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清衍长眉轻挑,眼里有一丝意外,“哪里有问题?”
    盛千婵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桑清衍给她的修门法门各有各的神妙之处,可她尝试了一下就觉得好像都不太适合自己。
    非要说的话,她觉得那些功法好像都更偏向五行之中的某一系,一旦她接着修炼下去,反而会导致自己体内的某种平衡被打破。
    盛千婵不太确定这是正常现象,还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圣灵大陆展现出来的修仙常识,与她认为的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比如,在这里,体内蕴含圣灵血脉的人,哪怕只有微不可察的一丝血脉,也会更容易拥有天赋灵根,而具体拥有的是哪一种灵根,则很大程度上与血脉的来源有关。
    当然,拥有天赋灵根只是代表这个人更适合走上修行之路,一旦开始修炼,本身的悟性天资才是关键。
    圣灵大陆也有过完全没有圣灵血脉的普通人前半生平平无奇,对灵力没有特别的感应,也不存在对五行之中某一属的亲近,却由于天资格外出众,悟性冠绝古今,靠着对修行功法日复一日的参悟,最终一朝悟道,立地化仙的传闻。
    盛千婵觉得,他们体内的五行平衡似乎就和自己比较像。
    明明按道理来说,她继承了原主剥离出来的真龙血脉,应该会对五行中的木属更为亲近的,可却也没有。
    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她也不能保证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好眼下有一个大佬在,盛千婵就果断把问题丢给他了。
    “或者,我再试试其他功法?”她提议道。
    桑清衍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的话语转化出来的那一行行字,静静地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盛千婵的话让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坐落在大陆中土,不同于传承于四大圣灵的隐世家族,却依然独立超然于整片大陆的势力。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桑清衍就说道:“我会再给你几本功法让你尝试,但是……”
    他微微顿了一下,冷硬地说:“没事不要再随便给我传讯。”
    ……
    盛千婵一脸遗憾地收起了传讯符。
    她倒是还想继续问问桑清衍什么样的情况算没事,什么样的情况又可以找他?
    给他发消息说想他了算不算?
    但是想了想,理智还是劝她放弃了犯这个贱。
    好歹是天下仅有的九位仙尊之一,别为了一时意气,自己逗人爽过了,却把大佬给得罪了。
    没必要,不值得。
    ……绝对不是因为对面结束通讯结束得太快!
    而且,窗外持续传来的声响也令她很在意。
    盛千婵转头望向窗边。
    起先听到声音,她还以为是盛家的侍女过来查房。
    为了防止她又瞎折腾,这些侍女每隔几个时辰就会通过送吃送喝的借口,光明正大地进来窥探她的情况。
    这一次她也以为是这样。
    但当她循声看去的时候发现是窗沿在响,她就知道来人肯定不是盛家的侍女人家从来只走正门。
    谁能在盛家如此的严密监视下偷溜进来?还这么偷偷摸摸地敲窗?
    盛千婵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站起身,提高警惕,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手触碰到窗框,然后往两边猛地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抵住了,勉勉强强敞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缝。
    黑色的夜幕降临,透过圆月的清辉,盛千婵低头望去,只见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躲在窗檐底下,正用一种谨慎而又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见到她的第一眼,那双眼睛便绽放出了璀璨的光亮。
    盛千婵一时莫名。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小少年?好像还是来找她的?是原主的熟人?
    “你这是……”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少年焦急地打断了她:“千婵姐姐,你不是说逃了之后绝对不会被他们找到的吗?怎么你又回来了?上次你给我的东西我还留着,我现在给你。来的时候我看过了,现在东南角的守卫正好轮换,我”
    嘶。
    这是怂恿她继续逃婚来了?
    盛千婵倒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小秘密。敢情眼前这个看着才十来岁的小少年,还是知道当初原主逃婚内情的当事人之一?
    那她是不是可以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东西?
    盛千婵念头一转,还没有想好怎么做,手比大脑更快,已经伸出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拇指一挑,指向屋内,说道:“等等,进来再说。”
    ……
    盛千婵也不知道她和原主是不是除了长相之外,连性格也相似。
    不仅盛家人没识破她的身份,那个叫盛思言的小少年也同样把她们当成了一个人。
    前者还有可能是为了落实这门亲事,哪怕看出破绽也视若无睹,但后者却是打从心底里没看出一丁点不同。
    盛千婵一开始还想从他那里套套话,但在确认这的确是盛家少数对原主真心相待的亲友后,她就老老实实跟盛思言坦白了。
    其实,再聊下去也不容易,那少年也察觉到不对劲,开始闭嘴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诚一点,相互交换一下情报。
    果然,在得知她确实不是原主后,那少年虽然生分了一些,但也依然存了几分亲近之意。
    在盛千婵的问询下,他有问必答地将清玄仙尊与盛家的约定以及原主逃婚的内幕都大致交代了一遍,言语间颇有些希望她接着逃婚,让盛家再倒一次大霉的意味。
    ……也不知道盛家到底干了天怒人怨的事,还能让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记恨上。
    但再逃婚铁定是没戏了。
    盛千婵心下感慨。
    她摸着少年的脑袋,还想再问些有关原主和盛家的内幕,却听房门不合时宜地被人敲响。
    又是侍女来查房。
    “二小姐。”
    恭敬却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盛思言面色顿时一变。瞥了一眼大门,他一咬牙,将揣在怀里的一卷书册将盛千婵手中一塞,不由分说便直接从窗口原路跳了出去。
    “……”
    盛千婵没有阻止,也没道理去拦他。
    她微微一怔,随即就将书册放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中,快速地将窗户原样关上,然后走到门边随手打开了门。
    “说吧,又要干什么?”
    侍女恭敬地一福身,说:“请二小姐随我前去试衣。”
    “试什么衣服?”
    盛千婵随口问了一句,尽管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一闪而过,但也没放在心上,说着脚就已经踏了出去。
    “大婚嫁衣。”侍女答道。
    咦。
    盛千婵的另一只脚停在了门槛上,她扶着门框,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起曾经在悬崖边见到的那一袭精细繁复的红色嫁衣。
    “嫁衣不是之前被……呃,被我穿走了吗?这么快又准备好新的了?”
    不提这一茬,盛千婵还真没想起来。
    大婚时穿的嫁衣不管是修士也好,凡人也罢,其精细程度没个几年的工期都搞不定。而按照各方面得来的消息,尤其是刚才盛思言所说的,原主是三个月前跑的,就算从第一天开始算,这不到百日的功夫,盛家就又整出来一件嫁衣了?
    然而,她才问完,一直低眉顺眼仿佛没有其他表情的侍女却在这时抬起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丝疑惑之色一闪而逝。
    侍女立马又垂下眼,谦恭地回答道:“二小姐莫不是忘了,您三月前祭祖时穿走的只是吉服,真正的嫁衣一直到您离家前才恰好完工。”
    那时倒是试过尺寸,但人跑了三个月后回来,万一又有了变化,也总得再试试腰身贴不贴合。还有两日才大婚,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即就改也来得及。
    哦。
    盛千婵心里有些尴尬,面上故作高冷地点点头,扯谎的功夫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我还真有点忘了。”
    不过,侍女说的话倒也正好和她从各方打听来的信息对上了。
    圣灵大陆的规矩,纳吉纳征之后议定婚期,便要专程举行祭礼,敬告先祖。只是,盛千婵此前知道了原主是趁着那时候人多事杂跑路的,但却一直不知道她穿的不是嫁衣。
    要知道,那一身衣服看起来可比一般的嫁衣华丽复杂多了啊!
    盛千婵摸摸后脑,莫名感觉有些不安。
    “那个……就是,一般来说,嫁衣是比吉服还要隆重华丽的是吧?”
    她想到了那如花朵盛开般层层叠叠的裙摆,想到了上面缀满的各式各样的宝石,还有一看就重得像是能把脖子压折的发冠……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累。
    侍女显然不能体会盛千婵内心的不安,面上不露任何情绪,平静地回答道:“这是自然。”
    说话间,侍女已经领着盛千婵到了一间绣房门外。
    又有侍从无声地从廊间穿行而来,为他们打开了门,伸手引她们进入。
    一缕缕淡淡的宝光从绣房中散发出来,一阵风吹过,叮叮当当的玉珠落盘之声中,盛千婵的耳畔似乎都响起了悦耳的仙乐。
    盛千婵呆呆地看着那件比她误以为是嫁衣的吉服还要繁复厚重上百倍的大红色婚服和镶金嵌玉一看就知道是硬生生用装饰将品阶堆到灵宝范畴的凤冠,僵硬地从储物袋中摸出桑淸衍给她的那枚传讯符。
    “桑淸衍,你说,我大婚时能不穿嫁衣吗?”
    第20章 我想嫁人,就现在。
    不穿婚服的婚礼, 就好比没有加糖的糖醋排骨。
    这味儿,品着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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