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我想你来王乡镇帮我一个忙。”

    “好。”

    祁晏愣住:“都不问我让你帮什么忙吗?”

    “不用问,”岑柏鹤笑了,语气里带出了几分缠绵与温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祁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谁说的,等你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我就把你论斤卖掉了。”

    “要不养几年,等我再胖一点再卖?”岑柏鹤低笑出声,“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祁晏看了眼四周一溜盯着他的人,“嗯。”

    “你把手机交给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剩下的我跟他谈。”

    祁晏把手机从耳旁移开,伸手捂住通话处,向赵志成打了一个对方已经同意的姿势。

    赵志成感激地看着祁晏,接过手机以后,与岑柏鹤通话时的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小心翼翼:“岑先生,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赵志成,你叫我小赵就好。”

    “是的。”

    “这个……”赵志成扭头看了眼祁晏,“很抱歉,在您到来之前,我无法透露很多的消息。”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去安排,实在太感谢您了,谢谢。”

    赵志成挂断电话,长长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岑五爷这个人,也不是传言中那么难以相处嘛。不过幸好有祁大师的面子在,岑五爷才愿意松这个口,不然岑五爷哪会给他们这么大一个面子。

    想到这,他又向祁晏道了一次谢。

    “赵队长不用谢我,柏鹤也是担心这里的百姓,才会同意我这种请求,”祁晏笑道,“不然就算我说破了天,他也不会愿意来的。”

    此时还在帝都机场的岑柏鹤因为有了相关部门的安排,很快登上了四十分钟后起飞的飞机,不用去等那一趟不知道延迟到什么时候的航班。

    因为须勾市不算太繁荣发达,所以这里只有一个小机场,帝都飞往这里的航班只有三个班次,而且还是不太舒服的小飞机。

    岑柏鹤从小到大,从未乘坐过这么简陋的航班。他长长的腿蜷缩在狭窄的座位中,维持着一个十分难受的坐姿。还有飞机外巨大的飞行噪音,还有不太好吃的食物,都让他有了一种新奇但不太舒服的体验。

    小飞机在遇到气流的时候,抖动得特别厉害,一个小孩在机舱里不断的哭喊,声音犹如魔音灌耳,穿透了人的灵魂。

    三个小时后,岑柏鹤面色苍白的走下飞机,在机场等候多时的特殊小组成员立刻迎了上去,带着他从特殊通道去了他们的停车地点。

    大河警惕的看着这两个自称是国安局的人,身体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当过兵,看得出哪些人受过系统的训练,哪些人是做过军人的,这两个国安局成员,身上可没有他熟悉的感觉。

    所以就在其中一个成员打开车门准备让岑柏鹤上车时,大河忍不住拦在了岑柏鹤面前。

    “抱歉,我需要看一下二位的证件。”

    两位特殊小组的成员互看一眼,一个人坐到了驾驶座上,一个人伸手往身上掏去。

    这些人想干什么,拔枪吗?!

    大河把岑柏鹤往后推了推,正准备严阵以待时,车里突然伸出一个熟悉的脑袋。

    “柏鹤,大河。”祁晏双手扒在车窗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快上车。”

    “祁大师?”大河周身的戒备消失大半,他呼出一口气,“怎么是你?”

    “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熟人来接你们还不好,”祁晏走下车,把岑柏鹤拉上车,示意大河坐另一边,然后对岑柏鹤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事,”岑柏鹤想起这次乘坐飞机的经历,忍不住问道,“你来帝都的时候,也是坐这样的飞机?”

    “没,我坐的火车,”祁晏猜到了岑柏鹤话里的意思,小声对他道,“你这次来,坐的经济舱?”

    “嗯。”人生第一次乘坐经济舱,体验感并不太好。

    祁晏忍不住偷笑出声:“如果你坐的是普快火车,大概真的要崩溃。”笑完以后,他面色一肃,“柏鹤,辛苦了。”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从小便是天之骄子的岑柏鹤,什么时候坐过有些破旧的小飞机,一个高高地大长腿男人还要蜷缩在拥挤的经济舱内,大概这是他这一辈的第一次体验。

    “你不是跟我说过,”岑柏鹤把手搭在了祁晏肩膀上,“朋友之间,不用太过客气。只是……”

    祁晏扭头看他。

    “只是以后不要再不告而别。”

    “我会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如果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钱钱:扒一扒我那讲义气的好兄弟

    第57章 叛徒

    “其实我没打算不告而别的,”祁晏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一副标准的认错姿态,“当时太晚了,我就打算等早上过后再给你电话,哪知道他们这边要求,不能与外界联系。”

    “是的,岑先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当了背锅侠的赵志成道,“因为这是涉及到几十万人的大事,所以在此期间,请您暂时不要与外界联系。”想到岑柏鹤的身份,赵志成补充道,“如果您确实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紧急处理,可以用我们内部的通讯仪器与外界联系。”

    岑柏鹤点了点头,对特殊小组的安排没有异议。

    祁晏与岑柏鹤回到别墅的时候,几位闲得无聊的大师正在给这栋别墅看风水,甚至还有人亲自动手挪动了一下这栋别墅的物件摆设。沈道长与虚道长这对师兄妹在鱼缸摆放位置上发生了分歧,两人从天说到底,从道德经谈到建筑学,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脾气比较暴躁的沈道长差点拍桌子与虚道长动起手来。

    幸好还有一个性格比较温和的赵大师在中间拦了一下,沈道长才没有愤怒过度,掀了桌子。

    所谓的大师们大多都高不可攀,不过是不知情人士自己脑补出来的。每个人生来脾气性格都不一样,就算是大师们,也都有各自的行事风格与脾性,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仙风道骨,高冷无尘?

    不过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是从小对世外高人存在过幻想的高荣华,还是有种幻想破碎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到祁晏与岑柏鹤赶回来以后,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有了岑柏鹤这个陌生人加入,几位大师终于表现得克制了一些。不过很快高荣华又有了另外一件头疼的事情,那就是房间不够用了。他们专程把岑先生请过来,总不能让他单独住别的地方吧?

    “要不,柏鹤今晚跟我挤一挤?”祁晏看向岑柏鹤,“你跟其他人一起睡觉,会不会影响睡眠?”

    “还好,”岑柏鹤道,“我今晚就跟你睡。”

    “那行,”祁晏点了点头,对赵志成道,“那就拜托你安排一下岑先生保镖的住处。”

    赵志成连连应下,在他看来,岑先生与祁大师住在一起会更安全一点。

    “那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带柏鹤上楼睡觉,各位大师晚安。”祁晏把一张纸条交给赵志成,“这是九鼎乾坤阵需要的一些东西,你们尽快把东西找齐。”

    赵志成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都不是难以找到的东西,当即便答应下来:“请祁大师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东西都准备好。”

    祁晏叫他准备东西,他心里踏实起来,如果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反而不安心。

    岑柏鹤跟着祁晏回到房间,就拿上睡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祁晏在窗户还有墙头贴上了符纸,靠窗的地方,还摆着一个小孩巴掌大的铜鼎。

    “这是……”

    “我担心这里还不够安全,”祁晏啪的一巴掌把一张符纸拍在了床底,拍着手站起身道,“在这种关头,小心无大错。”

    “事情很严重?”岑柏鹤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与钱钱以前遇到的情况不同,“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有人拿几十万人的性命来算计我们这些术士的性命,”祁晏抖开一床被子,“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抖开两床蓬松柔软的被子,祁晏往被子里一缩,拍了拍身边空余的地方,“你应该也累了,就算要聊聊天,也躺下再说。”人活一世,能躺着的时候就不要坐着,能坐着的时候最好就不要站着,不然那是对自己的一种苛待。

    岑柏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学着祁晏的样子躺了下来。

    “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祁晏翻个身,面朝他躺着的方向,“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

    “我没事,只是在飞机上的时候,晃动得有些厉害,才有些不适应,”岑柏鹤视线不小心对上祁晏的锁骨,又不自在的移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你早点休息,”祁晏打个哈欠,“晚安。”

    “嗯,晚安。”岑柏鹤看到祁晏闭上了眼睛,嘴角微扬,竟有些舍不得移开自己视线。

    “对了,”祁晏突然睁开眼,把手伸到床头,“我忘记关灯了。”

    “啪。”

    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小夜灯还发着微弱的光芒。

    “钱钱……”

    “嗯?”

    “没事,”岑柏鹤失笑,压下自己心底的期待与不安,“没事,睡吧。”

    半夜的时候,岑柏鹤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驮着一大块金元宝在爬楼梯,可是金元宝太沉,他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爬到最高处,等他好不容易醒过来,才发现钱钱的一只腿正搭在自己的腰上。

    他想把钱钱的腿拿下去,可是他刚一动,钱钱就发出哼哼声。担心影响到钱钱的睡眠,他只好任由这只腿放在自己腰上,可是他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钱钱这样伸着腿,被子有没有盖好呢,凉到后背怎么办?

    他要不要把钱钱的腿拿下去?

    房间里空调温度是不是有些高,为什么感觉这么热?

    啪啪啪。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朝这边扑了过来,可是刚贴到窗户上,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发出轻轻的声响,最后只能无力的跌落下去。这样的动静大约持续了半分钟,屋内才再度恢复了安静。

    岑柏鹤警惕的盯着窗户,直到天际吐出鱼肚白,仍旧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后,他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祁晏早上起床的时候,见岑柏鹤还在睡。他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窗户,就看到了窗台上的黑色灰烬。皱了皱眉,他连忙快步出门敲响隔壁房间赵大师的房门。

    赵大师很快开了门,听完祁晏所说的事情以后,两人就走到了窗台边。果不其然,赵大师房间的窗台上,也有一层黑色灰烬。

    “看来我们猜测得没错,”祁晏用手捻起一点点灰烬,这些灰烬还带着淡淡的腥味,“有人想要算计我们华夏的术士。”

    赵大师眉头紧锁:“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幕后之人,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因为您不明白,所以您才做不了这种事,”祁晏拉了拉身上的睡袍,“赵大师您去其他大师的房间看一看,我先去换件衣服。”

    “好。”赵大师面色铁青,任谁知道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

    拿几十万人的性命来算计,这样的人不是畜生就是疯子。

    岑柏鹤被祁晏换衣服的动静吵醒,他从床上坐起身,才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钱钱?”

    “你醒了?”祁晏注意到他脸色还不太好,“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去楼下客厅跟他们商量一些事,等下再来叫你。”

    “不用了,”岑柏鹤起身从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我陪你一起下去。”

    “赵队长,”虚道长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有多少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除了屋子里的大家以外,还有就是我跟高队的队友,”赵志成脸色比几位大师还要难看,“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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