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新闻的播报声遮盖住汤匙碰撞碗壁的脆响。
    你穿着米色家居服坐在餐桌旁,神情慎重的跟瓷碗里的白粥做斗争。
    “哎呀,有些人长眼睛完全没用处的啦,红绿灯都不认识的呀,你说对不对呀,赵小姐?”
    餐桌对面,身材略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点评着新闻上曝光的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人。
    她是姑姑特地找来照顾你一日三餐的住家保姆,姓周。
    “嗯。”你点头附和,软白面颊上五官精致又小巧,唯一令人惋惜的是那双圆润乖巧却没有焦距的杏眼。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经过警方长达三年半的追查,1·23连环杀人案宣布告破,残忍杀害11位无辜市民的杀人魔在警方大规模追捕中伏法,至此笼罩在广大市民头顶的阴云散去……】
    主持人上扬的语调难掩激动,周姨也抚着心口直念佛。
    这三年来因为这个连环杀人犯,整座城市人心惶惶,男女老少没一个敢在晚上出门,生怕不小心便成了江水中的无名碎尸。
    如今杀人魔被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你,捏着汤匙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纤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颤,耳畔似乎又听见那道恶魔般低沉冷凝的嗓音。
    “看不见了吗?真可怜。”
    你是连环杀人魔手下唯一的幸存者。
    失踪长达3个月,你的名字本已经被警方添加到死亡名单上。
    谁也没想到,你能从他手里逃脱。
    你晕倒在深夜的街头,次日清晨被环卫工发现送往医院。
    彼时警方对这个藏在黑暗中的杀人犯毫无头绪,你这个幸存者自然被视作本案最大的突破口。
    可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你的头部在失踪最初就遭到了重创,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颅内的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导致失明。更何况你还患上了严重的恐慌症,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是如何逃脱的,精神科医生也认为你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接受问询。
    所以虽然被连环杀人魔囚禁了3个月,但你却因为失明不知道他的样貌,唯一能确定的是,囚禁你的地方有日夜不停的机械运作声。
    警方以此为切入点,在全市进行大规模搜索,果然逼得这只狐狸露出了尾巴。
    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身为律师的姑姑担心会加重你的恐慌症,不许警方打扰你的生活。
    3天前,负责案件的警官却给你打来了电话。
    “赵小姐,虽然我这么做肯定会让赵律师不高兴,但我觉得这个好消息你应该知道。”
    电话另一端的警官语气难掩激动,你隐隐猜到他要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凶手抓到了,虽然很可惜这种畜生没能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你放心,他再也不能作恶了。”
    连环杀人犯在警方的追捕过程中从废弃工厂坠楼身亡。
    这本该是件好事。
    可警官口中那个身材并不高大,只有小学学历的失意中年男人,真的和那3个月里逼你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跳舞给他看的人是同一个吗?
    他,真的死了吗?
    又是3个月,连环杀人犯的阴霾早已从这座城市的上空散去。
    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你的恐慌症也有所好转,只是眼睛恢复的还不太好,颅内的淤血无法手术,只能等它慢慢消散。
    “周姨?”
    检查结束后,你被护士搀扶着走出诊室,等在外面的保姆周姨却不见了踪影。
    你正无措,想要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时,身侧有脚步声接近。
    “是赵小姐吧?”男人离你很近,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你颈侧,明显超出安全距离的接近让你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盲杖。
    “你是?”你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身正对着男人。
    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精瘦男人眯着眼打量你,看清你的长相后微微睁大了眼。
    虽然在手机里看过你的照片,但没想到你本人更漂亮,还有这凹凸有致的身材,果然是学跳舞的,在床上肯定更带劲。
    “咳,”男人收回赤裸黏腻的目光,虽然知道你现在是个瞎子,但还是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我是周桂芳的儿子,我爸在家里犯了病,正好送到这个医院。他离不开我妈,需要她陪护,所以让我来送你回家。”
    周桂芳是周姨的名字。
    她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闻言倒是放松了下来,只说,“麻烦了。”
    “听说赵小姐是s大舞蹈系的学生,你们专业美女应该很多吧。不过我听别人说,这些舞蹈系的女生大多都是有钱人的二奶。”
    回去的路上,男人先是有意无意地打探你父母留下的家产,在察觉你的不喜后又生硬地转了话题,只是说出的话让你更加反感。
    “先生,”你语调轻柔缓和,听不出喜怒,那双空洞的眸子却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请你不要凭空给人泼脏水。”
    “哈哈我就是开玩笑,赵小姐别生气。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你摸索着打开车门下车,听见身侧男人明显变重的呼吸声。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小区,听说这里的房价得大几十万一平呢。”
    他像是自言自语,根本掩饰不住眸中的贪欲,转而又看向你,干瘪的脸上露出一抹淫邪贪婪的笑。
    只要把你拿下,这里的房子和你父母留下的大笔遗产不就都是他的?到时候他想做什么不成。
    正当他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时,耳畔却响起你冷淡疏离的声音。
    “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道完谢就拄着盲杖慢慢上楼,公寓的管家快步走过来接你,却被男人抢了先。
    他竟又追了上来,笑着说:“赵小姐,我妈说她有样东西放在你家,让我捎回去。”
    你不是傻子,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更是多了几分防备,却也不想恶意揣度别人,还是同意了。
    封闭的电梯里,你身上清浅的香气让男人有些心猿意马。
    仗着你看不见,他舔了舔嘴唇,原先只是视奸,现在却敢伸臂去揽你的腰。
    “你做什么,放开!”
    你慌乱的嗓音和电梯到达的“叮”声重合。
    盲杖被夺走扔开,男人制住你微不足道的挣扎,拖着你走出电梯。
    “救命!”
    “你叫救命也没有,这层就两户,另一户不是没人住吗?放心,保安来之前,老子肯定能完事。”
    男人一边输密码一边急色地去揉勃起的下身,他是个惯犯,因为偷窃被抓进去好几次。三个月前刚出来,知道周姨在给你当住家保姆又起了别的心思。
    你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还是个瞎子,实在是个下手的好目标。
    尤其是,你还这么年轻漂亮。就算得不到你的钱,沾沾身子也值了。
    他越想越难耐,刚打开门就猴急地撕扯你的衣服。
    你眼眶通红,竭力扒住门框,知道万一被他拖进去就真的完了。
    “臭婊子!装什么!肯定都被男人肏烂了!”
    男人骂骂咧咧,在你腰腹上踹了两下,没想到你这么难缠,他越发不耐烦,抬手想把你打晕,对面的门突然开了。
    你看不见,却也听见了开门的动静,语调慌乱的求救:“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乌发散乱地落在肩上,柔软贴身的针织衫被撕扯开,露出半边挂着黑细肩带的雪白臂膀。
    你面色惊恐又孱弱,简直像原本高高挂在枝头,却被人扯下,即将碾进污泥里的茉莉花。
    那双宛如冷血动物般冰冷毫无机质的眸子眯了眯,竟突兀地生出一股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哥们,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周姨的儿子根本没把对面那个白皙文弱,看起来就是个弱鸡的男人放在眼里,他放完狠话就要关门,没想到那个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钳制你手臂的力道消失,你缩成一团,贴在门边,泪湿的眼睛因为未知的恐惧而瞪大。
    你只听见几下脚步声,接着是一声惨叫。
    “你他妈找死!嗷——”
    精瘦男人被一拳打翻在地,本就猥琐粗糙的眉眼挤成一团,那只碰过你的手被踩在脚下。
    然后是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生生弄断了。
    彻底没了动静,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也不敢问。
    脚步声再次靠近,你吓得呜咽一声,肩上却多了件带着温热体温的外套。
    “没事了,”是极其温润好听的嗓音,“你安全了。”
    “放心,姑姑会让那个畜生吃不了兜着走!”
    能俯瞰江面的宽敞客厅里,穿着灰色西装的干练女人语气森然。
    她看了眼仍惊魂未定,缩在沙发一角的你,眸中闪过狠厉。
    哥嫂因事故去世后,你这个侄女便成了她唯一的亲人。你自小乖巧懂事,父母罹难后却变得沉默寡言,她一直担忧你的心理状况,哪怕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再忙也要抽时间陪你。
    原本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考上了心仪大学的舞蹈系,她的律师事务所也越做越大,但没想到你竟在一个雨夜失踪了。
    报案后,警察推测你是被连环杀人魔绑架,3个月的时间里,她绝望又燃起希望,好不容易得到上天垂怜将你送回她身边,你却又遭遇这种事情。
    深呼吸缓和情绪,姑姑贴着你坐下,“你搬去跟我住吧,好不好?”
    厚重的绸布窗帘遮蔽了所有光线,空旷黑暗的房间中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
    尺寸巨大的显示屏占据了桌面一大半的位置,画面中央,穿着软白睡裙的你站在门边送姑姑出门。
    你拒绝了姑姑搬去她家的提议,她放心不下你,短时间又找不到让她满意的住家保姆,索性留在这照顾你。
    但由于工作性质,她偶尔还得去法院或者事务所。
    “我大约下午1点能回来,你饿了就先吃些我准备的沙拉和甜点,在冰箱里,晚上姑姑给你做大餐。”临出门前,姑姑不放心地再三交代。
    你乖巧点头,刚睡醒懵懵的模样看的她心头发软,她摸摸你的脸,反倒更放心不下了。
    “姑姑,你去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门被关上,显示器画面中只剩下空荡的走廊。
    屈指点了点桌面,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饱含兴味的浅笑。
    既然找回了失踪的猎物,那么,下一步,他得好好想想。
    要怎么惩罚你呢?
    作者:两男的都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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