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唇因方才的亲吻而显得愈发红艳,就那样望着她。
    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想要我和一起洗?”
    她摇了摇头,咬着唇道:“你搬个圆椅来,背对着我坐。”
    “成,看来是清醒着。”白川舟听她吩咐,垂眸看她,气笑道,“楚引歌,你可真能折磨爷。”
    背对着听泠泠水声,这实在是一件考验心智的事。
    但他还是照做了,撩袍背坐,两修腿大喇喇地伸着,逗着手中的小舟,刻意不去听那哗啦作响的水声。
    可光烛晃悠,落在翠香屏风上的剪影袅娜,那纤臂轻抬,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就盯着那影子看,她在一次次地撩水,擦着她的藕臂。
    他闭了闭眼,心中默念大悲咒,但眼睛一闭,听觉更清晰了起来。
    嘀嗒嘀嗒,他甚至能听到那水滴从她的臂上落下的声音,溅起的水花,泛起圈圈涟漪。
    大悲咒都束缚不了他的妄念。
    所有的滚烫都是那么真实,心神在血肉中游来荡去。
    他终是开了口,声线尽哑:“楚引歌,说点话。”
    楚引歌抬头看他的背影,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本是散漫坐着的姿态已变成了脊梁挺直。
    那耳尖泛着旎色的红。
    她愣了愣:“说什么?”
    “什么都好。”
    楚引歌拿过薄荷胰子,在自己的青丝上打着泡沫,这味道和他身上的好像,她的周体都被清爽包围,心也彻底地安下,才想到明日大婚,她今晚不顾后果地前来,但该要面对的问题还是没法逃避。
    “爷,净完身我不想回楚府。”
    “嗯,没想让你回去。”
    “可明日大婚.....”
    “你从宋家出嫁,我让立冬去装点了,你待会好好在这睡上一觉。”
    他的声色逐渐变得清朗,“等寅时,我送你过去。”
    楚引歌不去想这一场婚仪会如何仓促,只要不回楚府就好,就好。
    她点了点头,但想到他背着身看不到,轻声说道:“爷,谢谢你。”
    谢谢他让阁主来救她,谢谢他那么呵护她,谢谢他将一切都打理地不用她操心。
    白川舟轻笑了声:“楚引歌,你就这样谢我啊,让我坐在这听美人戏水,你这哪是谢,分明是在......”
    他顿了顿,“煎熬我。”
    楚引歌听着想笑,将水甩在他的背后。
    白川舟感觉到后衣襟的湿意,知道她已放松了下来,不恼反笑:“愈发放肆了。”
    “给爷降降火,别熬坏了。”
    她难得的使坏,透着一股狡黠和俏皮,说不出的讨喜。
    “这样降不了火。”
    他连人带椅往后挪了两步,慢斯条理地笑说道:“鸳鸯浴或许可以。”
    ......
    这个色痞!
    “你这人,你这人......”
    “我怎么?”
    他的语气透着坏劲,非逼着她说。
    楚引歌羞红了脸:“我不同你说了,我洗好了。”
    到这时,她才发现,刚刚匆忙,竟忘了将换洗衣物带进来,她看着地上的一堆破烂衣衫,不想再穿出去换,只好喃喃开口:“爷.......”
    “怎么,夫人细想后,也觉得鸳鸯浴不错了?”
    他闲散笑道,“行,我今夜就牺牲色相,满足一下夫人。”
    “不,不,”楚引歌气笑,又有点难以启齿,细若蚊鸣,“爷,你能帮我找一套寝衣么?”
    她的声色一轻,就说不出的软,在这水汽弥漫的净房里更添春意。
    白川舟的喉结上下轻滑,原来这折腾人的考验还未结束,他去过那么多次华思楼,听过种种惹人遐思的娇音,向来都嗤之以鼻,他在未遇到楚引歌之前,觉得自己此生和欲都沾不上边。
    可身后的人,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觉得足以催情生欲。
    她低低柔柔的声色似能勾魂,轻易就能将他的心神彻底拨乱。
    “成。”
    过了好一会,白川舟才拿着一套素白寝衣从屏风绕进来。
    一眼就看到她的莹白香肩浮在水面之上,粒粒饱.满的水珠悬在肩畔,濡润柔滑。
    唯一不合时宜的是,上留有的红痕。
    他蹙了蹙眉:“擦这么狠作甚?都红了。”
    楚引歌受不了他眼下这样直白的关心,她抬起皙白如玉的手臂:“爷,你将寝衣给我。”
    “可你不用先起来擦干么?”
    “你看着我,我怎么擦干?”
    四目相对。
    白川舟这才觉自己盯着那红痕看了太久,忙将寝衣放在刚刚自己坐过圆椅上,迈步出去。
    他站在屏风后头,听着那窸窸窣窣的衣料之声,他的眼眸微敛。
    “你......”
    白川舟听到她说了个你字后,久久未再出声。
    问道:“怎么?”
    寝衣的大小是绣娘量体而做的,应当合适,她新做的衣物虽和他的置于一处衣橱,但他拿出时,特意展开比对,不是他的尺寸,应当也没拿错。
    莫不是腿还软着,晕倒了罢?
    他忙转过身,见她是站着的,应当是没晕。
    可屏风上的那道妍姿艳质的侧影,香壑微耸,楚腰纤细,身段玲珑,令他实在无法坐怀不乱。
    这实在是太过磨人的一个夜晚。
    “你......”楚引歌开口,语气有些窘迫,“你忘了帮我拿心衣。”
    啊,白川舟忘了姑娘和男子还有这一件小衣的差异,他的脸渐渐烧了起来,又回到衣橱。
    和寝衣不同的是,绣娘们定是想让小两口尽情体会鱼水之欢,这心衣的样式之多,色泽之丰富,让他看花了眼。
    白川舟又回到了屏风后头,认真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碧青、鹅黄、绯红、白......”
    楚引歌的耳骨已热得发烫,打断他:“就白的罢。”
    “可白的那件.....”
    “爷别说了,快去拿吧。”
    她实在还没镇定到赤身站在这儿,跟他相隔一个屏风,探讨该选哪件心衣。
    给了具体指示,他这次回来得很快,修指从屏风后探过来,手提着那件纤白小衣。
    烛灯轻晃,屏风两边站着他和她。
    窗边早已贴好的喜字被水汽氤氲,灯火垂落,镀了层浮盈的暗昧。
    楚引歌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提着一件巴掌大的小衣,忙接了过来。
    指尖的凉意不小心触到了他,听他说道:“快点穿,夜间寒,别着凉了。”
    她低低地嗯了声,展开那雪白小衣,这才知道他刚刚那未言尽的话后续是什么。
    可白的这件心衣,系带是在胸前的.....
    楚引歌的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白川舟在外问道:“要不,我再重新.....”
    “不.....不用不用,这件挺好。”
    这个夜晚对白川舟而言很难熬,对楚引歌也如是。
    她可不想再经历新一轮的选择......
    楚引歌第一次穿这样的心衣,琢磨了一会才穿上,待她从屏风后头走出时,才发现男子早已不见。
    她莫名有些心慌:“世子爷?”
    寝屋内传来他的应声。
    楚引歌缓步踏进,就看到白川舟已将榻上的衾单都换了一套。
    她心下诧异:“爷这也会?”
    说出才觉失言,他照顾他一个失明的人将近四年,想必什么都得自己来。
    白川舟从架上取下长巾,替她拢着还未干透的湿发,笑着说:“我会的可多了,之前不是同夫人说过?”
    他的语气透着不正经,楚引歌倏尔就想到了他之前说得,会暖榻。
    她拿过他手中的长巾,自己擦着,面色薄红:“你就不能说些正经话?”
    她其实丝毫未有旖旎之意,可殊不知,刚出浴的她粉面桃腮,还将那眼眉一挑,更显万种风情。
    白川舟呼吸暗抑,这姑娘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
    楚引歌坐到榻上,歪着脑袋,细细擦着自己的青丝,“爷,我心情舒缓很多,今日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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