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我看看。”说完就要把她裙子往上提。
    只是在下一秒,眉眼间的风月之意突然褪去。
    张昱树后退一步蹲下来,手搭上她的脚腕:“把你伤到了?”
    她脚腕里侧有一道不小的?划痕,尤其是她皮肤白皙,痕迹看?上去极为明显,似是红梅坠雪。
    段之愿再次来到客厅,找到碘酒和棉布后回来。
    张昱树瞧她锁了门,故意问她:“怎么?今晚不想让我走了?”
    “才不是。”段之愿把碘酒扔给他:“就是之前拉着你,脚不小心勾到推车上了,你以后不要再打架了。”
    “行,都听你的。”他答应得爽快。
    她坐在床上,张昱树蹲在她脚下。
    一手握着她的?脚,另一只手拿着棉签给她伤口上抹碘酒。
    “段之愿。”他抬眼,神色有些严肃:“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会上药?不疼是不是?”
    那时候她满心都是他的安危,根本没?察觉到疼。
    等知道他出来以后,心里的?雀跃麻痹了疼痛,让她觉得这是个小伤口,根本不用起床专门为它消毒。
    她摇摇头:“不疼的。”
    下一秒,段之愿疼得眉头蹙起,是张昱树在伤口边缘按了一下。
    她缩回脚:“张昱树,你欺负我。”
    “你不是不怕疼吗?”他又扯着人的?脚腕,把腿垫在自己膝盖上。
    棉布缠了两圈,低头用牙咬了个小口,轻而易举撕开。
    低头时,高挺的鼻梁就蹭着她的小腿,段之愿蜷了蜷脚趾,不露痕迹按下裙子。
    简单包扎好后,张昱树没?有直接起来,还懒散地蹲在地上,抬起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像是一只蛰伏在荒原里的?猎豹,不急不躁盯着早晚属于他的?猎物。
    段之愿抿着唇想缩回脚,被他早就识别小心思。
    捏着她脚腕的手不轻不重,可她就是挣脱不出来。
    早在进她房间时张昱树就褪去了外衣,现在里面穿着半截袖,精壮的?手臂是世?间最?硬的?钢铁,脚下是他的?手,又似是缠绕在她脚腕的枷锁。
    段之愿不吭声,只感觉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在一起。
    直到张昱树的手覆在纱布上,指尖细细摩挲她脚腕,突然低头吻了下她的?小腿时,大脑神经?突然就断了一根。
    “对不起。”他说:“我冲动了,都?没?注意把你弄伤。”
    “没?,没?事……”她眼神躲闪着。
    手沿着小腿的轮廓缓缓上移。
    四周安静,将她心脏的?跳动声放大,光滑的皮肤碰上他粗粝的?手指,感觉耳朵都?在冒火。
    她突然把手放在膝盖上:“我,空调风吹得膝盖疼。”
    “你怎么回事儿啊?”张昱树扬着脸,问她:“小小年?纪怎么一身病啊?”
    说是这样说,温暖的?掌心已经覆上她两个膝盖。
    “还吹不了空调风,老子最?他妈怕热。”张昱树挑了挑眉:“那以后跟你一起吹电风扇啊?”
    他的视线径直落在她脸上,段之愿则为抿着唇,视线摇摆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谁都知道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有某种?情.愫在成倍地发酵。
    颇有些抑制不住的意味。
    张昱树做了那个主动的?人,放在她膝盖的双手轻而易举钻进去。
    她伸手去挡——
    “今天骗我了。”没等她开口,张昱树语气清冷,问她:“是不是?”
    微怔两秒,段之愿眉头蹙起,低下头。
    “嗯……”
    接他电话时,他问了她在干嘛。
    她回答吃饺子。
    张昱树则在洗手间听到周壹辰的?话,原来竟是他那通及时的?电话,截了胡。
    否则这姑娘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出去了。
    “小结巴都学会骗人了。”张昱树眸色渐冷,手上动作重了些,引得她咬着唇皱眉却不敢反抗。
    “以后是不是不能相信你的话了?”
    “能的?。”段之愿忙解释:“我,我就是怕你生气,而且我是打算,和,和他去租赁公司借衣服……”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感觉头脑发胀。
    想按住胡作非为的手,又惧怕他的?眼神。
    段之愿还想说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是秦静雅的?脚步声,她起来去了趟洗手间。
    段之愿大气都?不敢喘,可偏偏张昱树在这时站起身,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几分钟后,房门把手被拧了两下,秦静雅用很轻的声音叫她:“愿愿,睡了吗?”
    段之愿近乎崩溃,万幸刚刚进来时顺手锁了门。
    秦静雅大概是用这种?方式看看段之愿回没回来,房门上了锁那就是已经?回来了,没?过来给她开门应该已经睡着,这样她就放心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
    此时段之愿已经被控制住,木然听从张昱树地摆弄。
    天花板上的吊灯早已被他熄灭,只剩月光毫不吝啬洒下它的?温柔,将这缱绻的?夜照亮。
    双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动静,当她眼中的?天花板开始无限旋转时,段之愿紧紧阖上双眼。
    床单是天蓝色的?,而她的肌肤则和云一样白皙。
    张昱树觉得这算是人间天堂。
    可段之愿却觉得,他的?头发有些长,发茬会?碰到。
    用脚去踢他的?头,偶尔也会踩到他的肩膀,再被他握住脚腕,如此反复。
    张昱树告诉她:“放轻松。”
    过了一会儿又说:“很爽的。”
    这世间最迷幻的咒语,就是他的?声音。
    即使这一刻不在耳边低喃,也依然性?感。
    诱哄着你按照他的指令做事,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段之愿觉得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烈的?酒。
    酒精浓度极高,一闻就会?醉,一醉就再也不想清醒。
    就想要神魂颠倒地站在车水马龙之中歌唱,在悬崖峭壁上起舞,看?绫罗被风吹散,然后永远醉在他怀里。
    百年沉醉、百年不醒。
    酣畅和种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在今晚都?随着张昱树一齐舞动。
    他像是个天生的?指挥家,让她把一切情绪挥洒得淋漓尽致。
    ---
    张昱树是天快亮时才走的。
    破晓时分,太阳流露出要工作的迹象。
    张昱树这才小心翼翼把手臂从段之愿脑后抽出来,替她重新盖好被子,拿起外套悄无声息离开。
    回到家就先给自己洗了个凉水澡。
    手机屏幕就是她的照片。
    出来时他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
    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几乎瞬间进入深度睡眠。
    在警局配合了半天的?工作,又因为伺候段之愿一晚上睡不着。
    这一觉他睡到了傍晚。
    窗帘一掀开就能看见张富丰坐在楼下,手边是一壶茶。
    他刚下去,张富丰就拍了两下桌子,示意他也坐下来。
    “晚上温度有点?低,回去吧。”张昱树说。
    “不急。”张富丰身体消瘦的极为明显。
    刚来咸城这天,他站在海边拍了张照。
    明明那时候已经?很憔悴了,现在对照镜子一看?才得知,原来余生的每一天都是自己最健康的?一天。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化疗吗?”
    张昱树抬眼看?他。
    张富丰哈哈笑:“因为老子珍惜自己的?头发!”
    “还有啊,是不想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你看?你爹我缺钱吗?老子从来没缺过钱没受过委屈。”
    张昱树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老天爷想让我临死前在病床上挣扎,我偏偏就要过来看?海享受,老天爷想让我成药罐子,我偏偏喝茶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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