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构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代弟弟谢过几位。”

    “郎君好胸襟。”这话挺真诚,他们本来是想把对方挑衅出怒火,好在百姓们面前露一手,借此传出点文武双全的名声。很遗憾,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杜构憋屈地在杜府外目送百家门徒和百姓们,想起那几人临行前包含着遗憾和意犹未尽的眼神,欲哭无泪。杜构因今日之事下了两个决定,一是不让弟弟再进自己书房,二是以后不在自家院子乱晃。

    就在杜构要进府的时候,一匹快马从他身旁风驰电骋般奔过,马上的小将口中大喊:“快让开路,八百里加急!”

    卧槽,这一天要出多少事呀?!

    小将吼声不小,又有官员派仆从告知他人。没一会儿,各大臣府中都有快马奔出,四面八方皆向皇宫汇聚。

    李世民解决了洪水的事情,此时正跟长孙皇后说着心里话,“我既希望王寡妇有大才,能预测天机,又不希望天灾来临百姓遭难。现在可好了,洪水已经度过,我相信剩下两年的危机,咱们也能顺利解决!”

    啪啪打脸,小内侍又扑腾进来了,“圣上,八百里加急,黄县决堤啦!!!”

    李世民冲着内侍狂吼道:“你说什么?!叫大臣们都来,尤其是李孝恭和李绩,让他们两个给朕滚过来!还有南山王寡妇,让她也给朕过来!”

    咣当!嘭嘭!李世民一顿砸吧,狠狠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他尽量让自己平顺情绪后,快步向大殿走去。没多一会儿,除了路途最远的王珏,该不该来的都来了。报信的小将此时正立于殿外,等待李世民宣召。

    李世民没了往日的笑模样,他眼含杀气地低喝道:“先让报信之人上前问话。”

    小将喘着粗气进殿,用哭腔说道:“黄县堤坝遭人恶意破坏,目前洪水已冲垮农房田地无数,另有上千百姓身亡或染疾。如今急需水泥修补堤坝,黄县已显瘟疫之相,特来禀报圣上此事。”

    听完小将的汇报,殿内迸发出一片哗然之声。根据小将生动地描述,似乎那惨景就在大家眼前。现在该怎么办?该派谁去?按说,还是李孝恭和李绩最为合适。李绩还好,李孝恭却是急需调养身体的。此话不好说出口,黄县也许会爆发瘟疫,谁都知道体弱之人易染病,若他此行有三长两短,举荐之人恐怕一生都不会心安。

    见无人说话,崔轩自作聪明地跳出来拉仇恨,“圣上,为今之计还得快些派主事之人过去!微臣推举两位李大臣,他们最为了解登州情况。”

    一句话就得罪好几人。李孝恭刚做完心里建设,想自动请缨,结果因为崔轩一句话,使他变得被动起来。还有些或想抓住机会拼一把,或实在忧心黄县情况之人,想主动提出接手此事,也被他毁了机会。

    李世民闻言颔首道:“此话有道理,就由你二人再去一趟吧!待会王县子过来,你们跟她约好水泥之事,准备齐全药物和医者再上路。”

    李世民心情不好,随意冲大臣们摆摆手,耷拉脑袋回书房去了。遣退内侍,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俊秀男子的画像,抱在怀中痛哭道:“大哥,可是你不原谅弟弟,可是你的人在跟我做对?”

    王珏赶到的时候,大臣们已为此事分头行事,殿中只有李孝恭和李绩等她。

    大家拜礼后,王珏率先开口:“水泥不会有问题,可是有人恶意破坏?”

    李孝恭红着眼眶说道:“正是如此!圣上派我二人再去一趟黄县,若王县子家中还有水泥,我们便带着走。若没有,还请王县子加紧赶制再让人送来,百姓们等不得啊!”

    “圣上前些日子要铺路,我又让人预备出一些水泥,没成想倒派上大用场了。二位何时启程,我着人把水泥送到哪里?”

    “明日午时,今日还要准备药物和其他救灾物,除了御医也要带些医馆大夫。这种大灾发生,恐怕会发生瘟疫,现在已经有很多百姓开始生病了。”

    “什么?情况竟严重至此了?!”王珏来的晚,她并未听到小将的口述,以为洪水快结束,不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呢。

    李绩叹息着颔首,表情与李孝恭如出一辙,满面忧伤。

    “我随你们一起去!如此,我也要回去做些准备,明日午时咱们在城外见。”

    尽管王珏神情坚定,两人还是没敢应下。通过洪水这件事情,所有权利中心人物都认可王珏的玄学本事。在他们心中,便是整个登州都比不上此人珍贵,若她在黄县遭遇什么不测,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我先走了,劳烦二位代我向圣上禀明此事。”王珏知道在古代发生瘟疫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急着回家到系统中翻看关于古代瘟疫的介绍,还要根据介绍准备东西,时间很赶。

    两人望着王珏的背影叹息,是感动、是感慨、也是感激。

    第71章 11.24

    李孝恭:“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李绩:“臣请殿下回宫,黄县不是您该去的地方!”

    一个温和一个略强硬,表达的都是同一意思,不带李承乾去黄县。

    王珏面带微笑,自信地说道:“圣上已同意,二位无需再劝。我既然能带弟子们出来,自然能保证他们不会染上疫病。”

    二李看到王珏身后的一溜小马驹,脑仁嗡嗡疼。你说你带着较年长的两个也就算了,怎么连储君也敢往外领?连房遗爱和那个最年幼的小女娃也不放过?作孽呀!救灾已够麻烦,本想着有王珏帮忙能顺利些,哪成想她竟然在临行前弄出幺蛾子。

    “救人如救火,咱们还是快启程吧!”王珏说完便驭马狂奔,弟子们对二李作揖,亦策马紧随王珏身后。

    事已至此,眼看着劝无可劝,他们只得带人跟上。内心最纠结的人就是李孝恭,他就李崇义这么一根独苗,哪舍得儿子跟来冒险。还有,明明有老子在,却跟着老师行动,坑爹啊。他终于能理解圣上的心情了,儿子被抢了…被抢了……

    由于带着物资和医者,一行人七日后才赶至黄县。二李跟登州府尹刘度也算有共患难的交情,他们昨日就遣人把李承乾也在来使中的消息传了过去。刘度当时两眼一黑,咣当晕了过去。再忧再愁也得面对现实,他早早就等在了城门口迎接众人。

    看到李孝恭和李绩,刘度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迎了过去,他眼中含泪对二人道:“二位兄长,你们可来了!”

    “这…短短数日未见,贤弟何至于此啊!”李绩看着刘度瘦的脱型的面容,和与年龄不符的佝偻脊背,铁汉也不禁动容。

    李孝恭则是站在旁边看着刘度默默不语,颇有种难兄难弟,惺惺相惜,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咳,咱们可否进城了?”王珏知道自己此时出声很是破坏这种基情万丈的气氛,但救人如救火,她急切的想知道城内情况。

    刘度这才想起太子也来了,自己的行为实在失态,他赶紧对着王珏大拜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王珏挪开身子,刚好把身后的李承乾露出来对着他。未免刘度尴尬,李承乾面色如常,温和地抬手说道:“刘府尹请起。”

    刘度好悬没起来,认错了一国储君,罪责可大可小。他身上的失职之罪还没来得及将功补过,如今又添一笔,好想再晕一晕。

    李承乾见他快挺不住了,怕他晕倒无人告知城内详情,连忙出言安抚,“这是我老师王县子,其气质自然不是常人能比,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先进城吧。”

    刘度虽无惊天之才,但也算能吏,他起身后立刻进入角色,“洪水过后,城中百姓接连生病,其病状很像瘟疫,我已把患者隔离开来。我们没有水泥,被破坏的堤坝处只能靠着沙袋填堵,洪水依然会从缝隙处涌出。”

    大家闻言颔首,在这种情况下,他做得已经算不错了。

    进入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尤其是二李感触颇深,眼前的城池与他们离开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只见原本热闹的街市,店家几乎都闭门打烊。原本整洁的道路堆满废弃物,街上更是见不到几个人。

    李绩好奇发问:“人都去哪了?”

    “我已把隔离患者之事通知百姓,他们怕染上疫病很少出门。另有年轻壮力在堤坝帮忙,还有些城外有田地的,也在忙着救庄稼。”

    王珏听了刘度的回答,对他的评价又提高一分。没有怕引起恐慌欺瞒百姓,而是以实相告尽量减少被传染者,能当机立断做出这个决定也算不容易。亦能从中看出百姓们对他的信任,以实相告是个很危险的决定,弄不好就会造成百姓大面积逃离的局面,而离开的百姓又很容易把疫病带到它处。

    “刘府尹是个好官。”

    刘度快感动哭了,以王珏现今的名声与地位,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很有帮助的。

    在去隔离区的路上,李承乾不忘提出心中疑惑,“老师,我观洪水后经常有瘟疫发生,这是为何?”

    “病源来自被洪水淹死的牲畜,和百姓们的生活垃圾。这些东西被水泡过会腐烂,产生一种名叫细菌的东西留在水中。百姓饮用此水会生病,接触过腐烂物后再去触摸别的东西也会传播细菌。细菌是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这些知识不好说,你们要很久后才会学到。”

    王思源接着问道:“那该如何有效的预防瘟疫呢?”

    “瘟疫是疫病的一种,其主要症状是高烧不退。若想预防,须在洪灾之初将动物尸体和垃圾焚烧掩埋。百姓们凡接触过病源者,需热水洗澡,销毁当时所用衣物。便是平日饮水也需注意,凡井水有远从地脉来者为上,有从近处江湖渗来者次之,其城市近沟渠污水杂入者成碱,用须煮滚。”

    如果刘度刚才是死气沉沉,现在就是迸发希望!他能坐到如今位置,自然不是心思单纯之人。故此,他对民间关于王珏的传闻皆是听十分信三分。世家子都知道该如何搏名声混出身,他不否认王珏有才,但一直不信这世上有如此博学之人。

    今日这番交谈完全打破他之前的看法,见对方连病源都能说出名字,可见其传承很系统,并且自成体系。他目含期待地看向王珏,忍不住插话道:“可有治疗疾病的好方法?”

    李承乾觉得刘度这人挺有趣,他调侃道:“老师若没有办法,我等便不会跑这一趟,刘府尹可不缺我们这样的人打杂。”

    “呵呵…殿下说笑了。”刘度笑得很尴尬,以为他们看出自己嫌弃过,这个看起来连体力活都做不了的游学团。

    见刘度的反应,百家派门徒回过味来,皆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还好已经走到隔离区外,算是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

    与城里的萧条相比,隔离区内又是另一番情况。排排茅屋,每间屋子内都传出患者的呻。吟声。医者很少,肯来这里做工的人更少。

    王珏欲进屋内查看,确定患者们病情后,也好尽快对症下药。见李承乾也红着眼跟在王珏身后,一副也要进屋的架势,刘度吓坏了,“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随着他这一嗓子吼,整个隔离区变得嘈杂起来。谁都知道这地方要躲着,朝廷怎么会派太子过来?!虽这么想,百姓们还是期待着奇迹发生。他们拖着病体下床,推开门向外张望。

    佝偻身子,腿脚打晃的老者;面色暗黄,抱着啼哭幼童的妇人;目光呆滞,身形消瘦的小郎君;面色涨红,大声咳嗽着的大叔;目露期待,怯怯看着他们的小娘子。上千个类似于这些情况的患者一齐出现在眼前,除去见识过末世的王珏,上过战场的二李,所有人都动容,眼眶通红。

    一位老者颤抖着声音问道:“可是,太子殿下来看我等了?”

    “我是太子李承乾,我们带了医者和药物来,你们安心养病,大家都会康复的。”李承乾说到最后一句时,到底没忍住流出了眼泪。

    从史书的记载中了解天灾是一种途径,用耳朵听到描述与汇报也能令人产生悲伤焦急之情,但什么都敌不过亲眼所见,亲身感受来得刻骨铭心,这就是王珏无论如何一定要带弟子们来此处的原因。

    王珏带着众人向其中一间茅屋走去,门口的几个小娘子见李承乾到底还是跟了上来,皆惶恐着向屋内后退几步,其中一个俏丽的小娘子连连摆手道:“殿下别过来,若是被我们过了病气可怎么办,待我等病好再去给您磕头谢恩。”

    一个稚龄女童也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附和道:“阿姐说的对,殿下别过来,待我病好了给您做馍馍吃,我做的馍馍可香呢。”

    “百姓淳朴,自己生死攸关依然惦念着我,我…我……”李承乾闪到程处默身后,掩面而泣。他不知该用何等词汇,何种语言才能描绘出他此刻内心感受。有感动、有悲伤、有愧疚、还有对自我能力的不满。

    见李承乾如此,师兄弟们各个红着眼睛出言安慰。三位朝中大臣相互对视,眼中皆是欣慰、欣喜还有欣赏。储君仁善却不懦弱,实乃大唐之福,官员之福。

    王珏做事素来谨慎,她走遍每一间屋子,查看过每一个患者后才开出药方。太医令此次自动请缨跟来,就是为了能在王珏身旁偷师。他拿到药方仔细琢磨分析,想明白之后大叹道:“妙,竟然还能如此!”

    李承乾看着王珏鼓励的目光,师兄们信任的神情,他挺直身躯,面容严肃地做着安排,“刘府尹,你去带人清理牲畜尸体和垃圾,顺便让衙役把老师讲过的病源之说转告百姓。李将军、李尚书,你们带人去修堤坝,务必要把破坏堤坝者抓住!”

    三人可不敢因年龄而怠慢他,他的安排也是条理清晰,他们齐声说道:“臣遵旨!”

    待三人离开后,王珏先用易理解的方式讲解了一遍瘟疫的来源。李承乾干劲十足,他安排完大臣后,开始指挥百姓和衙役,“我会派人带大家去沐浴,另发新的衣食用具给你们。你们以前的用物需全部上交,私留者按重罪处罚。屋子也需仔细清理后才能再住,大家先到院中等待。有病重卧床者,劳烦帮忙抬一下。”

    怕有那吝啬之人自作聪明,反而害得大家一起遭殃,百家派门徒们主动分工帮忙。连一惯最好偷懒玩闹的房遗爱,也红着眼睛认真做事。

    从日出进城到日落患者们服药后重新住进屋子,听着屋子内渐渐传出舒缓的鼾声,所有从长安赶来救灾的人都面上带笑,内心充实着满足感。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弟子们坚持每日在隔离区帮忙,王珏与医者们时刻关注着患者情况。一切进展顺利,但王珏只是对症下药,并未使用系统内的神药,还是有人因病情太过严重,逝去了。

    登州府被临时征用的客栈内,李承乾跪在榻上抹眼泪,“她说病好后来跟我拜谢,可是她死了,如果刚才老师在肯定能救回她,都怪我太没用。”

    “我如何救她?若不用神药,我也只能看着她逝去。师尊留的药有限,总有用完的一天,那时该如何?你只哭这个死在你眼前的,你可知就在咱们说话的这会儿,就在咱们大唐境内,肯定有因无钱看病而死去的人?亦肯定有饿死的,被人害死的,被水淹死的,那些因看不到所以便不用在意吗?你说若我当时在就好了,为师觉得若能防护好堤坝,不发生此事就更好了。李绩觉得若能在上次到来时连破坏堤坝的人也捉住,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今后不想再看到类似的场景,不想再心生悔意,不想看着在意的人死去,你该怎么做?”

    王珏说完起身离开房内,只留李承乾独自垂头跪坐在榻上思考。他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出现五日前初到登州的场景。这五天所发生的一幕幕,就像被按了无限重播键一样,在他脑中反复重播。小娘子单纯的笑容,她死前拉着妹妹的不舍,小姑娘号哭的声音,他当时的无力与绝望,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些。

    许久后,李承乾摸干眼泪起身,坚定地向隔离区方向看去。为了活着的人,为了让这个小娘子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此次事件的亡故者,他需要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好心酸

    第72章 11.24

    李孝恭跟李绩领命修补堤坝,这活好干,他们有经验。待修完堤坝,李孝恭开始帮着刘度整理登州内务,李绩则是想办法捉住损毁堤坝之人,这活可就不好干了。

    李绩详细询问过刘度,据说当时水位下降没多久,刘度怕再发生事故,一直派遣两队衙役在堤坝附近轮班巡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得手,要么对方武艺高强,要么衙役中有内应。若是第二种情况,恐怕他的行踪已经被对方监视。

    眼看着李孝恭和刘度进展顺利,成绩斐然。隔离区的百姓也在五日间病情渐缓,好面子的牛脾气着急了。他决定铤而走险一把,来个故技重施。

    计划是这样的,他扮成想破坏堤坝的人,再安排自己人追捕,看有没有人上套来救他。搁别人身上,都是自己运筹帷幄,派属下去做事。这位倒好,探子出身最爱做这种游戏。

    “贼儿,哪里逃!”

    咣当咣当,武器碰撞。嗖嗖嗖,李绩加快速度猛跑。巧遇路边有人牵着一匹老马,他翻身上马才逃脱,当然这个牵马之人也是自己人假扮的。

    李绩狂奔至郊外,也不见人来碰头。没准贼人谨慎,咱得继续演。一般情况下被官府追查肯定不能再回城,他在郊外找了个破庙待着。荒郊野岭的,首先蚊子多,其次没有吃食,半夜又觉得冷,总之挺受罪。

    牛脾气这个绰号不是白取的,李绩蜷缩着从破庙中的草堆上醒来,发现已是次日天明时分。他一琢磨,不甘心,十分不甘心。于是,他继续佯装逃捕,又赶了n里路找了另一间破道观住下。

    这回他学聪明,路上买了几个大肉包揣怀里,半夜饿时拿出来一顿吃。问题又来了,口渴没有水,第二日醒来嗓子干得直冒烟。不甘心,十分不甘心。按贼人心里分析,这种情况下应该在原处躲几日,经常到就近的村子打探情况。

    演戏演全套,李绩忍耐着又在破道观中居住数日,仍没有人来与他接头。不甘心,十分不甘心,他决定返回登州再做谋划,势必要捉到贼人!

    老马被折腾数日,很不待见李绩,赶路跟散步似的,硬让他两日后才回到黄县。这么一圈折腾下来,又为演得逼真,他衣服未换,胡须也没修剪,远看近看都像乞丐。李绩刚进登州府衙,就被虐到了,这帮人居然在吃大餐!

    “登州百废待兴,另有患病百姓需要救治,诸位如何有心情在此大吃大喝?”李绩可不管对方是太子还是名士,进屋就开始无差别攻击。

    “噗!李伯父,听说你去运动减肥了,怎么连仪容也不打理?”这么欠揍又能拉仇恨值的人,除了房遗爱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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