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先生,您不打算走剧情吗?”
    途安看着悠闲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空潋,很是不解地问。
    坐在茶几上的可爱小仓鼠半虚半实,水汪汪的小眼睛里偶尔有几串数据闪过,一看就不是真实的。
    按照规定,系统是不能和干员一起进入任务世界的——一来是为了维持任务世界的稳定,二来也是为了方便工作。毕竟世界有壁垒,系统到底还是保留了机器特征,很有可能在壁垒的干扰下出现故障,或者是受到伤害。而且,干员比系统扛造,真正着手任务的是干员,干员进去了,系统再进去就有点儿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时空平衡局和世界有契约合同,可以单独给系统开一个传送通道,系统不进去反而能更快更省能量地传送宿主需要的道具等等。一旦出现突发情况,系统还可以作为干员保命的杀手锏。
    所以,跟随干员一同出现世界中的系统都是投影,系统本身还在世界外围没有进来。
    上次就是靳寰和途安大意了,没有做好防范措施,刚到世界外围就被抓了。再加上途安又是新系统,这个系统隐藏能力就完全没有用上,好好一张底牌就这么废了。
    时空平衡局痛心疾首痛定思痛,给每个系统的即时传送能力升了级,还把靳寰和途安的倒霉事情当做典型的遇险案例,每个月月末的例行安全讲座上都要拿出来说一遍。
    途安不觉得怎么样,它是老实孩子,还觉得这样挺好,能提醒更多同事和小伙伴时刻警醒,保护自身安全。
    靳寰就不行了,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他原本就是时空平衡局比较出名的那些人之一,现在更了。好家伙,直接成了典型案例,除非以后出现一个比他还要倒霉的例子,不然他能当案例当到他陨落那天。
    他从星漩湖泊里恢复出来,到跟着空潋去扮演部报到的中间这段时间里就没有再踏入过时空平衡局的大门一步,主要原因是他恨不得和亲亲爱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次要原因就是奇幻种也扛不住公开处刑的羞耻。
    靳寰想,曾经他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倒他了,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想得太年轻了。
    公开处刑,虽迟但到。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这不是奇幻种应该承受的重量。
    某个奇幻种一边苦大仇深地哼哼唧唧,一边毫无羞耻心地抱着自己的爱人各种求安慰。
    空潋心疼他,于是去报到的时间越拖越久,越来越长,直到时空平衡局的副局长以为到手的人才要飞走了,半夜发通讯来问他是不是临时反悔了。
    “放心,不会崩剧情的。”听到途安询问,空潋换了一个姿势,一套连招带走了对方三个人头,“阿靳会解决这个问题,男二上分指日可待。”
    说着,他像是在吐槽似的问:“你们有遇到过竹马干翻天降的例子吗?我怎么觉得这竹马是一年比一年不给力了,多年青梅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一点胜算都没有的吗?”
    途安眨眨眼:“有哦,还有竹马跟着天降跑了的例子。”
    “哦?”空潋感兴趣地偏了偏头,一心二用,“真有啊?不会影响世界走向吗?”
    途安摇头,用小爪子搓了搓两边胖乎乎的脸颊:“不会的,虽然角色不可或缺,但是剧情并非一成不变。只要不影响世界进展,剧情和原定世界走向不一样也是可以的,说到底命运之子也好,配角炮灰也好,都是在为世界服务而已。他们自身是鲜活的,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只要不像那些系统宿主一样扰乱世界,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这样啊。”
    空潋无情地收割对方最后一个人头,游戏结束。
    放下手机后,他摸了摸下巴,提出一个新问题:“穿越者和重生者也一样吗?”
    途安眯起眼睛,小眼神顿时变得十分犀利:“空先生,你是不是没有读完干员守则?”
    空潋大大方方地点头:“是啊。”
    干员守则实在是太长了,他懒得看,以后遇到不懂的,不是还有阿靳和途安吗?
    途安顿觉果然如此,它哼唧了一声,叉着小胖腰说:“空先生,干员守则是要通篇朗读并背诵的,那不仅仅是守则,还有时空平衡局迄今为止所遭遇的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法,要记住的呀!”
    空潋点头,看起来不像是敷衍:“我回去就背。”
    小仓鼠满意地放过了这位不看守则就出任务的新手:“准则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遇到的穿越者和重生者是想过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是扰乱破坏世界,都可以不用管。适当的,我们还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比如送穿越者回家之类的。要是干员误伤或者故意伤害这类穿越者和重生者,空先生,五十年起步了解一下。”
    时空平衡局的干员不是长生种就是进化种,五十年起步都是很轻的了,真要是出了这样的事,不进时空监狱里至少蹲够两百年是不可能的。
    空潋表示赞同,不搞事的不管,这条准则很好,很适合咸鱼的自己。
    途安自觉已经给新搭档科普完毕,就从自己的专属背包里摸出一根新鲜水灵的胡萝卜,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和空潋一起坐等靳寰上门。
    通常,系统会在进入世界,开始任务的第一天和搭档形影不离,方便随时提醒或者帮助搭档正确地走上通往任务的大路。
    以前出现过直到任务时间结束,干员都没能找出正确方向的例子,且这不是个例,而是一堆。
    于是就有了系统帮忙引导的阶段,时间不长,一天而已。
    系统都是辅助,能为干员提供帮助,但不能随意干预干员完成任务,不然很容易导致干员任务失败。
    一个和尚和两个和尚还是有区别的,况且系统和干员的思维方式又不一样,完成任务时到底该听谁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确定好各自的分工,省得之后出乱子。
    途安只在世界内待一天,然后就要将投影收回,在世界外围等待两个搭档完成任务回来,启动传送能力回到时空平衡局上交任务即可。
    小仓鼠一点都不担心这次双人任务会出问题,不说靳先生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干员了,空先生身具外挂,即便是翻了车,也能及时回转。
    它只需要快快乐乐地做一个辅助就好。
    ……
    此时,载着节目组和嘉宾的大巴车到达了金南镇。
    穿着浅色大衣的靳寰继女主之后走下大巴车,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袋,维持着沉默寡言老干部的人设,站在自己的专属摄像机前一言不发。
    这位思夫心切的奇幻种仗着自己戴着墨镜,别人看不着他在看什么,那望向远方的眼神简直望眼欲穿,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爱人面前去。
    终于等到竞赛选房环节了,靳寰摩拳擦掌,准备一举干翻所有人,拿下优先选择权,和他的亲亲爱人独处一室。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离自己三个人开外的女主,再看了看离自己四个人开外的男二,心想:我这就成全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用谢。
    *
    作者有话要说:
    靳寰:阿潋,等我!
    空潋:坐等爱人送上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是综艺节目里临时涨价的房东2
    竞赛选房的结果可想而知, 沉默寡言不声不响的老干部影帝陈烽大胜利,以压倒性的姿态赢得了优先选择权。
    当与女主申茗茗同为流量小花的女二秋舒语嗲声嗲气地恭喜陈烽获胜,实则想和影帝拉进关系时, 老干部不愧是老干部, 一点风情都不解, 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谢谢”,径直朝着抽卡箱走去。
    秋舒语美丽的脸庞微微扭曲了一瞬,她及时避开了摄像机, 没有将这一幕很可能使她小仙女人设崩塌的画面暴露在大众眼前。
    从来都是被人众星捧月的秋舒语再一次品尝到了挫败和屈辱的滋味, 一个影帝而已,她恭喜他是给他面子,居然敢这样无视她!可恶!
    和申茗茗一样可恶!
    想到这儿, 她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恶狠狠地瞪了申茗茗一眼, 那模样恨不得能当场把人生吞活剥了。如果让她的忠实男粉丝们看见了, “美丽小仙女”的滤镜一定会瞬间裂开。
    平白无故被瞪了一眼的申茗茗无语地朝一边挪了挪, 很想吐槽,又碍着摄像机在这儿, 不好开口。
    她和秋舒语打小就认识, 从小就不对付, 可是她们两家又认识,交情还不错, 她不好刻意远离这个人。结果放纵的结果就是,到了青春期,秋舒语变本加厉地单方面疯狂针对她,处处都要和她比, 她有什么都想抢, 实在是让她烦不胜烦。
    申茗茗进入娱乐圈的初衷就是为了躲人, 后来变成真心喜欢这个行业,想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她的家人也很支持她,在她表示要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的时候,她的家人很理解地退到了幕后,仅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迄今为止,除了她的竹马秦理和这位锲而不舍追到娱乐圈来找她麻烦的秋舒语以外,没有知道她其实是申氏集团的千金。
    在申茗茗看来,秋舒语的找茬都是小打小闹,除了让她特别烦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偏偏秋舒语越挫越勇,虽然这样形容不太好,但是她真的很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啊!
    烦死了!
    申茗茗在心里呐喊,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温柔的模样。当她的竹马若有所感地向她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时,她温温柔柔地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这一幕被两人的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一时间,两人各自的直播间里一片尖叫,冒着粉红泡泡的弹幕不要钱似的刷,把屏幕都给遮了起来。
    这两人是大众都认可的金童玉女,他们每每相处,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亲昵总让旁观者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他们的cp粉更是日渐茁壮。
    然而实际上,无论是申茗茗,还是秦理,他们对彼此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一个把对方当竹马、当哥哥,一个把对方当青梅、当妹妹,举止亲昵但不暧昧,去掉那层cp滤镜,两人之间可谓是光明磊落落落大方。
    偏生有人就是眼瞎。
    对,说的就是秋舒语。
    申茗茗第三个上前抽卡,秦理是第六个,他们两个很幸运地抽到了同一张住房卡。
    来了一出暗箱操作的靳寰深藏功与名。
    目送着靳寰提着行李包,跟着节目组人员前往三号房,既不能享受独栋待遇,又不能和秦理住一起的秋舒语忍不住小声地说起了酸话:“哼……说不定是破烂房呢……”
    把这话听个正着的两个第一季嘉宾默默离她远了些,并同情地看了看要和她住一个屋檐下的综艺咖冯是。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公主病加作精,以前他们咖位不够根本够不着人家,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辛苦冯哥了。
    混迹综艺圈,算得上是阅人无数的冯是明显也听见了,他望了望天,只希望这十天里,这位大小姐能收敛点儿性子,这儿可是有几个她得罪不起的人啊,到时候别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池鱼就行。
    ……
    靳寰提着行李包跟着前面的节目组人员,他知道自己的亲亲爱人住在哪儿,目标明确着呢,他还嫌弃前面那个带路的人走得太慢了,耽误他去见自己的爱人。
    身后的专属摄像机勤勤恳恳地拍摄着,身边围着一堆人,靳寰暗自叹气,这要是只有他一个,他能贴着地低空飞过去。
    怎么他以前就没觉得这种娱乐圈背景的任务这么烦呢?
    果然,这就是有伴侣和没伴侣的区别吗?
    幸好陈烽的人设就不是能隔空和观众唠嗑的,他一路走,一路沉默,待在他直播间里的粉丝已经学会了成熟地自娱自乐,不用他操心。
    陈影帝的咖位也足够大,节目组不敢强制性让他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打招呼,于是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等终于到了位于金南镇镇尾的三号房,跟在陈影帝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心想,影帝不愧是影帝,不说话气势都这么强啊。
    嫌弃速度太慢,耽误自己见伴侣,于是不停放冷气的靳寰:……
    目的地就在眼前,靳寰开心得飞起,阴沉沉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恨不得直接飞进去。
    而他的专属负责人十分负责,就这最后二十几米的路,他还在念注意事项给陈影帝听:“陈哥,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后山的几亩地都是他的……”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靳寰面无表情地听他唠叨,一大通话的中心思想就是“房东是个年轻人,家里活儿可能很多”,可能是怕他在之后的任务环节出什么问题,所以提前提示他。
    而靳寰则只注意到了“房东是个年轻人”这点上。
    怎么?
    这是在内涵他老了吗?
    靳寰站在门口,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在等待爱人开门的期间,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年纪是不是真的太大了。
    奇幻种是长生种,在遇到阿潋之前,他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了,而阿潋是人类,这么说来的话……
    不不不,不能这么算。
    靳寰暗暗摇头,否定了即将定下的结论。
    阿潋说过,他是从一个无限世界里脱离出来的,在那个无限世界里已经过了很久了,虽然没有问过具体时间,但是……也许,大概,可能相差不是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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