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她?现在的姿势,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狗男人支棱着下巴,从善如?流地问?,“不是很能吗?抱这么紧做什么?”
    说实话,棠月当?时受疼痛所扰,心底滋生出一丝委屈,却被?她?倔强地压下去了。
    抬起?头,忿忿地瞪着他,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恼怒。
    “你别这么看着我,讲点?道理行不,棠月。”陆卓衍大剌剌地敞开腿,坐在沙发?上。
    禁锢着棠月的腰,给她?调转成面对面的方向,坐在他的腿上,却又因为他的腿敞得过开,棠月的双腿也敞开。
    棠月下意识抬头去看客厅里?的全身镜,这个姿势说不上来的别扭,有种浅浅的羞耻感。
    之前陆卓衍拉着她?坐在腿上,他也是这么敞开腿坐着,但?她?都?只?会坐到他的一条腿上。
    陆卓衍就像是察觉不到现在的姿势不对劲似的,手扣住她?挣扎的手腕,另只?手固定着她?的腰,“你才拔完智齿,止痛药维持两个小时,今晚是最难熬的时候,有些人会疼得发?烧,脑子里?就跟容嬷嬷拿针扎似的,睡也睡不好。”
    “你是开刀拔的阻生齿,疼痛比寻常拔牙持久,你现在没什么感觉,是因为吃了止痛药,知道吗?”
    “我收下定金了。”棠月就那么看着他,平静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涟漪。
    接着,陆卓衍这个混蛋,腿又敞开了些,棠月的腿也跟着分开,她?想站起?身来,却又因为被?他固定着,有些吃力。
    混蛋!混蛋!
    趁着她?身体不舒服,就可劲儿的欺负她?是吧?
    棠月很生气,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
    似是察觉到不友好的目光,陆卓衍的双腿朝着中?间聚拢,棠月的腿也跟着合,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蓦然发?觉,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向陆卓衍,两人几?乎胸膛贴着胸膛,鼻尖蹭着鼻尖,如?果眨眼的话,睫毛可能会擦过对方的脸颊。
    陆卓衍禁锢着她?的腰,用这样的距离和她?说话,每一次都?呼吸交融。
    “看你,又凶,一会儿布鲁和元宝被?你吓到了。”
    “咱们讲讲道理,你非去赚这个钱不可么?”
    棠月坚定地点?了下头,额头擦过他的眉骨,“嗯,我喜欢自己做选择。”
    能自由选择,这才能带给我安全感。
    陆卓衍,你不会懂的。
    “行,我怎么就找了你。”
    “我替你上台。”
    直到现在,棠月依旧止不住的心悸。
    她?已经有六年没见过陆卓衍弹贝斯了。
    现在仍然记得他穿着件黑色的t恤,黑色的工装裤,随性抓出来的发?型,站在满树殷红的石榴树下,迎着风,又懒又拽地演奏了一首复古风格的爵士贝斯solo。
    无论身处何地,他身上的意气风发?都?不会消散。
    耳畔回荡着他的话。
    “贝斯是乐队的基石,掌控着整支乐队的律动。”
    “棠月,你想学?么?”
    “想学?的话,小棠月,要由我掌控。”
    -
    地狱之路酒吧。
    如?果说天堂之门的装修带着点?宗教意味,地狱之路酒吧的装修风格就偏向于可爱风格的小恶魔。
    陆卓衍刚听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会看见什么挑战大众接受极限的装修风格。
    好在,还算正常。
    下午这会儿酒吧里?没有客人,康老板还没来,侍应生把图林乐队的成员们带到演出后台,细致地介绍了这次的舞台。
    他们又和音效师沟通了一会儿,老李姗姗来迟,看见陆卓衍微微讶异,弯了弯眼睛,喊了声陆老板,算是打了招呼。
    然而听说陆卓衍是他们今晚的贝斯手,脑子瞬间跟叶迪和杜子巍同频。
    ——好家伙,男小三欺人太甚,直接打到傅小鲤的老巢来了。
    却又比杜子巍更?快反应过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假模假样地接受了陆卓衍参与今天的演出。
    排练的时候,陆卓衍从棠月的琴盒里?拿出贝斯,老李不阴不阳地问?,“小棠,你的贝斯不是谁都?不能碰吗?”
    杜子巍在给键盘调音,正好听见,补了句,“可不就是,当?初那个谁的乐队,他们贝斯手不经你同意窃用了你的贝斯,那男的技术很菜,玩slap的时候勾断了你两根线,你当?时和那个男贝斯手闹得很不愉快,后来那乐队直接不来天堂之门演奏了,说有你没他们。”
    “哈哈哈,好在是没他们了,后来是傅小鲤给你找到了匹配的弦,看看傅小鲤对你多好。”叶迪调好了吉他音,顺嘴说了句,说完只?觉得后背有一道目光盯着她?,有点?渗人。
    回过头,却又只?看见陆卓衍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贝斯的琴箱,友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
    叶迪: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了陆老板?
    棠月站在陆卓衍身边,看着他练习,听见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了一眼陆卓衍,说,“嗯,毕竟傅小鲤喊我一声姐姐。”
    其他人微微一愣,目光交汇着暧昧的讯息,谁不知道他们是姐弟恋了?
    只?有陆卓衍对她?的话感到困惑,但?刚刚棠月是在维护他么?
    第52章 不讲理
    最后一次排演, 晚上九点半,陆卓衍就要和图林乐队一起登台演出。
    出乎乐队成员预料的是,陆卓衍看着又冷又拽, 很是孤傲。
    但是配合他们演奏,真的就是主动适应他们。
    脾气好得简直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陆老板,就连某首歌需要男声?混入的和音, 他也?答应下来,堪称任劳任怨。
    合奏途中,老李看了陆卓衍很多眼, 暗叹他的演奏技术,意料之外的强。
    贝斯入门容易, 但是越往上越难, 棠月虽然看着冷冷的,但为了练好技术,背后也?付出了很多努力, 才拥有现在的实力。
    从陆卓衍给每段旋律垫音, 控制着节奏进程,老李就知道?, 他不是当作/爱好简单学了两年, 至少是多年的童子功。
    陆卓衍要是不开?宠物医院,当乐手, 接商演, 不知道?会有多少乐队抢着要他, 毕竟在一支乐队里,比起多如牛毛的吉他手, 技术厉害的贝斯手显得尤为珍贵。
    酣畅淋漓的排练结束,老李指间夹着根烟和杜子巍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陆卓衍放下贝斯, 站在舞台边缘和棠月聊天,那两人?时不时挥手驱散老李他们抽烟飘过去的烟雾。
    只差把“拒绝二手烟”五个字写在脸上。
    老李撞了撞杜子巍的胳膊,“这个陆卓衍,深藏不露啊。”
    经过一下午的排练,别的不说,技术,铁服。
    杜子巍把一截烟灰弹进烟灰缸,“是啊,都玩乐器,傅小鲤玩小提琴,他兄弟贝斯也?玩得不赖。”
    “很明显,小棠跟男小三都是同样的乐器,肯定有共同语言。”
    闻言,老李失笑,“这就给他安上罪名了。”
    杜子巍吐出个烟圈,看着那两人?摇摇头,“不够明显吗?算了,你?个单身狗,看不懂,要我们这种过来人?一眼辨忠奸。”
    老李:“哦?那陆卓衍经你?辨别?”
    杜子巍果?断干脆的下了评断,“那男妖精的样儿,一看就是奸邪!”
    被杜子巍定型为“奸邪”的陆卓衍为了准确性,又调了调音,眼角余光瞥到棠月,她坐在音响后面高高的台子上,垂着脑袋看手机,不知道?在回复谁的消息。
    “棠小姐,看我演奏得收费,你?一会儿准备怎么付款?”陆卓衍双手交叠搭在贝斯琴箱上,下巴垫着手背,没皮没脸地笑。
    “你?不是非来不可吗?抢了我的饭碗,还敢问我要钱,陆先生,脸呢?”棠月从手机里抬眸,故意用脚尖去踢了下他的膝盖,在外人?看来,就是无意中碰到了,不是故意的。
    但陆卓衍是谁,棠月肚子里憋什么坏水儿,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棠月,裤子脏了,又没人?给我洗,你?就少祸祸点儿。”
    棠月:“你?不是给家里买了个新的洗衣机?我试过,还可以。”
    陆卓衍这会儿站起来,室内温度高,他就穿着件黑色卫衣,里面露出一截白色t恤滚边儿,看着人?清爽又干净,肩宽腿长的,站那儿都打眼。
    不过一会儿,就惹来周围的侍应生悄悄打量他。
    男妖精。
    棠月心里吐槽一声?,眼角挑衅地瞥他一眼。
    却不想被陆卓衍抓个正着,棠月拿起保温杯,从兜里拿出止痛药,掰了颗丢进嘴里,就着杯子喝了点水,一口吞下。
    陆卓衍茶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盯着她的杯子,给棠月看得不太自?在,以为他要喝水,“你?用别的杯子,这会儿别跟我同一个了,我这是吃药。”
    “怕什么,又不是感冒,还会传染。”陆卓衍单手抄兜,从她手里拿走杯子,“就是感冒,你?非得亲我,我也?得照样张嘴让你?为所?欲为不是。”
    棠月白了他一眼,心想,谁要亲你?了。
    盯着他拿着她的杯子喝水,“要不,你?给我留点热水吧。”
    “一会儿给你?换。”
    棠月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没什么情绪地晃动了一下双脚,不小心又碰到了陆卓衍的腿,哦了一声?。
    陆卓衍喉结上下一滚,咽下最后的水,拧好盖子,把保温杯扣回她怀里,棠月不得不腾出手来接。
    旁边跑过来找棠月的叶迪,正巧遇上,此情此景,令叶迪进退维谷,觉得自?己现在跑过去,就跟个移动的电灯泡似的,有点碍眼。
    可是,他们是傅小鲤盟友!
    思及此,叶迪喊了一声?,“小棠。”
    棠月和陆卓衍闻声?循来,观叶迪神色,知道?找她有事,从台子上轻巧一跳,稳稳落地。
    而?陆卓衍在她做出跳跃动作时,就已经抬起手,虚扶她,防止她摔倒。
    两人?站在一块儿,身高很般配,体型差也?特别的让人?挪不开?眼。
    叶迪摇摇头,给自?己坚定信念,棠月和傅小鲤才是最配的。
    然而?,棠月和陆卓衍对视了一眼,明明那一眼什么东西也?没有,但就是让叶迪感受到空气?里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暧昧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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