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虎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到饭碗里,“没,我没有,真没稀罕你。吃饭吃饭!”
    柳云眠听得忍俊不禁。
    正偷笑,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排骨。
    “我不要,我……谢谢观音奴。”
    柳云眠发现不是陆辞,而是观音奴后,从恼怒到欣喜,变脸速度之快,看得陆辞也是开了眼界。
    “你也吃,多吃肉肉长身体。”
    就这样的孩子,谁能不疼?
    虽说现在被铁蛋带的有点跑偏,皮得要命,但是孩子越皮越聪明!
    正说话间,大门被敲响。
    胖丫要去开门,翠微忙放下筷子道:“你吃,我去开就行。”
    这俩人你一碗我一碗,正比赛吃饭呢,千万别因为开门落了下风。
    翠微表示,她爱看着呢!
    胖丫含糊道:“翠微你真好。”
    翠微笑着去把门打开。
    来的是柳云杏。
    柳云杏手里端着一盘肉。
    翠微把她让进来。
    “怎么还给我送肉来了?”柳云眠惊讶道,“快拿回去你们吃。”
    “家里还有呢!”柳云杏笑着把一盘肉放到桌上,“是你最爱吃的。爹的学生家今日杀猪,特意送来的。我说少给你点,娘还不依,说你最爱吃这个。二月二那日,为了一片猪头肉,还……”
    柳云眠心里大叫一声“天要亡我”,忙打断她的话:“姐姐,你快拿回去,我不吃。”
    “娘特意让送来的,说你就爱这口。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能为一片肉,大过节的跑出去。”
    柳云眠:我死了。
    有事烧纸。
    陆辞眼睛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你们快吃饭吧,我也得回去吃饭了。”
    翠微又把柳云杏送出去。
    柳云眠觉得这盘猪头肉,一点儿都不香了。
    晚上,柳云眠躺在床上装死。
    敌不动,她不动。
    她要有底气,她有用呢!
    陆辞不会杀她灭口的。
    而且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谁杀谁,也不一定的。
    稳住,不怂,她能赢。
    陆辞先开口了。
    他说:“娘子,二月二那日,偷听我和安虎说话的人,是你?”
    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说,她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打算了?
    柳云眠瓮声瓮气地道:“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就以为水鸭子在快活。”
    陆辞:“……”
    感觉又被含沙射影了。
    “其实是你就最好了。那些事情,本来我也可以对现在的你,和盘托出的。”
    柳云眠:所以,小命保住了?
    不能掉以轻心,再观察观察。
    “什么事情?别说了,说了我也不懂。”柳云眠道,“我光知道你是侯爷就行了。”
    她情真意切地道,“我一个村姑,做梦都没想到,能认识侯爷这样的大人物。你想以后我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提起你,只要你还认我做朋友,那还有什么愁的?”
    陆辞无奈摇头。
    她始终,在和自己划清界限。
    现在只希望,柳厚能争口气,抬一抬门第。
    希望那时候,柳云眠不再自卑。
    “对了,”柳云眠也在想着她爹下场这件事情,不放心地道,“你该不会,找韩县令,营私舞弊,给我爹硬抬成举人吧。”
    陆辞哑然失笑:“我还没有那么蠢,不会把把柄硬送到对头手里。”
    科场舞弊,那是动摇国之根本,是往皇上肺管子上戳。
    就算柳厚不中,他不一样可以找老镇南王妃,认一个远亲,提柳云眠的身份吗?
    柳云眠这才松了口气。
    行,那她也盼望亲爹能中。
    节省下的赋税,真金白银,不好吗?
    她又提起了买地的事情。
    村里没有人卖地了,而且一亩两亩她也看不上,手里握着四千两银子,她烧得慌。
    怎么花出去呢?
    陆辞不动声色地道:“娘子考虑在京城置地置宅吗?”
    柳云眠立刻道:“不考虑。”
    她考虑过了!
    虽然京城那旮旯明显是最保值,也最容易升值的,奈何鞭长莫及。
    她也不是家大业大,有几辈子的积累,有靠谱的庄头和掌柜。
    她什么都没有,去京城置业,想桃子呢!
    陆辞听她说了顾虑,道:“我倒是有几个能用的人,可以推荐给娘子。”
    “我不要。我只要我自己的人,没有就算了。”
    陆辞倒也从善如流,没有再勉强。
    “那就耐心等等,看看秋收之后,会不会有人卖地。”
    “嗯。”
    “行了,赶紧睡吧,我明日还要进城呢!”柳云眠道。
    “娘子进城做什么?”
    “还不是你,忽悠我爹下场。下场那得考好几天,十分辛苦,我要去买些吃的穿的用的给我爹带着。”
    第77章 观音奴学写字
    第二天,柳云眠就带着胖丫进城去了。
    观音奴也想跟着去,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柳云眠自然心软,但是有人心硬如铁。
    陆辞不让观音奴去。
    “要不就让他去吧,也没什么。”柳云眠小声地帮他说好话。
    观音奴哭得更响了。
    陆辞瞥了他一眼,他就变嚎啕大哭为抽噎,变脸速度之快,完全是柳云眠亲传的那一套。
    陆辞心说,我治不了柳云眠,还治不了你个小崽子?
    “不行,他得在家跟我读书。”
    柳云眠:???
    读书,那也是跟她爹读啊!
    难道是因为她爹最近请了“病假”的缘故。
    可是学习也不差一天不是?
    陆辞表示,就不能惯着观音奴这般蹬鼻子上脸,一哭二闹的行径。
    他要管孩子,柳云眠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带着胖丫,狠狠心走了。
    观音奴见娘被爹压了一头,没有挣扎余地了,也立刻老实了,搓着手指,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翠微怕陆辞责罚观音奴,紧张得脸色都变了,却又不敢开口求情,也是难受。
    不过陆辞只让观音奴站了一刻钟,就带他进屋,说是要教他写字。
    观音奴知道爹不惯他,虽然不想学,也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进去了。
    “今日我就教你一个字,你把这个字给我写好了。”陆辞声音虽然不大,却极有威信。
    观音奴连连点头。
    在娘没回来之前,他得苟住不挨揍。
    等娘回来了,他就农奴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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