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曜海眼底颤了颤,“你知道变现的概念吗?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够你花两辈子。”
    “手续太麻烦,我喜欢每年拿一笔,钱财源源不绝的感觉。”
    时晚晚眼里闪的光像是贪婪,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变现合同的暗坑。
    时曜海没多想,只认为她是误打误撞运气好,毕竟她在他眼里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赔钱货,不可能会懂这些。
    但接下来时晚晚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染上了狐疑。
    “我还要进公司。”
    这个公司当年是妈妈陪着一手创办起来,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
    “公司没有适合你的职位。”
    时曜海眼神不屑,“你在家里拿着分红坐吃山空已经够了,不要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
    时晚晚拿手机调出自己b大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的电子证书,“看清楚。”
    时曜海讶然,“b大……”
    当年她妈死前留下来的遗嘱里面就写着只要她能从b大毕业,就一定让她进公司。
    那份遗嘱当年公正过,他这要是不让她进,打的就是自己的脸。
    这个又傻又蠢的女儿什么时候念了那么好的大学?
    不是说在野鸡大学上学?
    “时家最近在等着上市吧?如果这事情传出去,对你们不利。”
    时晚晚的话逻辑清晰,轻描淡写,却一针见血。
    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不显山不露水?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臭丫头不简单啊。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他眼底划过狡黠,面上不动声色,“好,我答应你。”
    “现场签合同。”
    时晚晚口气笃定,不给他任何反悔机会。
    时曜海也没拖着,让人拟好了合同,又将时晚晚去世的那母亲唯一一套署了她名字的绿宝石首饰给了她。
    “现在可以放下刀了吗?”
    时曜海冷冷道,余光瞥向暗处,只等时晚晚行动,就立刻让已经藏好的保安出来按住她,再毁了合同。
    “急什么。”
    时晚晚笑得意味深长,目光移向门口,在看到门外警车闪亮的蓝白灯后,迅速放下刀。
    一张精致小脸满藏着委屈,眼眶里的泪啪嗒一落,再楚楚可怜和警察诉苦道:“他们强迫我和人发生关系,我太害怕了,才用刀划伤了人。”
    说着故意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警察一看自然是偏向时晚晚。
    最后,时曜海被警察带回去调查。
    时晚晚看着她那亲爸的被警察带走的背影,有些出神。
    很小很小的时候,这个爸爸是一个对她很好的爸爸。
    所有一切的改变也都是因为妈妈的去世,那个小三继母的上位。
    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这句话还真是没有半点的差。
    “时晚晚,你心是石头做的?那是你亲爸?”
    第3章 服务费
    被时晚晚连摆了两道,时曜海气不打一处来。
    股份和首饰拿不回就想破脑袋在时晚晚的工作上动手脚。
    明面上让时晚晚去了一家新开的分公司做市场总监,实际上时晚晚去的时候,那公司除了她这个总监就只有一仓库需要分销的酒水、一个什么资历都不齐全的经理、和一群记录十分不齐全的散工酒水小妹。
    偏偏这家公司在商业手续上没有任何破绽,愣是让时晚晚没有可钻的缝隙。
    她站在仓库瞧着数米高的酒水架和上面密密麻麻的酒水,给自己打气。
    “不就是卖酒吗?没什么难的!只要有头脑就没有什么是干不了的。”
    随后,她让经理通知酒水小妹上班,准备来个培训,结果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来。
    甚至这几个看着就也不像是来上班的,就跟来逛街玩一样的。
    “王经理,这本册子上可有四十位,现在半数空号,剩下的半数找不到人,你当初是怎么核实的?”
    王经理名义上是经理,看似是时晚晚的顶头上司,实际上他早就摸清楚,这个忽然调下来的女人是大老板的女儿,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于是,回话的时候,王经理姿态低到了土里,“对不住对不住,主要是资料都是这些小姑娘自己填的,我也不好当场就去怀疑人家的号码不对啊!”
    他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而且你看,这公司在您来之前就我一个,实在分身乏术。不然您和上头说说,多招些员工进来?”
    时曜海就是要让她难堪,怎么可能帮忙?
    他的阴险狡诈,没脸没皮了解的不够深刻!
    爸爸这个词太遥远了。
    思绪到此,时晚晚气闷地冷哼一声。
    王经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赶忙住了嘴,转而冲小姑娘们耀武扬威,“都愣着干什么!过来听你们时姐训话!”
    时晚晚扶额,这话怎么听着她像个……拉皮条的?
    算了,就当是拿菜鸟公司练手了,对她以后独当一面有好处。
    她清嗓之后开始培训。
    小姑娘们听到她给出的福利,渐渐也有了兴致,干劲十足,但由于刚开始扫街,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酒吧有几百个,人手上严重不足,时晚晚一咬牙,自己穿了身紧身亮片小短裙就上阵了。
    青言酒吧。
    时晚晚已经习惯了短裙和高跟鞋,走起来带风,见人的笑容也没之前那么僵硬,“这位老板,我们家的酒质地醇厚,您尝一口便知。”
    话一说完她屁股就被一只大手攥住揉了揉。
    心头一股无名火,根本没给脑子反应时间,时晚晚就抡着酒瓶子甩在身后人的脑袋上。
    反身一瞧,竟还是个年纪能和时曜海媲美的油腻中年。
    “老畜生!你摸哪儿呢!”
    “嘿!你个小浪蹄子,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额头见了红,脾气也起来了,狠狠攥住时晚晚的手,“你都穿成这样了?装什么清高!”
    他边说边冲着时晚晚的胸就去了。
    时晚晚另手想揍他,结果被老畜生的跟班抢先一步箍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但时晚晚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主,抬腿就冲着男人下体踹去。
    老畜生吃痛倒地,指着她,“你,你……”
    又瞪一眼跟班,“愣着干嘛!给我打!”
    时晚晚再看那些跟班的眼神,果然从猥琐变成狠辣。
    她自知不能硬碰硬,反正老畜生今天是“不能人事”了,被打一顿而已,死不了!
    她如此想着也不反抗,只拿双臂护着头。
    然而以为的拳打脚踢没有出现,反而是几声闷哼传入了耳畔。
    时晚晚缓缓放了双臂,就见到一挺拔的身姿挡在面前,低沉的男音冷冷问道:“他动的哪只手?”
    时晚晚一愣,“你,是在问我?”
    男人没回话,只侧了侧头,昏暗灯光中虽看不清样貌,但从下颌骨的轮廓上来看,是个干练刚毅的样貌。
    老畜生缓过劲来,起身扫看男人一眼,见他穿着店里男公关的制服,指着他鼻尖骂骂咧咧,“怎么这是你姘头?陪酒的和卖酒的,真是绝配!”
    男人冷哼一声,连他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颤,周围的乐声好像也低下来,路过他们的男女一反常态,根本不敢看这场热闹。
    “现在是两只手。”
    话落,男人攫住老畜生的小拇指,向下一压,感觉没用多少力气,已经让老畜生疼得只能骂娘。
    “他刚才骂过你什么?”
    时晚晚回道:“小,浪蹄子?”
    话落,就听咔吱四声,老畜生的手指头被掰断了四个。
    “嗯。”
    时晚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装清高。”
    咔吱三声,又掰断三个。
    男人薄唇翕张,像是还想说什么,然而老畜生撑不住,疼晕过去,倒葱一样栽在地上。
    这下动静足够大,吸引了酒吧保镖的注意。
    时晚晚见状,赶紧拉着男人的手,“够了!快跑!”
    两人气喘吁吁跑到下一条街,时晚晚钻进七拐八扭的巷道,确定甩掉了那帮人,才放慢脚步停下。
    “谢,谢谢啊。”
    她反身抬头,脸上的笑容在见到男人的那一刻僵在了嘴角,“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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