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樾的目光在女孩脸上逡巡。
    她有着小狗一样圆溜溜的黑眼珠,清亮、透明,望向人的时候一眨也不眨,给人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是很像。
    谈樾本没有把那几百万的欠款放在心上,直到看到那张不知转了多少手,才递交到他这儿的照片,照片中就是这样一双小狗眼。
    “祝、芙。”他重复她的名字,声线偏冷,舌尖抵住上颚和唇齿音的发声,犹如字正腔圆的祷告,莫名缱绻、动听。
    “祝芙,过来。”
    像命令一条狗,祝芙默默地想。
    如果下回副本换谈樾攻略她,她一定要记得喊“谈樾,趴下!”,训得男人俯首帖耳、见到主人就卖力摇尾巴。
    银灰色的暗光在男人身后忽闪。
    走近几步,祝芙才看清那是面挂在墙上的镜子。
    斜向下的冷光打在她身上,镜中点亮一张雪花似的小脸,唇红齿白,香腮淡粉,连祝芙自己都有些看呆了。
    这好像是她,又不是她。
    现实中,祝芙满脸痘印,堪称国宝级的黑眼圈,高度近视下三米开外人畜不分;而游戏里的「祝芙」像开了美颜滤镜,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却漂亮的不像话。
    要是真长这样就好了,她忍不住想。
    “知道他们送你来干什么吗?”
    男人低沉的问询打断她的思绪。
    祝芙回过神,怯生生地答:“知道的。”
    有白月光替身光环加持,攻略谈樾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她颇有些乐观地想。
    谈樾抬眸,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祝帅名下不是还有两套房,肯卖女儿不肯卖房子?”
    祝芙一时语塞。
    是有两套房,一套他们现在住的,一套是他们宝贝儿子的未来婚房。
    男人紧接着又问:“所以,你觉得自己值多少?”
    祝芙眨眨眼,这题她会!
    “无价之宝?”
    “……”
    怔愣片刻后,沙发上的男人忽然轻笑起来,笑声从胸腔漫出来的沉闷,有种令人心跳顿错的魅力。
    薄唇张合,吐出的话语却冰冷至极。
    “脱了。”谈樾命令道。
    脱?
    这么快?
    他是狗吧??
    深吸一口气,祝芙就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然而男人的唇角却愈发紧抿起来,显然,她的攻略对象并没有多少耐心。
    不就是脱个衣服而已嘛,祝芙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游戏……
    指尖刚捏住荷叶边裙摆的边缘。
    ——啊!不行,好羞耻!
    这边,谈樾见人磨磨蹭蹭,跟只不情愿的小鹌鹑似的,到底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他转动了一下腕表,有些兴意阑珊。
    “算了,你出去吧。”
    话音刚落地。
    【危险警告:即将通关失败!】
    完了,祝芙冷汗骤生。
    她就只是个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小女孩,想到通关失败,想到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咪,想到他们因为她的死而痛不欲生……
    不断有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什么羞耻、自尊,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没有听到脚步声。
    谈樾掀开眼皮,女孩正浑身发抖,纤细一条,雪白的乳波跟着颤的晃眼,明明什么都没脱,却意外惹人心烦意乱。
    倒像是他欺负了她。
    可身体远比他的想法要诚实,两条西裤中线熨烫的笔直,一丝不苟,裆部却隐隐地、龌龊地撑起帐篷来。
    事实是看到她哭,他兴奋了。
    女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浑身雪白,脸蛋通红,仿佛一只依赖人类的小动物。
    她缓缓俯下身——
    抱住他的腿,哀求着。
    “我脱……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谈樾身形近乎一滞。
    跪在脚边的女孩,似乎触及到记忆中某个画面,模糊不清的,却足以让他再次转变心意。
    良久,谈樾伸手,挑起她肩头细细的带子,像拆封一件难得合乎心意的礼物,轻轻扯开。
    “迟了,我替你脱。”
    ---
    芙·无价·宝:包养我!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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