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晃动了两下,拍到了这个金丝笼里的全貌,除一张床之外就只有栓着白茉脚踝的铁链,杜绝了可以使用外物自杀的可能。
    苏友倾指甲剪得专注又细心,就像一个真的在呵护爱人的好伴侣。即便白茉一句话也不说,他也温和地说个不停。
    说最近周围发生的事,说白涧宗初入清盛又有了什么作为,说哪家千金公开追求白涧宗被拒……等等。
    “有这样好看的母亲,挑选配偶的目光自然高涨。”
    “肚子好像涨起来了。”苏友倾自言自语地摸摸白茉小腹,“是不是想去厕所了?我抱你去好不好?”
    白茉依旧做出任何反应。
    躲在摄像机后面的苏然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整个人抖得不行,导致镜头也特别晃。
    “亲爱的,你总是这样叫我很苦恼啊。”苏友倾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瞬间将白茉笼罩其中,他玩味一笑:“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就*在这吧。”
    他将单薄的白色身影推倒,倾身压上去。
    现实里的燕折猛得捂住耳朵,就像过去做过无数次一样,不想听、不想看。他甚至有些反胃,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边生理性呕吐。
    刚抬起头,胃酸下去了些,一些恶心的画面就涌入了脑海。
    “茉茉,你听话,别逼我在我们的崽崽面前碰你。”
    “抱住我。”
    “说声爱我吧。”
    是裙子被撕烂的声音?还是床铺摇晃的吱嘎声?
    不知道,不想知道。
    燕折吐得天昏地暗,中午吃的豆腐脑早就消化了,这会儿出来的只有黄水和下午喝的那杯甜咖啡。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吃苦了。
    可黄水混着甜咖啡逆反的味道又酸又苦,胃揪得疼。
    燕折许久后才转身,坐在地上靠着洗漱柜打开摄像机,继续看未完的视频。他没意识到,他现在的表情就和视频里的白茉一模一样。
    “张嘴,出声。”视频响起了一道巴掌声,苏友倾突然失控,“你为什么要忍着?你不舒服?和我做让你很难受吗!?”
    录制视频的苏然再没控制住,发出了一声低呼,即便很快捂住了嘴巴,溢出的声音还是被苏友倾捕捉到了。
    他从白茉身上起来,穿好裤子抽出皮带,拎起油灯走进黑暗里:“崽崽又不听话了。”
    “镜头”开始狂奔,画面里一片漆黑,只隐约看出这里很绕,仿佛一个迷宫,到处都是岔路口。
    带着镜头的苏然很快迷路,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可苏友倾仍施施然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这次再被抓到,要怎么惩罚你好呢?”
    “嘘……说多少次了,跑的时候要放轻脚步,不然就会被听见。”
    “要再快一点才行。”
    ……
    燕折仿佛魂穿了当时的苏然,大脑完全被恐惧占满,浑身都被汗湿透了。但比苏然幸运,他已经习惯了大部分时候都是黑暗的生活,还能看得清一点路。
    不像苏然,跑都不敢太用力,就怕因为看不清撞上石墙,只能摸索着快步前进。
    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了,视频里的苏然呼吸停滞了足足十几秒,几乎心脏骤停。
    很久后,镜头才开始动,模糊的夜视里隐约可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拉着镜头后的苏然跑。
    “嘘……不要说话。”
    听见视频里的小小人影开口说话的一瞬间,燕折再也绷不住,眼泪直接糊了视线,即便眼皮的神经绷紧到抽筋也没控制住泪流满面的结果。
    他仿佛还被困在视频里的地方躲着苏友倾,哪怕已经学会了抽泣,也还是极其克制地咬住嘴巴。
    不能出声,会被发现。
    没有人救他。
    “你是谁?”
    “我是小宝。你也是……他,抓的吗?”
    “什么?我不是。”镜头后的苏然回答。
    大概是不常说话,镜头里的男孩边跑边磕磕绊绊地问:“我每天都向出区,你为甚么要进来?”
    “我跟着我爸进来的……”
    男孩猛得松开苏然的手,惊恐地后退:“你也是坏人!”
    “我,我不是!”苏然急促地呼吸着,听着苏友倾越来越近的声音,他只能哄道:“我不知道我爸干了这些事,你知道不知道哪里能躲一躲?”
    “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好一会儿,面容都隐匿在黑暗里的男孩才说:“哥哥,你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我发誓!”
    镜头再次狂奔,苏然跟着男孩的脚步来到一处石墙拐角,这里有一处凹陷,刚好够塞一个人进去。
    “我经常躲在这里。”
    “每次都躲掉了吗?”
    “每次都被抓到了。”
    “那怎么还带我来这?”
    苏然一急,只想赶紧跑,不料被男孩拉住:“被抓到是因为没人来救我,但我会救你的。”
    苏然:“什么……”
    男孩慢慢消失在镜头里,但他的声音还没散去:“哥哥,你答应我了,以后要救我出去……”
    从这一刻开始,视频里除了黑暗就没有别的画面了。
    而镜头后的苏然屏住呼吸,听到苏友倾如恶魔一般低语:“抓到你了,崽崽。”
    紧接着是皮带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却没有人喊痛,也没有人哭,以至于躲在石洞里的苏然都要以为刚刚出现的男孩只是自己的幻觉。
    ……
    屋檐下,雨声淅淅沥沥。
    “可以考虑让他跟着你进清盛,以后你要是干够了,还能让位给他。”
    “算了。”白涧宗面无表情地投喂鱼饲料:“他笨……”
    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较为挽尊的说辞:“他不怎么聪明,学习也不积极,满脑子都是情……三天就能给清盛败光。”
    白萍眼里浮出一丝笑意:“他还年轻,有培养空间。”
    “他没什么事业心,不适合生意场,开心就好。”白涧宗平静道:“拼搏半生最后得到的也不过碎银几两,这些我都可以直接给他。”
    “……既然不怎么聪明,那你就得多费点心思守着。”白萍没再劝,“今天我和他说了改名的事。”
    “随他。”
    “祖母也是这意思。”冷风袭来,白萍拢了拢衣服,“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白涧宗垂眸:“您会长命百岁的。”
    白萍道:“长命百岁还是罢了,祖母现在什么都不求,就希望你和那孩子平平安安。”
    白涧宗沉默了会儿,避而不回:“他在哪?”
    白萍说:“在你屋里。”
    白涧宗解开轮椅刹车,走之前问:“厨房有面条吗?”
    “有吧,阿白今晚想吃面条?”
    白涧宗微微摇头,白萍明了,是那孩子想吃。
    白萍提议道:“现在让厨房做一份,还来得及。”
    “不用,我等会儿去做。”白涧宗顿了顿,“您想吃吗?”
    白萍一怔,因失去脂肪而下坠的眼皮在这一刻倏然抬起。她面部肌肉抽动了下,哑声道:“好啊,我这把老骨头吃面正合适。”
    白涧宗操控轮椅朝自己房间的方向移动,白萍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走向另一个方向。
    还没到卧室,单手举伞的白涧宗就看见怔愣燕折朝着露天莲花池的另一头走去,没有打伞,浑身湿透,嘴里不断念叨着“手机、手机”。
    一瞬间,白涧宗脑子里闪过无数不好的想法,真的抑郁了?这是要做什么?自杀?还是太伤心了所以淋个雨玩玩?
    “燕折!”
    雨声中,燕折恍惚听到了想要寻觅的声音,他浑身一颤,转身看到不远处有个坐在轮椅上的模糊身影。
    太好了,不用找手机了。
    “白涧宗……”
    燕折满眼都是白涧宗,根本没注意脚下的路,下意识要以最短路径跑过去,却没注意到白涧宗骤变的脸色:“燕折!!”
    “噗通”一声,燕折脚下一空,直接摔进了水池里。
    他大脑一片空白,很快呛了几口水,头发与衣服在水里漂散,他应该挣扎一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力气。
    他甚至想,下面的水比表面看起来要清澈一些。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莲花了,从池底往上看,可以瞧见粼粼波光,以及雨水溅起的波纹。
    老宅很安全,在没有宴会的情况下,白涧宗基本不会让保镖跟随。
    以至于在燕折落水的那一瞬间,求助无门地白涧宗几乎本能地撑起身体,然而双腿无力,导致上半身直接摔在了石子路上。
    顾不上狼狈与疼痛,白涧宗艰难地往前爬动,勉强够到了水池边沿,然而已经看不到落水的燕折在哪个位置了。
    “老板!”
    “少爷!”
    闻声而来的俞书杰顾不上白涧宗,连忙跳进水里找燕折。白涧宗一把挥开下人的搀扶,失控地吼道:“都下去找!”
    他眼眶赤红,狠狠砸了下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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