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到底是他的家还是我的家了?
    下了二楼的简元白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直接出了门,出门之前还不忘顺走一把钥匙。
    他找出自己掉了色的小灵通,在里面翻找出备注为姐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久都没有人接听,简元白一路上反复拨,他都站在手机售卖点门口了,那边的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简元白无奈,只得给之前给他发短信的那位婶子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他走进门,柜员热情的迎了上来,简元白没有怎么挑,随便买了一款一千多的基础手机,借着店里的wifi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刷起了网上的信息。
    柜员突然开口道:“你在看裴曜啊?”
    简元白抬头看她,“嗯。”
    柜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语气有些唏嘘的说道:“现在网上全都是裴曜的黑料,原来应该前途一片坦荡的,真的可惜了。”
    简元白一边刷着信息,一边回她,“你觉得很可惜吗?”
    网上的关于裴曜的黑料确实很多,随便点开一篇底下全是骂他的,最受人诟病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有位娱乐圈的小花说裴曜性骚扰她,二是在那位小花站出来以后,又有一位年纪刚满十八的男星说裴曜曾经想要潜规则他,他不从,裴曜就让导演删减他的戏份。
    和这两件男女通吃的性骚扰、潜规则面前,耍大牌,不配合工作之类的事情都称得上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了。
    柜员听到简元白的话,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道:“可惜啊,因为我不相信,我才不信裴曜会做出这些事情。”
    “他人很好的,对所有人都很热情,又很努力肯下苦功夫。”
    “那个女小花我就不说了,那个男星,他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逼样好吗?裴曜潜规则他?我笑死了。”
    简元白:“你喜欢他?”
    柜员却摇了摇头:“不算追星的喜欢吧,就是觉得他挺好的。”
    “而且那两个人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模棱两可的,可裴曜的经纪公司在事情一出的时候就道歉,让很多人都信了,现在网上都是骂裴曜的。”
    简元白突然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从手机店出来以后,简元白没有回到裴曜的住处,而是打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网上搜裴曜黑料的时候,简元白看到了一个让他有点感兴趣的东西。
    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冷冷清清,可酒店负一楼的赌场却热闹非凡,这里各种玩法都有,棋牌,老虎机,捕鱼,轮盘。
    红着眼站在牌桌前紧张盯着的赌徒,喧闹的人群,有些人或许只是在一旁看热闹,但来到赌场的人,都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只有个统一的称呼,赌徒。
    成为彻头彻尾的赌徒,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简元白没怎么找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昨天才见过的人,程导演。
    程导演喜欢赌不是什么难查的秘密,他这个量级的导演,实际上挣得不算太多,和大导演没办法比,所以来往的赌场也不会高级到简元白进不来的程度。
    不确定这名程导演是否认得自己,简元白带上了口罩,在和程导玩牌的对手走了以后,趁机坐上了赌桌。
    简元白一向喜欢有仇当场就报了,昨天没能如愿,现在被他逮到机会也不迟。
    程导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嗤笑道:“来这种地方还戴口罩,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简元白:“废什么话,赌不赌?”
    程导演朝着荷官挥挥手,示意荷官发牌。
    穿着黑色女性职业西装的荷官朝着两个人笑笑,分别给程导演和简元白拨去了一张牌。
    程导演拿起来看了眼,简元白则没动。
    荷官又给两个人拨去第二张牌,程导演再次看了眼牌,手指在牌桌上轻轻敲打着,而简元白依旧没有看牌。
    这让程导演看了简元白两眼,敲打牌桌的手指也顿了顿。
    第三张牌发下来,程导演看了眼牌,脸上带着笑,朝着简元白挑眉道:“你不看牌?”
    简元白摇了摇头,“不看,没有必要看。”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程导演笑容微顿,将自己面前的价值一千筹码拨了两个出去,“你跟不跟?”
    简元白似乎是想了想,“加注吧。”
    说着,简元白将一摞一千的筹码往前一推。
    程导演皱了皱眉,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也同样推了一摞筹码,“开牌。”
    牌面掀开,程导演是方块二六九,金花,而简元白仅仅是一个五点的对子,程导演胜。
    看着荷官将简元白面前的筹码拨过来,程导演笑了,这一局,他赢了一万。
    简元白好似有些急躁了,在接下来的两场之中,他又接连输了三万块。
    两个人的牌局引来了许多人看,第三场时就又加入了两个人跟着一起玩,这是赢家通吃的游戏,第三场,还是程导演胜。
    面前的筹码已经输了大半,第四场又开始了。
    系统在简元白脑海里急得不行,开口道:“你疯了,你来这里赌?”
    “你这些钱,都是在进场前找赌场的人借贷的吧?全输完了你要怎么还?”
    和它的急切相比,简元白回答的语气则显得格外平静:“急什么?”
    “我没有上过赌桌,但我很明白赌徒的心里,赢了就想要赢得更多,输了,就想赢回来。”
    “要想把赌徒套牢,只要让他先赢上几局就好了。”
    系统:“那你怎么能肯定,你想要赢的时候你就能赢?”
    “你的牌运从第一局开始就不太好啊。”
    简元白似乎是笑了一声:“想赢还不简单?”
    第四局的牌依次一人一张,一共三张发了下来,四个人,有三个人都选择了看牌,而简元白没看。
    他的手指在桌下轻轻叩打着自己的膝盖,是旁人看不到的姿态悠闲。
    程导演对这个几乎是给他送钱的人很满意,眼神里还带着点轻蔑:“怎么,都连输三局了,现在还不看牌?”
    简元白:“我就想看看我的牌运如何。”
    “上了赌桌,不就纯粹靠赌吗?看牌多没意思?”
    上把程导演通吃,所以这一把,还是他先下注,依旧是雷打不动的两枚千元面值的筹码,他的下手跟了,后面的一位将牌往前面一扔,“弃牌。”
    在旁人眼里,简元白似乎是谨慎了些,也只扔了两枚,“跟注。”
    三个人都选择了跟,第二轮下注又开始了,这一次,程导演往前推了一摞,“加注。”
    他的下手似乎对自己的牌也很有信心,“跟。”
    简元白没有任何犹豫,同样推了一摞,“我也跟。”
    第三轮,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要弃牌,再一次所有人跟注。
    此时每个人都已经押上了三万在场上了,周围围观的人也越发紧密的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程导演敲了敲自己面前被他扣上的牌,“加注。”
    下手是个中年男人,他将自己的牌拿起来又看了看,眼神在程导演和简元白的脸上扫过,都没有从两个人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这种牌局,除了看自己的牌运,更重要的还是看自己的心态,甚至考验演技。
    因为如果对手中途弃牌,对手此前压的所有筹码都归你所有,哪怕最后开牌的结果是对手的牌大于你的牌,也是你胜。
    牌桌上,每个赌徒应该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哪怕一手烂牌,将对方唬住了,也有可能赢下所有的钱,那也是一种能力。
    中年男人犹豫再三,选择了弃牌,“我弃牌。”
    他将自己的牌一丢,身体往后靠,没有离开牌桌,而是选着坐在这里看结果。
    程导演笑了,看向简元白道:“你呢?要弃牌吗?”
    简元白:“我?”
    似乎是犹豫,犹豫过后,简元白道:“我跟。”
    第五轮下注开始了,在程导演下注之后,简元白将自己面前所有筹码往前一推,“all in。”
    这一举动,让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程导演坐直了身体,盯着简元白那几张至始至终没有翻开看过的牌的沉思了仅仅三秒,就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筹码推出和简元白同样的量来,“开牌吧。”
    想要开对手的牌,就必须要下和对手相同数量的筹码,这一场,场面上的筹码已经高达了十八万六千。
    程导演将自己面前的牌往前一甩,三张六,牌局里面几乎是绝杀的存在,“豹子,我就不信你那几张没有看过的牌会比我的还大!”
    简元白不紧不慢的翻开第一张,一张黑桃a,紧接着,他的手落在了第二张牌上,慢慢的将其翻动过来,他的动作几乎是牵动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紧紧盯着他手上的牌。
    牌面掀开,又是一张黑桃a,简元白的手放在第三张牌时,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牌面揭开,最后一张黑桃a出现在众人眼前。
    荷官道:“豹子,三个a对三个六,对手胜。”
    “我靠!!!”
    “这是什么运气,绝了。”
    “三个a,他妈的他牌都没看能开出三个a?!”
    周围人群哗然,而简元白却对着程导演道:“还赌吗?”
    程导演咬牙切齿道:“赌,怎么不赌?我不信你还有这种好运气。”
    还赌就好,简元白内心笑了下,不枉费他前面演了三场的戏。
    第五局开始了,程导演拿到自己手里的牌,眼前顿时一亮,克制着和简元白有来有往的下了几轮的注之后。
    终于装模做样的来到了第五轮下注,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面前一半的筹码压了下去,“加注。”
    他的一半,就是简元白赢下来的所有筹码的量。
    简元白将自己面前的所有跟着压了下去,淡淡道:“all in,开牌吧。”
    程导演冷笑着,将自己的牌面猛地一甩:“豹子,三个a,你拿什么赢我?”
    简元白一张张掀开自己的牌,黑桃二,方块三,梅花五,“不好意思,二三五,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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