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徐思达把灯关了。他们躺在昏暗的房间里,苏莫的手有点冷,他就把她的手揣在自己兜里,姿态随意散漫。
    他们看了一部又一部电影,就是没有一部坚持到结局。
    钟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苏莫正在浴室洗澡。徐思达站在阳台想抽一根烟,几次三番的,他又硬生生地忍住。
    头一次觉得这烟瘾还真不太好戒。
    他嚼了颗水果糖在嘴里。
    “我操,天杀的,今天老子过生日你都不来?”钟恺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那时距离十二点还剩一个小时三分钟。
    徐思达嚼了嚼嘴里的硬糖,“你不是每年都过生日?”
    “所以呢?”
    “所以急什么。”徐思达轻笑,“你明年又不是不过。”
    他说话向来毒舌。
    钟恺在那边硬生生地憋出一个操字。哪有人放鸽子放得这么理所当然?
    徐思达嗯嗯敷衍两声。窗户打开一条缝,外面的凉气灌进来,他脑子清醒不少,徐思达任他发火,几分钟后他才淡声问:“骂完了没?”
    “没。”钟恺气鼓鼓地说,“我还是生气。两个月前你就说陪我过生日的,人我都叫齐了,哥几个哪个不是在等你,没空的都要挤出空来,结果你倒好,一句轻飘飘的有事就不来了。”
    “嗯,我的错,下次一定。”徐思达说。
    钟恺:“呸,你丫的肯定是见异思迁鬼迷心窍了,到底是什么事来不了,你倒是给哥几个一个交代。”
    “不好说啊。”
    “快说!”
    “真不好说。”
    钟恺是他们的共同好友。在OT俱乐部时苏莫就认识他,今天也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给他过生日,但到了半路徐思达又反悔。
    漫漫长夜,他懒得把时间都耗在那帮傻逼身上。
    钟恺总以为徐思达是在吹牛。
    因为他压根就不信徐思达真能追到苏莫,徐思达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提醒过。过了三分钟,再一抬眼,苏莫已经从浴室出来。
    她没带换洗衣物,身上穿的是徐思达的T恤。她不矮,站在他面前只低个十来厘米,仰个头就能亲到他的嘴唇。可他衣服宽大,穿在她身上还是不够合身,松松垮垮的,衣摆遮到大腿根。
    下面的皮肤白腻得有些晃人眼睛。
    苏莫问他:“怎么不开灯啊。”
    电影已经看完了,窗外的夜色迷离,他站在阳台上的剪影疏离但格外撩人。
    高个子,宽肩膀。
    穿着一身很有少年朝气的黑色衣裤,看着就很好抱,徐思达低眼看着她走过来,喉咙哑哑地,“嗯。”
    就……不太想开呗。
    喉结无声滑动,他看她的眼神溺在夜色里,“洗完了?”
    苏莫也回他一个嗯字。
    徐思达:“要睡吗?”
    她还不太困,往常这个点对她来说也不是睡觉时间,但有徐思达在的时候,她往往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睡得很好。
    她说可以睡。
    这对话其实挺纯洁的,就像他们一开始只是个睡觉的纯洁关系。
    但这话落到钟恺耳朵里,显然就不再是那么回事。
    “你他丫的电话还没挂呢!”钟恺大喊。
    徐思达不好意思地笑,“哦,对不起,忘了。”
    这哪是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钟恺咋咋呼呼地,“你跟谁鬼混呢?还要睡觉?你不是处男吗?”
    “谁跟你说我是?”
    他挑起眉毛,漆黑的眼却一直看着苏莫。
    他是不是,她最有发言权。
    苏莫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今晚他们放鸽子,钟恺这人坐不住了。他脾气跟其他人不一样,钟恺在那帮富二代里,完完全全就是个傻白甜。
    一句话,就是得哄着。
    苏莫接过电话,“钟恺,是我。”
    对面的嗓音瞬间卡壳。
    “啊,啊,你是——”不是猜不出来,是不敢认。
    之前就有传闻徐思达跟苏莫在一块儿了,但这种话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且不说他这狗德行不像是会追人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徐思达这人真放下身段去追一姑娘了,人苏莫看得上他吗?
    那可是他们队队花。
    谢丞追了三年都没追到。
    钟恺处在震惊状态,磕磕巴巴的话从嘴里吐出来,绕了一圈还是显得很直白,“你要跟他睡觉啊?”
    徐思达啧了一声,“你瞎问什么呢?爱听听,不听滚,总之解释就是这样,我真有事。”
    钟恺也暴躁起来,“我问你了吗!还有,你俩到底是谁在接电话。”
    “你爸爸我。”徐思达不客气道。
    电话是还在他手里,但苏莫靠得近,她拽住他手腕将电话往下压,手机便贴在她耳边。
    钟恺那嗓门,就算他俩隔着一张桌子,他也能听见。
    苏莫温柔道:“钟恺,不好意思啊,今天徐思达是因为我才放你鸽子的,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对不起。”
    徐思达说:“你跟他道歉干嘛。”
    苏莫眨了下眼睛,“哄哄嘛。”不然总有些心虚。
    她不是个爱放人鸽子的人。
    徐思达却有些吃醋,“你怎么不哄我?”
    他不是淡颜,鼻梁高,眉眼浓,狭长的眼有些锋利,怎么看都很有攻击性。但偏偏眼神又十分寡淡。
    他不说话时总让人感觉他是个坏茬,一开口也是。
    所以钟恺听了两句就受不了地挂断。
    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徐思达还会这样撒娇。可事实上徐思达是真醋,她在他面前说过的好话屈指可数,对外人倒是温柔。
    苏莫笑了笑,“那怎么办?”
    她不擅长哄人。
    她只会勾人。
    太直白的手段并不高明,没有人在吃西瓜的时候就把最甜的那块给对方,她总是要留到最后。
    她很想问这次你带套了吗,但是她从刚才就看到了他在嚼糖。
    那是什么味道的。
    她忽然很感兴趣。
    ————
    一直在调整状态中,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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