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皮笑肉不笑,“嫂子,来,坐我这,我跟你说会话。”
    薛晚书热情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江鱼鱼点头,“睡的很好,奶奶。”
    薛晚书:“那就好,快坐下来吃饭。”
    江鱼鱼本要坐去江瑶身边,好奇她一大早又冷哼什么东西,但江悯行握住她的手,虚环住了她的腰,她仰头,江悯行垂眸,拉开身边的椅子,“坐这。”
    江鱼鱼不是非要坐去江瑶那边,江悯行既然说了,她便听话地坐了下去。
    江悯行在她身侧坐下。
    年轻男人此时开了口,笑着喊人,“大哥,嫂子,早上好。”
    江鱼鱼心里嘀咕,原来是江悯行的弟弟或者堂弟?
    江悯行朝年轻男人点头,随即冲江鱼鱼介绍道:“江宥礼,我弟弟。”
    江鱼鱼看着江宥礼同样西装革履俊美翩然的模样,估摸着江悯行父母应该也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不然不会生下两个基因那么好的男人,她同江宥礼点点头,“你好。”
    江瑶见江鱼鱼不过来坐自己身边,她不悦,拉着脸自己主动坐去了江鱼鱼身边。
    江鱼鱼察觉到江瑶在自己身边落座,她扭头,疑惑看她,经过昨晚被她听了“墙角”,这祖宗应该不会再怀疑她跟江悯行是假情侣了吧,她纳闷道:“你有事?”
    江瑶面上得意,凑到江鱼鱼耳朵边,语气笃定,“江鱼鱼,你别演了,你跟悯行哥根本就是假情侣!”
    江鱼鱼:“……”
    薛晚书跟江宥礼都在对面,江鱼鱼不方便翻白眼,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耳语的音量,开口,“你有病啊。”
    “……你敢骂我?”江瑶瞪大眼,恼怒地等着江鱼鱼。
    江鱼鱼微笑,同样耳语的声,“你来说说你怎么老是怀疑我跟悯行不是真的交往?”
    江瑶闻言,不知道是抓住什么把柄,气势立即上来了,她指着江鱼鱼的脖子还有小吊带遮不住的锁骨,咬牙切齿低声道:“我昨晚又回去偷听你们墙角了,你们屋里有那种动静,但是你自己看看你和悯行哥的脖子,根本就没有一个吻痕!!这说明你们昨晚就是在演戏弄给我听的!”
    “……”
    江鱼鱼对江瑶的观察力很无语,怎么就能角度刁钻想到吻痕的事,她跟江悯行都忘了伪造吻痕。
    脑子一时卡顿,没想到说辞,但江瑶气势汹汹地盯着她,明显江鱼鱼不给出合理的说辞,江瑶立马就会提高音量昭告这一餐桌的人她跟江悯行是在做假。
    她脑筋迅速转动,但没头绪,江悯行此时微微欠身过来,薄唇靠近她耳侧,低声:“怎么了?”
    江鱼鱼眼睛一亮,如释重负一般,立即抬手揉着太阳穴,眼皮眩晕似得往上翻,她低呼一声,“头好晕”,然后人还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却直接软趴趴地往江悯行怀里栽过去。
    江悯行自然而然地摊开两只手接住了她,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他垂眸看着怀里江鱼鱼健康红润的脸蛋,知道她在演戏,眸中并无担心,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他眸黑着,瞧着她缓声问:“昨晚没睡好?”
    薛晚书也看了过来,着急道:“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鱼鱼有气无力地冲薛晚书摆手,“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奶奶。”
    薛晚书忙让家里阿姨拿了巧克力过来,江悯行接过来,掰开一小半塞进江鱼鱼嘴里,江鱼鱼从他怀里抬起头含住,咬住咀嚼的过程中,她脸压在江悯行的肩膀,挡着众人的视线,小声道:“江老师,你低下头,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悯行双手环着她的腰,从顺地把头低地更低,薄唇几乎未动,轻轻“嗯”了声。
    江鱼鱼见他能听见,小声道:“你堂妹说我们俩脖子上没吻痕,怀疑我们昨晚在演戏估计叫给她听的?怎么办?要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江悯行并没有慌张,慢声询问:“你有理由吗?”
    江鱼鱼小幅度点点头,“想到一个。”
    随即带了点迟疑和不好意思,“就是可能会有损您在您堂妹面前的正人君子的形象。”
    江悯行垂着头,鼻尖嗅着近在咫尺来自于她发间的清香,他抬手,长指在她披在单薄后背上的卷发慢条斯理顺了下,眸底幽深,话语却淡淡“嗯”了声,说:“没事。”
    两人借着低血糖拥抱密谋搪塞江瑶的理由,薛晚书看着两人就像是江悯行在温柔地安抚身体不舒服的女友,极其亲昵和自然,只有江瑶嗤之以鼻,盯着江鱼鱼的后背,嘀咕一句,“假模假样!”
    江鱼鱼得到江悯行的答复,放下心来。
    她趴在江悯行怀里,咽下嘴里的巧克力,才揉着额头装模作样从江悯行怀里直起身,朝关心她的薛晚书道:“奶奶,我好点了,您别担心。”
    薛晚书:“赶紧吃点饭,别一会又头晕了。”
    江鱼鱼说好。
    江瑶还在旁边盯着她,江鱼鱼慢吞吞喝了一口燕窝粥,余光扫着江瑶紧盯不放怒气恒生的脸,她放下汤勺,才扭头,顺便将身体歪向江瑶。
    江鱼鱼耳语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脖子上没吻痕?”
    江瑶不动如山,垂着眼皮盯着近在咫尺的江鱼鱼,面带不屑,脸上就差写着我看你怎么编理由这几个大字。
    江鱼鱼轻飘飘道:“不想知道算了,我还没脸说呢。”
    江瑶一急,压低声,“你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你快说啊!我倒想听听你能有什么说辞!”
    “我可不是骗你。”江鱼鱼说谎脸不红心不跳,还慢悠悠地眨眼笑,她凑到江瑶耳边,说道:“悯行今天还要上课,我昨晚自然不敢在他脖子上放肆,至于我嘛?你堂哥性子,你多少了解,正经稳重,他不喜别人窥探他床事细节,一点也不喜欢在脖子上留暧昧痕迹,唔……你想知道你堂哥喜欢在我身上哪里种的草莓吗?”
    江瑶一个没开荤的少女,娇扈是娇扈,但说起那种事脸皮薄也是真的薄,只一秒,不知道她脑子里想到什么部位去了,脸瞬间通红,瞪着她,“你不知羞!”
    江鱼鱼眼睛扑闪地笑,不管江瑶脸热的要爆炸似地,她用自己柔软的胸不拘小节撞了撞江瑶的手臂,妖精似地笑,“江老师喜欢在这~”
    第12章
    江瑶手上的筷子“啪”地一下掉在了桌子上,不大不小的动静引得餐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薛晚书佯嗔:“多大的人了还拿不稳筷子。”
    江瑶却只顾着瞪大眼睛看江鱼鱼。
    江悯行也看过来,看着江瑶通红的脸和震惊的神态,他想到什么,低头问:“跟她说的什么?”
    “……”
    她对着江瑶能够大尺度信口胡侃,但对着江悯行,刚才说的那句话就开不了口,她干咳一声,小声道:“您……真的要听啊?”
    江悯行低头瞧着她闪躲的眸子,眸底幽深,面上却云淡风轻,缓慢嗯了声,道:“你说。”
    “……”江鱼鱼嗫嚅道:“我说……您喜欢在匈上留印子。”
    江悯行静了一会,黑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咳咳……是您说了我可以随便说的,您不能生气!”
    江鱼鱼见他沉默,后知后觉涌上点不自在。
    抛开那层合约,他可是教过她的大学老师,对江瑶胡侃说江悯行喜欢在她……那里种草莓啊,即便得了江悯行的应允,也很……罪恶啊。
    在他堂妹跟前那么说,以后他堂妹每次见了江悯行会不会都想到她信口胡诌的江悯行奔放的“床上情趣”,而对江悯行“另眼相看”?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刚才对江瑶说的有多随意,现在在江悯行面前就有多拘谨,她没办法收回说的话,但她可以躲开江悯行貌似责问的视线——
    于是她忙低头埋首粥碗,佯装认真喝粥,但因为喝的太急,汤勺撞到了嘴角,粥沾了一嘴角,她手忙脚乱正要扯纸巾擦拭,江悯行却摸到她的下巴。
    江鱼鱼懵懵地扭头,怔了怔,江悯行俊隽的浓眉和深邃的眼眸近在眼前,温热的指腹虚虚托着她的下巴,她不知道江悯行要干嘛,表情一时有些呆滞。
    江悯行掀了眸,瞧她一眼,另一只手拿着纸巾,温柔地给她擦拭嘴角的燕窝粥。
    江鱼鱼屏住了气,缓过神来后眨了眨眼睛,知道江悯行又是在做热恋情侣的戏码给餐桌上其他人看,她本应该松懈下来,温顺乖巧地接受,但偏偏还在为刚才欺骗江瑶信口胡诌江悯行的说辞窘迫,她大气愣是不敢出一口。
    江悯行见她紧绷模样,边用纸巾擦拭她的嘴角,边缓声道:“不用紧张,我没有生气,江鱼鱼。”
    江鱼鱼那口气陡然一松,没生气就好,不然大腿不开心,她的两千万拿的也不安心。
    两人在这边“你来我往”,脸庞通红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的江瑶却猛地站起身,江鱼鱼歪头看过去,江瑶瞪她一眼。
    薛晚书道:“怎么一惊一乍的?”
    江瑶愤愤然从江鱼鱼身上收回视线,说:“奶奶,我吃饱了,去学校了!”
    薛晚书:“开车路上慢一点,别风风火火的。”
    “知道了奶奶!”江瑶飞一般离开了餐厅。
    江鱼鱼吃过饭,和江悯行一起从江家告别,临走时,薛晚书拉着江鱼鱼的手道:“以后常来,工作日家里的孩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一个人很无聊,你要是工作不忙就来陪我说说话。”
    江悯行在一旁道:“鱼鱼现在住在我公寓,离这里不远,她闲暇时会过来陪您说话的。”
    薛晚书欣喜道:“住一起好,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悯行你们走吧,你上课别迟到了。”
    江悯行带着江鱼鱼往外走,江宥礼走在江悯行身边。
    到了宅院外,江鱼鱼怕太阳晒,冲江宥礼点了点头,便率先坐进了江悯行的副驾驶,留下兄弟两人在外面说话。
    江宥礼年纪二十五六岁左右,即便西装革履也能看出性子比江悯行外放一些,他道:“大哥,你平常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你喜欢男人,到头来,家里竟然藏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明星。”
    江悯行瞥他,“想问什么?”
    “什么都逃不过大哥你的法眼。”江宥礼正了正神色,问:“你跟那小明星是真是假?”
    江悯行瞥向他车子的副驾驶,只能朦胧看见江鱼鱼在副驾驶上扬着一只手臂玩着手腕上的镯子,他颔首道:“真。”
    江宥礼想到什么,“大哥,你三年前突然跟陈正一起投资创立的天羽传媒不会是为了她吧?”
    江悯行对商业上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不然江家那么诱人丰厚的产业,江悯行不会不接受,而是全丢给他让他全然掌局,但三年前,一门心思教书的江悯行突然自掏腰包跟好兄弟陈正一起投资创立了一家传媒公司,江宥礼本以为是陈正要为了他的那群莺莺燕燕开一家传媒公司,拉着江悯行凑热闹,不过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
    江悯行对此未做言语,只道:“你司机到了,宥礼。”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江宥礼的身前,司机下来给江宥礼开门。
    江宥礼面上了然,即便江悯行不说,他心里此刻也有了数。
    江悯行的车窗降下一半,江宥礼朝江鱼鱼含笑道:“嫂子,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江鱼鱼纳闷着这声嫂子怎么听起来比餐桌上的真诚许多,她纳闷归纳闷,没表现在脸上,只笑着点头,“一定。”
    江宥礼的车子开走,江悯行上了车。
    江鱼鱼不再看手腕上的镯子,这只镯子还是昨天薛晚书给她的,她听江瑶说过模糊价格,有点好奇,晚上回去时跟江悯行打听了价格,要三百多万,她当时被唬住了。圈内当红的一线艺人出席重要晚会才能戴近百万的珠宝,更别说那些明星还是从品牌方借的,戴一晚就要还回去。
    她一个刚接触二线还没红起来就快要被雪藏的小明星第一次戴这么贵重的,怕磕到碰到坏了,本要脱掉给江悯行的,结果江悯行说这三个月她先戴着,免得江奶奶见不到她手镯怀疑什么,磕坏了也不用她赔,她便踏踏实实地戴着了。
    她坐副驾驶握着手机,看着江宥礼的车子缓缓驶离视线外,她又盯了眼昂贵的手镯,若有所思一会后抱着手机一阵鼓捣,片刻,她看着搜索页面上江宥礼的词条,默了默。
    她本来以为江悯行的家庭应该属于有钱但低调的家族企业,但刚才她瞧着江宥礼的豪车,标准的霸总标配,一辆超千万配备司机的迈巴赫,她才后知后觉江悯行背后的江家绝不低调,便上网搜了下江悯行江宥礼的大名。
    江悯行是个大学老师,搜索出来的词条是教育成就和任职学校相关,纯粹都是学术上的东西,虽然很牛逼,但江鱼鱼读大学期间早就知道江悯行的优秀履历,也不觉惊奇,她没找到自己想知道的,转而去搜江宥礼的名字,这一搜,险些把她吓一跳。
    她扭头看江悯行,惊道:“江老师,你们家真的……好有钱!!”
    并不是她以为的低调且有钱的企业,反而是房地产行业的大热龙头企业江云畔背后的江东集团,江鱼鱼人在娱乐圈混,对于富豪榜上的家族企业自然有所耳闻,江东集团名列前排,她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听说过不少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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