    楚音差点又?叫出声。
    要命。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虫?
    她想抱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百姓疾苦,她连十分之一都没尝到,怎么好意思开口?
    楚音睡下?来,微微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脸。
    陆景灼睨她一眼:“这么冷?”
    “不是,没什?么,殿下?快睡吧。”
    就算不谈规矩,这床也着?实提不起兴趣行房的。
    陆景灼吹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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