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嘉誉公馆。”
    苏棠听到这话,摇头:“不回去,我不想回。”
    “你想去哪里?”顾墨琛低声询问,握住她微凉的手掌。
    苏棠也不知道,她趴在车窗上,看到窗外有一闪而过的婚纱店。
    她的声音带上了丁点哭腔:“明天、明天原本是我的婚礼。”
    她返身来,抱住顾墨琛:“佳佳,我的婚礼、婚礼没有了。”
    顾墨琛扣住她的腰,心底闪过一抹疼惜。
    她又看向窗外:“没了、没了也好,反正我、我是不会跟穆卓庭结婚的……”
    她闭着眼,窗外明灭的灯光在她脸庞上一闪而过。
    将她的脸庞上印照上迷茫和彷徨,还有说不清楚的遗憾。
    沈谨言忍不住捶方向盘:“穆卓庭那个渣男!”
    “去另一个地方。”顾墨琛报了个地址。
    他抱紧了还在呓语的苏棠。嫁给他,他不会让苏棠有任何遗憾和后悔。
    车子在新川最大的商城停下。
    “琛哥,现在商城快要关门了。”沈谨言提醒他。
    “我的私人设计工作室还没有。”
    沈谨言狐疑地跟上他。
    苏棠被动地被顾墨琛抱着进入了一间不起眼的店铺。
    店铺内别有洞天,面积广阔,摆放着无数精美的婚纱。
    沈谨言啧了一声:“琛哥,你就宠她吧。”
    “她值得,你有意见?”
    沈谨言摊手:“那没有。你们试,我在这边等你们。”
    店里的老板叫alex,混血儿的样貌十分时髦,上前打招呼:“琛哥。”
    苏棠环顾四周,眼神迷茫:“这是哪里啊?”
    “乖,换上衣服你就知道了。”
    苏棠的小手抓着顾墨琛的衣襟不肯松开,对不熟悉的环境有些不安。
    顾墨琛轻声说:x“没关系,这里都是我的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他转头对alex说:“把我定制的那套婚纱取过来。顺便,让女店员陪我太太先洗个澡。”
    alex点头照办。
    他很意外:“琛哥,这婚纱四年前你就订好了,我还以为会一直留着呢。”
    外界都传说顾墨琛不会结婚,婚纱做好四年,就一直寄存在这里。
    没想到还真有用得上的一天。
    “既然做了,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顾墨琛说,“我的也拿来。”
    他也先简单冲洗了,才跟随alex去换新郎服。
    新郎服当初是跟婚纱一起定制的,也是寄存了四年。
    四年过去,顾墨琛穿上当年定制的新郎服,一样的得体合身,为他的矜贵更添几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alex赞道:“琛哥,你身材保持得很不错,现在穿一点都不需要修改。”
    “你的手艺也很不错,现在看,这款式也并不过时。”
    alex笑道:“就看婚纱要怎么修改了。”
    毕竟当初顾墨琛本人是亲自来量的尺寸,新郎服完全没问题。
    但是婚纱的尺寸,只是顾墨琛口述下来的,加上四年过去,尺寸说不定已经有很大出入了。
    不过alex有信心修改得尽善尽美,这方面,他是行家里手。
    苏棠那边,洗了个澡出来,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被一群人围着套上婚纱,她的酒意被驱逐了大半。
    镜子里的人美艳不可方物,婚纱漂亮的设计将她白皙单薄的肩颈线条勾勒得更加完美。
    繁复又不失大气的裙摆堆叠得非常有层次感,衬托得苏棠的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alex忍不住说:“这完全不需要修改了,简直是量身定制的。”
    苏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的有点不敢相认。
    镜子远处,顾墨琛朝着她走过来。
    男人英姿勃发,双手捧着花朝着她走过来。
    她的视线在镜子里跟他触碰上,苏棠忍不住轻轻攥了攥掌心。
    她回头,正好撞进顾墨琛的怀抱里。
    他的衣服触感温凉,苏棠听到快速的砰砰砰的心跳声。
    她一时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顾墨琛将花递给她:“新婚快乐,顾太太。”
    四周响起了掌声。
    alex和所有的店员,都成为了他们的见证者。
    “提前了一天的婚礼,希望不会太唐突。”顾墨琛低声说。
    苏棠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为了弥补她未能如期举办婚礼的遗憾,专门带她来了婚纱店,举办了这次小型的婚礼。
    她心中涌动着暖意,她之前的遗憾,其实跟他毫无关系。
    但却是他,尽力在弥补她。
    她泪盈于睫,听到顾墨琛执起她的双手,用迷人暗哑的嗓音低声说:——
    “我愿意娶苏棠为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第13章 丈夫应尽的责任
    苏棠的眼泪滑落下来。
    顾墨琛用手指勾掉她的眼泪,“今天仓促,等你做好准备,再正式举办。”
    苏棠觉得已经足够了,他本来不必如此,却已经做到最好。
    沈谨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大束百合花,递到苏棠面前:“就以此花献给你们,祝琛哥和苏,和嫂子百年好合。也以此祭奠我还没有开始就死去的爱情。”
    苏棠被他逗笑了,却没怎么听懂他后面那句话。
    沈谨言自我介绍:“嫂子,我叫沈谨言,跟琛哥认识好些年了,算得上他最好的朋友。”
    “沈少你好。”苏棠露出温柔笑容。
    “我叫你嫂子你叫我沈少?你别太生分了。”
    顾墨琛对她说:“你爱怎么叫他都行。”
    沈谨言悲愤:“早知道你谈恋爱是这样的,还不如看你单着呢。”
    “车钥匙先借我。”
    顾墨琛从沈谨言手里拿走了车钥匙。
    沈谨言看在他新婚燕尔的份儿上,没跟他抢。
    上了车,苏棠才想起什么,问:“你是在酒吧里接的我?那我朋友佳佳呢?”
    “放心,我让人送她回家了,在你换婚纱的时候,她就到了。”
    苏棠轻声说:“今晚的婚礼,谢谢你。”
    “身为你的丈夫,这是我应该尽的责任。”
    苏棠眼尾微微一红,这次是因为羞涩。
    他好像真的把两个人的婚姻当真了?
    到了嘉誉公馆,顾墨琛将依然穿着婚纱的苏棠抱回了房间,放在床上。
    他低头吻在她的眉眼上,她的脸庞上。
    似乎要将每个地方,都做上他的标记。
    ……
    次日醒来。
    苏棠揉了揉脸颊,思绪归拢,昨夜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境。
    过于美好以至于不敢相信是真的。
    是喝醉了做的梦吧?
    “把这个喝了。”顾墨琛端着碗走进来。
    “哦。”苏棠端起来喝完,“是什么啊?”
    有点甜又不是红糖水。
    “你昨晚喝了很多酒,这个是养胃的。”
    “谢谢顾先生。”
    顾墨琛接过碗,放在床头柜上,问她:“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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