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没出门就被天?降横财砸中一般,叫一群削尖了脑袋的?人艳羡嫉恨!
    曲凝兮面带微笑?,坐在那儿应付她们,并没有嫌麻烦就离席走人。
    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随着身份的?转变,以后越来越多说人话说鬼话的?凑上来。
    需得拿出耐心来,急躁不得,也不好?翻脸,均是?落了下层。
    宴席将?近尾声,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贴墙溜进来,在盛德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
    他面色沉重,盛德听完也不敢耽误,连忙走到天?庆帝跟前,小声禀报:“陛下,云昭仪去?看烟火受了惊吓,她摔了……”
    “什么??”
    天?庆帝一出声,整个宴席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瞩目上首的?位置,太后也扭头看他,询问何事。
    天?庆帝不欲打搅太后过寿,让歌舞继续,道:“朕去?瞧瞧云昭仪。”
    他摆驾离去?。
    放烟花的?地方?与宴会厅距离很近,哪怕皇帝什么?也没说,太后还是?很快知晓发?生何事。
    云昭仪大出血,一群人手忙脚乱,就近寻了个偏殿抬,把人进去?处理,怕冲撞了太后娘娘,御医还派人来告罪。
    都这般紧急了,太后还能说什么?,挥袖便让他们救人要紧。
    若是?孩子没保住,心里多少感觉有点晦气。
    没多久,偏殿那边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嚎声,听上去?就是?不妙的?光景。
    胎儿还小,真要摔狠了,铁定是?保不住的?。
    底下人细声私语起来……
    云昭仪的?哭声尖利,她这段时间出尽风头,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失去?龙嗣,自然是?难以接受。
    哭丧似的?,太后听得脑仁都疼了,索性提早散了宴席,叫各位都早些?归家?去?。
    安永侯府没有急着走,胡老夫人留下宽慰太后几句。
    太后日常礼佛,对?这些?忌讳比旁人看重些?,她感觉不吉利。
    胡老夫人说这是?缘分不够,小皇子转世重修去?了。
    宫里几位御医,妙手金针,很快就给?云昭仪止了血,宫人们全?都低着头腿脚麻利,安静行事。
    临时安置的?偏殿不宜修养,云昭仪被棉被裹着抬回她自己的?寝宫去?。
    出来的?时候,天?庆帝走在前头,皱着眉,龙颜不悦。
    后面被四人合抬的?云昭仪,已经安静了下来,面容惨白,双目赤红。
    她在看见曲皇后的?那一瞬间发?了疯,几乎不顾自身不爽利,蹦着跳起来,张牙舞爪,想要抓花对?方?的?脸!
    “是?你!是?你容不下我的?孩子!你害死了他!”
    云昭仪出口惊人,言之凿凿:“我苦命的?皇儿,被你这毒妇故意惊吓害死的?!”
    曲皇后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云昭仪莫要胡乱攀扯!此事与本宫何干!”
    “你看不惯我,你这个心胸狭窄的?毒妇!”云昭仪实在太恨了,涕泪横流,嗓音嘶哑:“就像当年对?陆皇后那样,你想害她的?孩子!太子福大命大,顺利降世,而我的?孩子却没有这等福气……”
    此言一出,太后皇帝齐齐变了脸色,曲皇后不必说,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陛下!臣妾冤枉,哪有这般空口白话的?栽赃之说!”
    天?庆帝脸色铁青:“盛德,把她给?朕贬入冷宫!”
    “我没有孩子了,我不会有孩子了……”云昭仪发?疯一般,嚷嚷几句就被捂住嘴巴抬了下去?。
    曲凝兮乍然听见了宫中流传的?秘闻被抖落出来,一时间也觉得心惊肉跳。
    云昭仪看上去?还很年轻,她怎么?知道陆皇后当年之事?
    曲皇后叫冤不迭,不断恳求皇帝和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听信胡言。
    还拿出帕子来委委屈屈拭泪,“云昭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好?大一桩罪孽扣到臣妾身上来了!”
    胡老夫人自然要帮着解释解释,幸而宴会已经散了,这场闹剧没有闹得太大。
    缺乏证据之事,天?庆帝当然不会因此发?落定罪,他一甩袖,迅速抬步离去?。
    一个生辰宴,莫名其妙就没了个子嗣。
    出宫路上,曲凝兮与老太太上了同一辆马车。
    她挨着祖母,按捺不住心中的?猜测,轻声问道:“姑母和先皇后,到底有没有怨仇?”
    胡老夫人闻言,扭头瞧她,道:“你是?担心自己去?了东宫难做?”
    “晚瑜是?怕有一日不死不休。”
    曲凝兮在皇后身旁伴随了这么?久,从总角之年到豆蔻年华,虽说两人之间的?亲缘没有外界看上去?那么?好?。
    姑母对?她更多是?利益方?面的?掂量,但是?不意味她不会感觉唏嘘。
    若眼睁睁看着皇后把一条道走死了,她难道还乐见其成?么??
    对?一个人的?喜欢和厌恶复杂得很,不喜欢,却还希望她尽可能活着。
    曲凝兮也说不清,自己的?憎恶有几分。
    胡老夫人听懂了,一摆手道:“小小年纪胡思乱想,如何就不死不休了?当年嫔妃跟先皇后争宠是?常有之事,但还不至于那般行事。”
    没有害陆皇后的?胎儿?曲凝兮问道:“那她为何早早的?……”故去?了?
    老太太眉头一皱:“这我们哪里晓得,总有些?人好?端端就走了呢,她陆家?那么?厉害,谁敢惹她?”
    胡老夫人一说起陆皇后就不喜欢,因为当年她们总是?被压一头,这一路走来可不容易。
    为此,她在太后跟前没少下功夫。
    现在,她们曲家?才是?笑?到最后之人。
    曲凝兮听着祖母的?语气,似乎陆皇后的?死亡跟姑母没关系。
    她欲言又止:“那宫里总有些?细碎的?谣言,就连我都听说过……”
    “这么?多嘴巴哪里管得住啊!”胡老夫人说起这个就来气:“陆皇后刚去?那几年,还有人编排我呢,说我是?恶毒老虔婆,帮着女?儿害人!”
    “竟有这事?”曲凝兮惊讶。
    胡老夫人一点头:“人最爱捕风捉影,你越是?明令禁止,他们在背后传得越欢!”
    有什么?办法呢,没办法。
    多少人深受过流言蜚语之苦!
    曲凝兮大致相信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待看事情后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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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两天?风平浪静,皇帝的?家?务事,旁人再怎么?好?奇,也不敢明面上大肆宣扬。
    只能私底下,等着消息慢慢渗透出来。
    云昭仪被打入冷宫,她对?曲皇后的?指控,因为全?是?满腔愤恨的?猜想,没有实质性证据,当然做不得数。
    眼看她失去?孩子一事就要不了了之了,就跟太子被刺杀一案一样,给?拖住了。
    从秋狩回来有一小段时日,册立太子妃的?圣旨已经传遍各地。
    刺杀太子和陆姑娘的?两批死士,居然追寻不到来路。
    任何证据不充分的?事情,都会被暂时搁置。
    众人瞩目议论一阵子,渐渐就被其他事情挪开了注意力。
    钦天?监挑了几个良辰吉日,送去?给?陛下和太子挑选,最终把大婚的?日子定在年后开春。
    这已经是?最近是?一个吉日,眼下步入初冬,距离婚期没剩几个月,宫中筹备会有些?匆促繁忙。
    日子定下之后,整个安永侯府立即忙碌起来,就是?曲凝兮这个当事人,一天?也要配合不少宫人行事。
    女?官们量尺裁制嫁衣,一针一线,几人合力绣几个月,还有首饰礼仪各方?面的?,曲凝兮分身乏术。
    不过她忙里偷闲,把映楚的?身份给?换了。
    得了裴应霄的?首肯,映楚继续跟着曲凝兮,不需要再顶着银瓶的?身份。
    至于银瓶这个人,对?外只说她亲口跟主子求了恩典,不想陪嫁入宫去?,而是?有意在外头寻个人婚配。
    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小宫女?在里头熬成?老嬷嬷,有些?人不愿意也很正常。
    没人怀疑银瓶的?离去?,只是?感慨小姐心善,这就成?全?她了。
    最不舍的?人大约是?银杏,她觉得这一段时日,银瓶变得好?相处许多,怎么?就要走了呢?
    不过她很快就释怀了,因为新来的?映楚,也是?极好?说话的?一个人。
    这日,曲凝兮去?了胡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太太塞给?她一个八仙浮雕的?小箱子,说是?私底下给?她的?。
    明面上,祖母和爹娘都会给?一份添妆,而私底下给?的?,是?额外之物,瞒着其他人。
    曲凝兮打开一看,慢慢一箱子的?金玉首饰,皆是?值钱之物。
    “祖母这是?……”
    胡老夫人道:“咱们家?没有太多古籍书画给?你,不如金银实在,东宫里头的?日子怎么?样,谁也说不好?,多带些?傍身吧。”
    曲凝兮闻言不禁犹豫,这都是?老太太自己存下的?,却独独给?了她。
    胡老夫人又道:“实话告诉你,原本是?想留给?三郎的?,如今三郎还小,也看不出以后有什么?大出息,不多备点身家?给?他,实在是?不放心……”
    整个侯府都是?三郎的?,这还嫌不够多呢!她叹口气,道:“不过金银是?死物,人才是?活的?,你这个太子妃要是?过得舒畅了,总能照拂一下弟弟。”
    “你也别觉得祖母偏心,别家?也都这样……”
    “我知道,”曲凝兮听完,也不推拒了,“多谢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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