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产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当你的大?奶奶,你爹我只要在一天,你这辈子就别想翻身!”
    声音如?蛆附骨,仿佛来自于地狱,带着极度的恶毒与诅咒,看上去两人不?像是亲父女,反而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绮兰看上去依旧镇定无比,“徐治贤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既然被你猜出来了,我也不?妨跟你实话实说,他?把我从牢里弄了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在朝堂上作证你的婚书是假,顺理成章夺回家产然后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而你爹我,肯定不?想你就这么被人活活整死,所以来找你,给你指条活路,识相的话,知道怎么选吧?”
    嘴上说的是给她指活路,实际上就是见财起意,贪得无厌想要霸占全?部的财产罢了。
    不?愧是自称一脉,血液里都流淌着贪婪。
    “我给你三天时间?,见不?到这些东西?,那下场.....你大?可试试。”
    “三天不?够,这么多的钱,我从钱庄去取都要好几天的手?手?续,我要十天。”
    罗闽文眯了眯眼,“我给你五天!五天后我们老地方见。”
    说完便?离去。
    绮兰终于站立不?住,身形摇摇欲坠,还?好元宝眼疾手?快的扶稳。
    “奶奶!”元宝疾声道,这才看清奶奶的脂粉下发白的脸色。
    “无妨。”绮兰摆了摆手?,又抚了抚鬓角。
    元宝又眼尖的看到绮兰掌心的红痕。
    元宝心疼的快要掉眼泪,连忙取来药箱替绮兰上药。
    元宝问?:“奶奶,咱们真的要将?这一切拱手?让人吗?”
    “当然不?会。”绮兰轻声道。
    绮兰虽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元宝依旧感受到自己的一双手?被绮兰紧紧捏住,捏的她生?疼,但是奶奶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眼底一片破釜沉舟的狠绝。
    “那要是大?爷跟徐治贤狼狈为奸一起对付奶奶,到时候…..”那结果,元宝想都不?敢想。
    绮兰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但是元宝还?是听到了。
    “那就都一起下地狱吧。”
    上完了药,元宝将?绮兰扶回椅子上,
    绮兰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重新开始思考分析。她决计不?能因为一点意外就害怕退却,就被打倒。她要冷静,要思考,她一定可以完美?地解决所有的危机。
    难怪徐治贤那般笃定,原来是找到罗闽文这条路,有罗闽文作证,他?不?仅可以夺回家产,还?会让自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却低估了罗闽文的言而无信与贪得无厌,罗闽文不?满足于与他?合作,更想通过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霸占所有家产。
    这二人虽是同盟,但是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二人随便?一个?人都耐她不?得,可若是联合在一起,确实可以治她于死地。
    一个?虽早已被赶出了徐家,可再怎么说都留着徐家的血,另外一个?则是她亲爹。
    若是他?们对簿公堂,有罗闽文做证,她这个?大?奶奶的身份就是个?笑话,到时候,不?仅这徐府的家产统统都要
    拱手?让人,她还?会因为婚书造假而入狱!
    不?!
    她绝不?能让此事发生?!她就是把家烧了也不?会分给这两人一分一厘!
    绮兰眼里闪过狠绝,“来人,备轿!”
    轿子一路到了清风漪澜,绮兰一路轻车熟路走到柳琴的房间?,想要开门进去,却被侍人拦下。
    这房间?一向是她想进便?随时可以进的,今天还?是头一回被拦下。
    绮兰也不?生?气,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劳烦姐姐帮我跟柳公子讲一下,就跟他?说这些日子不?见我想他?了。”
    侍人却一脸为难,“柳公子这段时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绮兰暗忖,这哪里是不?见客,是不?见她吧?
    那日她丢下柳琴跟白砚走了,想必他?气的厉害,这些日子她没有主动去找他?,他?也没再来,像个?人相当于是彻底断了联系。
    若是以前,绮兰巴不?得柳琴不?来找她,可现在非同寻常,她需要柳琴的帮助。
    绮兰扯出笑脸,拔下头上的金钗,悄悄送了过去,“姐姐通融一下。”
    侍人将?金钗退了回来,“不?是我不?通融,是真的不?行。”
    “那好吧。”绮兰只能遗憾的转身。
    过了会,房门打开,柳琴披散着头发问?侍人,“她走了?”
    侍人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柳琴,得知了兰姑娘离开后,状态好像更差了。
    侍人忍不?住出声提醒,“公子既已经做了决定,便?应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柳琴面色苍白,整个?人阴沉的跟个?鬼一样,原本娇艳妖娆的面庞变得如?同枯萎的干花,毫无生?气。
    见他?这个?样子,侍人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兰姑娘若是真的想要来跟公子和好,那便?不?会等到今日,有些事是如?何,公子心里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有些话说出来就跟戳心窝子一般,柳琴扶住门框,稳了稳身形,“行了我知道。”
    柳琴挥了挥手?,侍人见状退了下去。
    柳琴回到屋子里,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了呢?
    明明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来自己这里这里喝茶,整日缠着他?给她弹琴,磨人的紧。
    他?嘴上虽不?情不?愿,可每次他?到最后都是由着她胡闹,看着她开心,他?虽嘴上不?说,但是也开心快乐的紧。
    那时候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第一个?要分享的也是他?,他?知道她的一切少女心思,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那时她的眼里只有他?。
    可这一切自从徐老爷死了之后就变了,她会对着他?撒谎了,她也会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绪了,她再也不?在乎他?,也看不?见他?特地换上了她喜欢的熏香,也发现不?了他?新买的簪子。
    他?不?再是她眼里的唯一。
    她会去跟别的男人暧昧,躺在别人的怀里去亲吻别人,抛弃他?去跟别人走掉。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惶恐,感受到窒息。
    她虽嘴上说着喜欢他?,可她好像从未考虑过与他?的未来,仿佛他?就不?存在她的未来几乎之中一般。
    柳琴捏起一张唇纸,他?为她梳妆打扮,扮作他?以前一直期待的模样,甚至是去勾引她.....
    但是也不?能让她动摇。
    她还?是她,但却又跟记忆里完全?截然不?同了。
    她的身边不?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再是排在第一的那一个?。
    柳琴出神的看着手?里的唇纸,心想,若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
    若是能回到以前,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哪怕是生?命。
    第29章
    窗口突然传来一阵异动?,柳琴转过身去,便看到那爬窗进来之人,跟记忆里她背着?徐老爷,爬窗过来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太久没爬窗了?,绮兰都有些手生。
    还不容易站稳,就看到了看着她发呆的柳琴。
    绮兰一脸浅笑吟吟朝他走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语气一如既往的熟稔跟温暖,“怎么,还生我的气啊?”
    以往种种,都无比鲜活的浮现?在柳琴的脑海,他几乎要泪流满面。
    他要的是眼里只有?他一人的绮兰,他要她忠贞不渝,眼里唯有?他。
    绮兰见柳琴表情不对,于是赶紧上前?,摸摸他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呢?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轭,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故意?为之啊,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绮兰轻声哄着?突然?泪流满面的柳琴,跟以往一样耐心温柔。
    她从袖子离拿出?元宝排了?一整天的烧饼,递到柳琴面前?,“喏,我特地给你买的你最爱的烧饼,别哭啦,琴哥哥,你知道我见不得的。”
    绮兰怜惜的擦去那双狐狸眼里的泪珠子,柳琴愣愣的看着?她,表情哀伤又脆弱。
    绮兰抱住他的脸,轻轻的吻上他的眼睛,如同羽翼一般的轻柔。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你不要哭,你一哭我这里就疼。”
    柳琴又是一阵怔忡,记忆突然?就被拉回到小时候,他背着?病重?的她,为了?求医,走过十里长街。
    那时候的她为了?学落雪寒梅,生了?很严重?的病,病的奄奄一息,楼里的麽麽不肯出?钱给她治病,他就背着?她一家一户的乞讨,为了?凑齐药费。
    大雪纷飞的冬天,他穿着?单薄的衣裳,赤着?脚,哆哆嗦嗦,敲遍了?一户又一户的人家。
    她被冻得高烧不醒,他吓得抱着?她在大街上不停的哭。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神仙听见了?,绮兰奇迹转醒,彼时绮兰已?经是出?得起?多,进的气少了?。
    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气悬游丝的张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就疼。”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柳琴记忆的匣子,那些过去的相互扶持,点点滴滴如同山崩海啸一般朝他涌来,他哽咽的说不出?话。
    为什么人会变心呢?
    绮兰将他抱在怀里,等待着?他的情绪平复。
    哭了?很久,怀中的人才像是终于平复了?过来,他原本?苍白如死灰一样的脸浮上了?些红晕,“你过来干什么?”
    绮兰面不改色,“给你过来送烧饼来了?,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似乎不是很想吃。”
    柳琴推开她,烧饼就掉在了?地上,“我既说过你跟别人走了?,就不要来找我。”
    绮兰捡起?地上的烧饼,弹了?弹上面的灰,叹了?口气,又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柳琴知道她吃穿衣一向极其讲究,现?在居然?捡地上的烧饼吃。
    他走上前?,拿掉绮兰手上的烧饼,厉声道,“掉地上的你还吃什么?”
    绮兰淡声,“我排了?整日买的,不吃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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