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起被地震带走的爸爸妈妈了,乐乐一直趴在景临肩膀上小声的抽泣,景临怎么哄都不管用。把赵承怀两口子也给急得没法子。

    村里被地震惊醒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景临看到那个严非一家人也从那边过来了。

    严非光着上身,就穿着条大裤衩,跑出来的时候就来得及穿了人字拖。他这几天都忙着到处收粮买东西,除了出去买东西的第一天和景临照过一回面儿,最近几天都没再碰上景临。他一来这边儿,月光下首先看到的不是景临那张脸,而是那双在月夜色里也显得格外白皙的双脚。

    要不怎么说秀色可餐呢,严非快走到景临身边的时候清晰的听见自己吞咽的声儿。他这样的,褒义叫一见钟情,贬义则是见色起意了。

    严非往景临那边去,跟在严非身后的严家人也跟着走过去。

    “你们没事儿吧?”严非问景临,顺便往趴在景临怀里的乐乐看了一眼。

    虽说这几天没再见着景临,但是他已经把景临的情况打听清楚了,知道对方现在就乐乐一个亲人,有关系比较亲近的发小一家人。

    景临的心神都在乐乐身上,并没怎么主意严非,听见严非问他,也只是点头问好,摇头回答。

    严非也不介意,毕竟他们现在真的不熟。

    “你们好,我叫严璐,是他妹妹。”严锐锋和妻子周菲菲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严璐则跟着她哥一起过来的,对景临他们笑嘻嘻的自我介绍道。

    景临还没开口说话,见到严璐双眼一亮的赵志文急急忙忙的开口:“你好你好,我叫赵志文,他是我哥们儿,叫景临,怀里的是他外甥,叫乐乐。”

    严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把眼神放在景临身上不挪窝了。

    严璐帮着景临哄了哄乐乐,等乐乐不哭了后,就一直在打量景临,也就没注意赵志文也在打量她呢。严非倒是察觉到了,皱了皱眉,然后扯着赵志文聊天,问村里的人际情况把他的注意力从自家妹妹身上拉开,偶尔转头去看景临,带着景临说话。

    村子里都闹哄哄的,这一地震,把大家心底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震没了。刘英华家的房子就在赵承怀隔壁,婆媳俩这会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哭,她俩哭孩子也跟着哭。她们家顶梁柱都在外面,如今没有电话联系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坐火车都要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想出去找也不现实。

    有那同样有家人在外面的被她俩哭得心慌,自己也跟着抹眼泪,一边抹一边骂有啥好哭的。

    还有的人担心娘家人,村里人就有娘家人的房子是住了三十几年的老瓦房了,也离不太远,肯定也受地震影响,这么一震也不知道塌没塌。他们村情况倒是好,这两年基本家家户户都建了新房,没有房屋倒塌的问题。

    赵承怀原本有个兄弟,不过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因故去世了,父母也已经去世多年。至于周玉,倒是两个弟妹,却是异父异母,关系并不好。周玉以前在家时就经常受两人欺负,继父对她也不好,当年她执意要嫁给穷小子赵承怀,出嫁前的一天继父还拿着剪刀把她陪嫁带的被子给剪掉了,以至于母亲去世后,周玉就再也没回过娘家,已经多年没和娘家那边联系了。所以如今,她和赵承怀一样,只需要担心自己的小家就行了。这个家除了她的丈夫和儿子,也包括景临和乐乐。

    所幸,他们都在一起。

    刘英华婆媳哭了挺长时间,等两人终于停了哭声,队长也提着油灯过来了。除了刚才那一阵猛烈的摇晃,众人没在感受到余震,但是依然不敢放心的回去睡,队长召集村民,集体去队上的加工站对付一晚。

    加工站是以前自己村里和附近村里集体打米换面的地方,景临上初中的时候加工站瓦房变成平房,却停用了,已经荒废好多年,只每年固定打扫修葺一下,农忙的时候加工站前面那片开阔的空地会被村里人扫干净用来晒粮食。

    但是说是对付一晚,总不能就地躺下。许多人胆子大,跑进屋把自家睡的凉席带上,垫一下也是好的。赵志文跑进屋去拿凉席,赵承怀则把睡前收起来的平时就放在大门边上的两张木凉椅搬了出来,这东西撑到最底也能当床用了。还拿了两床轻柔的薄毯,夜里盖盖肚子以免受凉。

    严非和他爸也回去拿东西,周菲菲过来找严璐。本来周菲菲见女儿像个花痴似的死盯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小伙子的时候是感到很丢脸的,不过等严璐跟她咬耳朵说这是他儿子瞧上的那个小哥后,也好奇的往景临身上瞅,即便景临是个木头人,也被这两道特别有存在感的目光给看得不自在了。

    景临不得不开口问周菲菲:“请问,有事吗?”

    周菲菲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摆手:“没事。”

    过了会儿,便聊家常似得问景临:“小伙子交女朋友没啊?”

    景临摇头:“没有。”

    周菲菲一喜,“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啊?”

    景临感到不对了,盯了凑在他身边几乎两眼放光的严璐一眼,认真的说:“我要抚养我的外甥,暂时不打算找女朋友。”景临以为周菲菲和那些看到单身青年就喜欢拉媒的人一样,要向自己推销她家某某亲戚某某侄女,甚至某某女儿,连忙把话说明,他还有个外甥需要抚养,负担可重了,让对方赶紧打退堂鼓。并且,以后的世道,可能吃饭都成问题,谁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呢。

    事实上,想这些事情的人,多着呢,比如严非啊,比如一直偷偷看严璐的赵志文啊。

    而周菲菲听了景临的话,那是秒懂。不过她心想,不找女朋友可以找男朋友啊,你看我儿子怎么样,你俩以后一起抚养啊反正你俩不能生就当养儿子了。

    心里想说的话实在太多,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周菲菲脸上笑咪咪的,即便看不清乐乐的脸,那眼神也跟看自己半个孙子没啥差别了,幸好有夜色的遮掩,没吓到旁人。

    旁边的赵志文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他这几年相看过的女孩其实挺多的,但是很难遇到有好感的,先不说对方长得顺不顺眼吧,他本身就排斥相亲,所以还没见面就对对方有着迁怒性的不好印象,这样的一般都很难相成。而他对严璐,虽然不像严非对景临那样,一见钟情,可也是很有好感的。

    这会儿听周菲菲这般问景临,又见严璐一直很感兴趣的盯着景临看,心里就有点沮丧。好嘛,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儿孩儿,结果女孩儿和女孩儿妈都看上他好兄弟了。

    不过他是知道景临在感情上很难开窍的那一类人,以前初中高中时都挺多女孩儿喜欢他,其中不乏长得漂亮成绩也棒家世还好的,他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大学了,人越长越帅,还是没谈女朋友。

    想到这点,赵志文又听景临提起乐乐,便暗搓搓的想着景临肯定明白对方的意思,提起乐乐就是在委婉的拒绝了,看样子目前对严璐是没什么想法的,他可得好好地加把劲儿。

    周玉全程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说话,也把自家儿子全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见周菲菲向景临搭话失败,连忙自己上阵,景临没看中你女儿,我看得中啊,我儿子看得中啊,于是把手上的扇子蚊香火柴盒往赵承怀怀里一塞,拉着周菲菲聊家常去了。

    不得不说,这两家人心都挺大的,刚经历过地震,猜测着以后的情况,别人都一脸的担忧,就他们还有闲情逸致的聊天说话。

    加工站在村子最东边,景临他们到的时候,前面走得快的人家已经挑好地方铺上凉席坐上了。周菲菲和周玉两人同姓周,脾性也相似,聊起来格外投缘,两家人便准备把凉席和椅子都放在一起。严家父子来了之后,直接把凉席往赵志文特意腾出来的空地上一铺就行了。

    地是平整的水泥地,也不存在硌人的问题,把身上抹上驱蚊花露水,再点一盘蚊香,完全不担心蚊子咬人,而且外面气温比屋里低,睡起来反倒比较舒坦。

    众人都是半夜惊醒,过了那阵儿,疲惫感也上来了,不多一会儿,聊天的声音小了下去,酣睡声此起彼伏。

    景临和乐乐睡了一张凉席,位置恰好和严非父子的并排。乐乐睡在景临的左手边,而乐乐的左手边就是严非。趁着乐乐已经睡着了,景临把捏在手里给乐乐擦了眼泪的纸巾撕成两个小团揉了揉堵住乐乐的耳朵,怕有小虫子爬进去,弄好了后一抬头就见乐乐旁边的严非正盯着他。

    景临被吓了一跳,愣了愣后,小声说:“吵醒你了吗?”

    严非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

    景临也睡不着,但是因为地震想起姐姐和姐夫,他这会儿心情不怎么好,没有和人聊天的想法,便从侧躺变成平躺,扯了扯盖在乐乐身上的毯子,看了一眼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说:“睡不着也睡吧,时间不早了。”

    他语气平淡,但是严非从中听出他情绪并不是很好,便不再开口,睁着眼睛看了景临一会儿后,才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这天就变了。

    第15章 白雾

    严非被景临推醒的时候,睁开眼的瞬间,入目便是一片白,细看一下,才发现他们都被白色的雾气围绕。像浓冬时节的雾,只不过没有凉意,也不带水汽。视野全被白雾影响,最近的距离也只是能看到身边的几个人,能见度不超过三米。

    察觉到情况的异常,严非来不及问什么,赶紧推了推和他同一张席子睡觉的严锐锋。严锐锋还困着,被儿子推醒,看见周围一片白半晌还搞不清情况,“起雾了?”

    是啊,起雾了。可是他们这里并非深山,也没下雨,皮肤感受到的温度还不低,平白无故的怎么就起雾了,能见度还这么低。

    景临这会儿也把赵志文一家叫醒了,乐乐在他怀里揉眼睛。身边越来越多醒过来的村民,他们接二连三的发出惊讶声,显然在他们这个地方,七月份的天能看见这么大的白雾,是一件挺稀奇的事情。

    景临抱着乐乐站起来,刚走了一步胳膊就被严非拉住。景临回头看他,严非松开手说:“这么大雾你别乱走。”

    “不会。”景临想了下,对他说:“你也是。”

    虽然白雾遮挡了远处的视野,但是也不妨碍众人知道天已经大亮了,村民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议论着这稀奇的白雾,大家都把这归为地震后出现的天气异常现象,但心里也都略不安。

    路上大家也是抱团走,若是以前,大雾天一个人走来走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大家都怕雾里会不会突然跑出个什么东西来。

    分开的时候,严非还过来特意跟景临说了声,景临虽然觉得严非对他的态度略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好好的应了声,叮嘱对方注意安全。

    周玉不放心景临和乐乐两人回去,让他们暂时住到自家去。不过景临推辞了,昨晚一场地震,还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是要回去看看的,两家挨这么近,有事大喊一声也能听到的,周玉见此只好把两人送到门口再回自己家。

    回到家,围墙里面也是白雾,不过因为门窗锁着,屋里倒是明亮,就是很乱。沙发茶几等家具全都移了位,放在茶几上的几个玻璃水杯落在地上碎掉了,电视机半个机身都悬在了电视柜外,柜子上的装饰瓶也掉在地上摔碎了。几个卧室里还好,就是床和衣柜移了位置,景临房间里的穿衣镜碎掉了。

    景临看着这一团糟,想着还是先吃了早饭再收拾吧。转身往后院厨房走去,一进去景临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发现是菜地那边,白色的浓雾里还夹杂着一片浓浓的绿意。

    景临摆手示意身后的乐乐不要跟着,自己慢慢的往那边走去,等走进了看清了,景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距离他布阵那天,也就隔了三天时间,就在昨天这块空置的菜地里除了一些矮小的杂草之外,都是没有其他东西的。可不过短短一夜时间,这块菜地就长满了足有他半身高的杂草,有些藤蔓还顺着旁边的核桃树攀爬上去,高度已经越过了围墙!

    要说是因为阵法里的灵气的原因,景临想这肯定是有的,可变化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这么大,除了这些白雾,景临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景临在阵法之外来回走了两步,然后一脚迈进了阵法里。一进去,景临感觉自己都要被里面急速流窜的灵气掀飞了,原本在阵法外看起来只是随风而动的杂草也被吹得疯狂摆动,景临眼疾手快地抓着身边的几根杂草才稳住了身体。

    景临此时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站在湍急的河流中,他甚至能感受到灵气从他身边冲撞过去的凶猛力度,连身体都有着明显的疼痛。他不敢在里面多呆,急忙出了阵法。想了想,景临把埋在阵眼处的灵符挖出来收了起来,他还打算在里面种菜呢,不把里面的灵气放出去他压根不敢再进去,他的身体可受不住那灵气长时间的冲撞。不过,景临看着那团惹眼的绿意,想着靠着这个法子,不知道种菜能不能很快收获呢?

    阵眼撤去,原本被聚拢的灵气很快四下散开,融入了白色雾气中,小后院又平平无奇起来,因为茂密的杂草而更显荒乱。

    景临转身进了厨房,先把厨房草草的收拾了一遍,然后给乐乐热了牛奶,蒸了碗鸡蛋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好饭,景临把几个屋子都好好收拾了一遍,家具回归原位,碎渣都扫起来装好,地板都拖了一遍。到这时,外面的雾气也差不多散了。

    看起来似乎是虚惊一场。

    收拾好屋子后,景临带着乐乐去了赵志文家。到他家门前的时候,景临看到屋檐下摆着一台屏幕碎了的电视机,是赵志文卧室里的。

    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

    今天赵家父子最后一天出去采购,景临则和周玉去菜园里摘菜,他们家豇豆种得多,今天要把已经成熟的豇豆都摘回来做成豇豆干。

    村里人家种菜比较多的人家,菜地一般都集中在一块儿,在村里地势稍高靠近山的地方。景临背着背篓跟着周玉到菜地的时候,正好看到严非一家人在和村里一位大婶儿说话。

    严非一家景临基本算是认识了,而那位大婶儿叫廖玉芬,同是村里人景临肯定也是认识的,而且印象还深。因为她就是小时候说景临克亲被景临爷爷和姐姐找上门吵架的那家人。自那次吵架后,两家人就再也没说过话,以前过年时景临爷爷都会给村里每户人家送条活鱼,就她家没有,两家算是撕破了脸皮。每次景临在路上巧遇上她家任何一个成员都会无缘无故被白眼,对方家两个小孩比他小不了几岁,也挺仇视他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态度也挺不好的。用赵志文的话说,就是一家子都阴阳怪气的。

    此时严非一家人都笑眯眯的。不过廖玉芬就不怎么愉快了,脸上不高兴的神情毫不遮掩,她看着面前的人家语气不太好的说:“都种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家城里人,把田拿回去也不会种啊。你看你们一家都细皮嫩肉的,那田里的活你们受不住,要不还像以前一样,每年给你们租子得了。”

    自从严锐锋把他老父亲接到城里后,他家的田地就全给廖玉芬家在种,廖玉芬说的租子,就是每年每亩给两百斤粮食意思一下,主要是不让田地都慌着,以前廖玉芬都是把两百斤粮食折算成钱打到严锐锋老父亲的卡上。也亏得廖玉芬现在好意思提租子,自从严锐锋父亲去了后,廖玉芬就好像忘了似得,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打钱到那张卡上。之前严家人也没注意过,还是严家一家决定回村里时收拾家当看到了那张卡,严锐锋去查了一下才发现这张卡最后一次进账还是老父亲去世前。

    廖玉芬不乐意,严家人看着一团和气,态度却很坚持。他们村的田地是五年一分,但不管怎么分,田一直是给廖玉芬家种的。你说你不守信好几年的租子钱不给就算了,这会儿正主都回来了还想霸占着田地不放,没有这样的道理。要知道她家是这样的人,就算他家真的种不了,但是给谁种不是种,干嘛非得给你呢。

    景临几人走近的时候,廖玉芬还在和严家人扯皮,大有想大闹一场的架势。不过她闹也没用,事情最后闹到队长那里去,该还还是得还。

    严璐看到景临,冲景临甜甜一笑:“嗨!”然后胳膊肘撞了撞他哥,把他哥撞得脚步颠儿了一下。

    严非心里吐槽着自家的大力少女,略微尴尬的跟景临打招呼:“去田里啊?”别说,人长得好就是好,即使背着个土背篓也不影响本人的丝毫帅气,严非就觉得文文静静的景临看起来更接地气,看着更舒服了。

    景临回道:“去摘菜。”

    他们是站在田埂上的,田埂都不宽,一般也就够一个人过的,两个人就要侧身避让。景临经过的时候,严非便侧了身子,面对景临站着。而景临,也侧身面对严非那样慢慢往前挪,所以两人擦身而过那瞬间,距离是非常近的。

    景临比严非矮一点,景临从严非身边经过时,严非只要稍微低一下头下巴就能触碰到景临的头发。他倒是想凑近一些,但那样表现得太痴汉了,不过他倒是知道景临用的薄荷味儿的洗发水了。

    景临都走好远了,严非还盯着人背影不放。严璐打趣道:“快回神吧。”

    严非这才回头看着严璐,特别严肃的说:“以后少撞我,你也知道自己力气大,刚要不是我站得稳肯定就被你撞田里坐下了,当着别人的面儿你哥得多丢脸。”

    严璐从小力气就特别大,别人家少女害羞起来轻轻一推根本没啥力气,他家少女那害羞一推能把人推个大马趴。徒手劈西瓜之类的,放在他妹妹手里那完全不算事儿。

    严璐笑嘻嘻的,小声道:“这不是看见未来嫂子太激动了嘛。”然后忽然景临是男的,嫂子的话性别不对,忙问她哥:“你说等你以后把人追到手了,我叫他什么啊?”

    严非憧憬了一下以后和景临相处的场景,心里愉快起来,“叫二哥。”

    严非的面部表情通常都很淡定,但作为严非的妹妹,知道自家哥哥内心肯定是荡漾起来了。

    第16章 鸭鸭

    这边景临他们已经到了菜地。

    景临把背篓里的遮阳伞拿出来,撑开给乐乐,让他撑着伞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自己则和周玉一人一垄的摘着豇豆。

    以前景临爷爷在世的时候,这些手上的活计景临没少做,所以摘起菜来也非常利索。等两人把所有成熟的豇豆都摘完了,两人的背篓里放满了一半。然后又去了另外一块菜地,摘了些苦瓜、黄瓜、尖椒回去,还摘了个小冬瓜。

    回去的时候,严非一家人已经不在那里了。路上,恰巧遇到村里一家人的小孩在田边的水沟里放鹅,乐乐看见了,略兴奋的指着那边,转头殷切的看着景临:“舅舅,鸭鸭!”

    乐乐非常喜欢鸭子,书包要小鸭子形状的,玩具也要小鸭子,就连衣服也和小鸭子一样,黄色偏多。这会儿看见巴掌大长着绒绒黄毛的鹅幼崽,他区分不开,以为是鸭子,当即便站在那里不走了,盯着小鹅不放。

    景临纠正他:“那是鹅,不是鸭子。”

    乐乐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揪着景临的衣摆摇了摇,再次说道:“舅舅,鸭鸭。”

    景临低头,对上乐乐带着渴望的眼神,然后懂了,“舅舅给你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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