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点在油画上,林予星却感觉被抚摸的是自己。他睁大眼睛,咬住唇瓣。
    “真是遗憾啊。”伯特伦的指尖停在少女的面容,声线优雅而略带惋惜,“原本是给夫人的礼物,可惜还没画完就被夫人提前看到了。”
    本该是容貌的地方,依然是模糊的线条。但作画之人画工极佳,仅仅是勾勒了几笔,便有了大致的雏形。
    凭谁都可以看出,油画中的“少女”容颜精致秾艳,眉眼与林予星相似。
    林予星盯着“少女”漂亮的眉眼,再无第一次的惊艳之感,只觉诡异又令人胆寒。镜室里一幅幅油画,无一不象征着他从前被窥探的每一幕。
    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探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甚至让他的肌肤表面起了鸡皮疙瘩。
    林予星纤细瘦弱的身躯在巨大的油画前显得娇小而无助。
    泪水从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涌出,被伯特伦珍重地用手帕擦去,“夫人,巴塞洛缪有没有和您说过,您是最美的珍宝。”
    “珍宝,怎么可以落泪呢?”他温柔地执起林予星的下颌,注视着青年精致的容颜。
    晶莹的泪珠在眼眸中打转,哪怕是落泪的姿态也是极美的。
    让人忍不住更加想要欺负他,看他的眼尾泛起秾艳的红痕。
    林予星被迫与伯特伦对视,年轻俊美的管家动作一如既往的克制温柔,可是林予星却想起刚进入世界时,混混们口口声声说是原主的命令。
    嫩白的手指狠狠绞住衣摆,唇瓣嗫嚅道,“是你让人去找查理斯的麻烦?”
    伯特伦勾唇,“是我让人去找查理斯的麻烦。可是,这不是您的愿望吗?”
    他的声线很低,就在林予星耳边,别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林予星恍惚一瞬。
    他的愿望?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原主。
    但林予星明白,管家根本就是包藏祸心,希望查理斯与原主斗个你死我活。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伯特伦看着他单纯懵懂的眼眸,不由轻轻一笑,“谁让他们这群脏东西,胆敢冒犯不属于他们的珍宝?”
    管家说话时神色很平静,可是紫罗兰色的眼眸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犹如禁忌的潘多拉魔盒,引诱世人去打开。
    让林予星又想起当时的情形。
    伯特伦漫不经心用剪刀剪去枝头的玫瑰,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别人的性命。
    “拿走女仆装和钥匙的其实也是你,对不对?我沐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根本不是巴塞洛缪。”
    巴塞洛缪当时承认了很多事情,独独没有说这几件。
    林予星后知后觉。
    “夫人好敏锐。”伯特伦见他终于反应过来,慢慢舒展开他的手。青年的手细嫩纤长,比起他的小了整整一圈。
    他慢慢扣住林予星的手指,摁在油画上。
    两人的姿势暧昧无比。
    伯特伦的身形修长,足足比林予星高了一个头,穿着黑色燕尾服,禁欲又优雅。怀中的青年容貌昳丽,脸颊泛着薄红。
    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白色手套覆盖,看起来指骨分明,有种性冷感的禁欲,此刻扣住青年的手,利用身高优势摁在油画上。
    莫名的色情。
    令人浮想联翩。
    林予星被迫抬起头,恰好看到管家性感的喉结。
    他的肤色冷白,平日里总是穿得一丝不苟。这种情况下,那颗在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痣,随着喉结滚动,透出股难言的欲色。
    是与他的克制不符的性感。
    这个姿势让林予星很没有安全感,仿佛是被狩猎的猎物,就连气势上都弱了几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殊不知他的声音又软又糯,丝毫没有威慑力。
    伯特伦的手指移到他的唇瓣上,轻轻按压。娇嫩的唇瓣很快被挤压得泛白,转眼变为更加鲜艳的色彩,犹如被人狠狠欺负过后,糜烂的玫瑰花汁。
    那点挺翘的唇珠愈发显眼。
    “我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林予星听见后脸色霎时间白了。
    “我想您只属于我一个人。”
    “总是有不长眼的东西觊觎您,我想您只属于我一个人。”
    年轻的管家又重复了一遍,仿佛情人间缱绻温柔的呢喃。他的姿态总是优雅得体,饶是现在也是从容不迫地低头,吻住青年的唇瓣。
    他的吻和查理斯的粗暴不同,很轻很缓很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像是涓涓细流,一点一点攥取林予星的呼吸。
    林予星想要推拒,但呼吸不畅,犹如陷进了一团棉花里,浑身酥软无力。向来漂亮的桃花眸瞳仁涣散,洇出些许勾人的红晕。
    仿佛露了馅儿的小甜点。
    唇齿间是羞人的低吟。
    管家一只修长的手与林予星相扣,另一只手抵在他的后脑勺,半是温柔半是强迫,林予星不得不抬头迎合。
    这个姿势能让他清楚看到青年脸上的神情。
    无论是抗拒,还是逐渐沉沦。
    都像是一瓶魔药,让他甘之若饴。
    月光倾撒在管家俊美无俦的容颜上。
    如果林予星现在睁开眼眼睛,就能看到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的情谊,仿佛看着毕生的爱人,怦然心动。
    林予星被亲得喘不上气,光洁的额头覆着一层汗,就连鼻尖都是粉粉的。
    仿佛要溺毙在温柔里。
    耳边是伯特伦低低的笑,带着磁性的气音。
    “你笑什么?”林予星恼怒地抬起小脸。
    “我在笑,夫人真的好漂亮。”
    “真想让您现在就变成我的。”
    管家的指尖拂过他肿胀不堪的唇瓣,以及艳红的唇珠,眸中闪过愉悦的神色。
    林予星脸色霎时间白了,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仅是管家,更是变态杀人犯。
    现在还把他关在阁楼……
    他的恐惧异常显眼。
    新雪般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
    管家的指尖停留在他的眼皮上,注视着那双欲哭不哭的眼眸。
    “放心,现在事情还没解决。等解决了,我们就会彻底在一起。”
    “到时候,就不会再有脏东西觊觎夫人……”
    谁要和你彻底在一起?
    觊觎他的不就是你吗?
    林予星眼皮子颤得更加厉害。
    管家怜惜地抚弄着他的眼皮,“睡吧,睡吧,一觉醒来都会好的……”
    跟他在沐浴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
    林予星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床边坐着一个人,愉悦地俯视着他沉睡的容颜,见他醒来,勾唇一笑,“夫人醒了。”
    月光透过天窗倾撒进阁楼内,照亮那人的五官,以及半阖着的狭长眼眸。
    “你要做什么?”
    一醒来床边坐了一个人,林予星被吓得眼眶微红。
    看起来管家是真的很忙。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出现在阁楼过,林予星一个人待在阁楼内,大部分时间在找出去的线索,可惜一无所获。
    只有偶尔睡觉的时候,林予星会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用满怀恶意的目光窥探他,黏腻的、不似看活物的,宛若他是实验台上被剥皮的兔子……
    又或是愉悦的低笑,以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
    这是第二次,伯特伦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在阁楼内。
    林予星其实没搞懂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是想到眼前的人是杀人犯,现在还被人绑着,他就止不住害怕。
    “别怕夫人。”管家温柔地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怀中的青年很瘦,几乎不需要什么力气就能抱起来。尤其是近几日受了惊吓,又瘦了不少。
    像是只受惊的猫儿,让人心疼。
    “我只是想画完那幅送给夫人的礼物。”
    林予星这才注意到,他在睡梦中被人换上了一套蔷薇礼裙。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铺好了大片瑰丽的红玫瑰,管家将他放在中央的王座上。
    月光下,青年穿着蔷薇哥特风的礼裙,纤细嫩白的脖颈处被戴上了蕾丝锁骨链,链子中间吊着一颗盈润的珍珠,恰好卡在两弯精致的锁骨中央。
    他的皮肤很白,黑色的蕾丝带让他恍若被迫引颈的天鹅。
    哥特风的礼裙呈现出紫红色,后腰处镂空了一部分。冷白的脊柱沟纯洁无瑕,又带着莫名的欲色。
    腰间勒得很紧,勾勒出柔韧的腰肢。
    再往下,繁复华美的蕾丝裙摆顺着雪白的大腿分叉。林予星被伯特伦按照油画上的姿势摆着,翘起了半截小腿。
    莹润光滑,宛若黑暗中的珍珠,惹人觊觎。
    青年的眼眸纯澈,好似涉世未深的孩童。可是身体的不由自主,让他的举止僵硬,反而更加符合中油画中被束缚的禁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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